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偏执反派痴迷和我贴贴【完结】>第44章 雪味道的吻

  迟茸坐在浴缸中, 看见那冷白指尖没进水里,离自己越来越近,抖了一下, 脸上滚烫,移开视线想躲,但无处可躲, 哪里都止不住他砰砰乱蹦跶的心脏。

  江枝惑眸子里暗色浓郁,指尖在水里游走一圈, 稍稍偏移, 落到少年腰上,力气控制不住似的,很重,很用力,嗓音却轻。

  “茸茸。”

  他吐息低沉炙热, 凝视怀里少年,声音微微沙哑。

  “……可以么?”

  迟茸:“……”

  迟茸耳朵红烫, 身体里的热和心脏翻腾起来的滚烫融合,烧得他整个人几乎融化, 呼吸颤了颤, 偏偏身体完全动不了,声音发软,断断续续。

  “我如果说, 不可以……会怎样?”

  江枝惑握着少年腰肢, 手指收紧,慢慢弯起一点唇, 俯身, 下巴轻蹭蹭少年耳朵, 引起对方一阵敏感的颤栗。

  “不会怎样,崽崽就在水里泡着。”他轻笑,说完,又按耐不住似的,低头咬住少年通红的耳朵尖,牙齿叼着轻磨了磨。

  “唔,呜……”

  少年一阵可怜的震颤,眼尾弥漫起绯色,湿漉漉的,不自觉仰起颈。

  “可以么?”

  江枝惑呼吸有些沉,咬着他耳尖,声音含糊低沉,又问。

  迟茸心脏跳的很快,一下一下又重又猛,意识发昏,口干舌燥,声音小了几分。

  “……可、可以。”

  反正都这样了,莽一点就莽一点吧。

  江枝惑似是笑了下,握着少年腰身的手收紧,稍微移了移。

  迟茸坐在水里,不敢看那骨节分明的冷白手掌,呼吸急促,努力移开视线,嫣色的唇被牙齿咬紧。

  扭头,扎进男生胸前,隔着皮肉骨骼,感觉男生心跳一样的沉闷,剧烈,撞击着胸膛。

  片刻,迟茸被江枝惑托着膝弯抱出水,水流接连不断的从身体上落下去,只剩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迟茸闷头缩在男生肩窝处,任由男生将他抱回卧室。

  .

  迟茸衣服都湿透了,偏偏身上依然用不出力气,耳朵红涨涨的,努力把自己当成一块木头,任凭江枝惑给他换了睡衣。

  干巴巴盯着天花板,视线半点有不敢游移,只听见些较之寻常更为低沉野性的呼吸。

  迟茸脸上红透。

  男生在给他换完衣服,又吹了吹弄湿些许的发梢后,摸摸他耳侧唇畔,指腹留恋片刻,沉默起身,转身又进了浴室。

  迟茸:“……!”

  迟茸现在不光脸红,连脖子和身上也一并红透了,艰难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迟玉琼给他下的药劲儿很猛,迟茸意识浮沉,时而清醒时而模糊,被江枝惑抱着总共泡了三次冷水。

  江枝惑在最后一泡完冷水后,又自己进浴室待了很长时间,出来后,一身的水汽冰凉渗人。

  迟茸被江枝惑抱进怀里,蜷了蜷,大脑渐渐昏沉。

  又是梦。

  看轮廓是熟悉的庄园,主楼前面,一个清隽斯文的男生随意站着,笑意浅浅,周围弥漫着白茫茫的大雾,遮掩了男生的身形,叫人看不明晰。

  迟茸意识有些模糊,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梦,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他以前也常常梦见江枝惑,梦见过往的零碎片段,可自从知道江枝惑男朋友身份是骗他的,知道江枝惑查出了那段画室里小猫头鹰的视频。

  ……他好像就再也没梦见过一年半之前那段丢失的过往。

  只有雾。

  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大雾,遮挡着一切。

  “小茸。”

  画面突变,他又在那间昏暗的画室里,父亲笑着,“小茸在意什么呢?”

