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陪他。
打语音。
消息接二连三跳出来。
尽管办公室没人, 但是林遇还是忍不住遮了遮手机屏幕。
要打语音吗?
念头只在脑海里转了半圈,就应了下来。
【好】
他打字回复道。
消息一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就立刻跳出来。
【那你现在方便吗?】
林遇找到耳机戴上后, 主动给对方拨过去。
铃声只响起两三秒, 就被迅速接通。
林遇轻轻咳了一声, 控制不住有一点羞赧。
“能听见我声音吗?”
“可以。”
祁砚山坐直身体,快速回复完,又问道:
“你呢?”
“我也可以。”
林遇回答。
话音落下,周围又安静下来。
安静到,林遇似乎可以听见那边山顶呼啸的风声,以及夹在风声中, 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近的好像就在身边。
不过几秒, 对方的声音就再次从耳机里传出来。
“你现在需要工作吗?”
林遇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的文件,大致翻阅一遍后,才斟酌着开口:“可以休息半个小时。”
祁砚山蓦然弯起嘴角, 声音中也多了一丝隐隐笑意。
“那, 我们聊会天?”
说完,他又补充道:“今天不聊废话。”
林遇原先还有些紧张, 听到这里,忍不住就笑起来。
他又想起他们两个人的昵称:废话大王一号和废话大王二号。
他“嗯”了一声, 目光偏移开盯向窗外,才又小声开口:“聊、……也没关系。”
祁砚山一愣,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什么。
聊废话, 也没有关系。
浑身像过电一样,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嘴角也克制不住高高上扬,祁砚山差点忘了自己准备好的话题。
“那等下次。”
他快速定好下一次的约定, 才开始自己准备好的话题。
说是聊半个小时,那就是半个小时。
对方的时间控制的极为恰当,考虑到林遇还要工作,半点没让林遇烦神。
到时间时,正好结束话题。
“你先工作。”
祁砚山开口,听对面应了一声,随后响起轻微的翻文件的声音。
他仍旧坐在外面,没有半点睡意。
天边星河闪烁,安静下来的风细细吹动衣摆,周围安静却不显得枯燥。
*
祁砚山坐在外面,而徐泾和周越凑在一起,已经悄悄看他十分钟了。
“聊完了?”
周越压低声音。
徐泾皱眉,有些不确定。
“应该吧,不说话了。”
“那我们过去?”
周越又问。
徐泾再次摇头,“不了吧。”
“看他的样子,大概准备自己回味一下聊天。”
“我们不好过去打扰。”
周越和徐泾是因为祁砚山认识的,相比较而言,并没有非常熟。
至少周越对于徐泾的感情史还不太清楚。
所以,他听着徐泾的话,半信半疑看向他,目光里透露着明明白白三个字:你确定?
祁砚山不像这种人。
徐泾摇头,“你不懂。”
“咱们就在这问。”
他们俩进行睡前晚聊时,意外发现祁砚山的生日要到了。
略一商量后,就准备来问问当事人的看法。
“信我。”
徐泾补充。
周越看着他的目光,点点头。
于是,徐泾探出头,大声开口:“祁砚山,你过两天生日有什么安排吗?”
声音大到不仅祁砚山听的一清二楚,电话那边的林遇都听的一清二楚。
还隐隐有了回音。
而他身边的周越捂着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被喊的“当事人”祁砚山:“。”
他难得感觉到一丝尴尬。
“是我朋友,他声音有点大。”
祁砚山解释着,回过头看见从帐篷里探出来的两个头,感觉到了丢脸。
而徐泾正笑眯眯看着他,见他回头,还大声问:“你不用过来,就这么说,没打扰到你吧?”
祁砚山:……你说呢?
大概是他的脸色太黑,旁边的周越发现了不对。
他拉了拉身边的徐泾,压低声音道:“好像没挂电话。”
徐泾:嗯、嗯???
再定睛一看,注意到对方耳朵上的耳机,徐泾刷地缩回去,拉上了帐篷的拉链。
祁砚山没时间找他算账,转过身,又道:“那个……他声音有点大,有没有吵到你?”
林遇摇头,“没有。”
他感觉挺好玩的,没想到QYS的朋友会是这样的。
不过现在重点肯定不是这个。
林遇思考一会,试探问:“你生日要到了吗?”
