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梁星灼被击杀后, 队伍语音里传来宋嘉航的惊呼:“我靠!?星星你怎么也死了!”

  梁星灼神情复杂:“……打空了。”

  柳应白轻咳一声,想笑。

  “这波我的。”柳应白主动背锅。

  “你都死了什么你的。”

  宋嘉航绝望哀嚎:“我服了,还有10个人, 你们两个留我1v9,还是人吗?”

  柳应白看好戏:“加油小宋, 干翻他们。”

  “干个毛,我找个地方苟着算了。”缩圈了, 宋嘉航猥琐跑圈中,一边跑还不忘问柳应白,“小白你刚刚说什么play, 没听清。”

  柳应白又说了一遍。

  宋嘉航:“?”

  “什么意思?翻译一下。”

  柳应白:“不怪你, 玩去吧。”

  宋嘉航:“什么啊!”

  梁星灼提醒他:“小航你右后方草丛有人。”

  宋嘉航反手一个烟雾弹, 跑了,一套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梁星灼无语:“……跑什么, 干他啊。”

  宋嘉航无比惜命:“我一个人怎么干。”

  “他也一个人。”

  “……艹?那你不早说!”

  梁星灼叹了口气。

  眼瞅着宋嘉航那边暂时安全了, 梁星灼才搭理柳应白的茬儿:“小白,我和我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为了增加这句话的说服力, 梁星灼还补充:“这十年我们都是这么相处的, 不是突然才这样。”

  柳应白轻笑一声,评价:“温水煮青蛙。”

  “什么?”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柳应白意味深长地说, “反正张飞和关羽不会这么处兄弟。”

  梁星灼语塞两秒。

  然后强调:“小白,我是直男。”

  柳应白反问他:“你喜欢过女生?”

  梁星灼:“……没。”同时也声明,“男生也没喜欢过。”

  柳应白又是一声笑。

  宋嘉航旁听了半天, 终于找到地方插嘴:“他何止没喜欢过谁,连片儿都不爱看!”

  柳应白笑得更大声了。

  “……”

  梁星灼被笑声搞得心烦意乱, 打断他:“别笑了,想说什么你就说。”

  柳应白:“我都说完了。”

  梁星灼再次:“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应白配合道:“好好好, 不是就不是吧。”

  梁星灼蹙眉:“什么叫不是就不是吧,你明明还是不信。”

  “这重要吗?”

  额。

  梁星灼被柳应白问住。

  宋嘉航这时也被人干掉了,一局游戏结束,他后知后觉地问:“小白你怀疑星星跟他哥是同性恋啊?”

  没等柳应白回答,宋嘉航先自己否定了:“不可能,他俩就一个兄控一个弟控,非要说也就是双向奔赴的病情。”

  梁星灼黑脸:“我谢谢你。”

  柳应白没反驳,停顿片刻,忽然说起:“好像没跟你们提过,我有个堂弟,比我小两岁,开学高二了。”

  “他爸妈离婚好几年了,离婚第二年,他爸妈就各自再婚有了家庭,我堂弟没人管,从小学开始就每家住一阵。”

  “他以前特别黏我,我去哪他也去哪,天天跟我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我也喜欢他,没办法,长得太可爱了,嘴巴甜性格又乖,谁不溺爱?我俩就像星星跟他哥一样。”

  “后来上初中我堂弟住校去了,有了固定的朋友圈子,新的情感寄托,我和他现在还是关系好,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黏糊,很简单一个道理,大家长大了,有各自的生活了,我们只是各自生活里的一小部分。”

  “那小子上个月谈了女朋友,是他初中就喜欢的女神,追到高二终于追到手了,我还给他发了个红包,替他高兴,抱得美人归嘛。”

  说完,柳应白问回梁星灼:“星星,你哥要是谈恋爱了,你会不会替他高兴?”

  他不会。

  梁星灼第一时间在心底回答。

  宋嘉航毫不留情调侃梁星灼:“得了吧,他还高兴?恋哥癖不把房顶拆了都算懂事的。”

  柳应白笑了笑,点到为止,把话题拉回游戏上:“准备了,再来一局我睡了,明天要早起赶飞机。”

  宋嘉航这个直男一拉就回:“来来来,这俩这把不能留我一个人了啊。”

  梁星灼点了准备,心思全在别处。

  这把梁星灼玩得心不在焉,刚缩完圈,从房子跳出来准备走就被人蹲了,一下子死得透透的。

  好在柳应白这把玩得不错,跟宋嘉航互相配合,最后他们队还是成功吃鸡。

  三人在线上互道了晚安,下线睡觉。

  梁星灼失眠了大半宿,柳应白的话反反复复在他脑子里打转。

  柳应白和他堂弟的情况,跟他和周归与还是不一样吧。梁星灼心想。

  而且,除夕他和周归与都……那样了,事后周归与不也解释说是药物作祟色欲熏心什么的吗。

  周归与一个同性恋都照常拿他当弟弟,他一个直男反而在这里胡思乱想也太奇怪了!