  喉咙里苦涩的药味蔓延开,他头开始发痛,耳边嗡鸣不断。

  “吃了它,小茸告诉爸爸,小茸在意什么呢?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告诉我!”

  迟茸心脏抽痛一下,迷茫的摇摇头。

  没有,没有在意的,没有那个人。

  他听不懂,听不懂。

  迟茸捂住耳朵,试图阻止脑袋里刺耳的尖啸声,庄园里的白雾愈发浓郁。

  嗡——

  梦醒了。

  迟茸呼吸凌乱,蓦地睁开眼,额角溢出几丝冷汗,艰难喘息。

  床帘紧紧拉着,房间里有些暗,看不出现在什么时候,迟茸汗津津的躺在床上,面如冠玉的男生就躺着他侧边,苍白有力的手臂扣住他腰,长长的眼睫垂着,闭眼睡得很熟。

  迟茸看清江枝惑,轻轻松了口气,呼吸平稳不少。

  他闭了闭眼,又想起刚刚的梦,脑袋里有些乱。

  父亲那段……也是记忆吗?还是纯粹胡思乱想的梦?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什么什么……那个人是谁?

  迟茸心跳有些快,下意识在房间里乱看了一会儿,没去深想。

  这是在庄园主卧里,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周遭格外安静,只有男生浅浅的呼吸声。

  迟茸抬眼瞧过去。

  江枝惑睡着,眉目精细昳丽,一贯带笑的眼睛闭着,似有似无勾起的嘴角也放平。

  平日里的温和淡去不少,混着模糊的光线,透出几分叫人心惊的凌厉阴翳。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

  迟茸被男生禁锢着,被窝里温度热腾腾,心脏也升腾起几分温度。

  江枝惑。

  江枝惑……

  原本就失眠睡不好,又因为迟家的事折腾,要不是因为他,江枝惑哪用的着这么烦心,又失眠又冲冷水澡的。

  迟茸心脏胀胀的,有些热,也泛酸,说不出具体什么感受。

  光线不强,男生的脸显得模糊。

  迟茸抬手,指腹轻轻碰上去,描摹眉眼,又擦过鼻梁,最后缓缓下落,在男生唇角停顿。

  他没敢碰上去,只轻扫了一下,刹那间被男生带着温度的呼吸拂过,他心脏猛跳了一下,指尖一瞬间发烫,又飞快离开。

  外面的光线好像亮了一点,床头放着些白纸,多是一年半之前留在这的,有的还写着字。

  迟茸腰身被男生紧紧抱着,瞧一眼男生,尽量小幅度的从床头拿了纸笔,对着江枝惑,悄悄描画。

  他画的很快,本来就对那张脸无比熟悉,现在还就在跟前躺着,不时瞥一眼,惑人模样很快便呈现在纸上。

  等画的差不多,再瞥一眼男生,打算把眼睛细节稍作调整,一扭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墨色的眸子。

  迟茸:“!!”

  迟茸吓一跳,动作一瞬间停滞,心脏砰砰几声,下意识把画纸反扣过来,磕磕巴巴出声。

  “……你、你醒啦。”

  江枝惑眼底颜色很深,直勾勾瞧着少年,嗓音微哑,道:“这话该我说。”

  “崽崽,你睡了近二十个小时,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迟茸:“??!”

  睡这么久啊。

  少年呆了几秒。

  可能是被子太厚,也可能是暖气太强,还有可能是对方抱他太紧,被窝里热的几乎叫人出汗。

  迟茸呼吸快了几分,偏偏和江枝惑距离过近,起伏稍快的胸膛都好似要贴上对方的。

  江枝惑抬手,修长指骨堂而皇之的拎起那张画纸反过来。

  迟茸咬了下唇,下意识想拿回来,指尖追出去,“我的。”

  江枝惑举高,少年手指碰到他腕部,再够不着,似有似无的弯唇笑了一下,轻轻挑起眉,“画的我,我还不能看?”