“是。”
祁砚山应声,对方问起来,他也不隐瞒。
“我生日是农历的七月十六。”
七月十六。
这才刚过七夕没多久。
林遇稍稍松一口气,还有点时间。
他应了一声,心里揣着事,也不再问了。
“时间不早了,你什么时候休息?”
他转换话题。
祁砚山看一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明天早上还要看日出。
“那我准备休息了。”
他说着,提前开口道:“晚安。”
林遇听见,下意识跟了一句。
“哥哥晚安。”
然后听到对方没克制住的低笑,还带着一点心满意足。
*
电话挂断后,林遇提高速度,将需要处理的工作处理完成,才在备忘录里面记下QYS的生日。
qiyanshan。
他念了一下名字,对方的形象在脑海里逐渐鲜活起来,不会跟自己认识的祁砚山弄混了。
林遇决定给对方寄一份生日礼物。
今天随机到的午餐是一份糖醋里脊。
湛岚来问时,听见名称惊讶了一下,随后开口道:“我们公司食堂偶尔有时候也会有糖醋里脊。”
看见林遇停下动作看过来,她继续道:“食堂最近还准备做麻辣水煮鱼。味道很不错的。”
林遇点头,只平静道:“我知道了。”
SE的厨师团队都是他亲自选的,水平他很清楚。
不过,新品麻辣水煮鱼……
林遇有一点心动。
收到QYS给他发的视频时,林遇刚刚结束午休。
圆润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下冒出来,群山瞬间光芒万丈。
呼啸的风声充当背景音。
林遇看了三遍,第四遍时音量不小心调高,才发现,那呼啸的风声中夹了一句话。
是他的名字:
鱼鱼。
那两个字很轻,在风声的遮掩下,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林遇却好像听到了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像春雷一般,突兀却又热烈炸在心口,预示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潮热的雨。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全是QYS,又不想去想QYS。
心口砰砰砰跳的激烈,像被春雷惊到,急切地想要诉说着什么。
林遇下意识打开他和QYS的聊天框。
【我听见了我的名字……】
一不留神,消息就发送出去。
林遇反应过来,立刻撤回。
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或者怎么说。
祁砚山看到了鱼鱼给他发的消息。
发视频前他自己看过,自然知道自己的那句呢喃。
那只是一句呢喃。
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前一句话铺垫,也没有下一句话承接。
只是在圆日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他被大自然惊艳的同时,想到的就是鱼鱼。
可看到鱼鱼消息的那一刹那,他又莫名心虚起来。
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隐晦藏在风声里,被发觉了。
消息很快又被撤回。
祁砚山思考良久,没有回复。
那句呢喃看似被轻易揭过。
日出后,三个人就收拾东西回去。
还要上班。
时间有限,等祁砚山到公司,他才有空给鱼鱼发消息。
【我回公司了】
此时,SE正接近下班时间,工作差不多处理完,林遇有些空闲。
他给QYS回复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随后又问:【累不累?】
【还好,不累】
对方很快回复。
【偶尔出去走一走是有必要的。】
林遇看着他的消息,微微沉默。
还没想好回复什么,敲门声就响起。
湛岚抱着文件走进来,放好文件后,才问:“林助……”
林遇抬头看向她,听见她问:“我们今年的团建还是放假吗?”
林遇正要点头,想到QYS说的话,又停住。
“你去弄一个调查问卷吧。”
他不太爱在休息日搞这些活动,所以往年都不搞团建。
湛岚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道:“好。”
应声完,她又忍不住道:“那我觉得,大概是要出去了。”
SE的工作氛围很好。
湛岚从最开始庆幸不用团建,到后来逐渐期待去团建。
因为周围的同事基本都是很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一点压力也没有。
湛岚离开,半个小时后,就给林遇提交了问卷结果。
超过七成的人同意参加公司团建。
林遇既惊讶,又觉得好像是意料之中。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继续道:“那交给你准备一下。”
湛岚兴高采烈应了。
林遇低头,查看手机跳出来的QYS的新消息:
【你有时间也可以出去看看】
刚扫完消息,湛岚就折返回来,询问道:“林助”
“林助,你参加吗?”
日出的视频浮现在脑海,勃发的生机和震撼隔着屏幕,都影响到了林遇。
他对上湛岚的目光,一改往常,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等到时候看工作安排。”
湛岚眼睛一亮,满脸喜意离开,几乎已经预料,参加团建的人数又要多上一成。
冲着林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