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
“怎么会呢？”苏阳不死心的再次查看，发觉厉瑾修体内一切正常。
而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次一样，被厉瑾修拉入他的识海当中去。
着急的苏阳慢慢冷静下来，他看着厉瑾修无神的双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是在看这把剑的时候成了这幅样子。
苏阳顺着他的视线，仔细看了这把剑，却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不过如果能那么轻易就被他发现异常，厉瑾修也就不会成这幅样子了。
苏阳试着下地，可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便有一股凛冽的冷气从下到上，直逼他的天灵盖。
早有准备的苏阳不可能中招，他的异能虽没有厉瑾修的术法好用，但到底是一种强大的自保手段。
异能释放出来，瞬息就成了一个保护罩，将他与厉瑾修保护在里面。
这还是净化黑雾时得来的灵感，异能可成坚固牢笼，也可成保护罩。
冷气与异能碰撞，苏阳明显感觉到了这股冷气的强大，比黑雾要强太多太多了。
怪不得那些黑雾围在周围不近这边剑，是因为这剑太强，黑雾根本接近不了。
“变弱了？”苏阳看着眼前那处差点被刺破的异能保护罩，补上异能修复保护圈。
可在承受第二次攻击时，这股冷气明显弱了很多。
也正是这时，周围的黑雾忽然暴动起来。
浓重的黑雾在空中快速流窜，像一条巨大的黑雾软虫，随着黑雾蠕动，苏阳清晰的感受到了一声破碎的声音，像冰块碎了的那种。
下一瞬，黑雾流窜到了眼前。
苏阳瞪大眼睛，加强保护罩的同时也不由得拧眉，“真的变弱了？”
那剑和厉瑾修成这样有关联，不能被黑雾占有。
苏阳心里升起这股强烈的想法。
他回身一看，那把黑色的剑此时已经完全被黑雾缠绕住，似乎正在将它从地上拔出来。
来不及犹豫，苏阳直接开始抢剑。
他加入得突然，黑雾没有防备，只瞬间异能就占了上风。
但他和黑雾面临着同样的问题，这把剑拔不出来。
可能多试几次能拔出来，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容许多花时间。
苏阳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直接一个保护罩甩在黑剑周身，放弃拔剑了。
就在这时，黑剑发出轰鸣声来。
不等苏阳反应，黑剑已经自行飞出，朝着苏阳而来。
这次黑剑靠近过来，已经完全没有先前那种刺骨的冷，反而带着一股暖意。
不明所以的苏阳看着黑剑围绕着他绕圈圈，一圈又一圈，像个在玩耍的孩子。
苏阳本就烦躁，见状直接就释放出植物异能的藤蔓，想要将其抓住。
但黑剑反而更加兴奋了。
它加快速度，转动得更快了，让人无法捕捉到它的身影。
“咻！”
苏阳眯着眼，直接将藤蔓扩展到最大，阻止了黑剑的路。
黑剑躲闪不及，直接穿过藤蔓。
对于藤蔓来说，被穿透并没有什么，甚至很快就长好了。
可这对于黑剑来说，就不那么好了，苏阳已经捕捉到了他的痕迹，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黑剑被压制得无处可逃。
“在我的地盘中，还能治不了你了？”眼见黑剑的速度越来越慢，苏阳冷哼一声，藤蔓裹住他的手，像让苏阳手上带了一双手套一般。
苏阳看着在眼前的黑剑，直接伸手一抓——
本来要到手的黑剑，却在这个时候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飞进了苏阳身旁一直未动弹过的厉瑾修体内。
黑剑速度太快，苏阳都只来得及捕捉到它的痕迹，却无法阻止。
“厉瑾修！”苏阳大惊失色，赶紧扑过去查看厉瑾修的情况。
异能探到厉瑾修身上的瞬间，熟悉的场面让苏阳放心下来。
他的意识在厉瑾修识海中睁开眼睛。
虽然他看不清楚的识海的尽头，但是却感觉眼前的识海似乎比之前更大了。
海面还是一样平静得如同镜子一般像面装饰品。
苏阳缓缓靠近海面，直觉告诉他，厉瑾修肯定是在海里。
“厉瑾修？”苏阳不敢伸手去触碰海面，只得贴很近的对着海面叫他。
上一次他就发现了，他在这识海中，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身体飞行，不止飞行，还能倒挂，还能做躺的姿势。
其实还挺好玩的。
苏阳翻了个身，从这一面翻到另一面，对着海面又叫了一声，“厉瑾修。”
这一次就比较淡定了。
能进来他的识海，说明他有意识，只要有意识，他就没事。
苏阳躺平在海面上。
看起来真的像是睡在一面像海一样的镜子上。
镜子里除了苏阳的身影，还缓缓冒出来另一个身影。
他和苏阳同款姿势从海里升到平面上来，再与苏阳头对头。
而一直盯着上方白茫茫一片发呆的苏阳，困倦的眨眨眼，却对他身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厉瑾修，我困了。”苏阳呢喃着说了一句，随即让自己放松下来，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瞬，他又猛地睁眼，一个翻身就从躺着变成了趴着。
