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伦敦中心威斯敏斯特教堂地区的海德公园,曾经作为皇室的狩猎场,现在是英国最大的皇家公园,不仅是游客打卡必经之地,还是各类重大庆典的举行场所之一。

  园内有着优美的九曲湖以及森林,草原等各色自然景观,还有演讲者之角,骑马道和纪念喷泉等小景观,即便不特意观看,只漫步在树林之中,坐在草坪上,就能让人放松心情,陶醉其中。

  此刻,在九曲湖旁的草坪上,坐着数名游客,可他们并没有去欣赏眼前美丽的景色,而是把目光或明或暗地转向一旁,那里有这一个比满池湖水美景还要美丽的女孩。

  只见女孩长发散落而下,身着一袭大红衣裙,裙摆席地,褶皱间露出一双同色翘头鞋,尽管形容凌乱,仍无法掩盖其倾城的容貌和绝代风华。

  另一个女孩穿着和她身上衣裙制式相似的橙色衣裳,正在小心的把女孩的长发挽起来,轻轻地把金色的发簪插在女孩繁复的发髻上。

  此时又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只见她一身白衣白裤,长发卷曲,凌乱的散在身后,她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但与她对视时,又会有种诡异的不适感,好像自己的一切都会被这个瘦弱的女人看透。

  来人正是欧洛丝,福尔摩斯家的小女儿,她走过来时看到女孩的发髻已经基本成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很漂亮,阿普斯。”

  女孩——也就是阿普斯正在欣赏九曲湖的美景,闻言扭过头,笑了一下:“谢谢,欧洛丝,散步的感觉怎么样?”

  欧洛丝坐在一旁:“还好,有三对夫妻各有自己的情人,还有30人有外遇, 12名大学生逃课出来的, 4个抢劫犯,其中一人刚刚偷了隔壁面包房的……”

  阿普斯不得不举手打断她:“好,我已经知道你散步的感觉了,”他掏出手机, “那个偷了东西的家伙在哪?让警察解决一下就行了。”

  欧洛丝接过手机:“哪个警察会信我的话,那不过是推论。”

  阿普斯摆摆手:“没关系,你发给雷斯垂德先生,从那个手机发出去,对方会显示是夏洛克发送。”

  见欧洛丝看向他,阿普斯耸耸肩,他穿得那么端庄,做出这个动作显得格外俏皮:“欧洛丝,这是特殊情况下的应变之道,况且我都没滥用。”

  欧洛丝飞速发完相关短信,就坐在阿普斯旁边,直勾勾地盯着正在化妆的阿普斯。

  “你的朋友很紧张你。”正在化妆的女孩低声用中文说道, “你和她关系很好。”

  阿普斯微微抬起头,配合对方在额头上贴上花钿,同样用中文回答道:“是的,我们关系很好,不过她不是紧张,只是在观察。”

  “观察?”

  “是的,顺带说一句,她很聪明,我可不确定她是否学过中文,不过这对她不是难事。”

  “我学过。”欧洛丝突然开口,吓了女孩一跳,险些把口红画歪, “你们聊。”

  阿普斯安抚的冲着女孩笑笑,又含着笑意瞪了眼欧洛丝:“我的妆要不好看了就让你给我画。”

  欧洛丝抱起双膝,继续直勾勾地盯着阿普斯,她的思绪,已经飘向了数日前。

  那是个阴沉沉的早晨,伦敦一向这样,一年到头都是阴暗昏沉的,不像今天,今天是个好天气,有太阳,阳光照在阿普斯的身上,让他更加美艳动人,如同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

  阿普斯就是精灵,他值得整个世界把他捧在手心。

  如果有人胆敢伤害他,那他就要承受堕入无间地狱的惩罚。

  就在那个阴沉沉的早晨,就在那个毫无生机的伦敦早晨,欧洛丝遇见了她的精灵。

  当时她刚刚从谢林福德监狱出来,经过数年的经营,她已经完全掌握那所监狱,出入都毫无阻碍。不过她那天出来并不是为了给自己的两个兄长添堵,只是想来看看他们。

  她已经策划好了一个更加宏伟的计划,相关演员都已就位,在好戏上台之前,慰问主演是她的应有之义。

  结果让她失望。

  她的两位兄长,仍是高傲,自负,并且一个比一个愚蠢,这让她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厌烦,这是不同于其他感觉的体验,让她想要摧毁一切,放弃那个更完美的计划,直接把她的两个兄长拉入毁灭的深渊。

