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薯挂了电话, 严肃地说:【方乐寒刚才是在调戏我?】
系统可喜可贺:【宿主,你终于开窍了。】
凉薯一副老父亲的语气:【他这么随便,配闵傅, 闵傅有点吃亏。】
系统:【……】
不是, 宿主之前还急于让闵傅离开,和方乐寒在一起。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变了?
凉薯表情惆怅:【你看闵傅现在多贤惠,遇上方乐寒这种喜欢玩的,谈起恋爱得多伤心。】
系统:【宿主, 你不做任务了?】
凉薯摆摆手:【当然要做,就是我这个良心, 它今晚急着冒出头, 影响我的理智。】
系统拿不准凉薯的意思:【宿主, 你准备怎么办?】
凉薯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我得替闵傅看着点这个人。】
系统不知道说什么:【宿主,加油。】
不仅要看着方乐寒, 还要告诉闵傅谈恋爱千万不要太卑微。
凉薯回到家,门刚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闵傅就走到门口。
仿佛一直在等, 一直看着大门。
所以才在门开的瞬间,过来迎接。
凉薯的家可以从门口看到客厅。
偏偏他的记忆力又特别好, 什么东西看过一次, 就能牢牢记在大脑中。
他透过缝隙看到了。
闵傅维持着他离开的动作。
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那块毛巾。
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 好似失去生命的雕像。
直到看见他,闵傅才渐渐有了生机。
这种情况凉薯感到熟悉。
不等他深想, 闵傅关上门, 推他来到客厅。
闵傅嗅到一种“难闻”的香味。
他眉头紧锁。
便利店的老板,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凉薯去见的人, 是库儒凡?
闵傅控制不住想咬手指:“你要洗澡吗?”
快十点了,该洗澡了。
凉薯点头。
担心闵傅贴心到帮他洗澡,赶在闵傅开口前说:“我自己来。”
闵傅压下浮躁的情绪:“好,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
等凉薯进去,他咬着指甲神经兮兮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走了几圈,稍稍冷静下来,给贵木夕发去短信。
[帮我去家里拿点东西。]
贵木夕:[??你不在家?]
[嗯。]
[那我送哪儿?]
闵傅发去地址。
贵木夕:[这不是你新买的地方吗?这么快就住过去了?什么时候请我去看看?]
闵傅不和他废话:[赶紧送过来,对了,最好凌晨2点过来。]
贵木夕:[凌晨2点?二哥你又在搞什么?]
[二哥?]
[二哥?]
凉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他正在和洗澡做斗争。
头发上沾了沐浴露,冲一下,后背擦不到,努力去够。
咚——
他从椅子上滑下去。
疼疼疼。
凉薯倒吸一口凉气。
用什么沐浴露?天天冲一下得了。
这下可好,沐浴露用了到处都滑,一个不小心就和鱼一样,摔到地上。
闵傅听到闷响,立刻冲进卫生间。
发现凉薯倒在地上,慌忙地过去扶人。
“摔到哪里了?”
他神色担忧,迅速查看凉薯哪里受伤。
凉薯第一反应是:以后洗澡一定要锁门。
简直太丢脸了。
他佯装镇定:“没事。”
闵傅抓着他的手,态度强硬地巡视。
凉薯腰上那块,红了一大片。
一看就是撞到了什么地方。
他从柜子翻出一条浴巾盖在凉薯身上,把人抱到外面,还想去看。
凉薯下意识拉回浴巾,挡住闵傅的视线。
“真的没事。”
在卫生间那是他没反应过来。
到了外面,头顶的灯那么亮,他放不开。
闵傅眉头紧锁:“很疼吗?”
凉薯嘴硬:“还好。”
闵傅起身去了厨房。
在厨房忙了一会儿,端着一盆水,还拿了一个包裹了什么东西毛巾。
沙发没有位置,他直接坐在茶几上:“冰敷会好一点。”
这是询问凉薯的意见。
凉薯痛死了,只想快点脱离痛苦的折磨。
“嗯。”
快来快来。
闵傅掀开浴巾,把简易的“冰袋”放在红肿的地方。
他此时倒没有那些旖旎的心思。
只想着怎么让凉薯减少痛苦。
刚才在卫生巾他看到了。
凉薯的腿上有一条非常长的伤痕。
像一条蜈蚣,盘旋在白皙光洁的皮肤上,硬生生破坏了它的美感。
闵傅想象不到,那该多疼。
凉薯从小养尊处优,在他身上从来不会出现伤痕这类东西。
遇到他以后,凉薯不仅一无所有,还留下了这么一道疤。
如果不是他任性,凉薯可能不会遭遇车祸。
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
凉薯只顾着疼了,压根没听清闵傅说了什么。
闵傅冰敷了半小时,哑着声音问:“家里有药吗?”
“……没有。”
再说一次,他是穷鬼!
等会,闵傅的声音怎么听着像哭过一样?
闵傅摸了摸他的脸,“我去买。”拿起外套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我很快回来。”
凉薯趴在沙发上:“嗯。”
待闵傅离开,他喊个不停:“疼死了疼死了。”
他的老腰啊。
快看看,是不是很严重?
