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少年轻轻哼了一声, 仰着颈,脆弱的喉结被江枝惑咬着,舌尖轻轻擦过, 炙热滚烫,不自觉滚了滚,细微动作间却磕上男生牙齿, 细密的痛感涌上来。

  不剧烈,但却让他浑身轻颤了颤, 有种被捕的猎物般的颤栗感。

  迟茸身子细微发颤, 张开唇瓣轻轻呼吸几下,声音软着,“这也是以前做过的嘛?”

  江枝惑低笑出声,稍退一点,脑袋蹭蹭少年肩窝, 嗓音低哑道:“没有,小孩子不懂这些, 这是成年人的游戏。”

  迟茸:“……”

  可不是要找记忆嘛,没有还亲什么亲。

  迟茸咬咬唇, 喉结还有男生蹭过的肩窝都漫起层浅浅的绯色, 旖旎勾人。

  “因为没忍住。”

  江枝惑看清他眼神意思,唇角勾了勾,坦然到脸皮堪比城墙厚。

  江枝惑手臂下移, 稍一用力, 把少年抱到手臂上,猫尾巴随着刚刚的动作压在了少年腿和他手臂之间, 有点碍事。

  他晃晃少年, 声音温和带笑, “乖崽崽,把你的尾巴抽出去。”

  迟茸:“……”

  这话好怪,什么他的尾巴啊,他没有尾巴。

  迟茸脸上烧着绯色,还是听话的稍稍扭过身,一手探到身后,捉住那条细细长长的白色毛绒尾巴,手指握紧,用力往外抽出来。

  江枝惑小臂袒露在外,迟茸也只穿了睡衣,那条毛绒尾巴不太顺利的擦过皮肤,几乎要摩擦出火星子来。

  迟茸抖了抖,明显感觉男生手臂肌肉绷紧了点。

  迟茸:“……”

  这他喵的。

  迟茸努力把抖也忍住了,一动不动,只耳根子发烫,把尾巴随意垂在一边,头顶一双纯白的猫耳朵动动,声音挺软。

  “好了。”

  江枝惑低笑,抱着少年去到饭厅。

  他估摸午饭应该好了,到了一看,果然已经备好,抱着人坐下来。

  他也没把迟茸放下,直接搁在自己腿上,递过杯水,挨少年到唇边,让他喝一口。

  迟茸有些不知所措,仰头避开,耳朵尖红红的,“不、不用了,我下去自己吃就行。”

  江枝惑一手横在他腰前,杯子抵在他唇边,耐心里又带了丝强势。

  “乖,抱你吃饭是以前真有的。“

  迟茸:“???”

  迟茸被唇边的杯子弄得别扭,还是小小喝了一口,听见近处男生声音响起,慢条斯理的。

  “你以前小小一团,又白又软,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可怜。”

  看的人心软。

  他那会儿只当对方是个小孩,哄着逗着玩。

  迟茸:“……”

  迟茸耳朵发烫,看男生夹了一筷子菜往自己嘴巴送,握握他手腕。

  “我吃边上那个三明治吧。”

  桌子中间是菜,一侧摆着两个三明治。

  他习惯吃三明治。

  江枝惑知道,小崽子多吃西式,跟着迟行堰,没什么挑选的权利,也便习惯了。

  但吃的慢慢吞吞,硬往下咽也吃不了多少,根本就不爱吃。

  从只吃西式到扭过来,坦诚说自己爱吃什么的过程,江枝惑两年前已经经历过一遍了,现在熟练的很。

  他挑眉,淡淡道:“不准吃,下顿起再没有三明治了。”

  这次忘记和厨房阿姨说了。

  迟茸惊了一下,侧过头看他,声音软和,“为什么?”

  江枝惑定定直视少年,墨色眸子望过去,一瞬不瞬看进他心里。

  “问问你自己,真的爱吃那个么?”

  男生声音落进心底,迟茸心脏突兀噗通几声,耳边似有似无的有回音响起——

  “你真的不喜欢中餐?”

  “崽崽撒谎。”

  “你不爱吃那个。”

  迟茸心脏砰砰的连续猛跳几下,目光有一瞬间晃神,瞧见递在唇边的菜,一瞬间觉得格外熟悉。

  好似经历过这一幕似的。

  “茸茸。”

  低缓声音唤回了他神智。

  江枝惑看他突然出神,蹙眉,轻叫叫他,“怎么了?”