  欧洛丝在伦敦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时她为何会走到海德公园,这与她往常的行为逻辑不符,但也许这就是命运,冥冥之中,某种力量让她来到海德公园,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阿普斯。

  彼时,阿普斯刚刚劝走史蒂芬妮,自己独自留下准备调查道格拉斯的欧洲负责人,从而查到那种害人的迷药源头。

  在扎坦娜的帮助下,他刚刚和伦敦的魔法侧人士进行了第一次对接,和米国的开放态势不一样,伦敦的魔法世界更加封闭和排外,和他对接的人已经是专门负责和普通世界打交道的人,却仍然像生活在上个世纪一样,很多现代常识都不清楚——但好在态度不错,对方不仅提供了和那名欧洲负责人对接的魔法师的情况,还帮助提供了迷药的解毒试剂,现在该种试剂已经发给扎坦娜,对方会协助对试剂进行分析和批量化生产,以期尽快投入到对受害者的帮助中。

  至于那个欧洲负责人,史蒂芬妮得到的情报只有这个人一直在伦敦活动,其他的信息诸如个人特征,往来交际等一概皆无,此人只是道格拉斯在欧洲事务的合作伙伴,彼此都是单线联系,道格拉斯一死,关于此人的线索就完全断了。

  按照史蒂芬妮的想法,她本意是寻求MI5或者苏格兰场的帮助,不过阿普斯的能力让他有了更好的办法。

  结束了和伦敦魔法人士的会面后,阿普斯信步闲游,跟随着天空飞鸟的指引,来到海德公园。

  此时公园内人并不多,许多飞鸟趁此机会落在草坪上或者树上,对阿普斯来说,这些飞鸟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会成为他的眼睛和耳朵。

  即使是在相对放松的状态,阿普斯也不会放下警惕,很快,他就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

  准确说,这是一种观察的眼神。

  借助小鸟的帮助,阿普斯注意到是在斜后方的一条长椅上有一个女人正在看着他,这并不是会让他警惕的事,他所在意的,是这个女人的眼神。

  那是一种表面空洞,实则隐藏着惊涛骇浪的眼神。

  阿普斯明白,这个女人不是个一般人,不过,他的性格决定了在对方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自己会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

  欧洛丝定定地注视着那个孩子,她清楚,自己这么看一个人对方再怎么迟钝也应该有所反应,更何况这个孩子——

  她一眼就看出这孩子的不同,他无法用男或者女来定义,表面上看是个被娇养的富家少爷,实际上却是刚被从泥潭里挖出来的可怜虫。

  欧洛丝的特殊就决定了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投注任何感情,在她自觉对这个孩子足够了解后,她也不想和这个从米国来此很快就会离开的人有太多交集,可就在她想离开时,从这个孩子身上传出的奇怪波动让她停下脚步。

  前面说过,即便在相对放松的状态,阿普斯也会有一定的警惕性,在他和小鸟交流时,就为自己竖起了空气墙,以防别人听到端倪,而欧洛丝敏锐感受到的波动,就是由此产生的。

  欧洛丝只是觉得周围空气轻微的变动一下,然后她的世界就被完全颠覆了。

  好像自己突然进入了一个包裹起来的房间一样,又好像被蒙住了耳朵和眼睛,往常那些不请自来的,无法拒绝的,只要被她看到听到就不得不进入她大脑的东西,好像被什么人按了个慢行键,他们开始缓慢且有序地行进,不再乱糟糟的挤成一团。

  而她的大脑也好像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一件一件地进行分析,就在此时,那些被她不得不忽略的感受开始出现——

  阴沉的天空中,那股味道叫做“潮湿” ;座下的长椅,那种感觉叫做“坚硬” ;她行走半天的脚现在发出的抗议终于进入她的大脑,原来这就是“酸痛”。她开始可以专注地关注眼前翠绿的草地,远处高耸的森林,以及——那个改变了一切的孩子。

  欧洛丝终于可以让自己的嘴角上扬,从而表现出“微笑”这一表情。

  她“想要”认识这个孩子。

  正在和小鸟对话的阿普斯在再次确认那个盯着他的女人没有恶意后就把这事抛在一边,他捧着其中一只通体鲜红的小鸟正在嘀嘀咕咕念叨着注意事项,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什么。

  从这一刻开始,一些既有的齿轮开始松动,新的命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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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大家道个歉,没想到在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太过繁琐了,导致更新无法按时进行,我们年后见,年后回来肯定天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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