  迟茸:“……”

  迟茸热得慌,耳朵发红,又悻悻把手缩回肚子前面,指尖捏在一起,声音小了几分,“……能看,那你看吧。”

  江枝惑弯起笑,瞧瞧少年,再瞧瞧那张画。

  画面正中的男生闭着眼,长睫乌黑,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清醒,蔓延到颈部线条,凸起的喉结异常鲜明,硬质的骨节带着阴影,格外的……

  涩.气。

  整张画透出浓重的侵略攻击性。

  危险又旖旎。

  江枝惑心脏动了一下,沉沉跳动,眸色深沉,唇角轻弯起抹弧度,低笑两声,嗓音低哑。

  “茸茸。”他缓缓笑道。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怎么那么像事后。”

  画是内心的体现啊。

  欲望,攻占,靠近,肆意。

  在他的神色里,在迟茸画笔下,淋漓尽显。

  是他的,也是迟茸的。

  迟茸:“……?!”

  什么事后啊,什么鬼东西。

  迟茸脸蛋咻的涨红起来,眼睛圆溜溜睁大,一本正经,“你说什么呢。”

  少年想把画抢回来,飞快伸手,江枝惑抬高举远到反方向,迟茸脸上红扑扑的,吧唧一撑,压到江枝惑身上,抬手去够,“还给我。”

  “嘶……”

  江枝惑沉闷的吸口气,一把扣住少年纤细柔软的腰身,箍住不让乱动,眼底暗色浓稠,意味不明,“崽崽……”

  迟茸:“??”

  迟茸趴在男生身上,腰后被按住,底下身体倏地升腾起高温,烘烤着他。

  迟茸耳朵脖子一块红了,身体僵住,一动不敢动,卡壳似的,巴嘎巴嘎转回脑袋,瞧向男生。

  “你、你你……”

  江枝惑笑笑,不急不慢,把画放到远的地方,两声扣住少年腰肢,笑意斯文,彬彬有礼。

  “好茸茸,现在是大清早,体谅一下。”

  迟茸:“……”

  昨天不是跑了好多回浴室吗?还没折腾够?

  迟茸脸蛋绯红,视线左右乱飘,声音轻轻的,“你、我……松手,我下去。”

  

  不在江枝惑身上压着了。

  有点可怕。

  江枝惑低笑,乌黑眸子里聚了几丝亮色,握住少年腰身的手愈发收紧,声音低缓。

  “崽崽,我昨天没有趁人之危,忍得够艰难了,你今早却还撩拨我,总不能只我帮你,你不帮我吧。”

  迟茸:“?!!”

  迟茸心脏咚咚几声,响在他脑袋里,砸的他意识都有点发昏,朦朦胧胧的瞧向男生,唇瓣耳尖全是红的,手抖了几下。

  ……江枝惑说的,有道理。

  虽然他不承认什么、什么撩拨,但没有别人帮他,他不帮别人的道理。

  迟茸呼吸紧了紧,咬住唇,手慢吞吞缩进被子里。

  江枝惑呼吸发烫,迟茸一脑袋拱进男生颈窝,将眼睛藏起来。

  许久。

  迟茸手被江枝惑握着,湿巾擦了擦,又有一点清凉的药味蔓延开。

  迟茸发疼的手心被抹了层药膏,他脸更红,生理呼吸都不太会了,断续凝滞,节奏一塌糊涂,磕磕绊绊的出声,语调绵绵的。

  “不、不用擦药。”

  江枝惑笑起来,看着有几分餍足,又带着更深的贪念,斯文勾唇,嗓音低哑。

  “你这是画画的手,自然要好好养着,下次记得换只手。”

  迟茸:“!!”

  啊啊。

  还有下次?没有下次了吧。

  迟茸心脏跳的像失心疯,耳垂红似血玉,整个人软绵绵的发着烫,活像是烤熟了。

  .

  两个人在床上躺到了天色大亮才起来,迟茸趁洗漱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发红,手背还带着几个指印。

  是江枝惑握的太狠,弄出来的。

  迟茸感觉这手都不像自己的了,全程微微抬着,红着耳朵,不敢往自己身上贴,宛如捧了个炸.弹。

  他们去看了看迟夫人和迟玉琼,昨天因为那个□□急匆匆上楼进卧室,事情还没解决完呢。

  主卧里风平浪静,但另一个小房间里面,迟夫人和迟玉琼熬了一夜,不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什么,心里愈发焦躁慌张,眼底血色密布,面色狰狞。

  “碰——!”

