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就这样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度过。

  卡修持续懵圈, 左看看右看看,试图猜出来一个真相。

  只可惜以他的观察能力,在场的雌虫表情都一个样, 啥也看不出来。

  维特尔元帅则一边吃一边陷入沉默,看不出什么心理。

  兰斯特现在已经彻底放弃治疗, 开始和夏利抢食物。

  事情可以之后再解释, 但这么好吃的食物,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吃上。

  等等……

  白蝴蝶银色的眼眸悄悄地瞥了卡修一眼。

  要是让卡修长久地住在家里面,对方是不是就能定期掉落美味食物?然后一整个暑假都不愁吃什么。

  他的心思开始活络。

  桌子上的食物很快就被几虫风卷残云般消灭, 其中三只成年雌虫心思各异,只有夏利全心全意在抢食。

  饭后, 卡修帮着兰斯特,一起将盘子碗筷递给智能管家小蝴。

  “那个……你们之前在书房聊些什么?”

  小蝴蝶最后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

  “没什么。”

  想起雌父的话语,兰斯特目光飘忽了一瞬, 含糊道。

  “嗯……只是讨论了一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之后要去一趟其他星球, 和后勤军雌探望小雌虫,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可以啊。”

  卡修想也没有想, 便同意道。

  “我还以为你会犹豫一下, 毕竟这和你没关系, 而且很累很辛苦。”

  兰斯特侧头看向好友,说。

  “我当然要跟着你,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卡修托腮, 一脸理所当然。

  接下来的一天, 小蝴蝶继续和夏利进行战斗训练,训练累了就带着对方快乐上分, 兰斯特则在准备星舰票和办理一系列相关的手续。

  第二天天不亮,两只小蝴蝶便坐上了星舰,和早已等待的后勤军雌们汇合,便开始了在各个星球巡查的任务。

  这回的旅途没有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兰斯特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书,卡修则和后勤军雌们聊得十分开心。

  “原来B6星的月亮花福利院事件这么严重,都有小雌虫留下终身残疾?”

  当初只是听了个大概的卡修,此刻从后勤军雌的口中听到了完整版,不由震惊。

  “是啊,都是雌虫,也不知道那群没良心的怎么下得去手,那么小的崽崽呀。”后勤军雌A痛心道。

  “越是弱小,就越是容易遭到同类的欺压。不只是雌虫崽,那些退伍后的残疾军雌,在社会上一样会受到歧视,我记得联邦军校会定期派学生去做志愿者吧。”

  “对,就在下个学期。”

  “军部也有类似的活动,一般都是我们后勤去做,那群上战场的大老粗们可弄不来这些精细的活儿。”后勤军雌C继续道。

  他一说完,几只雌虫便都笑起来。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中,小蝴蝶大致明白了军雌的分类。

  在大众眼中,军雌冷漠、强大、狠厉,拥有超高的战斗技能和绝对的忠诚,但那只是指要出去战斗的军雌。

  像一些军医、后勤军雌、军部文职(材料部、文化部、战地记者部)之类的,也被称为军雌,他们性格要更温和一点。

  “小子,我喜欢你的性格,要不要以后来我们部门?”

  活泼开朗的小蝴蝶获得了大家的喜爱,后勤雌虫A甚至还想把预备军雌苗子给拐过来。

  卡修还没有说话,另一只军雌就笑着反驳:“你可别祸害优秀预备军雌,其他部门只是个混日子的地方,有志向的雌虫还是要上战场拿军功的。”

  “拿再多的军功又有什么用,像我们这种没背景的雌虫,还不是某天就会成为某名雄虫的雌侍?也就是还没毕业的雌虫们才会心生向往。”

  “你们说的是当初在军队比赛中大出风头的金翼螳螂吗?那确实可惜,我记得他天赋很高,要是能在军队一路走下去,说不定能升到将领位置,真是可惜了。”

  “咳,你们几个,在孩子面前,就别说这些话了。”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后几只军雌生硬地岔开话题,又转到了军部的八卦上。

