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茸:“??”

  迟茸耳朵红了, 疑惑不定的打量眸色深深的男生,咬咬唇,语带诧异。

  “真没感觉到?”

  江枝惑面色稳住, 虽然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但面上仍是不显,只幽幽注视少年, 目光从他唇瓣上略感,声音低缓。

  “嗯, 你做什么了?再来一次吧。”

  迟茸:“……”

  迟茸还挂在男生身上, 手脚并用的紧紧缠着,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感觉……男生身上温度好像升高了点。

  烘的他全身都热乎乎的。

  迟茸心脏砰砰两声,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一抽, 耳垂嫣色鲜艳,咬咬牙。

  “吧唧”。

  又亲一口。

  他脸上发烫, 声音扬起来一点,试图掩盖不自在, 奈何中气不足, 听起来软绵绵的,“我们这样做过吗?”

  江枝惑身上温度好像真的在升高,迟茸挂在他身上, 脸色有些红, 诧异的望过去,结巴两声, 眨眨眼。

  “你、你你怎么……变热了?”

  少年语调软和, 惊诧, 还有点红着脸的退缩,江枝惑唇角低低勾了起来,将少年放回到桌面上,轻“嗯”一声,语调低低的,慢条斯理。

  “是有点热。”

  迟茸:“……”

  是有点热是为什么啊?

  总不能……是他亲热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

  迟茸坐回桌面,脚腕又一次被握住,对方掌心温度比他脚踝高得多,烫的他好像被火焰钳制住似的,怎么也逃脱不了,心脏砰砰直跳。

  迟茸眼睫颤了颤,视线不敢往下移,磕磕绊绊一声语塞。

  江枝惑被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心尖也是一阵发麻,墨色眸子注视少年,唇角弧度微微弯起。

  是了。

  他这段时间占有欲愈发强烈,看着少年也总有些不同。

  他的崽崽。

  他的迟茸。

  他想,将其完全占有。

  从身到心,从里到外。

  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占有。

  江枝惑心底涌起是难以熄灭的贪婪火焰,盯着少年,眼底的暗色愈发浓稠,唇角弧度勾起,幽幽注视,握着少年脚踝的手收紧,指腹摩挲。

  “没有。”他笑了一下,低低道,“没亲过。”

  迟茸:“??!”

  没、没亲过?!

  他和江枝惑没亲过?

  那刚刚那两下不就是他的初吻和第二吻?

  就这么没了?他主动亲没的?

  对象还是江枝惑?!

  啊啊!

  迟茸懵逼张大眼,脸上腾的烧起来,心脏砰砰跳了几下,骤然发问,“那我们不是男朋友?”

  少年睁圆的眸子里只放着他一个人,江枝惑凑近,轻轻蹭过少年侧脸,轻满足的吸口气,闷闷笑了一声。

  “崽崽,我们那会儿……未成年。”

  迟茸:“……”

  啊。

  啊,对,他忘了。

  迟茸脸色更红,被男生脸颊轻轻擦过,带着丝痒,扑腾着躲了几下。

  .

  迟茸没恢复记忆,很多事情江枝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是骗人,自己也没法看出来。

  就比如这个男朋友。

  迟茸现在后悔自己刚刚莽撞亲人了。

  江枝惑看出他意思,将少年脚上伤口重新处理后,就着少年坐在桌上的姿势,直接轻松将人抱起来,斯文清润,漫不经心。

  打算带人回之前那半年住的地方看看。

  说走就走,江枝惑直接抱着人出了寝室,迟茸想往下蹦,结果怎么都蹦不下去,看见江枝惑打了个电话,带着他上了校门口等着的一辆黑车上。

  车辆一路飞快驶出,离市区愈发遥远,迟茸差点怀疑江枝惑要把他骗出去找个地方卖了,又过了好长一段车程,前面才隐约出现了一座庄园。

  占地极大,围栏甚至把半座后山都围了进去。

  迟茸:“……”

  这他喵的,估计就是破产了也比他富,自己居然还可怜他破产?!