  迟玉琼一脚踹上门,腥红着眼。

  “妈的,给老子开门!开门啊!”

  “迟茸你个小白眼狼,滚出来!!”

  迟茸站在门外,隔着门也能感受到里面狰狞的丑态,脸上没什么表情。

  “想怎么办?”江枝惑瞧着身侧少年。

  迟茸垂了垂眼,声音平静,“报警吧,绑架、下药、商业诈骗、偷税漏税……全交给警察处理。”

  “迟茸?!迟茸是不是你?!”

  里面迟玉琼听见迟茸声音,愈发暴躁,疯狂踹门,骂骂咧咧,“你个白眼狼!把自己亲爹送监狱里去,我们家还养你一年,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砰!”

  他砸门,声音狰狞,“老子昨天就该把你爸留的药全让你咽下去,弄死你!”

  迟茸指尖无端颤了颤,心脏悬起来一点,有丝茫然。

  什么药?

  “吱呀——”

  门被打开,江枝惑冷着脸进去,迟玉琼疯了似的,以为是迟茸,看也不看握拳就打。

  江枝惑几下擒住,一脚狠狠将迟玉琼重重踹到地上,周身戾气骇人,嗓音沉的可怕。

  “说够了?”

  迟玉琼摔趴在地上痛苦咳嗽,狼狈的好似泥地里的虫子。

  迟夫人扑过来,瞪着眼,花了妆,形容疯魔,抓起个实心摆件就往江枝惑身上砸,“你敢打我儿子!”

  “哥哥。”

  迟茸心脏猛的一紧,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将江枝惑推开,挡在江枝惑前面。

  摆件砸到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保镖当即冲了进来。迟茸拉住江枝惑左看右看,有点急,“你没事吧?有没有砸到?”

  “没事,没碰到我。”江枝惑摸摸少年后颈,声音温和,“别怕,你不要拦我前面。”

  门又被推开一下,有人进来,声音掩盖在迟家母子的喊声里,没引起注意。

  迟玉琼又被保镖压到地上,青筋暴起,死死瞪着眼,“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保镖将两个人制服,迟玉琼发疯,迟夫人又看清了点局面,想起江枝惑问迟茸怎么办,意识到迟茸才是说话做决定的那个。

  她往迟茸方向靠近,柔着声音拉他衣服。

  “小茸,大伯母好歹照顾你一年,这次是大伯母错了,小茸就原谅大伯母和你堂哥吧。”

  迟茸站在前面挡着江枝惑,避开她的手,冷冷看过去。

  迟夫人温柔笑了一下,但妆容狼狈,看着反而像个疯子,声音柔柔的,“小茸,你小时候我还给过你糖呢,住在家里那一年,家里不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这次是大伯母考虑不周,大伯母是主谋,这样,大伯母给你道歉,小茸怪大伯母就好,别怪你堂哥,你们是亲人啊。”

  迟茸自始至终没有表情,淡淡看着,“小时候的一颗糖我不记得,住迟家一年,除了睡觉我从不在迟家待,生活费是我自己赚的,除了没给房租,我不欠迟家的。”

  “不过除此之外,迟玉琼赌博,变卖我的稀有矿物颜料,偷我以前的画拿去卖,价值也远远抵得上房租了。”

  他道:“我们算不上亲人,只是受害者和下药绑架犯,报警处理吧。”

  迟夫人大喊,“不行!”

  迟玉琼有点慌,“妈,怎么办,妈你救我。迟茸我可是你亲哥!”

  他挣扎试图去抓迟茸。

  “咚!”

  一个高大人影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一把将迟玉琼打一边去。

  迟茸愣了愣,抬眼望过去。

  虞山乐一脸怒意,眼底烧着愤怒火焰,“你好意思管自己叫亲哥?你他么算什么哥哥!”

  ……乐、乐哥?

  迟茸呆了几秒,眨眨眼,乐哥什么时候来的?