  第二军团的元帅天天和他的雄主吵架。

  第六军团指挥官的雄主看上了指挥官的亲弟弟。

  第八军团中将和其好友因为一只雄虫而反目成仇。

  第九军团的某个上将在作战时晕倒,醒来后就被检查出了怀孕。

  ……

  随着瓜越来越劲爆,气氛也重新回到热闹。

  卡修在一旁听得是大开眼界,而兰斯特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凑过来听八卦。

  快乐吃瓜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很快一行虫便顺利抵达了月亮花福利院。

  院长是一只中年的亚雌,听闻来访消息的他带着一众小雌虫,对众虫的来临表示欢迎。

  和往常一样,后勤军雌们和院长沟通,着重在于福利院遇到的问题和麻烦。

  卡修和兰斯特则开始在福利院转悠,观察院内细节和小雌虫的状态。

  “上次出事后,月亮花福利院的小雌虫都被送到了不同星球上的福利院,原本院内是不同年龄段的雌虫,可以大的带一下小的,但现在来的全是同一个年龄段的小雌虫,压根哄不过来。”

  一旁的工作虫一边抱着两只虫崽,一边对着两只蝴蝶介绍,说完后还长长地叹了口气。

  “难怪一路走来都是未分化雌崽,感觉比太阳花福利院乱多了。”

  卡修回想起太阳花福利院的样子,评价道。

  只不过他还没有说完,屋里面就响起了震天的哭声。

  “又有小雌崽哭了,我去看看,先失陪一下。”

  工作虫放下手中睡着的两只崽,就要往哭声的方向跑去,谁知他刚放下去,两只崽也开始哭,吓得他又重新把他们抱了起来。

  “我们去看看吧。”

  卡修看着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工作虫,听着越来越多的哭声,心里面升起来浓浓的同情。

  “他们很难哄的。”

  工作虫担忧,以前也有雌虫来这里发散爱心,结果一看到怎么哄也哄不好的虫崽,耐心全无甚至转身就走,给了虫崽二次伤害。

  “你放心好了,这可是我的拿手活。”

  卡修撸起袖子,拉着白蝴蝶顺着哭声找过去。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经过了十多年的历练,和卡修的战斗技艺一样精湛的,是他那哄小雌虫的能力。

  虽然他才十八岁,但在哄虫崽这方面,已经有了十多年的经验。

  这要是放在前世,他怎么也得是个月薪好几万、新手爸妈抢破头的金牌月嫂。

  小蝴蝶一边嘀咕,一边找到了哭闹不止的小雌虫,同时看到了他旁边手足无措的工作虫。

  从工作虫口中了解,小雌虫最近刚刚失去了雌父和雄父,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

  “小朋友,要不要来和哥哥玩游戏?”

  卡修走到对方旁边,伸出手摸了摸那头柔软的棕发,脸上挂起温和亲切的笑容。

  “哥哥……”

  棕发小雌虫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了卡修的身影,情绪真的慢慢稳定了下来。

  看吧,还得是我出马。

  卡修给了兰斯特一个得意的眼神,再看到对方惊讶的目光后,唇角忍不住上扬。

  论哄孩子,他可是专业的。

  只不过棕发小雌虫的下一句,成功让卡修脸上的笑容僵在了上面。

  “哥哥,你真的好像我雄父……”

  棕发小雌虫抱住了卡修,吸了吸鼻子。

  兰斯特:“噗——”

  虽然很不道德,但看着小虫崽认雄父的这一幕,白蝴蝶还是没忍住笑。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卡修低头看着棕发小雌虫,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一个花季少年,看上去就那么像上一辈的虫吗?

  “咳,倒也没有那么好笑。”

  兰斯特努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唇角。

  不过很快,他也笑不出来了。

  “哥哥,我从小就没有见过雌父,你能当我雌父吗?”

  另一只小虫崽看到了白蝴蝶,跑过去,抬起头,一脸乖巧。

  这回嘲笑的虫变成了卡修。

  “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可以同时哄一群小虫崽。”

  工作虫看着同样境地的两只蝴蝶,以及双方脚下的小雌虫们,眼睛一亮,

  “不如我们来一起玩角色扮演吧。”

  “什……什么?”

