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 顾小宝下意识坐在了平时一直坐的位置上。

  顾乘月看了眼小夫夫,英气的眉毛狠狠簇起:“宝,你们平时吃饭都坐那么远吗?”

  餐厅是八人台长桌, 为了吃饭互不打扰,他们两人平时都是坐长桌的两端。

  今天也一样,沈确坐右边, 顾小宝挨着顾乘月,坐在左边。

  糟糕, 把这茬忘了!顾小宝连忙打补丁:“没有没有,今天不是你在么, 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这距离又不影响聊天, 去,回去。”

  顾小宝只好捧着小饭碗,悻悻地坐到了沈确身边。

  姐姐这才满意。

  “都是自家人, 不必客气, 阿确累了一天了,快吃饭吧,”顾乘月关心道,“阿确, 最近公司事情很多吧?”

  沈确颔首:“临近年底, 项目都在赶进度。”

  “忙归忙, 健康是第一位的, 千万别为了事业忽视身体。我明天的顾客你可能听过,是阳城周家。他家老爷子因为常年应酬和忙碌, 各个器官都不大好。虽然死不了, 但特别痛苦,活受罪。你还年轻, 要提前注意。”

  沈确知道顾乘月的关心发自肺腑,而非虚情假意,也认真的回应:“知道。工作上的事情脱不开身,但非必要的应酬我不会参加的。”

  “那就行。叔叔和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顾乘月又问了问沈家长辈的身体状况。

  “父亲身体不错,爷爷还是老样子,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只能靠疗养……”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聊着天,气氛温馨,好像他们才是亲姐弟似的。搞得顾小宝醋坛子都翻了——姐姐对沈确那么好干嘛?

  谁知道,回旋镖随即就扎到了他身上,顾乘月道:“小宝,你别光顾着自己吃,给阿确夹菜啊。”

  顾小宝:“……”

  “两个人在一起,要学会互相照顾,现在你学业轻松点,多在家里和阿确身上用点心。”

  行吧。

  顾小宝夹了一筷子菜,动作僵硬地扔到沈确餐盘里:“尝尝虾球。”

  顿了顿,他怕自己表现的不好,又补充了点语气助词:“呵呵。”

  “姐姐放心,小宝很照顾我。”沈确边说,边自然地把他夹的菜送进嘴里。

  沈确嘴唇薄,唇线锋利,是那种偏冷肃的唇形。做吞咽动作时,喉间异常明显的男性特征微微滚动,又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顾小宝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颗虾球是用自己用过的筷子夹的。

  他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小宝,你想什么呢?快吃饭。”顾乘月的话打断了他那乱七八糟的想法。

  顾小宝回了句没什么,然后端起饭碗,以最快速度扒完了一碗杂粮饭。

  .

  一路舟车劳顿,当天顾小宝没安排其他行程,用过晚餐、带姐姐在附近逛了逛,便分别回房休息了。

  晚上,沈确在书房办公,顾小宝继续上他的直播课。下课时,他突然想起来,北方冬天供暖时空气很干。

  他怕姐姐不习惯,打算过去看看。

  管家给姐姐安排的客房正好在他们楼下,那间面积最大。怕姐姐已经睡下了,顾小宝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房间门没关严,露着条大概半人宽的缝儿。顾小宝抬手打算敲门,透过门缝,忽然发现姐姐的姿势有点奇怪。

  她没躺下,而是站在床上,头侧着,耳朵正对天花板,似乎在听什么东西。

  他挠挠后脑勺,感觉姐姐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便又蹑手蹑脚回主卧去了。

  进房门时,沈确正好也刚从书房回来,问他:“姐姐歇下了?”

  “还没,”顾小宝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讲给他,“……姿势蛮奇怪的,不知道在听什么。”

  “你猜不出来?”

  顾小宝摇摇头。

  “那你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来吗?”

  “为了给阳城周家的老爷子治病。”

  沈确差点被他理直气壮的回答弄笑了。

  “如你所言,周家老爷子的病情比较简单。蛊王和周家没什么交情,完全可以派寨子里其他蛊师来,没必要劳烦姐姐。”

  顾小宝:“是。”

  “临近新年,寨子里事情很多,姐姐却不着急回去,而是要在滨城玩一阵子,也挺违和。”

  “对。”

  “那你再想想姐姐今天的注意力,放在哪里比较多。”

  顾小宝:“一直在观察咱们。”

  “所以……”

  “所以姐姐是来监视咱们的!”这次,没等沈确说完,顾小宝很快猜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