  呵。

  少年扁扁嘴。

  车子在庄园里面停稳,迟茸单脚蹦着,被江枝惑捞下车。

  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别墅前面一大片打理精细的花圃。

  夕阳金橙色光芒撒下,伴着徐徐晚风,枝叶微动,旖旎柔和,格外惬意。

  迟茸站在花圃前面,感受着风从身侧拂过,心跳没由来的漏了几拍,脑袋里一个念头飞快划过。

  这景色画下来一定很好看。

  “你以前喜欢坐在这里画画。”

  低沉声音在耳后响起,带着丝渺远。

  迟茸抬头,瞧见江枝惑也看眼花圃,似是想起什么,又很快将目光落回他身上,眸色很深,轻笑一下。

  迟茸心脏突兀跳了跳,移开视线。

  主楼别墅位置很显眼,江枝惑带他进去,里面装潢很简约,线条冷硬,但莫名有些不和氛围的东西。

  桌边随意摆着个画板,铺散了几张空白的纸,铅笔橡皮搁的乱七八糟。沙发上放着一个特大号的白色布偶熊,旁边还放着一张鹅黄色的小毯子。

  糖果,零食,泥土捏出来的小人,乱七八糟的颜料。

  好像曾经有人在这里披着小毯,画画画累了,一头扎进布偶熊怀里。

  迟茸站在画板前面,呼吸不自觉放轻,眼睫颤了颤,低头看着这里东西,轻轻伸手碰了一下。

  说不出的感觉爬上心脏,密网似的,收绞缩紧,勒出一个又一个的洞,好似透着风。

  他失忆一年半了。

  如果、如果江枝惑说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就是说,这些东西,在这里放了一年半,一直没有收起来,仔细打理,原样摆着。

  好像使用的人只是急匆匆跑出去玩,晚上回来,还能照旧再用。

  一股酸涩感涌上来,扯着他心脏,闷闷的疼。

  “你跑的很急,我不知道为什么。”

  低缓声音在耳侧响起。

  江枝惑站在他侧边,一手撑住少年腰身,免得他单脚站不稳,又忍不住想将少年往自己怀里拢,声音很沉。

  “我有一天回来,你突然就不见了,东西也没收拾,零散摆着。”

  “我没动。”他道。

  他想着,崽崽回来了还能继续用,收拾起来再拿出来,太麻烦了。

  迟茸没说话,泛白的唇瓣微动几下。

  “去卧室看看。”

  江枝惑又将他带上楼,打开一个明显是客卧的房门,里面东西很少,几乎看不出有人住过的样子。

  “你刚来那会儿就睡这,后来总半夜钻我房间里去,慢慢就不怎么来这里了。”

  江枝惑合上门,带着他往主卧走,声音很轻,“你喜欢跟我睡,所以在学校,你第一天就梦游爬上我的床,我其实并不惊讶。”

  迟茸愣了一下,指尖微蜷。

  主卧明显比客卧大的多,东西也多,两种不同风格的东西混杂在一起。

  深黑色的床单,上面却放着一件绿色的连体恐龙睡衣,地上铺着奶蓝色地毯,床头柜上依然是散乱的纸笔。

  迟茸慢慢走近,拿起纸笔看了一眼,上面潦草的写了很多字,像是和谁有来有回的对话。

  【哥哥,想喝奶茶。】

  “不行,喝太多了,不准。”

  【喝嘛喝嘛,喝一半行不行?】

  “一半也不行,后天再喝。”

  【后天?!!!唔,不要,那我想吃冰激凌。】

  “乖。”似有似无的笑声,“你可以想,但不可以吃。”

  ……

  【哥哥,你今天回来好晚啊。】

  “有事耽搁了,崽崽等久了,下次不会了。”

  【……不会,哥哥忙自己的,不用管我,几点都无所谓,我不想因为我耽误哥哥的事情。】

  “那你呢?”