  骤然听到了熟悉的词语,卡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雌虫骨子里热爱战斗和暴力,但对于福利院的虫崽们来说,他们更渴望完整的雄父和雌父,也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所以幼年雌虫崽崽才会热衷于扮演过家家,有时候还会扮演已经怀孕的雌虫,把对于亲情的渴望,投射到游戏中。

  对于卡修来说,这个游戏贯彻了他和红蚂蚱的童年,也是他原有的三观彻底破碎、认识到自己也能怀孕的开始。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卡修扮演雄父,兰斯特扮演雌父,工作虫扮演智能管家。

  “为什么我一定要扮演雄父?”

  卡修挠了挠头。

  上次路德也想叫他雄父,没想到来了福利院,其他虫崽也这么说。

  “因为哥哥就是有一种雄父的感觉。”

  一只粉色头发的小虫崽认真道,

  “虽然我没有雄父,但怎么说呢……”

  小虫崽纠结起来,他也说不出来,这就像是一种基因中的预感。

  其他七只小雌虫连连点头。

  “好了好了,当雄父就当雄父,毕竟总要有虫来扮演这个角色。”

  卡修想起了自己体内的百分之三十五雄虫细胞,心里一激灵,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那我为什么是智能管家?”

  工作虫一脸幽怨,他和小虫崽相处了最多的时间,没想到在这场游戏中,连个生命物体都算不上。

  “因为你太呆板无聊了。”

  为首的棕发小雌虫回答道,随后扑进了卡修的怀中,伸出双手,

  “雄父,我想要抱抱。”

  卡修“嗯”了一声,抱起对方,亲了一口后递给了兰斯特:“给,来抱抱我们……呃……共同的孩子。”

  “你应该说‘我亲爱的雌君’,或者叫他的名字。”

  作为有过雌父雄父的棕发小雌虫,他纠正了卡修的话语。

  卡修:……

  万万没想到他还没谈过恋爱,就要先学着维护一个家庭。

  “好好好。”

  小蝴蝶把虫崽抱回来,之后又重新递过去,

  “我亲爱的雌君,来抱抱我们的孩子。”

  说完,他凑过去,在兰斯特有些僵硬的神情中,停在了距离对方脸颊五厘米的位置。

  这个距离下,白蝴蝶能清晰感觉到好友的呼吸扫过耳廓,温热的,有点痒。

  不过最明显的,还是那从对方身上传过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溜溜达达绕在了自己身上。

  在兰斯特还僵着的时候,卡修已经退了回去,抱起了叫喊着的第二只虫崽崽。

  “原来是老二啊,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童年玩过无数次这种游戏的卡修逐渐入戏,他亲昵地蹭了蹭小虫崽的脸,将崽递过去,

  “看,我们的虫崽长得多么健康。”

  兰斯特放下第一只虫崽,同手同脚地接过了好友递过来的第二只虫崽,表情看上去无助且空白。

  接下来呢,他应该说些什么?

  他虽然有过雄父,但家庭关系并不和谐。

  雄父和雌父的对话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吵架,压根没有这么友好过。

  但他又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全让卡修一只蝴蝶在旁边哄崽。

  似乎是看出了兰斯特的困境,被他放下的棕发小虫崽小声提醒:“这个时候你应该说,都是当初怀虫蛋时,雄主努力灌溉的功劳。”

  大脑空空的兰斯特没来及思考,跟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字一句地对着卡修复述:“都是当初怀虫蛋时,雄主努力灌溉的功劳。”

  说完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啥的兰斯特瞬间放下手中的崽,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露在外面的侧脸和耳尖爆红。

  他看上去比刚才还要可怜无助。

  几分钟后,兰斯特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重新投入进去。

  卡修抱起了第三只虫崽,这只崽崽明显比前面两只更瘦弱,跟一只小猫一样。

  他并没有敷衍套用上一只雌崽的评价,而是很认真道:“这只崽崽看上去有点瘦弱,我觉得有必要多关照一下他。”

  兰斯特接过第三只雌崽:“我知道了。”

  棕发小雌虫凑过来:“他还小呢,雌父你多给他喂点奶,这样弟弟很快就会长大!”

  突然感觉到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的白蝴蝶:……

  又一次被震惊到的兰斯特顶着内心巨大的压力,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会好好给他喂……喂的。”

  可怜的白蝴蝶,这辈子都没有说过如此一句、让他感觉到羞耻和压力巨大的话语。

  他说完后,棕发小雌虫眨眨眼,用一种‘我们大家都懂’的眼神看了一眼卡修:“雄父,你可不能偷偷喝哦,这些都是给弟弟留的。”

  在一旁看戏却突然被拖下水的卡修:“噗——”

  救命,他现在是真的想知道,棕发小雌虫之前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啊!