不行,他肯定伤到了肌肉,扭一下就疼。
十五分钟后,闵傅提着一袋子药回来。
这也太快了。
凉薯记得药店离这里有段距离。
一抬头,看到闵傅眼尾泛红。
“你哭了?”
哭什么?
难道闵傅出个门,遇到了变态?
闵傅换冰块的动作一顿:“外面风有点大。”
凉薯信了。
他记得调戏闵傅的人会受到拳头攻击。
想占闵傅便宜?先学点格斗再说。
接下来闵傅安静的过分。
他不说话,沉默地给凉薯继续冰敷。
凉薯看不到闵傅的脸:【他怎么了?】
系统:【他的情绪很低落。】
凉薯:【低落什么?】
系统:【他是不是看到宿主的疤痕了?】
看到疤痕为什么要低落?
他出车祸和闵傅没关系。
主要是他的戏份在那个时候结束,才以这样的方式脱离。
况且,等他有钱了再去做个美容。
到时候他又是一个狂酷炫拽的霸总。
等等,他没有公司了,去梦里做霸总吗?
算了算了,霸总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每天做不完的工作,操不完的心。
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太累了。
还是当咸鱼比较舒服。
“还疼吗?”
闵傅突然出声,打断凉薯的思绪。
他违心地说:“好多了。”
更疼了好吗。
闵傅瞧了一眼,上面都肿了。
一定很疼。
偏偏凉薯表现得非常淡定。
可凉薯越淡定,他越心疼。
“要不要去医院?”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他哪里有钱去医院?
每到这种时候闵傅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凉薯的脾气他知道,说一不二。
要想改变,比登天还难。
他以前不喜欢凉薯的霸道。
现在却后悔。
如果凉薯能好起来,他愿意被凉薯“管教”。
可惜,凉薯不愿意了。
冰敷完,凉薯还得去冲一下水。
他身上的沐浴露没冲干净,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家里只有闵傅能帮他。
他期待地看着闵傅,希望闵傅能读懂他的意思,不用他开口。
闵傅哪儿见过凉薯这种眼神,当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要重新洗个澡?”
不怪他发愣。
当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突然不着痕迹地示弱,那种反差感实在是……
太让人稀罕了。
“麻烦你了。”
看懂就好。
为了避免碰到凉薯受伤的地方,闵傅迟疑着用什么方式抱。
公主抱?不行。
扛起来?腰会折叠,不行。
最终选择用抱孩子的方法,尽可能不去碰凉薯的腰,勉强可行。
凉薯抛开羞耻心,任由闵傅帮忙。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在一个被窝睡了好几年,熟的不能再熟,没必要想太多。
好不容易洗完,凉薯趴在床上不动了。
“疼的话,记得叫我。”
闵傅给他塞了一个抱枕在下面。
凉薯闭上眼:“嗯。”
凌晨一点五十五,闵傅睁开眼睛。
他侧身,观察凉薯睡得安不安稳。
多亏这床只有一米二。
否则闵傅能猜到他们中间必定会相隔半米。
这半米曾经是他拉开的距离,之后形成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现在,由他填补。
手机铃声响起,是贵木夕发短信来催促了。
闵傅轻轻捋了捋凉薯额前的发丝,才起身下床。
“二哥,你要的东西。”
贵木夕开着骚包的红色跑车。
这个点人不多,不怕被人认出来。
闵傅接过东西就要走。
“二哥,别走这么快。”贵木夕连忙喊住他,“你搬到这地方,是不是为了那个人?”
他好奇死了。
“嗯。”
闵傅急着回去,扔下一个嗯转身就走。
太可惜了,没能听到八卦。
贵木夕看了看腕表。
闵傅下来五分钟不到,这么着急回去?
三更半夜,那个人又不会跑,闵傅是不是太紧张了?
闵傅轻手轻脚回到卧室。
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
接着,他按压香水。
好闻的檀木香瞬间弥漫整个卧室。
闵傅又对着凉薯按了两下,然后低头去嗅。
确定嗅不到库老板家的味道,才稍稍满意。
……
次日,凉薯在熟悉的味道中醒来。
嗯?檀木香变浓了。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味道淹没。
这是他常用的香水,怎么忽然到处都是。
等他以乌龟的速度,艰难又缓慢地爬上轮椅打开门。
什么情况?为什么外面也有。
这些味道从哪儿来的?
闵傅依旧在厨房做早餐,听到声音,探出头:“我忘了身上带了香水,喜欢吗?是你常用的味道。”
“嗯。”
毕竟他用惯了。
闵傅浅笑:“那就好。”
凉薯受伤的地方还是疼。
今天周二,不知道四天能不能好。
先和闵傅说说见人的事情好了。
他来到厨房门口:“周六你有时间吗?”
闵傅拿起一个玻璃杯,回头问:“怎么了?”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方乐寒。”
闵傅闻言,手一松,玻璃杯掉在地上哗啦一声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