  【我?】

  【我喜欢,一个人呆着,很安静。】

  “撒谎。”

  迟茸指尖抖了抖,莫名发酸涩感爬满心尖,引得他心脏沉闷收缩,整个人都好似有些恍惚。

  这是他的字。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他从没用这种亲昵依赖的态度和人相处过。

  除了记忆里模糊的母亲,再没有其他人。

  为什么会……

  迟茸眼尾有些红,最先占满心尖的情绪竟然不是疑惑。

  是难过。

  说不出的难过。

  他收紧手指,指尖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刺激神经,稳住心神,呼吸有些滞涩。

  江枝惑一直看着他,抬起少年的的手,拨开他手指,慢慢出声。

  “我不知道你具体失忆情况,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他看向少年抿紧的唇,目光在唇瓣游移,又落向皙白纤细的喉颈。

  他眸色微暗,缓缓道:“我以前,没听你说过话,你那会儿是个小哑巴。

  迟茸动作一滞,抬眼望过去。

  “医生说是心理性失语,养了半年,终于有要恢复的迹象。”

  但是崽崽突然跑了。

  江枝惑视线落在少年身上,握着少年手腕,恨不得将人嵌进自己骨骼里,眉眼晦涩,语调很轻。

  “你答应过我,恢复声音的第一句话,要叫我哥哥。”

  “但是学校遇见那天,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不是我画画的单主。

  冷淡而陌生。

  江枝惑眼底暗了暗,漆黑的神色有些噬人,握着少年的手收紧。

  迟茸指尖青白,心脏不断下坠,敛眸,羽翼似的眼睫不安的颤动。

  ……他说了的。

  在他恢复声音的第一天,脱口而出的就是哥哥两个字。

  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喊谁,只茫然的怔了好半晌,心底空荡荡的,冷的可怕。

  他失声的事没告诉过任何人。

  但好像,除了江枝惑。

  男生瞧着他,密切注视他。

  “你还记得自己第一句话是和谁说的么,说的什么?”

  迟茸指尖蜷了蜷,想戳进掌心,又被握上来的手阻隔住。

  唇瓣抿紧,缓缓摇头。

  “……不记得了。”

  江枝惑眼底墨色浓厚,显得有些失望。

  迟茸浅浅偏开视线,不敢看他。

  .

  天色渐晚,江枝惑没再带人回学校,直接就在别墅住了下来。

  江枝惑想和他睡主卧,但迟茸不太好意思,脑袋又乱,还是住了客卧。

  半夜,夜色昏黑,房间里没有半分光亮,迟茸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蜷缩起身子,呆呆走神。

  这是个很没安全感的姿势。

  但他习惯这样蜷着,脑袋里乱七八糟。

  已经不需要再怀疑,他确实和江枝惑认识,熟悉,且关系亲密。

  亲密到他们可以夜夜依偎在一起,亲密到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向男生讨价还价要零食,亲密到他可以听话的看病治失语。

  亲密到,江枝惑疯狂找了他一年半,找后后,偏执汹涌的占有欲几乎难以遮掩,铺天盖地的将他整个人淹没。

  迟茸怔了怔,心脏酸涩。

  他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他呆坐许久,终于僵硬动了动,有些渴,想下楼找杯水,刚一开门,一双手毫无预兆的环上他腰,稍一用力,他整个人顿时原地拔高,坐在了来人手臂上。

  迟茸:“???”

  迟茸愣了愣,看向男生,磕巴一下,“江、江枝惑?你、你怎么在门口?”

  江枝惑瞧见清醒着的少年,稍稍挑眉,将人抱紧,声音低哑,“没睡着?还是睡醒了?”

  他想着茸茸睡着肯定还要梦游,主卧和客卧隔得远,要是踩着伤口一路走过去,这伤别想好了。

  所以等在这,人一出来他就抱走。

  只是没想到,茸茸好像失眠了。

  迟茸猜到他来意,心尖扯了扯,说不出的鼓胀,撑的他难受,垂了垂眼,“没睡,我出来喝水。”

  “你放我下去吧,我单脚蹦。”

  江枝惑牵牵嘴角,直接没理后面那句话,轻松抱着人下楼,单手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迟茸看他大有一幅要抱着他喝的样子,耳朵微红,难为情的移开视线,扑腾几下,终于被放到地上,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暖热液体下肚,身体暖和几分,情绪也缓和不少,他放下杯子。

  “嗷呜汪!”

  “汪汪汪!”

  “汪!”

  几道急促的狗叫突然传来,伴着一连串的凌乱动静,一只硕大的纯白萨摩耶露着张笑脸,吐着舌头,来势汹汹的直奔迟茸扑过来。

  ……狗!