  不想了!

  回头好好的兄弟关系硬生生被他搞尴尬了,又变成过年那样,周归与又去参加个医疗队不回家,他才真的要怄死。

  梁星灼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天蒙蒙亮,翻身睡去。

  13号周归与生日,当天他要上班,梁星灼订了餐厅晚上去吃。

  今年梁星灼送给周归与的礼物有两个。

  一个是袖扣,梁星灼提前去品牌店定制的,周归与打开看后说很喜欢,回头要去裁缝店,缝到梁星灼去年送他的西装上。

  另外一个是梁星灼偷偷攒的二十万。

  周归与听梁星灼说完缘由,果然不想要这张卡。

  两个人拉拉扯扯好一会儿,最后梁星灼说“你要是不收,我就白出卖那么久的色相了”,周归与听得直笑,这才收了,说自己不会用,帮他存着。

  梁星灼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周归与收下这笔钱,至于周归与用不用、怎么用,他就不干涉了。

  给周归与过完生日,梁星灼收拾收拾,过了两天,跟宋嘉航和柳应白出去毕业旅行了。

  一玩就是半个月,高考出成绩那天,他们还在山里避暑。

  梁星灼在民宿都还没来得及查成绩,何道安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祝贺他拿到了今年的理科状元,又问他在不在沽南,说有好多媒体想采访他,学校也想请他回去演讲,分享学习经验。

  想象过无数次的场景真实发生的这一刻,感觉还是挺恍惚的。

  成绩出来没多久,梁星灼拿状元的事情在班群也传开了,群里纷纷艾特他表示祝贺,热闹了好久。

  宋嘉航和柳应白也考得不错,柳应白过了一本线,宋嘉航的分数也能去重点大学。

  三个人都各得圆满。

  回沽南后,各种采访、分享会不断,梁星灼一直忙到七月初才消停,得空去报了驾校,学车。

  同时也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拿到的各种奖金,总金额跟周归与当年拿到的差不多,够在沽南买套三居室的首付了。

  梁星灼跟周归与提了一嘴买房的事情,他主要是想在房本上写周归与的名字。

  周归与没同意,让他自己存着,还跟他分析了一番,比起沽南,京柏的房市更值得投资。

  梁星灼听完叹了口气:“我不是要投资,我就是想送你点什么。”转而问,“不买房,要不给你买辆车吧?”

  “不过你现在开的车,同等价位的我买不起欸……”梁星灼又沮丧上了。

  周归与笑话他:“你好像那个暴发户,拿到一笔巨款,迫不及待想消费。”

  梁星灼干脆承认了:“那你倒是让我消费啊!”

  “心意领了,钱先存着。”周归与正色道,“以后你用钱的地方多,哥什么都不缺。”

  左右这笔巨款现在是送不出去了,梁星灼只好折中了一下,说:“那我以后买房的时候,房本上要写你的名字,你不许拒绝。”

  周归与看似随口一问,实则隐隐试探:“写我名字,你老婆能同意?”

  梁星灼眨巴眨巴眼睛:“我哪来的老婆?”

  周归与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以后。”

  字正腔圆,颇有一字一顿的咬字感。

  梁星灼不以为然:“想那么远做什么,反正我买的第一套房就要写你的名字。”

  周归与问:“为什么?”

  “不止精神上,物质上我也想回应你啊。”梁星灼说得认真,“房子在咱们中国人观念里是top级别的大件儿了,我用这个回应你才能匹配上我的态度的诚意,你收下它,才算接受我的心意,承我的情。”

  周归与听完忽然笑起来。

  梁星灼疑惑道:“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严肃点儿!”

  周归与含笑“嗯”了一声,说:“你这严肃劲儿赶上求婚了。”

  “求……求什么婚……”梁星灼无故磕巴了一下,视线绕着周归与游离,不太敢看他了,“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知道。”周归与勾唇冲梁星灼笑,“我答应你了。”

  梁星灼感觉自己也是脑子抽了,话题明明都绕开了,他竟然又绕回去。

  “不是求婚吗?你应该说你愿意。”

  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玩笑开过了,怕气氛变尴尬,想说点什么找补。

  “我意思是……”

  “好啊。”

  两人同时开口。

  梁星灼倏地一怔,忘了自己本来想说的话,视线似乎被磁场吸引,勾着往周归与那边看。

  周归与靠坐在沙发里,坐姿随意,显得漫不经心。

  不过眼睛很亮,许是落地台灯的光正正在他头顶的缘故。

  周归与就这么看着他,只看着他。

  跟他说:“我愿意。”声音低低沉沉,也很轻。

  梁星灼的心好像被羽毛撩了一下,人被按了暂停键,甚至连呼吸都停了几秒。

  回过神来,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打鼓似的,跟太阳穴一起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