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之前和自已面对面谈话都要低着头,每次都那么小心翼翼。
害怕犯错,时常因为自已的情绪问题而道歉。
那么多次都红着眼睛离开,以至于她给虞星河的标签一直是敏感、爱哭、乖巧。
她习惯性地把虞星河当作这样的人了,忽略了他每次沮丧后的状态。
他是陷进去了,但他能走出来。
晚上,寝室里谈论起了这件事。
“虞星河,你可以啊,你知道你给后面要发言的人带来了多大的压力吗就因为你刚开始说了一句这次考试没发挥好,后面上台的人全都学你开局认错了。”赵泽边说边笑,“好好的表彰大会,硬是变成了认错大会。”
“我实话实说罢了。”
“你是实话实说,他们不是啊,你高度在那了,他们想装都装不起来。”
“我怀疑你这波过后,又要收到别的班的情书了,这次还让我扔吗”
虞星河上次就把情书丢给陈颂处理了。
“如果有的话,继续帮我扔吧。”不等陈颂开口,虞星河又转向凌秋,“放心,我一封都不会收的。”
凌秋假装苦恼:“男朋友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但苦恼不了多久:“没有问题,你就该这么受欢迎。”
周三晚上,虞星河有些闷闷不乐,明天就要见到那家伙了。
他也好奇凌秋家是谁来开家长会:“凌秋,你家谁来明天的家长会”
凌秋也不确定:“不知道,谁都有可能来,我姐都想请假过来,他们还想给你开家长会。”
以前陈颂父母也想给虞星河开家长会,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挺讨家长喜欢的,就是不讨他爸喜欢。
互相讨厌罢了。
周四下午两节课后,家长们陆陆续续来了学校。
很快凌秋也知道了来开家长会的是谁。
“小虞,我可想死你了。”凌夏恨不得抱住虞星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追求者。
“姐...”
“我的好弟弟,我可算熬到能给你开家长会了。”
“行,我给您让位置。”
凌秋站到了旁边,虞星河也跟着站过去。
教室里家长渐渐多了起来,交谈声也多了。
有的人已经开始点菜了:“妈,周六中午我想吃排骨。”
“行。”
还有一些训斥声。
“怎么才考这么点呀,真给我丢脸。”
每个人的分数条都放在桌上,前面也有排名表,很容易就能知道什么成绩在什么位次。
凌夏也看到了虞星河的分数:“牛逼啊小虞,你这语文比当初的我高了20分。”
“这不其他很多门都没考好吗”
“原来你这叫没考好,真六边形战土啊。还有凌秋那9年都扶不起来的数学,这次突飞猛进啊,你应该帮了不少忙吧。”
“他确实帮了我很多。”
虞星河轻声笑了:“我也没帮什么忙,还得看凌秋自已。”
“别谦虚。”
...
直到家长会开始前两分钟,虞父才姗姗来迟。
年近40却依然像30岁出头。
他进教室后先看了一眼虞星河的位置,发现他没坐在座位上。不过他看到了陈颂父亲坐的位置前有个空位。
应该就是那了。
他走过去也没和虞星河确认就坐下了。
凌夏一下就觉得不舒服了,她被一群男家长包围了。
而且她总感觉她右边的人也就是虞父在审视她,她被看得动都不敢动。
“你家长没有来吗”
凌夏:
“你问我我就是家长啊。”
“这么年轻就当家长了”
凌夏再次一脸问号,这是把她当什么了,她可不是什么小三、后妈。
虞星河冷冷开口:“那是我同桌的姐姐,你不知道就别乱猜。”
虞父这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到虞星河身上:“原来你有嘴啊,这么久没见,你连声“爸”都不会叫吗”
“可你不配。”
“好,一会再说这事。”
凌夏“啧”了一声,这家长什么玩意,和小虞是一点不像啊。
凌秋和虞星河一起站到了教室后面。
赵泽也站了过来,他在虞星河旁边小声嘀咕道:“你爸这嘴可真毒啊。”
“还有更毒的时候。”
家长会很快就开始了,杨老师简单讲了一下本次考试的情况,表扬了一下班级的前几名,然后就让其他任课老师来讲述单科的情况了。
这种集体听讲的环节持续了一节课,接下来的时间家长可以离开,可以找老师,也可以和自已孩子呆一起。
这时候有几个家长选择去找杨老师,她看了一眼虞星河位置上的人,确认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和面前的家长聊了起来。
虞父向后看了一眼虞星河的位置:“你还不过来吗”
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虞星河就是觉得厌恶,毕竟他上一个家长会就是用的这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想挨打吗”这四个字的。
大部分学生都去找家长了,教室后面也不剩几个人了,虞星河这才走到他爸旁边。
凌秋、陈颂、赵泽全都盯着那个方向,很快凌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也看向了自已右边。
虞父知道虞星河在旁边,但没有看他一眼:“这次的成绩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数学和英语我知道肯定不是你的真实水平,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又想玩堕落了吗都玩过一次了,你不嫌累吗”
凌夏听不下去了,那人说她可以,凭什么这么说小虞:“欸,不是,这成绩还不好吗你考一个试试啊。”
“我教育我儿子,不希望别人插话。”虞父这时候才看向虞星河,“你应该很开心吧,又有人护着你了,你不是最喜欢别人护着你吗没想到两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凌秋走过来看了虞父一眼,随后把虞星河拉到了后面,陈颂和赵泽也在那。
虞父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看来护着你的人还不少,刚刚老师也夸你了,你在这混得还不错。不过你还是这么喜欢依靠别人,不愧是我那软弱无能的儿子。”
其他话都一个调,唯独软弱无能四个字加了重音。
有不少人都朝那个方向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