  迟夫人一看是国外的虞少爷,形势愈发一边倒,想拽他,“小茸,我们错了,你别生气,小茸你原谅我们一回。”

  迟茸耳朵疼,扭头,被江枝惑拉出房间,虞山乐还憋了一肚子火留在里面。

  屋里一室喧闹。

  江枝惑拉着迟茸一路出了主楼别墅,到花园前面。

  里面种了些冬天能开的花,炙热热烈的开着,被风轻轻拂动。

  迟茸被吵的乱糟糟的耳朵终于清净下来,轻呼吸几下,嗅到冰冷的空气,心情平复几分,耳朵突然被捏着揉了揉。

  他抬眼,江枝惑捂着他耳朵揉搓,垂眸看过来,声音很低,“烦吗?”

  迟茸被他瞧着,抿了下唇瓣,“刚刚有点,现在好多了。”

  江枝惑眼底漆黑,摸摸少年头发,声音轻缓。

  “不烦了,剩下的我来解决就好。”

  他的崽崽,从两年前就是他捧在手心里仔仔细细看顾着,恨不得走到哪里抱到哪里,结果受了这么多磋磨。

  江枝惑握着少年后颈,半敛着眸子,幽涩可怖。

  有风吹过来,冰冷里带了点花园飘来的香气,灌入肺腑,迟茸垂着眼,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神色,脚尖拨弄着一颗小石子,语调轻轻的。

  “对不起。”

  他道:“给你弄出来这么多麻烦。”

  他本想着和迟家再不来往就好,没想到他们心思这么多,贪得无厌。

  江枝惑眼底暗了几分,捏起那尖尖的小下巴,感觉瘦的厉害,逼迫少年对上他视线,声音低沉。

  “崽崽,我说过,你可以肆意索取我,不要这么客套生疏。我人是你的,保护你的力量也是你的,不可以躲我回避我。”

  迟茸眼睫颤了几下,心脏酸软,说不出的感觉弥漫胸腔,撑得涩涩的。

  他哪里值得江枝惑这样对他。

  又没有记忆,又画不好画,还乱梦游。

  江枝惑看清楚他眼底,捧着他两颊捂了捂,声音低下去。

  “崽崽,你很好,失忆前或者失忆后,都很好。”

  崽崽不记得,但是他记得。

  .

  庄园外面,迟家商业欺诈的消息先是被来势凶猛的爆出,其次和迟家有关的所有合作一并终止,又快又狠,没有一点回旋余地,看的人诧异心惊。

  一般签定下来的合作,即便出了问题也有很多皮要扯,哪像这个这么快,生怕收到牵连似的。

  迟家现在焦头烂额,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上层圈子里的人都很清楚,这是江家大少爷江枝惑出的手。

  理由,好像是心上人被绑架。

  江枝惑一贯是圈子里顶层的人物,时不时就被议论谈起,这次连着迟茸,也一并吸引了无数人注意。

  “迟茸。”

  虞山乐出了点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从别墅里出来,朝他们方向过来。

  迟茸和江枝惑暂且停了话头,看向他,迟茸压根不知道虞山乐什么时候来的,有点诧异疑惑。

  “乐哥你怎么在这啊?”

  虞山乐握着他胳膊上下打量,“没什么事吧?”

  美院昨天下午有课,他晚上听同寝的赵箐说迟茸没来,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请假,便联系了江枝惑问问。

  但江枝惑那会儿正带着人泡在浴室里,等回复消息时,迟茸已经睡熟了。

  他只说了迟茸被下药,下手的是迟家人,现在没什么大问题正在睡。

  没说那个□□。

  虞山乐不放心,半夜赶过来,早上又找到江枝惑,正好看见迟家母子俩,气到简直要心梗,扒拉着迟茸仔仔细细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

  迟茸懵的很,又暖和笑笑,声音轻软,“乐哥没事,你不用紧张,怎么还跑来了,这里这么远。”

  单趟坐车都要几个小时。

  虞山乐看着迟茸笑,泄口气,又有点心疼。

  姑姑的孩子,应该被姑姑被他们虞家照顾着长大,结果跟着迟行堰那个混蛋吃这么多苦。

  而且,当年要不是因为他……

  虞山乐顿了顿。

  他有点憋不住了,他想直接说出来,想坦然说我们茸茸有人罩着。

  不想迟茸这么受人折磨还笑笑说没事。

  江枝惑不置可否,迟茸一脸茫然,圆圆的眼睛望着他。

  “……乐哥?”

