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倾离倒抽一口冷气,身上的伤如被毒虫噬咬般隐隐作痛,甚至有些伤口撕裂开来,渗出点点暗色血花,如绽放的罂粟,妖艳而惊心。

  “有病!”沈倾离心中暗骂,这句话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晟弈云凝视着那被扛起的少年,只见他衣衫褴褛,如败絮般残破,头发散乱得如疯子一般。然而,唯有那双眼眸,如星辰般璀璨闪耀,令人难以忽视。

  “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还有……改改他这满口污秽的毛病。”晟弈云的目光被那双眼眸吸引,不由自主地说道。

  “别不识抬举!如果东西真是你的,殿下不会把你怎样,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晟弈云身边的侍卫长落云来察觉到晟弈云的目光,赶忙低声呵斥道。

  沈倾离在心中暗骂,这些“权贵”真是蛮不讲理,自己身上的伤还没个说法,他们却只惦记着自己的东西。

  “无妨。”一直沉默的晟弈云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把人收拾干净了,直接送到我书房。”晟弈云那阴郁的面容,似乎在这一瞬间也变得如春风般和煦。

  沈倾离不由一怔,而其他人更是惊讶地望着沈倾离,仿佛在思索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入得了摄政王的眼。

  落云来收起了嚣张的气焰,恭敬地低声回应道:“诺。”

  可是沈倾离却不愿意了,什么玩意,也敢这样对自己,又不是非要走这条路认祖归宗。挣开原本压着自己的人的手,其他侍卫立刻拔剑而起。

  面对这样的情况,沈倾离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虽然身着破烂但是却不失气度弯腰拱手“殿下,草民无意冒犯,还请殿下归还玉佩,放草民离去。”

  沈倾离的话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跪倒在地,死一般的寂静。

  刹那间,唯有沈倾离挺拔的腰身屹立着,而晟弈云那双凌厉的眼睛晦暗不明的看着沈倾离。

  “由不得你,既然不愿意,那便拖下去,收拾干净后绑起来。”晟弈云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草民……”沈倾离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人拿了块布堵住了嘴,两个侍卫拿着绳子准备将他五花大绑。

  “不用,再折腾就处死吧。”晟弈云淡淡开口,骇人的气压瞬间让全场的人惊恐地跪地磕头。

  “殿下息怒。”整齐统一的声音让沈倾离的动作一僵,话也不敢再说什么,安安分分地跟在小厮身后。

  看到沈倾离乖巧的模样,晟弈云嘴角不由的勾了勾,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晟弈云不由一愣,瞬间脸色一沉。

  不再看地上跪着的人,随意地摆了摆手,随后侍卫便推着轮椅渐行渐远。

  而沈倾离也被人带到一处洗漱干净,身着薄纱送到晟弈云书房内。

  当被梳妆打扮时候就觉得怪异的沈倾离,再看到那薄纱时候忽然意识到了诡异在哪,被洗干净的脸都黑了黑,想要趁机溜走但是却被身边的侍卫团团困住,好似早就意料到了一般,堵的死死的,一步也不离开。

  “别说,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小……“

  “确实不错,也不小吧……我看着挺大的,就是太瘦了……那张脸你还真别说……”

  “你想哪去了……反正他要是能活过今天那他也是有福气……”

  端坐在书房内的沈倾离听着门外的窃窃私语,心中无语至极。

  忽然门口一道坐着轮椅的身影被人缓缓推进来,侍卫行了个礼便出去顺带把门带上了。

  一瞬间安静极了,而沈倾离躺在床上,动也不是躺也不是。

  晟弈云缓缓移动着轮椅靠前,在看到沈倾离身上的衣物时候不由一愣。

  “殿下,多有不便还望见谅,草民想这也不是您的本意。”说着沈倾离还不自在地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脱了。”晟弈云不自在地转了转头,摩挲着指尖开口道。