  两只蝴蝶此刻心理活动达成了高度一致,都想瞬间飞离这个不正经的福利院。

  但看着八只虫崽的目光,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扮演下去。

  兰斯特拼命给卡修甩眼色:你以前的过家家是这么玩的吗?

  卡修用眼神努力解释:不是的,我们当初玩得真的很纯洁。

  小蝴蝶试图让这场游戏回到他记忆中的模样。

  “好了,现在是睡前读故事时间,我来给你们读绘本吧。”

  卡修找来扮演虫工智能的工作虫,在一大堆发黄甚至有些被翻到卷曲的童话书中,找到了一本十分纯洁美好的书籍。

  他让小虫崽们排排坐,语气放缓,慢慢讲道: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着一只高大勇猛的雌虫,他能跑过最快的迅鸟,也能猎杀最凶残的星狮,有一天,他在打猎的时候,遇到了一只昏迷在地上的落难雄虫,他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虫崽们:“哇哦~”

  “雌虫精心照顾雄虫,雄虫很快就恢复健康,两只虫一起在森林里采蘑菇、摘果子、设陷阱,在日常相处中,两只虫很快产生了感情。

  情难自禁的他们在森林里度过一晚,不久后,雌虫发现自己怀了孕,雄虫也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竟然是——”

  小蝴蝶故意卖了个关子,虫崽们果然开始无比好奇。

  “雄虫会不会是联邦的贵族少爷?”

  “我觉得是虫神送给雌虫的礼物。”

  虫崽们七嘴八舌讨论,而有一只棕发小雌虫,他好奇的点让卡修始料未及。

  “为什么过了一夜就怀上了?这也太迅速了吧,还是说,他们的姿势很特别?哥哥,什么姿势这么有效啊?”

  卡修:……

  不是,这个故事的重点难道是在雄虫让雌虫怀孕的姿势上吗?

  “这个……我觉得并不重要……”

  从未想过会被问这种问题的卡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这个很重要,这可是能促进联邦发展的大发现!”

  棕发小雌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书,一脸认真地翻看,

  “雌虫给雄虫喂橘子式?背面拽着虫翼骑马式?还是——”

  随着一个个陌生中带着点熟悉的词语蹦出来,卡修听的是目瞪口呆,兰斯特已经耳尖爆红到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们福利院就是这么教小虫崽的吗?”

  小蝴蝶听着越来越多的xx式,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向工作虫。

  “没有没有,我们的教育很正规的。”

  工作虫立马从棕发小雌虫手中抢走了那本书,尴尬地笑了两下,

  “我就说压在枕头下的书怎么全没了,原来是被这个家伙偷偷拿走。”

  棕发小雌虫睁大眼睛:“什么叫全没了,明明还有好几本,我只拿了一本。”

  不久前还温柔哄小虫崽的工作虫,没忍住给了对方一个爆粟。

  棕发小雌虫眼泪汪汪:“好痛,我见院长也拿了,你去问问他。”

  “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这种事情,我们继续讲故事,你就当雌虫和雄虫用的是最普通的姿势。”

  卡修不是很想参与到月亮花福利院的内部大戏上,试图重新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纯洁和谐的故事中。

  但是这个表棕内黄的家伙,又开辟出了一条新的赛道:

  “如果姿势很普通的话,会不会是环境的问题?比方说,野外的环境比家里面的环境更适合让雌虫怀孕。”

  卡修:“哈?”

