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只剩下虞星河的抽泣声了。
当虞星河情绪平复下来后他在想陈颂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颂该不会以为他想绝交吧,可是他只是希望陈颂以后别对他说那样的话。其实稍微说点也没事,他的承受力也没那么差。初中在老师那挨的骂也不少,但他都没哭。
可是陈颂不一样,陈颂是他9年的邻居,9年带着矛盾的朋友。他不希望一个认识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对他没有一句好的评价,还总是在他新认识的人面前指责他。他很怕回到初中那段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的时光。
怎么办啊,陈颂虽然嘴里没一句好话,但他到底是陪自已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虞星河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虞星河知道自已也有错,自已每次都只会说些“闭嘴”“要你管”之类的话,听起来很无理取闹,陈颂估计也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那现在他要去道歉吗可是好丢脸。每到这种时候他的嘴就跟粘了胶布一样。
凌秋现在还坐在他旁边,可他想自已解决这件事。
不就是道个歉嘛,豁出去了。
虞星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陈颂旁边,别扭地开口:“对不起,我刚刚不太正常。”
陈颂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现在道歉又是因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骂我了,我没想绝交。”
“不想绝交,行啊。你小时候还叫过我哥呢,现在叫一声听听。”
太丢脸了,虞星河想打退堂鼓了,但他还是说了:“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头也不敢抬了。
陈颂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你还真是我说什么都听啊,真听不出来我是故意逗你的吗”
故意的吗虞星河又开始委屈了。
陈颂见虞星河又快哭了,也就不逗他了:“我知道你没想绝交,你要是想绝交就不会拖那么久了。但你真的可以早点说的,我也没那么不讲理。”
“万一呢,我怕到时候我心态崩了,影响考试。”
“你现在的心态难道就好吗分数还没出就先急哭了。”
虞星河更委屈了:“我这不是高估自已了嘛,我以为我能接受的。”刚说完,虞星河的眼泪又出来了。
陈颂被逗乐了:“别哭别哭,你水平在这,考不差的。”
虞星河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拜托,一个整天都在学习的天赋怪怎么可能会差。”
“以前也没见你夸我。”
陈颂终于明白虞星河想要什么了:“还以为这些夸人的话你都知道,你就没觉得自已很厉害吗”
“可是长时间认识我的人嘴里都没一句好话,我自信早就没了。”
“好好好,以后对自已身体好点我就不骂你了,原来祖宗喜欢听漂亮话。”
虞星河有个问题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总喊我祖宗。”
吃了一整场瓜的赵泽这时候来了一发暴击:“陈颂拿你当儿子,他之前烦你都是在关心儿子,这是他亲口说的。”
之前赵泽觉得这话说不出口,现在突然觉得能说了,就让寝室再热闹一点吧。
时间仿佛被摁了暂停键,寝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后虞星河彻底炸了:“陈颂,你tm跟我道歉。”
虞星河走回自已桌前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委屈和恼怒让他哭出了声。
陈颂这时候想刀了赵泽,但只能先缓缓,哄人才是当务之急。
就是这咋哄啊,陈颂一脸恳求地看向凌秋。凌秋也和他对视了,但撤回了他的请求:“这次你来哄,我哄不了。”
陈颂认命了。
“别哭,我错了,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
虞星河没抬头,直接凭感觉挥了一拳,打散了一团空气。更没面子了,虞星河哭得更厉害了:“你为什么站那么远。”
陈颂没忍住笑了出来,虞星河听到了:“你还笑我,呜呜呜。”
陈颂不说话了,哄人的最好办法是不哄,总能哭完的。等他哭完就能讲道理了。
虞星河可算哭完了,不出意外明天眼睛又要肿了,他现在恨不得把陈颂碎尸万段。
他现在眼睛很红,睫毛上挂着泪,他就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盯着陈颂,幻想自已的眼神能刀人。
陈颂又差点笑出来。
虞星河是真想把陈颂打一顿的,但他没吃晚饭,现在好饿,没力气打。
“我饿了。”
凌秋也快憋不住笑了:“现在知道饿了。”
“这不是考差了吃不下嘛。”
凌秋摸了摸虞星河的头:“都说了,你不会考差的。”
陈颂是想赔罪的:“我有泡面,吃吗”
“吃。”吃饱了就有力气打人了。
然后其他三人也吃起小零食了,没办法,味道好香。
虞星河吃完后直接走过去拉起陈颂,然后对着肩胛骨就是一拳。
陈颂懵了:“你恩将仇报啊。”
“你说的让我打你一顿,刚刚没力气打,现在有了。”
虞星河又是一拳,打在同一个地方。
“消消气,别打了,疼。”
“疼的话你哭一个。”
靠,陈颂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说明不疼。”
还讲不讲理了,他哭不出来有错吗
虞星河没打几下就觉得没意思了:“我还是觉得你在看我笑话。”
陈颂放松了一下胳膊:“没有的事,现在气消了吗”
虞星河又瞪了陈颂一眼:“当然没有。”至少要等到明天吧。
虞星河发现自已的脑子好像清醒了,他听不到那些杂音了。然后他就想起了试题,只是想想他就慌了。
他立刻掏出卷子纸笔开始演算,很快就得出了好几道题的答案。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考试的时候在答题纸上写了些啥。
虞星河又泪眼朦胧地看向凌秋:“我怎么办啊,我不记得我写了什么答案上去。”
“现在才7:30,要不去问问老师,成绩应该出了几门了。”
“我不敢。”
“早晚都要知道成绩的,我陪你去。”
虞星河点了点头。
赵泽开口了:“我也去,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这次语文有没有飞升了。”
看三个室友都去了陈颂一个人留在寝室也没意思:“那一起去吧。”
11月中旬的风吹得虞星河抖了抖,也不知道是真冷还是心理原因。
凌秋问虞星河:“想先知道哪门”
“数学。”他感觉数学根本不是自已考的,不然为什么他一点记不清自已写了什么。
赵泽只想知道语文成绩:“那你们先去找杨老师,我就去找申老师了。”
然后凌秋和陈颂就成了虞星河的左右护法。
三人很快到了杨老师的办公室,喊完报告老师就让他们进去了。
杨老师一眼就看到了虞星河红着的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