凉薯看着货架上的保温杯, 选个什么颜色比较好?
闵傅好像喜欢粉色?
他拿下粉色的保温杯,上面的盖子有一个可爱的三角耳朵。
这个会不会太可爱了?
昔梓站在旁边,假装看杯子:“凉总, 你自己用的?”
凉薯:“不是。”
“送人的?送谁啊?”昔梓竖起耳朵。
“闵傅。”
昔梓为他家少爷默哀一秒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少爷?”
凉薯总算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昔梓摸摸头:“你对待闵傅和少爷的态度不一样, 还给闵傅买东西。”
少爷之前怕凉薯来这里住不惯,专门选了一间最好的房间,默默打点好了一切。
结果啥也没得到。
太惨了。
这话凉薯不知道怎么接。
闵傅和方乐寒本来就不一样。
而且他来这里买东西给闵傅是因为把闵傅的杯子弄脏了。
想想方乐寒是老板,对他也不错。
凉薯又拿了一个橘色的保温杯。
一人一个, 完美。
昔梓见他又拿了一个:“凉总,你还给谁买啊?”
他要哭了, 少爷真可怜。
凉薯:“……给方导演。”
昔梓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 少爷终于有凉薯亲手送的东西了?
“凉总, 少爷一定很高兴。”
送个保温杯,昔梓为什么这么激动?
方乐寒那么有钱, 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保温杯?
昔梓太夸张了。
“凉薯?”
熟悉的声音响起。
叶白还是戴着惹眼的墨镜,头发染成了绿色。
他从货架的左边探出头, 似乎在确定这人是不是凉薯。
昔梓眉毛立刻皱起来, 他不喜欢叶白。
凉薯神色冷淡,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他不打算和叶白多谈, 和昔梓说:“走吧。”
叶白跑过来一把抓住凉薯的轮椅:“别走啊, 上次我们的话还没说完了。”
他的动作粗鲁, 凉薯身体一歪, 向前倒去。
急忙抓住扶手才避免摔倒的结局。
叶白看到凉薯新染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和嫉妒。
就凉薯这个老男人, 还想用脸去勾引闵傅?
他怨毒地说:“你不知道吧?你消失的这一年, 闵哥很开心,他终于能摆脱你了。”
凉薯:“……”
这人脑子肯定有毛病。
叶白仿佛想通过这些话来泄愤。
怎么难听怎么来。
“你控制了他这么久, 他恨不得你永远不回来。”
“死就死了,还回来讨人嫌。”
他追了闵傅这么久,闵傅视而不见。
好不容易凉薯这个碍事的人死了,现在又跑回来。
凉薯眸光一冷。
刚准备出手,昔梓挡在他面前。
昔梓抬起手故意扇了扇:“哪里来的臭味?臭死人了。”
他环视四周,最后停在叶白的身上。
凑近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捏起鼻子:“原来是这里,你是早上没刷牙还是吃了大蒜?这么臭?”
叶白的脸瞬间涨红,气的。
“你说什么?”
竟然说他臭?
昔梓目光怜惜:“年纪轻轻,臭就算了,耳朵也不好。”
叶白一噎,抬起手就要甩过去。
凉薯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朝叶白的手腕打去。
叶白手一麻,踉跄着往后退。
他捂住发麻的手腕,低头一看,一个盖子掉在地上。
那是凉薯手里的保温杯盖子。
一个残废也敢打他?
叶白气不过,眼看着就要靠近凉薯。
昔梓再一次挡住他。
“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么?”
早知道就应该让少爷给叶白找点“事”,别出来祸害别人。
叶白的力气没有昔梓大。
他抓起昔梓的头发,拔高音量:“滚开!”
昔梓当然不能让。
后面那个可是少爷看上的人。
他要让了,回去被少爷惩罚,那才叫痛苦。
凉薯的表情十分冷静:“昔梓,你让开。”
昔梓抱着叶白:“不行。”
凉薯:“……”
不是,昔梓不让开,他怎么揍人?
还给抱住了,他不好下手。
主要怕误伤。
坐轮椅就是不方便,想打个人也不好打。
系统气炸了:【宿主,他说话好难听,你快揍他。】
相比系统,凉薯其实内心毫无波澜:【我这不是在寻找能下手的地方吗?】
系统:【太坏了这个人。】
凉薯:【啧啧啧,他一看就是嫉妒我,这不间接代表我很优秀吗?】
系统:【好像是啊。】
【说笑的时间过了,现在是玩耍时间。】
凉薯活动活动手腕,挑选比较好下手的地方。
腿?腹部?