  “啊?“沈倾离难以置信地看着晟弈云。

  "脱了,不要让我重复,我想你不会想被撕了。“晟弈云看着沈倾离呆愣的模样不由有些烦躁。

  沈倾离可不管啥玩意,一个残废还威胁自己,拢了拢被子往后缩了缩。

  看到沈倾离这副模样,晟弈云直接一个飞镖过去。

  瘦削的面容留下一道血痕,鲜血瞬间涌出。

  沈倾离立刻麻溜的脱了个干净。

  “转过来。”晟弈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要不是自己腿动不了,直接撕了更快。

  沈倾离赶忙转过去,背对着晟弈云,与面上的黝黑不同。

  晟弈云看着沈倾离的后背,身上被衣裳遮挡的地方近乎冷白,各式各样的伤痕与旧疤痕交织,因为有新有旧的伤口,颜色也有深有浅,看着就像块缀满补丁的破布,但是后腰上一朵血红色的鸢尾花却熠熠生辉,好似浴血而生,显得奇异夺目。

  沈倾离不由瑟缩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环抱住了。

  “别动。”晟弈云摁住沈倾离的动作,指尖摩挲着艳红的鸢尾花。

  看着这血红色的鸢尾花,晟弈云不由陷入回忆。

  “武将不能怕死,因为不能,文臣不能怕死,因为不苟,殿下你非正统,请恕臣不能跟随……如果你真是我隆宴朝的殿下该多好……“

  “殿下,这血色鸢尾花乃皇室所有,先帝也算是对您照顾有加,还请殿下寻到……正统,我等必然死生相随……”

  “这龙堰朝必将迎来血统纯正的新主,而非你这种血统肮脏的贱人……”

  一朵鸢尾花而已,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君永远是君,臣也永远只能为臣。

  忽然沈倾离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刺痛,闷哼一声。

  原来是失了神的晟弈云将手直接掐进去了沈倾离的伤口中。

  晟弈云凌厉的眉眼随意地扫了眼已经瘫在床上的人,擦了擦指尖的血渍,随手扔在沈倾离的旁边。

  “看着年龄也不小了……知道自己的身份吧。”晟弈云把玩着手上的飞镖漫不经心地说道。

  “草民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什么身份,本就一介布衣,还请殿下明示。“沈倾离端正地跪拜于床榻之上,好似天生的风骨皇室般高贵屹立。

  “明示……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就当靖安王府的男宠。”当然死了的也可以。说着晟弈云手上的飞镖便直射沈倾离眉心。

  沈倾离不得不动身带起被子将飞镖挡住,身上的伤也因为动作而撕裂开。

  "滴答"血滴不急不缓地流淌在价值连城的天蚕丝上,沈倾离脸色愈发惨白,明明身无其他衣物,但是额头却是冷汗不断。

  晟弈云却对此却毫不介意,反而笑出了声。

  “这不是好好的,连内力都有。”

  沈倾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勾唇一笑。“王爷,见笑了。”

  然后无声地做出两个字的口型,皇室?

  然而还没等沈倾离反应过来,自己的脸就像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疼。

  迎面一看是一本书赫然飞舞地躺在旁边,晟弈云随手将旁边的一本书甩到了沈倾离的脸上,早已经强弩之末的沈倾离根本躲不开。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样冒犯本王。”饱含怒火和杀意的声音像恶鬼一样直射沈倾离。

  “王爷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毕竟我们都不是什么愚笨的人。”沈倾离强撑着身子,靠在床边,扯出一抹笑。

  晟弈云一想到那些自称正统血脉的追随者的嘲讽,一本书又迎面砸过来,沈倾离的额头就被撞出一个口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相提并论。”

  额头上的口子血流不止,将沈倾离本就惨白的脸映照的愈加骇人,血淋淋的如同恶鬼般。

  “真以为一朵花便能跨越阶层成为皇亲贵族?”晟弈云指尖跳跃在书页上,好似只是在诉说一个平淡的事实般。

  而且其实实际上晟弈云和沈倾离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当今陛下根本不是正统血脉,血脉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