  虞山乐一口气鼓起来,横亘在胸口不上不下,又泄下去,慢慢叹口气。

  “没事,听赵箐说你没来上课,我有点担心。”

  迟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我没事。”

  虞山乐几次担心他,还喊他回去吃饭,迟茸心头暖乎乎的,上前一点,吧唧抱了一下,“谢谢乐哥。”

  虞山乐被抱着,愣了两秒,轻轻抱回去。

  江枝惑:“……”

  江枝惑:“……”呵。

  江枝惑死死盯着他俩,看抱了好一会儿还不分,迈着长腿上前把少年拉回来,垂眸瞧着,压低声音。

  “我也担心你,崽崽怎么不抱我?”

  迟茸耳朵一热,斜眼瞧过去,睁大眼,快速耳语,“我不是早上还帮你了?”

  “那是我先帮你,你应该帮回来。”江枝惑不买账,眼底黑黝黝的,“我也要抱。”

  迟茸:“……”

  虞山乐看着他们咬耳朵,表情颇怪,迟茸脸上发烫,嘟嘟囔囔,“好好,抱,晚点抱,现在别扒拉我啊。”

  庄园位置偏远,基本上,就算他们现在往学校赶,也赶不上上午的课,几人索性吃了早饭休整足够了才回校。

  迟茸和江枝惑翘了一天的课,还是一起翘的,论坛呼啦啦又热闹起来。

  【眼睛看着你】:什么情况啊,校草和校花,学霸和小画家,呜呜呜,我的CP到底怎么了?

  【我的CP好甜】:啊啊呜呜呜呜,不会真Be了吧,闹别扭之后这段时间一直怪怪的,

  【CP大旗不要倒啊】:不会的!不可能的!我的ID就是我的信念,我信他们不be啊!说不定是出去开房了呢!

  【不想期末考试】:姐妹这想法好,我喜欢!

  【期末复习好痛苦】:呜呜,期末考试之前我能等到一个和好的转机吗?

  【CP就是最甜的】:!!!报!姐妹们!最新消息来了!校草和迟茸回来了!

  

  

  

  校门口,看上去像是在哪个又远又高的地方拍到的,画面很清晰,一目了然。

  江枝惑先从车上下来,转身,接了一下后面出来的少年,清和温润。

  迟茸后下,被握住手腕,抬眼笑了一下。

  【我的CP好甜】:啊啊啊啊啊!握手!

  【CP大旗不要倒】:啊啊啊啊啊!对视!

  【嗑生嗑死】:啊啊啊啊啊!笑的好甜!

  没等大家激动够,上面那姐妹又发来一张图片。

  车上又下来一个人,身量很高,英俊有力,眉目深刻有些混血的模样,迟茸朝他也笑了笑,甜滋滋的。

  【之反】:这不是体院虞山乐吗?之前也和迟茸传过绯闻,之后好像不了了之了?

  【小小小早课】:他们怎么在一块,这什么情况啊。

  【知道弄暖】:三角恋??!

  【小嫂子是我兄弟】:emmmm,我怎么记得虞山乐好像澄清过?我记错了?真是三角恋?