  “没……”迟茸轻吸口气,咬着筷子上的菜,不让江枝惑一直举着,“好像想起点什么。”

  麻婆豆腐,香辣浓郁,嫩嫩的。

  还挺好吃。

  少年神情一亮。

  “哦?看来有效果。”江枝惑弯起唇,“那下回还抱着吃。”

  迟茸:“……”

  这倒不用了吧。

  迟茸耳朵一热,夹了一筷子菜,堵进男生嘴巴里。

  .

  刚考完试放假,脑子还没进入假期状态,但一时也不想学习,就连迟茸这种平常练画画很勤奋的,今天都觉得不太想画。

  吃完饭就在这种无所事事的空虚感和不想动弹的疲懒中,在沙发上窝着睡了一会儿。

  短暂的午睡,梦也是短的。

  昏暗的画室,头顶摄像头发出刺目红光,他手心里也是红的,不知是颜料还是血液。

  “是谁?”

  有人问他。

  “告诉我,是谁?!”

  迟茸蓦地惊醒,睁开眼,看见一截流畅凌厉的下巴。

  “醒了?”

  少年枕在他大腿上,江枝惑手里拿着平板处理点事情,见少年睁眼,放下平板摸摸他脑袋。

  刚刚睡醒,少年浑身热乎乎的,眸子里还有丝茫然空洞,晕乎乎的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聚焦。

  迟茸蒙了一会儿,梦里的东西一瞬间消失,只剩一点余悸,声音轻飘飘的,“现在几点了?”

  “刚下午三点。”江枝惑拨弄他睡得温软的耳垂,唇角弯着,“睡醒就别睡了,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迟茸“唔”一声,爬起来直起身,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是枕在男生大腿上的。

  他怎么记得他是枕了个沙发靠枕来着?记错了?

  迟茸睡得迷糊,皙白如瓷的手按上去揉了揉,嗓音轻软,甜滋滋的,“哥哥……有没有压麻?”

  江枝惑被他带着温度的手心触碰上来,薄薄的一层睡裤根本挡不住温度传递,热乎乎的,唇角扬起来,瞧着半梦半醒的少年。

  “不麻,崽崽还能再躺会儿。”

  江枝惑一抬手,又把少年压着枕回去。

  迟茸:“……??”

  迟茸懵着,没上线的脑子不清醒,感觉躺着还挺舒服的,调整到一个最舒坦的姿势窝起来,便没再动。

  手机在边上,他拿过来一看。

  群里的消息一通狂轰乱炸。

  上次从草莓园回来,宋元京拉了个群,把他、江枝惑、虞山乐还有赵箐全拉了进去,时不时还是挺热闹的。

  但从没像今天这样,直接99+

  迟茸点进去,手机都卡了一会儿才弹出来。

  【赵箐】:好无聊。

  【赵箐】:好无聊。

  【赵箐】:好无聊。

  【赵箐】: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宋元京】:这位哥,停手啊,我要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赵箐】:啊,空虚又寂寞,不想动,又无聊又不想画画,又觉得良心不安,这就是假期吗?

  【宋元京】:哈哈哈哈哈,我已经考完好几天了,现在只有快乐,没有烦恼!

  【宋元京】:我已经适应假期节奏了,来带你们玩啊,哥几个应该都考完了吧,好像考的最晚的是@虞山乐?

  【宋元京】@虞山乐,考完没?

  虞山乐冒泡出来,回复消息——

  【虞山乐】:下午刚考完,现在还在寝室没走呢,瘫一会儿。

  【宋元京】:那正好,我们来打游戏!@迟茸@江枝惑,都出来玩了!

  迟茸这会儿和赵箐一个感受,又累,又无聊,又不想动,便回了个好。

  【迟茸】:不过我不会玩怎么办,

  【宋元京】:嗐,不愁,江哥带你。

  江枝惑处理完公司事情,看见迟茸答应玩游戏,也矜持的回了没问题,斯文形象贯彻始终。

  看着人模狗样的,但迟茸余光向边上一瞥,就见男生手搁在他耳垂边上,指尖肆无忌惮的揉搓把玩。

  男生注意到他视线,还温润如玉的弯着唇,眼神示意——

  怎么了?