  迟茸蓦地僵住,本能后退一步,但萨摩耶已经到了跟前,重重一扑。

  “呜汪汪汪汪!”

  “唔……!”

  “噗通。”

  极重的力道压过来,迟茸差点被扑得砸到地上,腰后迅速伸来一条手臂撑住他,撞进男生怀里。

  “小白。”江枝惑冷冷出声,“一边去,不知道自己几斤么。”

  “汪……”

  萨摩耶不听,大脑袋一个劲在迟茸脸上脖颈上蹭,热切激动,上扬的嘴角笑意明媚。

  炙热温度传过来,带着动物清晰的吐息,呜呜鸣叫声,迟茸手背猝不及防被舔了一下,温热濡湿的感觉沾了满手,心脏猛的一颤。

  眼前恍惚似的出现些血红色,飞快抽回手,瞳孔散大,整个人抖了抖,一下缩到江枝惑背后。

  “呜汪汪汪……”

  被躲开的萨摩耶有些不解,焦急的原地绕圈,想凑到少年跟前去,毛茸茸的大脑袋总想拱他。

  江枝惑蹙眉,将少年揽进怀里,清晰察觉到对方在抖,指尖冷玉似的,没有半点温度。

  “崽崽?”

  江枝惑低头瞧瞧异常的少年,忽然想起参观那天,少年看见兔子,也是这个反应,他把小白赶到一边去。

  “你怕小动物?”

  迟茸脑袋埋在男生肩膀处,脑袋里赤色的画面不断滑过,带着呦呦哀鸣,浑身发寒,缓了会儿才听见男生叫他。

  “……嗯。”

  萨摩耶在远处可怜兮兮的转圈摇尾巴,盯着许久不见的少年,迫切的想上前亲热。

  可少年听见狗叫,耳边几乎响起阵嗡鸣,浑身冰凉。

  江枝惑眼底黑漆漆的,抱着少年暂且上楼,把小白留在楼下,摸摸少年后颈安抚,声音温和几分。

  “怕兔子,怕狗……”

  他停了停,慢声道:“崽崽,你以前很喜欢小白,也很受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喜欢。”

  他捡到崽崽,也是因为小白在后山玩,它发现了高烧还一身伤的少年,回去叼着他裤腿往后山拽,他才把崽崽捡回去。

  迟茸被男生抱在怀里,脑袋贴着男生肩颈,炙热温度源源不断的将他包裹,缓了缓,眼睫垂落,声音很轻。

  “……是吗。”

  小动物喜欢他,他心尖颤了颤,“那可能是它们笨吧。”

  所以才喜欢他。

  少年异常明显,江枝惑瞧着少年,眸色幽深,握着少年后颈,指腹摩挲,低下声。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忆吗?”

  迟茸沉默下去,没吭声。

  .

  江枝惑直接把人抱回了主卧,迟茸刚刚的睡衣被萨摩耶扑了一身毛,得换一身。江枝惑拿起床上放着的绿色恐龙睡衣,问他。

  “恐龙应该不算小动物,不害怕吧。”

  迟茸:“……”

  迟茸站在主卧门口,屋里个人生活氛围很浓,男生身上淡淡的冷香气也愈发清晰,他瞧向屋内男生,再看看他手里的睡衣,眨巴眨巴眼。

  确实不害怕,但问题是,他离开一年半,这件睡衣为什么……至今还在床上放着?

  少年面带犹疑的打量,目光有些怪,江枝惑唇角弯了弯,并不避讳,声音低沉悦耳。

  “崽崽,我失眠。”

  他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盯着少年,“人跑了,我就只能抱着睡衣睡觉,很可怜吧。”

  迟茸:“……?!”

  可怜什么,分明很可怕啊!

  少年耳朵微红,僵持在门口不愿意往里进,咬咬唇,磕磕绊绊,“有没有,其他的?”