  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下午的课,迟茸江枝惑和虞山乐干脆一起吃了点东西,拿了书笔直接去教室。

  江枝惑跟着少年到美院教学楼前面,眯了下眼,定定注视少年,声音很沉,“下课等着我。”

  迟茸:“……”

  迟茸摸了下耳朵,有点不好意思,估摸江枝惑是迟家绑他的事心理上还刺激着,点点头,声音软乎乎的,“好,我不乱跑,你下了课不着急。”

  江枝惑弯弯唇,指尖揉捏一下少年耳垂,擦过那颗细小的红痣,嗓音轻下去,带着些极其能迷惑人的清俊从容,好似个纯粹温和的纯良校草,没有半点阴霾。

  “这会儿倒乖觉了。”

  声音温润,指尖却挑拨似的逗弄少年耳垂。

  迟茸:“……”

  迟茸耳朵被他弄的发痒,还烫,头顶呆毛摇晃,脸色发热,吧唧挥开他,“好了好了,你上课去吧。”

  江枝惑:“晚上记的抱我,我要你主动的。”

  迟茸:“……”

  啊啊。

  迟茸一溜烟跑了。

  美院学生总是冲在磕CP第一线,看见两个人,啪啪啪又是几张照片传到论坛上。

  【上哪空空】: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和好了吧!应该是和好了吧!捏耳朵也太甜了!

  【磕!都给我磕!】:呜呜,一捏直接耳朵红了,脸上也有点红!啊啊啊!发糖了发糖了!!

  【期末复习好痛苦】:啊谢天谢地,我考试都有冲劲儿了!呜呜!

  迟茸进了教室,赵箐放下手机拍拍身边的空位置,示意他赶紧坐下,好奇八卦。

  “复合啦?你们干嘛去了?昨天虞山乐大晚上急匆匆跑出去了,去找你们了?你们什么情况啊?”

  迟茸被他一连串问题砸懵了,捏捏还有点热的耳垂,嘿的笑一下。

  “只能算和好了吧。”

  不是复合,假男朋友复合不了。

  “虞山乐是来找我们,没什么事,就是我有点不舒服,别担心。”他把被绑又下药这事隐去。

  学校里都是学生,这种事估计没几个人遇见过,而且最后也没事,没什么好提的。

  这一节是唐老师的课,看着迟茸回来,带着老花镜和蔼询问,“身体没事了?”

  他们几个人早上补了请假条,解释不是无故翘课,说辞一致都是身体不舒服。

  迟茸笑笑,“谢谢老师,没事了,”

  唐老师点点头,朝同学们慈祥道:“天冷,大家都多穿点,之前去画展参赛的林哲语同学也回来了,不久之后就是期末考试,大家好好准备。”

  ……期末考试。

  这么快。

  他画成那个样子,可怎么考。

  迟茸指尖拨了一下画本,有点走神,画本侧面一页一页从他指腹擦过,还没走到头忽的停顿住。

  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他早上画的那张江枝惑睡梦图。

  被他夹进来了。

  迟茸思绪一瞬间转移,暂且忘了考试,左右瞟瞟,没有看这边,自个儿打开飞快瞄了一眼。

  青天白日的,画上男生看上去好像……更涩了,唇角清晰,喉结阴影格外勾人。

  迟茸一阵怦怦心跳,耳朵尖漫开几抹嫣色,又“啪叽”把本子合上了。

  他怎么能画这么涩?!

  看着真的好不清白啊!

  .

  晚上下了课,天色已经黑透,路边小灯清幽幽亮着,但并不显得孤寂,反而别有韵味。

  迟茸走到教学楼外一看,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漆黑天幕上飘下来点点银白雪花,随风飘晃,地上已经积攒了浅浅一层,被路灯一照,反射出色彩变换的光来,清丽怡人。

  “下雪了!”

  “啊好大雪!本南方人第一次见!好牛批!”

  “今年下雪算晚的了。”

  “这也不算特别大。”

  赵箐拉拉迟茸袖子,“回寝不?”

  迟茸眨眨眼,笑,“你先走吧,我等江枝惑。”

  “哦~”赵箐一声怪叫九曲十八弯,笑的贼兮兮的。

  迟茸被他笑的别扭,胳膊推着他让他赶紧走,脸上有些热。

  下了课,教学楼里人走得很快,江枝惑下午应该是金融系的课,离美院远,过来还得有一阵。

  风清凌凌的,吹过来不算很冷,但是叫人耳目一新,嗅到冰凉的雪的味道,呼吸道都好似被打开拓宽了,吐出的气都变成白雾。

  迟茸往楼旁边的小林子去,在树边蹲下,掬了捧雪,握成一团,冻得手心又红又凉的。

  “崽崽。”

  一道阴影从后面压下,视线两边突然伸过来两只手臂,笼罩下来。

  迟茸:“!!”

