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虞尧发来的视频邀请, 宴峤脑中飞快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终定格在“幸亏他没把旧手机连接直播投屏”上面。
不然直播间里几十万观众都会看见这一幕，他要怎么解释顶流大半夜找他视频聊天这件事？
何况这种事本身就带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到那时, 宴峤不用想也能猜出来, 第二天他和虞尧肯定又会被营销号捆绑送上热搜, 让他再次成为吃瓜群众口中的“瓜”。
宴峤犹豫几秒钟，发现视频没有挂断的意思, 想来对方应该不是按错键。
他决定接通。
对方无缘无故的肯定不会找他视频，搞不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虽然他很难想象虞尧会有什么事能和他有关系。
“抱歉, 人有三急, 我去一趟卫生间。”
宴峤面不改色地对水友撒谎，紧接着快速起身摘下耳机，握着手机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卫生间。
pk赛已经开始, 双方主播的直播间从中央被一分为二, 主播和观众都能看见对面直播间的状况。
满脸尴尬之色, 正要开口打招呼的白叙, 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座位：…………
他怀疑盛宴是故意无视他，并且有了证据。
因为他们两个的观众人数差距犹如天堑, 根本没有可比性。
看着自己的房间热度还不到对面的十分之一, 白叙内心五味杂陈。
一个月前盛宴还是个新人主播，粉丝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现在对方是平台热捧的人气主播, 无论是关注人数, 还是直播热度都远超于他, 摇身一变成了自己望尘莫及的存在。
这一个月里白叙一直关注着对方, 眼看盛宴在搭上了顶流之后, 人气如火箭般蹿升，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变成新晋网红。
要说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平台里有多少主播都在羡慕盛宴的好运，嫉妒他的资源，恨他仅靠单打独斗就把众多公会力捧的主播踩在脚底下，给他们这些有公会扶持的主播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白叙最难以忍受盛宴的一点，是自己眼中的庞然大物蓝鲸公会，对方却不屑一顾。
当初自己生怕盛宴签约蓝鲸公会跟他争夺资源，自己又是引导粉丝网曝，又是花钱小工作室狙击对方，最后除了证明自己是个跳梁小丑以外，没起到任何作用。
因为和盛宴交恶，公会居然把原本给他的扶持资源转移给了新人虎鲨，导致自己的人气一降再降，被同期的主播们在背地里嘲笑他自作自受。
也就是他没成功罢了，他可不信这群人没产生和他一样的想法。
多一个人气主播，大家就少一部分资源，谁信他们心里大度你好我好大家好啊，装犊子罢了！
白叙表面上唯唯诺诺的跟公会认错，其实心里并没有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样悔不当初，他只恨自己当初手段太温柔，要是早就知道盛宴会崛起，他就应该更狠一点，早点把这个竞争对手扼杀在萌芽之中。
pk开始才几秒钟，盛宴直播间的人气条就蹿到一万，按照人气值与大鱼币一比一的换算比例，也就是说片刻功夫，盛宴就收到了价值一千多块钱的礼物，人气高的令人咋舌。
白叙盯着自己的只有一百出头人气条，脸色十分难看。
虽然有预料自己会被对方压制，但这么大的差距跟当面打脸有什么区别？
【对面是大主播吗？好多人刷礼物啊，都不带停的】
【连面都不露，人气高果然很任性】
【对面竟然是盛宴诶，听说他和虞尧是朋友，真的假的？】
【刷不动了，差距太大了，叙宝咱们还是摆烂吧［可怜］】
最后这条弹幕甫一出现，新增的礼物提示信息骤然减少，他的人气条增长速度也如老牛拉车一般，在对面的重拳出击下看不出增长的痕迹。
白叙努力让自己挤出笑脸，像平时那样和粉丝“卖萌”道：“拜托大家啦，我开个抽奖，这个周的任务还没完成，下个周公会有惩罚的，帮帮忙好吗？”
弹幕里的声援寥寥无几，但是白叙注意到他的人气值进度条很明显增长了一小截。
不过依然与对面有很大差距。
白叙假装咳嗽了几声，和观众说了句去水房倒杯水喝，实则是用手机开了个小号进直播间，给自己刷了一个海岛。
【永远支持白叙 送给主播白叙 浪漫海岛*1 】
【永远支持白叙：对面的气焰太嚣张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支持白叙！】