  “我觉得很有道理,根据物理学知识,雌虫身旁如果有流动的溪水,那体内的液体其实是不会那么容易流出来的。”

  棕发小雌虫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引得不少虫崽崇拜地看着他,

  “就算他们选择的地点不是在溪水中,森林的草丛里肯定也有蘑菇——毕竟哥哥之前还说过,他们一起快乐地采蘑菇,以蘑菇的大小,正好可以堵住,不让——唔唔唔——”

  卡修一只手捂住了对方的嘴:“你快别说了。”

  再说下去,还让他怎么直视采蘑菇这个欢快的场面。

  对付这样的虫崽,小蝴蝶难得强势起来,要求小棕不许再讨论雌虫雄虫一夜怀孕的话语。

  故事总算能继续走下去。

  “原来雄虫是某个大家族的幼子,他并不想听从家族的意愿,和一个一百多岁的老雌虫结婚,他在忠实的老仆虫帮助下成功逃跑,幸运地给雌虫所救,并且愿意定居森林。”

  “可惜好景不长,家族的虫找到了雄虫,他们不相信爱情,并且给了他们一个爱情考验,只要两只虫什么也不带,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呆十天,就放他们离开。”

  “所有的虫都觉得他们坚持不下来,但爱情的力量战胜了身体的饥饿,两只虫于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带着一堆金银财宝回到森林。”

  接下来就是很俗套的、主角过上了幸福甜蜜生活的大结局。

  卡修打算再加一点甜甜生活后续就结尾,只不过他还没有说出来,小棕就提出了异议。

  很明显,这只小虫崽并不吃爱情洗脑包这一套:

  “我觉得爱情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雌虫可以,但雄虫娇弱的体质应该坚持不下来。”

  “故事而已,不必追求合理性。”

  “不,我觉得还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哥哥,你说雄虫会不会是喝雌虫的奶活下来的?”

  卡修:……

  草,这个故事他讲不下去了。

  虽然读绘本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意外,但好在结局还是在卡修的意料之内。

  他特意放低的声音加上温和的语调,成功哄睡了一众小虫崽崽。

  就连一直执着于雌虫和雄虫到底怎么怀孕的棕发小虫崽,也抵抗不了卡修声音的催眠,逐渐闭上了眼睛。

  “呼,总算把他们都哄睡着了。”

  卡修看着一排安安静静的虫崽,擦了一把汗。

  尽管中途出了些意外,又是震惊又是心累,但看着不久前还哭闹不止的雌虫崽崽此刻安然入睡,小蝴蝶心中还是升腾起了一股骄傲。

  这么多年照顾孩子的经验可是不是白说的。

  “太阳花福利院中的小虫崽,也是这样的吗?”

  兰斯特也望着虫崽,尤其是小棕,一言难尽。

  他无法想象卡修和虫崽讨论这种事情的场面。

  “不是的,可能是工作虫经常看这种书的缘故,小棕才变成这样,太阳花福利院的院长还是很正经的,我们那边的雌虫崽崽都很纯洁。”

  卡修回忆了一下刚刚工作虫带走的书籍,又回忆了一下院长的作风,摇摇头道。

  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又纠结起来。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太阳花的雌虫崽,他们其实也不纯洁,只是歪到了另一个方向。”

  如果说月亮花福利院的小雌虫是黄色油油虫崽。

  那么太阳花福利院中的雌虫崽,就是嘴臭输出虫崽。

  因为旁边就是尾巴巷,那个地方常年被一群混混们占领,尽管混混们不会来骚扰小虫崽,但那污言秽语可是通过墙壁,一字不差地传了过来。

  于是太阳花福利院的虫崽们,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他雌的’‘日你雄父’‘你雌父死了’等各种骂虫的下流话语。

  卡修和院长纠正了好久,但奈何虫崽们最常去的院子和尾巴巷一墙之隔,所以压根纠正不来。

  小雌虫崽崽不一定能懂这些脏话背后的具体含义,他们只是模仿学习,在说出口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带着恶意,只是单纯地把学到的词汇加进去。

  比方说,曾经有一个很安静乖巧的崽崽,抱着他的大腿,抬头看着他,软软的、萌萌的、大大的眼睛里面带着期待,然而一开口。

  “卡修哥哥,你他雌的什么时候能带我们出去玩呀。”

  小蝴蝶当场萎掉。

  卡修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语气幽怨。

  兰斯特一开始还在认真听,但到了后来,就忍不住笑出来。

  小蝴蝶看着自己的好友,眼神幽怨。

  “不好意思,我真的忍不住,噗——”

  兰斯特捂着嘴,为了不吵醒小虫崽,甚至还一只虫跑到了角落里。

  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对方耸动的肩膀。

  卡修:……

  有这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