  迟茸毫无防备,被吓一跳,手抖,刚捏好的雪团子猝不及防弹了出去,江枝惑一偏头,正正好砸肩膀上,碎成了一大块四小块,外加一堆小渣渣,惨不忍睹。

  “啊,我的雪球!”

  迟茸哀叫一声,捞起那块大的,吧唧又扔江枝惑肩膀上,然后飞快站起来跑出去几步。

  江枝惑一来就被砸了两团子雪,稍稍挑眉,似有似无的弯起唇,嗓音清润,不急不慢,“崽崽欺负我,我要欺负回来的。”

  迟茸:“?!”

  嗯?

  迟茸心脏跳了一下,蹲下身捞雪捏团子,但江枝惑走路跟飘似的,没一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他后面,冰凉掌心一下贴上他脖子。

  “呜嘶,好凉。”

  少年打了个哆嗦,手头捏了一半的雪团吧唧又扔江枝惑肩上,威力不足,呲溜又蹿远了。

  江枝惑笑笑,勾起唇,慢条斯理的迈步过去,“崽崽,你捏的好慢。”

  迟茸跑到颗大树后面握雪团,感觉江枝惑应该看不见自己啊,怎么这么快找来。

  他奇怪,一吐气,猝然看见自己嘴巴鼻子随说话呼吸里冒出来的白雾,悠悠飘出去,活脱脱一个定位仪,眼睛睁大。

  好家伙,忘了这个了。

  他换颗树猫起来,找了块没被踩过的雪,捏起个小块,送进嘴巴里。

  嘶,好凉好凉。

  雪味,冷空气味道的,还有点甜。

  迟茸蹲着飞快捏大雪团,身后忽的有阴影压下。

  “唔!”

  迟茸心脏噗通跳了一下,捏着半成品,吧唧反手扔出去。

  江枝惑笑了笑,轻易躲开,扣住少年腰身,微凉的指尖漫不经心擦过他颈,又游走滑上下巴,轻轻捏住了。

  “崽崽。”

  男生声音很低,在树林里低沉惑人。

  少年下巴被捏着,被迫扭头回去,嘴巴里的雪团还没化完,心跳仓促,说不出话,圆眼小脸,可怜巴巴“呜呜”几声,鼻头唇瓣都是绯红的。

  江枝惑眸子暗了些许,俯身靠近。

  “啧……”

  一道凉意忽的钻进衣摆。

  迟茸抓了一手雪,清凉凉的钻进衣服按在男生紧实腰侧,看见江枝惑表情变了一下,蓦地得逞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底像缀着星子,晶亮得意。

  让你吓唬我,还冻我脖子。

  江枝惑浅浅弯唇,眸子晦涩,捏着少年下巴的手抬起几分,逼得少年仰起细颈,软绵绵哼唧几声,嘴巴仍闭的紧紧的。

  “嘴里是什么?”

  江枝惑歪歪脑袋,目光落上去,直勾勾盯那嫣红的唇瓣。

  “呜呜。”

  是雪。

  少年鼻音软软哼着。

  江枝惑眼底暗色浓厚,纯白寒玉似的食指指尖按上少年唇瓣,轻缓又强势的往里探了探。

  “唔……”

  迟茸没把雪水吞下去,只含在嘴里准备吐掉,江枝惑指尖闯进来,迫使他唇齿张开,颤了颤眼睫,清凉的液体从唇角溢出去。

  少年瓷白胜雪,纤秾合度,嫣红的唇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开,眼睫颤动,一双漂亮眸子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精致脆弱,被他一段指尖弄得呼吸不稳,浑身发颤,红润舌尖似隐似现。

  仿佛雪地里勾人的精怪,美丽惑人,又遭人觊觎。

  江枝惑呼吸沉了沉,指尖收拢,捏起少年下巴,俯身,唇舌落到少年颌角唇畔,带走那清凉的雪水。

  作者有话说:

  茸茸崽是甜的,大尾巴狐狸是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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