  一幅无事发生的样子。

  迟茸:“……”

  迟茸耳朵麻麻的,但懒得动,由着他完了,嘟囔一句,“轻一点。”

  麻的没知觉了。

  江枝惑低声笑笑,从善如流,“好。”

  宋元京拉了游戏,刚好他们几个人组一队,迟茸看着游戏页面,不知道怎么点了几下,很快顺利进去了。

  队里开了语音,赵箐声音传过来,“嗨喽嗨喽,大家网都OK吗?友情提示记得换WiFi啊。”

  宋元京嚯一声,“我差点忘了,来来来,开打!”

  迟茸是第一次玩,是个奶妈,全程点跟随跟着江枝惑,隔三差五的就给他加血。

  赵箐哀嚎,“迟小茸,你别光奶江会长啊,也救救我啊。”

  迟茸有点懵,“我不太会,怎么救你啊。”

  江枝惑朝他那边看一眼,淡淡道:“对着他放个大。”

  迟茸连忙往赵箐附近去一点,估了个技能范围,长按大键再连续点击小按钮。

  一套动作下来连贯流畅无比。

  迟茸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他刚刚好像没看技能介绍。

  ……那他怎么会知道如何操作的?

  赵箐捡回条命,飞快回防,恰好插嘴问一句,“迟茸你这技术还可以啊,为啥说自己不会啊。”

  宋元京嘿嘿笑起来,“江哥两年前就带着迟茸玩,手把手教出来的呗。我那会儿想和迟茸一块玩,江哥可宝贝了,压根不带我。”

  迟茸:“???”

  迟茸盘腿坐在沙发上,身子窝成一小团,半挨着江枝惑,诧异抬眼看去。

  “我和你玩过?”

  江枝惑侧目瞧他一眼,点头,“对,看起来手感还在。”

  迟茸愣了愣,一时走神没顾得上加血,宋元京一路哀嚎,迟茸指尖点了点,一套技能轻松套上去。

  虞山乐:“你们两年前就认识?”

  赵箐:“你们两年前就认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虞山乐一直没怎么说话,听着他们言语,蹙蹙眉,“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还以为你们是这学期住一个寝室才认识的。”

  “我也是!”

  赵箐惊呆了,“刚开学那会儿,迟茸你不是躲江枝惑躲的厉害吗?怎么这么早就认识了?什么情况啊?”

  迟茸:“……”

  他,嗯,他那会儿自己本人不知道啊。

  迟茸颇为头痛的挠挠脑袋,磕巴一下,“说来话长。”

  虞山乐皱皱眉,猛的又发现什么,惊讶两秒,“迟茸你麦没开啊。”

  他顿住,声音提起来,“你和江枝惑在一起?”

  迟茸:“……”

  迟茸耳朵微热,还没想好怎么说,江枝惑笑笑,坦然应声,“对,在我家。”

  虞山乐:“??!”

  进度有点太快了吧,茸茸是不是放假没地方去被江枝惑拐走的?

  还有两年前怎么回事?

  虞山乐打个游戏差点没给自己打着急上火了,又不好在游戏队伍里直接问。

  这一局打完他们又开一局,迟茸操纵着人物,感觉确实是挺顺手,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两年前。

  他的记忆,他和江枝惑在一起的记忆。

  想来应该是很高兴,很高兴的。

  赵箐在前面杀敌,猝然看见什么,“那边!”

  他惊呼,声音扬起来一点,“是谁?!”

  声音经过信号传送,有些失真,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迟茸一时恍惚,眼前幻觉似的滑过几个画面,手抖了一下,一个技能没放出去。

  被对面技能刮过,死了。

  江枝惑瞧他,旁人玩游戏菜鸡队友翘辫子总要挨骂,但江枝惑一如既往地温和,驾轻就熟。

  “怎么走神了,等着,看我给你报仇。”

  迟茸指尖微微泛着白,脑袋里各种画面声音交错,顿了顿,弯起唇稍微笑了一下,平和寻常。

  .

