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仙首怎么死鸭子嘴硬啊>第28章 栽忘

  原青烛虽有些震惊,但见秦净先脸上并无戾气,想来可能另有隐情,于是耐着性子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净先心知原青烛并没有直接将他定义为罪人,莫名的有些感激,“众人皆知栽忘可拔除顽固记忆,仙首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吗”

  他直勾勾的盯着原青烛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却是半天没了反应。

  谢催弦见原青烛神情严肃,便知他二人想到一处去了,拐着弯的开口,“世间万物,只要付之一炬,可不就什么都没了吗。”

  “二位聪慧。”秦净先点点头,认同了两人的想法。

  自此,二人不等秦净先说完前因后果也能猜出个大概,既然栽忘的能力是借助火灵而来,自然需要炼出自已的本命真火,但他出身鬼界,体质至阴,若要炼出十分有用又不破坏灵魂的灵火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是如此,他必然会借助一个身怀灵火,满腔赤诚的傀儡之身助他完成此事。

  秦净先怕是因此缘由被栽忘盯上,想要拘走其灵魂为其所用,直到耗尽阳寿,再继续换下一个。

  谢催弦不解的问道:“既是如此的话,过错本在栽忘,照理来说鬼界自知理亏,应该拿你没办法才对啊。”

  秦净先目光渐渐暗了下来,“我之前也觉得,栽忘不知偷偷拘走多少修土,害了多少条命,鬼界想拿我问罪也没底气。”

  接着缓了一口气之后他一拳砸在那玉床上,咬牙切齿道:“却不曾想此事发生之后第二天,他们竟拘走了先生的魂魄!”

  沈长渐离开济世海后,便坚定不移的在炼器上下功夫,而后闯出了名堂,便被秦家聘为先生,教习秦家子弟功课,这其中自然包括秦净先。

  二人虽然最初相看两厌,秦净先还出了不少馊主意想让他滚蛋,但沈长渐都惊人的撑了下来,并且将秦家的小辈收拾的服服帖帖。

  秦净先后来便成了沈长渐的跟屁虫,简直黏人的不得了,一天看不到人就心里犯慌,他本以为他们二人会一直打打闹闹的下去,待他秦净先日后成为一代宗师,便专门为沈长渐建个院子把他养起来。

  但天有不测风云,秦净先反杀了想拘走他魂魄的栽忘,第一次经历生死之后活下来,秦净先觉得自已厉害大发了,回家之后还跟沈长渐臭屁了一番。

  沈长渐只是笑着看他叽叽喳喳,并没多说什么,还在秦净先睡着之后悄悄的为他披了件衣裳。

  却不料,等秦净先第二天从桌子上爬起来,就发现沈长渐倒在院中,气息微弱,像是快要死了。

  腕间还有鬼物留下的抓痕。

  他慌张的叫来了全家的医师,灌了三天汤药,沈长渐连眼皮子都没睁开,医师发现沈长渐魂魄被拘,皆道无计可施。

  秦净先眼看着沈长渐呼吸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生怕沈长渐在一呼一吸之间便要离开他撒手人寰。

  强烈的恐惧之下,他瞒着父母家人将自已全身九成多的修为糅合精血之力凝成了一颗血金丹,以一已之力护着沈长渐的心脉和呼吸。

  而他也就此坠落神坛,从天之骄子变为了一个废人。

  他知道沈长渐是替他被拘走魂魄的,他敬爱沈长渐,但并不想要沈长渐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还。

  原青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秦净先的肩膀,而后将手搭在沈长渐腕上,发现沈长渐的情况竟真好了不少,“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秦净先眼睛猝然睁大,激动不已,“仙首是说……你能救活先生!”

  谢催弦见此人快要扑到原青烛身上,默不作声的挡在了二人中间,小动作被原青烛尽收眼底,却也不说什么。

  原青烛点点头,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秦净先当真喜的连笑也忘了,仿若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仔细对待,便马上要灰飞烟灭,“秦某一无所有,若仙首真能救活先生,秦某愿为您当牛做马。”

  “不用,”原青烛摇摇头,“当牛做马就不必了,只是事成之后,需要秦公子也帮原某一个忙。”

  秦净先头点的像木鱼,一口一个应承,“那是自然,应该的,凡我所有,仙首皆可拿去。”

  “那我提前多谢秦公子了,你且在此守着,我们这便动身,出口在哪呢?”原青烛四处张望了一下。

  秦净先指着来时的地方,“入口便是出口,但是这次二位不用游水了,跨过结界门,便是洞外。”

  谢催弦一听到前半句,以为还得游水,吓的腿软,听完整句腿又长好了一般,“那还好一点……”

  二人出洞之后,气氛突然僵硬的诡异,也不知是在想秦净先的事,还是在想游水的时候原青烛毫不犹豫渡的那口气。

  总之是拧巴了半天没说话,后来还是谢催弦实在忍不住了,压着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跳,“方才……多谢你救我。”

  原青烛心中说没什么感觉是假的,但他不知为何头都僵住了,也怕话说的太过黏腻让谢催弦心中不悦,只好温声细语的浇了一盆凉水。

  “没什么,你若是死在人家的洞里,我会更麻烦。”

  这话听上去倒像个利已的,但谢催弦实在太过了解这是个怎样的人了,不气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我若是死了,你当如何。”

  身边的原青烛闻言脸色一变,步伐微微变大,走在他两步之前,谢催弦没听到回答,略微有点失落,但也不准备逼迫。

  原青烛似乎好久都没从问题中缓过来,再出声的时候没与他对视,却倔倔的,“以后不许问这种问题。”

  谢催弦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原青烛默默的看着地面,没再重复,只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谢催弦呆了一瞬,他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拧巴的看重自已,心中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又痒又疼,但还是开心的,“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二人都十分默契的闭口不再谈此事,但心中却不知被什么东西厚厚的裹了一层。

  像蜜糖,又像棉花。

  明明朦胧,却又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