  被江枝惑抱来抱去的睡衣他再穿身上……好奇怪啊。

  迟茸心脏怦怦两声,耳垂发热。

  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躲躲闪闪,目光到处乱转就是不敢看人,脸上微红,雪白纤细的颈都漫上一层浅浅的粉。

  江枝惑勾唇,笑意愈发清晰,唔了一声,瞥他一眼,斯文温润,不急不慢道:“好茸茸,怎么办呢,这里所有的睡衣我都抱过,包括你现在身上穿的这件。”

  迟茸:“??!”

  他身上这件?!

  迟茸眸子张大了点,身上霎时一僵,有点不知道手该放哪。

  江枝惑真是……好大一个变.态。

  少年脸皮薄,紧张的厉害,江枝惑把手上睡衣递过去,笑笑,先出了门,等少年换好又进来。

  要搁以前,他或许就在屋里带着了,但现在他心思有异……江枝惑弯了下唇。

  时候不早,江枝惑关了灯,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

  迟茸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这地步了,板板正正躺在床上,感觉到身侧床垫微微下陷,又弹动回去,绷着小脸,一动不敢动。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旁边好像总有两道灼灼视线直勾勾瞧着他,肆意嚣张。

  江枝惑……好像是侧躺,正面对着他的。

  迟茸想想江枝惑正在摸黑看他,身体更僵了,呼吸都有些迟缓,大大睁着眼,许久才慢慢闭上眼。

  江枝惑瞧着少年紧张兮兮的模样,唇角弯了弯,见少年睡熟,试探着轻轻伸手,搭上少年指尖。

  皮肤相触。

  他们躺在一个被窝,少年在他触手可及,随时都能攥在手里的地方。

  江枝惑眼底墨色笼罩,笑意清晰,异样的愉悦感在身体里蔓延开,攥紧少年指骨。

  .

  迟茸夜里一如既往地做梦。

  可能是因为到了过去的地方,以前梦里都是小片小片的区域背景,这次背景终于清晰。

  就是在主卧。

  就在他和江枝惑躺着的这张床上。

  梦里已经是清早,少年穿着件深绿色的恐龙睡衣,背对着身后男生,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江枝惑看眼时间,轻啧一声,“崽崽,我听见你肚子叫了,起来吃饭,吃完再睡。”

  少年哼哼一声,嫌吵,捞起被子一把蒙在脑袋上。

  要睡。

  少年脑袋钻进单薄凉被里,屁屁却落在了外面,翘着一节深绿色的恐龙尾巴。

  江枝惑挑起眉,唇角散漫弯了一下,笑笑,握住尾巴尖,漫不经心的往自己跟前拽。

  “唔……”

  睡衣是连体的,少年被整个拖动,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哼哼唧唧翻过身,一下子扎进男生怀里,抱着对方脖颈,侧脸蹭来蹭去,试图把男生蹭困,借此达到继续睡的目的。

  江枝惑完全不困,指骨揪着那节尾巴晃晃,嗓音低沉。

  “崽崽。”

  “崽崽。”

  耳畔似乎有这么一声响起。

  迟茸眼睛睁开条缝,看见自己身上绿色的睡衣,又瞥见熟悉的清贵俊脸。

  一时间梦和现实交错。

  他迷糊一下,嘟着嘴,拱进男生怀里,闷头蹭他脖颈,嘟囔出声,又软又黏,勾的人心尖酥痒。

  “……哥哥。”

  江枝惑眼底颜色倏地暗下去,身体微微一滞。

  迟茸被熟悉的温度包裹,下意识往男生怀里挤,大清早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怪硌人的。

  少年嫌烦,迷糊着哼了一声,试图挥手拍开。

  手刚碰到紧实腰腹,猝不及防被人握住手腕,掌心滚烫,低哑声音幽幽响起,沙沙的,漫不经心。

  “茸茸。”

  “这是想拍哪?”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茸茸崽在梦里袭击大尾巴狐狸,大尾巴狐狸啧声,一把捞过茸茸崽,语调轻柔。

  “崽崽,来陪哥哥玩呀。”

  茸茸崽迷糊,哈哈大笑,“嘚!你个臭狐狸,已经被本崽崽制服,以后就清心寡欲,做个公公狐狸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尾巴狐狸:“……”

  大尾巴狐狸笑了,温柔渗人,“崽崽最近,似乎嚣张了不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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