  虞山乐对他们两年前就认识这事颇为震惊,也对茸茸现在住在江枝惑家里颇为震惊。

  打完游戏,他有心想问,但又担心自己这么直接问,会不会太突兀,太冒进,抱着手机纠结一阵,转头问了江枝惑。

  涉及两年前的问题,要说清楚,就要说到迟茸从迟行堰身边逃跑,半年后又回去,之后又失忆,一连串的事情。

  说起来确实话长,还都是隐秘,而现在虞山乐还没和迟茸相认。

  江枝惑啧声,打字过去,【你问茸茸吧,我不好直接告诉你。】

  毕竟那是他不太愿意提及的过往。

  江枝惑这么一说,事情好像更奇怪了,虞山乐紧皱起眉头。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耗过去,迟茸晚上倒头就睡。

  灯被关上,漆黑的卧室里,少年蜷缩在床上,意识一点点模糊,下沉,到了那个熟悉的昏暗画室。

  “小茸怎么就画不好呢。”

  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迟茸靠着墙,四肢无力,嘴里是苦到令人作呕的药味,眼前似乎一层层的裹着重影,他垂着眼,一句话也不说。

  男人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小茸这么有天赋,一定是体会不够,懂的不够,再多体会一点,就能画好了。”

  他蹲下,殷切的看着少年,声音带笑,“小茸,告诉爸爸,这半年,你待在哪里?”

  迟茸咬紧牙,不言不语。

  男人握住他肩膀,“小茸,告诉爸爸,那个收留了你的人,那个你在意的人,是谁?”

  “是谁?”

  男人握着他肩膀摇晃,迟茸眼前的重影愈发扩散,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动,唯脑海中那抹清俊身影异常清晰。

  他的世界东倒西歪。

  只有那道影子,屹然不动。

  那是他混乱思维里唯一的清明。

  迟茸鼻子发酸,长长的眼睫垂着,一个字也不说。

  但眼前昏暗,嘴巴里似乎又被塞进来几片药。

  他没有力气,动不了,脑袋一点点的混沌下去。

  耳边声音接连不断的问他,像是要把他的心脏肺灵魂一并挖出来。

  “是谁?”

  “是谁?”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迟茸睁开眼,额角冷汗清晰,视野里一片漆黑,只能听见他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江枝惑睡得浅,当即醒过来,在黑暗里望向惊喘的少年,握住他手,嗓音沙哑,“做噩梦了?”

  “唔!”

  少年浑身紧绷,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皮肤被碰到,猛的颤颤,下意识甩了出去。

  别碰他。

  江枝惑手被打到一边,稍稍眯了眯眼,也不恼,也不退,只起身将少年整个困进怀里,手心贴上少年发顶,轻声叫他。

  “崽崽。”

  “崽崽……”

  迟茸本能想躲,可整个人被困着动弹不得,头顶耳后被一下下的安抚顺着,些许熟悉的冷香弥漫鼻尖。

  他意识惶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了几分。

  “做噩梦了?”

  江枝惑捏捏他耳朵,动作很轻,声音也慢,在漆黑的夜里,低哑的擦出些许温度,让冰凉的心跳回温。

  “梦见什么了?”他问。

  迟茸指尖颤着,呼吸仍是不平稳,停顿许久才轻轻出声,语句像是能一飘就散。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江枝惑疑惑一声,揉揉他耳朵,“没有?”

  迟茸脑袋清醒几分,反应过来自己把梦境混入现实了,用力闭了闭眼,嗓音很轻,“没什么,一醒就记不起来了。

  他抬手,把男生推回原先位置,又捂住他眼睛,声音在暗色里显得沉闷,“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哥哥快睡吧。”

  江枝惑眼睛被捂住,能感觉少年手掌凉的厉害,几乎没什么温度,蹙眉,拿下来拢在手心。

  “崽崽。”

  撒谎。

  迟茸把手抽回来,勉强弯了下唇角,“哥哥睡吧,我也睡了。”

  少年把自己团起来,像个不受外界干扰的小雪团子,不染温度,一碰就碎。

  .