还是腿吧。
选好地方,他滑到叶白那边。
举起手里的保温杯,敲在叶白的腘窝处。
等叶白单膝跪地,一拳打在叶白的左脸上。
叶白狼狈地趴在地上,红色的墨镜飞出一米多远。
他脸疼得厉害,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右边的脸又挨了一拳。
凉薯拿起水杯放在叶白的头上,用力将他抬起的头按回地面。
“啧,真弱。”
语气不咸不淡,仿佛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入过他的眼。
昔梓在旁边看呆了。
是他眼拙。
这位强到根本不需要他保护。
他一脸崇拜地握住凉薯的手:“凉总,请收我为徒。”
那几个动作,太帅了。
凉薯:“……先去解决一下监控的问题。”
不愧是总裁,想的就是周到。
昔梓对他的崇拜程度又上一个等级。
等昔梓离开,叶白还想挣扎着起来搞偷袭。
凉薯又敲了一下他的腘窝。
没有意外,他重新摔回地面,爬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电视上播放了一则关于火灾的新闻。
凉薯瞳孔紧缩,下意识抓紧扶手。
他想挪开视线,周围的环境却在渐渐分裂。
几秒后,环境重组,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火,好大的火。
它们飞速地席卷一切,吞噬一切。
凉薯看到地上趴着一个人,那人向着前方伸出手。
他猛地看向前方。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被困在火海中。
男人不顾一切地撞击关闭的大门。
一下,两下……
直到快要筋疲力尽,他也没有放弃。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
男人欣喜地转身,穿过熊熊烈火,背起地上的人。
“别怕,我会救你出去。”
短短一段距离,他们走了好久好久。
岌岌可危的柱子咔嚓一声,断裂。
刚好掉在路中央,挡住他们的去路。
凉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只能看着男人用自己的身躯用力推开柱子。
他听到了火焰烧焦皮肉的声音,闻到了浓烈的异味。
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凉薯的理智,崩溃了。
叶白本来怕得要死。
突然发现凉薯眼神空洞,身上散发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他试探性地爬起来,凉薯果然没有动。
凉薯在看什么?
叶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火灾?
一个火灾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既然凉薯没反应,那他刚好可以报仇。
他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用力推了凉薯一把。
砰——
凉薯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叶白的笑容越发狰狞,刚才不是很厉害吗?
他的气还没消,看看周围,有一排果汁。
拿下一瓶打开,准备倒在凉薯的头上。
“看看你,像条落水狗一样。”
他还想继续羞辱,有人抓住他的脚。
用力往外一拽,他再次倒地。
凉薯捡起掉落的果汁,爬到叶白身边,把果汁倒在叶白的头上。
他轻哂:“落水狗?”
像是觉得这几个字很好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叶白看准凉薯的腿不能动,爬起来扑到凉薯身上。
他按住凉薯的脖子,得意地扬起下巴:“不管你怎么厉害,你还是个残废。”
凉薯还在笑。
仿佛叶白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
叶白再次被激怒,他环视四周,看到一排剪刀。
喜欢笑是吗?
看他不划烂凉薯的嘴。
他拿到剪刀,三两下撕开包装。
就在他快要对凉薯下手时……有人踢了他一脚。
他撞到柜子上,喉咙中涌出一股腥甜。
是血。
叶白颤抖着抬头。
怎么会是,闵傅?
闵傅慌张地抱起凉薯:“凉薯?凉薯?”
他声音抖得厉害。
有一瞬间,那种失去凉薯的绝望又占据了他的大脑。
凉薯笑着说:“别喊了,我没事。”
闵傅看出凉薯有些不对劲。
他抱起人。
看向叶白,眼底翻腾着滔天的怒火。
他又给了叶白一脚。
踢得叶白滚出好几圈,连吐好几口血。
昔梓赶回来,见闵傅浑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暴戾之气,一时间也不敢过去了。
再看看叶白。
够惨的。
不仅脸肿成了猪头,脸上身上还沾了不少血。
妈呀,他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到?
闵傅怎么这么可怕?
他站得老远都能感觉到闵傅要杀人了。
昔梓鼓起勇气和闵傅对话:“闵、闵先生,你、你还是先带凉薯离开比较好。”
见闵傅没戴帽子和口罩,想提醒,闵傅已经抱着凉薯离开了。
他马上给少爷打去电话。
“我知道,交给我。”
方乐寒的声音也挺渗人。
昔梓一听就明白他家少爷要开始做点什么了。
闵傅带凉薯坐上车。
上车后,他依然抱着凉薯不敢放。
凉薯还在笑,笑得脸上全是泪水。
看着凉薯这样,闵傅束手无策。
明明那么难过,可凉薯一直笑。
仿佛这样就能代表,他很好,不要在意。
凉薯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相比闵傅的担心,凉薯靠在他身上,语气轻松地说:“担心什么?我要是坐在轮椅上,他根本打不过我。”
闵傅抱紧他:“嗯。”
凉薯不太满意:“你怎么又哭了?”
闵傅没有戳破他。
明明他的眼泪一直在流,可他好似不知道一样。
凉薯别过脸,看着车窗外的树,轻声感叹:“今天真热啊。”
“热得人,脸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