他双手做了个撑起上半身的动作，看清楚厉瑾修面容之后，脸上露出笑来，“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苏阳把自己转了半圈，直接与厉瑾修平躺着，依赖的把上半身靠在他胸膛。
“厉瑾修，你刚刚和那黑剑发生什么事情了？”苏阳问话的同时，手牵住了厉瑾修的手。
触碰到他的皮肤之后，苏阳才发现不对劲。
厉瑾修此时的身体温度很低，低到他的手都是冰凉的。
苏阳又伸手去摸他的脸，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没有睁开。
“厉瑾修，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可下一瞬，又趴会厉瑾修胸膛处。
厉瑾修的心跳声是正常的。
这个认知让苏阳松了一口气，他又注意到海面也突然泛起涟漪。
涟漪的出发处，是他和厉瑾修这里。
他们在下降。
苏阳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和厉瑾修掉入海中。
海水争先恐后的将他们包裹掩盖。
可让苏阳奇怪的却是这海水并不会让人有窒息感，反而能正常呼吸，正常开口说话。
“好神奇。”苏阳感叹完，又想到这里是厉瑾修的识海之中，海水当然不是真正的海水。
“呵——”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手腕被拉住，苏阳倒回了厉瑾修怀里，被突然醒过来的他拥在怀里。
苏阳的第一反应是紧紧回抱着厉瑾修，抱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
没等他开口询问，厉瑾修已经主动解释，“阳阳，那剑会出一抹虚影，在人看过去时，不经意间就着了它的道，被他拉入他的杀戮剑域中去。”
厉瑾修叹息道：“我在那剑上看见了我师傅的影子，所以……”
下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苏阳已经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只要破了黑剑的剑域就可以？”苏阳问着话的时候，其实脑子里想的却是他当时在剑上看见的虚影。
那个影子，他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才发现是杨茜茜，那个在末世算计他，让别人讨厌他，他也讨厌人类的女人。
原来当时他那么恨那么讨厌的一个人，竟然可以忘记得那么彻底么？
苏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变得坚定。
其实忘了也没什么，他现在在这个世界也回不去，或许杨茜茜在末世已经死掉了呢？
他要是能有回去的机会，肯定要去确认一番，要是没死，送她一程就行。
苏阳没再纠结这件事。
厉瑾修也开始回答他的问题：“是破剑域，但破剑域的方法……很残忍。”
禁锢在他腰上的手忽而用力，在他感觉到疼痛时又放松了力道。
残忍？
能被厉瑾修说残忍的画面——
苏阳突然想起，厉瑾修和他说的话，黑剑名叫杀戮，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把剑屠了一座城。
所以，厉瑾修说的破剑域的办法，难道是这个？！
苏阳惊讶抬头，却没能看清楚厉瑾修的表情，他似乎猜到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所以在苏阳抬头时，厉瑾修的手就很快将他的头压回他胸膛上了。
“阳阳，我杀人了，杀了很多很多的人……”厉瑾修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迷茫，好像不确定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没关系，那都是假的。”厉瑾修不让他看，那他就不看。
苏阳抱紧厉瑾修，试图温暖他的身体。
“我们才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要以自己为重。”苏阳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看法，努力说道：“如果是我被在一个地方，而我知道他们是假的，我只有把他们都杀掉我才能出来，才能见到你，那我会拔刀，不会手下留情。”
他就是可以这么残忍，说他无情也好，三观不正也罢，他做什么事情，都会按照自己想要的想法来。
人如果不为自己而活，那还能称之为人吗？
可能有人说，做人难，就是因为该遵守的规则要遵守，一但不遵守做人的规则了，就不能称之为人。
那如果这个规则对某些人来说，就是剥夺了他们做人的权利，那他们还需要遵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