  上次回去,虽然他们大部分时间表现的比较融洽,但毕竟不是真夫夫,肯定有别扭的地方。

  更何况那时他刚穿过来,刚认识沈确不久,两人常常闹别扭。住在同个屋檐下,时间久了,肯定会被顾家人发现的。

  老蛊王一家一向最疼幺儿,怕他们感情不好、过的不开心,正巧赶上周家求医,顾乘月便放下手头事务,急匆匆赶来了。

  顾小宝觉得既荒唐又温暖。

  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而他也终于明白顾乘月在听什么了。

  她在听……那种声音。

  他和沈确身强力壮,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如果是正常夫夫,绝不可能长期禁欲,肯定要有性生活的。

  不听到声音,姐姐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可是他该怎么办呢……顾小宝有点烦躁。

  除了求助沈确,似乎没别的好办法了。他试探道:“沈确,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个忙呗。帮我……弄出点动静来,给姐姐听一听。”

  .

  开灯实在是太难为情了,顾小宝把屋内主灯全部关掉,只留下两盏小夜灯。

  然后他回到床上,跪坐在沈确身侧:“ok了,怎么搞?”

  沈确倚在床头,他刚看完一则财经报导,闻言放下平板:“随你。”

  什么叫随他啊,他又没经验。

  不过仔细想想,是他求沈确帮忙的,人家肯帮已经不错了,根本没义务替他出谋划策。

  而且以沈确那大佛一样八风不动的性格,可能也……没什么经验吧?

  顾小宝有点好奇,不过他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放下好奇心,开始回忆之前看过的毛片。

  他早就不是纯情小男生了,在动物园工作那段时间,同宿舍的男生手握大量资源,经常邀请他一起观看各国艺术大作。出于好奇,他跟着看过几次。

  现在具体情节和画面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只依稀记得男女主角发出的声音。

  因为叫的太夸张了。

  夸张到他都怀疑,两个人做是不是真的要比自己解决来得爽。

  ……对,想到这儿,顾小宝眼睛“啪”地亮了。

  那就叫呗!

  “沈确,”他开始小声部署战术,“一会听我指令,必要的时候配合我。”

  看着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沈确的好奇心罕见地被勾起来了:“好。”

  顾小宝撸胳膊挽袖子,先拿起靠垫狠狠甩到床上:“这是咱们双双倒在床榻上的声音。”

  沈确没想到自己躺下的声音竟如此笨重,点了点头。

  他又用抱枕使劲摩擦床单:“这是我们在脱彼此衣服。”

  沈确很难相信自己衣服质感差到能发出如此大的摩擦声。

  “嗯。”

  “然后该亲嘴了,”顾小宝撅起嘴巴,“mmmmmmmm”了十几秒,才终于“mua!”

  “很激烈的一个吻。”沈确忍着笑意评价道。

  顾小宝正专注演戏呢,根本没管沈确说什么,

  他继续编:“然后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了,得□□,叫的销魂一点。”

  沈确神色古怪:“这么快?”

  “拖太久姐姐会困的,”顾小宝显然没理解过来,清清嗓子,学着片里的人:“啊~”

  但可能模仿天赋欠佳,或者没经验放不开,他叫的跟销魂完全不沾边儿,像是一只饥饿的大鹅。

  “嗤——”沈确终于忍不住了,嗤笑出声。

  顾小宝:“……你!!!”

  那笑声里嘲讽的意味实在太明显,顾小宝彻底怒了,抄起靠枕作势要打人:“你不许笑话我!”

  “对不起,”沈确从善如流,迅速恢复惯有的那副平静神色,“不过我建议你再进修一下,这声实在生疏。”

  什么意思,嫌弃他是处男是吧?顾小宝气急败坏,真的把抱枕砸了下去。

  沈确早有准备,立刻躲到左边。

  顾小宝哪肯放弃,誓要报仇雪恨,一个原地大转身扭到沈确那边。

  可惜,因为他一直是跪坐着的,两条小腿根本撑不住这个动作。瞬间斜斜歪歪的栽在了沈确身上!

  男人刚出浴不久,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香味,不同于平时常用的古龙水,是偏禁欲的味道。

  脖颈修长又不失力量感,因着肤色白皙,青色的血管异常明显。

  象征着男性特征的喉结……也异常明显,越禁反而越欲。

  顾小宝怔怔地看着那处几秒,随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姿势不对,撑住沈确腹部,想要起身。

  结果,感受到手下的肌肉线条,他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撑的地方也不对,脑袋宕机似的收回手。

  ——一顿操作猛如虎,再一次摔倒到了沈确身上!

  “唔……”又羞又恼之下,他无意识地呻丨吟了一声。然后发现,眼前的喉结动了动。

  “顾小宝。”

  熟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你这声……倒是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