【永远支持白叙：大主播又怎么样？要是我们赢了，干掉对面，那才是真的爽！】
【永远支持白叙：兄弟姐妹们，把礼物刷起来！双击666！】
瞬间增长了五万的人气值。
观众有从众心理，只要有一个带头刷礼物把房间气氛搞起来，他的粉丝一看有机会获胜，纷纷解囊相助，白叙用小号时不时发弹幕鼓动粉丝，一时间，房间热度竟然也上升了起来。
白叙满意地看见自己的人气值飙升，又给自己刷了一个海岛，狠狠压住了盛宴，这才放下心来。
他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拿了碗泡面去水房吃夜宵，你无视我，我也无视你！
不就是耍大牌嘛，跟谁不会似的！
五分钟后。
蹲在水房吃着方便面的白叙，眼神呆滞地看着手机屏幕。
明明没有吃鱼，他却感觉自己嗓子眼里像卡着鱼刺，一口面含在嘴里，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偷鸡不成，米也没拾到。
一万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
这边宴峤把手机音量键调至最低，握着手机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进了卫生间，开灯，然后关上门，反锁。
宴江江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卫生间距离她的房间最远，他小点声说话应该不会影响到她。
马桶盖上，宴峤正襟危坐，如同等待参加面试的社畜一般，满脸庄重地按下接通键。
手机屏幕晃动了一下，变成黑屏，但很快，他就看见了一个放大银白色短发的后脑勺。
宴峤：？
见鬼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给你……看看这里，还不错吧？”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带着些许慵懒，让人联想到吃饱喝足的大猫。
宴峤盯着银白色的后脑勺，他以为这是虞尧的后脑勺，于是缓缓点了下头，诚恳道：“颜色很酷。”
他想起自己上辈子念高中时狂追的一部热血动漫男主角，饱含了他中二时期的幻想。为此他也去染了白发，带了个独眼眼罩去上学，结果被高一年级组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回家后还被男女混合双打，逼被着吃了两顿竹板炒肉。
从此，他对银白色的头发有了心理阴影。
“什么……颜色？”男声似是不解，慢吞吞地说，“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宴峤听着手机里传出的醉醺醺的音色，哭笑不得地心想，难怪要找他视频聊天，原来是喝醉了。
“什么声音？尧尧你在跟谁视频呢？”
就在这时，银白色的后脑勺陡然转过头，竟然不是虞尧，而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青年，对方嘴里问着话，脑袋更加凑近手机，同时朝他的方向伸手，似乎想要拿过手机看清屏幕这头的人是谁。
屏幕又晃了晃，宴峤注意到视频背景是一个装潢布置富丽堂皇的大厅。墙壁上贴着壁灯，挂着许多油画，再远处，能看见舞台的一角，下面放置了一些大件乐器和打碟机。
宴峤这才反应过来，虞尧开视频是为了给他看看私人会所长什么样，因为他刚才说了自己没见识过这种富人才能进去享受的高级场所。
“他是我的，不给你看。”悦耳的男声又响了起来，有些不满地道，“你不要抢我的手机。”
“什么玩意？你说谁是你的？”另一个陌生的男声语气惊诧地问。
宴峤登时被呛住了，咳嗽不止：“咳咳咳……”
难怪顶流的绯闻满天飞，说起话来也太不注意分寸了。
虞尧醉眼朦胧地看着手机屏幕，视频里的男人要比直播间里的他看起来更年轻，嘴唇丰润，被唾液浸润显得很有光泽。
眼睛更圆一些，脸蛋儿肉嘟嘟的，皮肤看起来很光滑，白白嫩嫩的像豆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因为咳嗽，男人的眼睛湿润，像含着泪一般，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So cute！”
半晌，虞尧冷不丁开口。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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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补了一点点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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