  江枝惑不知道迟茸梦见了什么,但第二天,那件以前的猫尾巴睡衣,穿了一晚后他说什么都不再穿了。

  江枝惑找出他以前的睡衣,迟茸也不太想靠近,他这次过来没拿什么东西,翻来翻去,只找到那件许久之前被用作当睡衣的大衬衫。

  这是他失忆后新买的衣服,和以前没有关联。

  迟茸把那件大衬衫穿上了。

  江枝惑让厨房阿姨按迟茸口味做饭,是少年喜欢吃的,但他没吃几口,反而喝了不少以前不爱喝的餐前汤。

  抬手想抱一下试试重量,结果少年一溜烟躲开了。

  江枝惑又拿了以前写字交流的纸张,让少年多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但迟茸显得有些焦虑,不安分的戳着柔软指腹,目光晃来晃去,就是不愿意往那纸上看。

  迟茸也不知道怎么,看到那些和过去有关的东西,看到和那段遗失的记忆有瓜葛的东西。

  他心很慌,怎么也定不下来。

  下意识回避。

  甚至,连带着回避江枝惑。

  他猜得到原因,可控制不了自己。

  迟茸吃完饭,找到画本开始画画。

  他喜欢画画,从小喜欢,这件事已经几乎成为了他的本能,带着血肉模糊仍没愈合的伤口烙进灵魂里,怎么也消磨不掉。

  他抬笔,瞧一眼前面的落地窗,漫无目的勾勒,画出大致轮廓。

  明净,完整,透着光。

  但笔锋蓦然一转,少年眸子微空,无知无觉的改了走势。

  玻璃被打碎,尖利的碎片泼洒一地,带着森寒的反光,每一片都伸着锐利棱角。

  准备把路过的人,路过的自己,扎的血肉模糊。

  一滴红色晕染开,像是玻璃碎片迎来了它的第一位访客,迟茸低头去找手里的红色颜料,寻来寻去,却怎么也寻不到。

  末了才发现,是指尖不小心被纸张划了一道,滴了滴艳色逼人的血。

  迟茸没觉得有半点疼,低头,把指尖上的血迹偷偷擦掉,再把那幅染了血的破碎玻璃撕了,扔进垃圾桶。

  “茸茸。”

  江枝惑叫他。

  迟茸把手藏在画本底下,抬头,弯出个笑,声音轻轻的。

  “怎么了?”

  江枝惑皱着眉盯住他,“撕了什么?”

  迟茸歪歪脑袋,笑的随意乖软,“一幅没画好的画,准备重新画。”

  江枝惑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黝黑的眸子注视,带着极强的侵入性,还有丝丝的寒意。

  迟茸指尖抖了抖,仍是笑。

  江枝惑看他许久,抿唇,忍住了,什么也没说,上前握他手腕,用力往外拉。

  “哥哥。”

  迟茸心尖抽动一下,把指尖收进掌心,往回用力,声音抖了一下,勉强牵起唇角,“……哥哥。”

  “迟茸。”江枝惑叫他全名,眼底漆黑,“你再笑一个试试。”

  迟茸唇抿的发白,唇角的弧度一点点放平,垂下眼,不敢去看那双逼人的眸子,慢慢出声。

  “……状态不好,哥哥不用管我,我调整一下就好了。”

  江枝惑握着少年纤细的腕子,感觉一用力就能轻易掰断,抬起少年下巴。

  “崽崽。”

  他语调低沉,直视少年,嗓音格外低哑,“你是不是,不想记起我。”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和大尾巴狐狸玩猜拳,谁输谁谁喝酒,茸茸崽喝了一肚子酒水,醉的神志不清,嘟嘟囔囔。

  “我和你说啊,狐狸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尾巴狐狸总欺负崽崽QAQ。”

  大尾巴狐狸似笑非笑,“欺负崽崽什么了呢?”

  茸茸崽委屈的掰着手指头,“晚上不让睡觉,让崽崽腰疼,让崽崽哭。”

  他悄咪咪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大尾巴狐狸,那什么,超烂!”

  大尾巴狐狸:“……”

  大尾巴狐狸呵的冷笑,一把拎起茸茸崽扔回床上,温柔勾唇,“既然这样,那辛苦崽崽陪哥哥练练,什么时候练好什么时候停。”

  茸茸崽醉着酒,生生被弄醒,惊恐呜咽出声,“不要,哥哥很棒棒,哥哥厉害,呜呜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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