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渺对球鞋没什么追求, 但他不大喜欢和人穿同款。

  所以鞋柜里那几双基本都是限量版,全球那种。

  而今天是他第一次跟人撞鞋,意外的, 感觉不坏。

  上车之后,简渺才不由得地低头去看了一眼脚上的鞋, 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但不常穿。

  虽然是同款, 但还是有区别,毕竟简渺经常在画室呆着, 所以鞋边上或多或少有沾上油彩。

  而小学弟的倒很干净。

  “四十……一码?”身边的人忽然开口, 先是有些犹豫,随后笃定。

  简渺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鞋子的尺寸, 微妙地顿了一下, 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江宴濯顺势继续看着他的脚, 或许是因为话题在前,他的打量肆无忌惮,“对吗?”

  男孩子间聊鞋的话题太正常不过, 可简渺就觉得江宴濯的眼神……仿佛让他脚尖都发烫。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但他不由地坐直了身子, 把脚微微藏了起来。

  “嗯。”说完, 简渺想转移注意力, 便也跟着含糊地猜,“你的呢?”

  “猜猜?”江宴濯视线上抬, 浅浅地笑着看他。

  主动说出来,多没意思, 也未必能记得住。

  哪怕只是迂回的话语, 他也想简渺在有关于他的细节上多花些时间。

  “……四十三?”简渺凭直觉给了个数字。

  江宴濯但笑不语。

  “四十五?”

  “嗯。”

  “好大啊。”简渺说完, 不由地垂了一下视线,看到他的鞋时才想起自己刚刚藏脚那个动作。

  他微滞,江宴濯却大大方方地把脚往他那边靠:“是么?还好吧。”

  “嗯,”简渺含糊地抬起眼,不知怎么,视线扫过了他的腿。

  好长啊。

  “你多高?”

  江宴濯闲散地靠在车上,听到他的问题思索了片刻,慢悠悠:“不太清楚。”

  “上次量是多少?”

  “上次好像是高中的时候了,太久了。”江宴濯看着简渺,又把话题落回他身上:“学长呢?一米八二?”

  一米八二点六。

  江宴濯记得清清楚楚。

  简渺含糊地说了句好像,又往江宴濯发顶看了一眼。

  小学弟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呢。

  吃什么长那么高的。

  半个小时后,很快就到livehouse的地点,简渺看着长长的队伍一愣,有些泄气地就要上去排队。

  江宴濯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轻声:“学长?”

  “嗯?”简渺应了一声,随后歉声道,“我们好像来晚了,去排队吧。”

  江宴濯眉梢微挑:“你买的是vip票,是不用排队的。”

  简渺低应了一声,这才发现瞿珩给他的票上确实有这个小字。

  江宴濯看他后知后觉的样子,眸色不禁沉了两度,徐徐低声:“对自己的票那么不了解……别人给你的票?”

  江宴濯轻轻幽幽地落下声音,无地让简渺听出了一瞬间的阴郁。

  可他再抬头,小学弟又是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

  简渺点点头:“问小珩要的。”

  “小珩。”江宴濯跟声重复这个名字,又道,“你的小学弟?”

  小学弟口中说出小学弟这个词,纵使简渺反应再慢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那一晃而过的异样原来不是错觉。

  简渺眨了眨眼睛:“因为……不知道约你去哪里,他说这个地方小朋友都喜欢来。”

  瞿珩说的是女孩子,但他觉得这个词江宴濯应该不喜欢听,便擅自改了瞿珩说过的话。

  可偏偏就是这句话,忽然逗笑了跟前的人。

  江宴濯轻掩着纯,漫声道:“也没觉得学长你比我大多少,怎么我就是小朋友了。”

  “大一岁也是大。”简渺认真道。

  江宴濯看着他的表情,莫名地心头一动,缓缓朝他伸出手。

  细长的五指,白皙的手心,就这么落在实现之中,像是某种诱惑。

  “那你要牵着小朋友的手吗?里面人会很多。”

  简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盯着他的手心,仿佛在做什么决定。

  江宴濯饶有耐心:“不牵吗?小朋友会走丢哦。”

  话音刚落,指尖就被轻轻地握住。

  简渺的外套稍大,牵着他的时候除了温热的手,江宴濯感受到的便是摩挲过手腕的外套衣袖。

  软软的,跟简渺的手一样。

  验票的人早就就绪,两个人得到一个盖在手上的章。

  简渺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背,在进场的时候被人用灯照过手背的时候,才看到那个荧光的章。

  下一瞬,另一只细长的手便靠了过来,江宴濯的手比简渺的要大上一截,两个荧光的章在黑暗中呈现出同样的色彩。

  他们的另一只手还牵着,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无形地酝酿出了环抱的氛围。

  简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变重。

  虽然他们是vip票,但因为来的时间还是晚了,前排已经被占住了。

  简渺纠结的时候,身侧的手已经被轻轻拽动,他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江宴濯把他带到角落。

  “站这里?”江宴濯问。

  简渺:“不往前吗?待会看不到台上。”

  “不了,学长你不是不喜欢被人随意碰到吗?待会很挤的。”

  “可是……”

  江宴濯轻轻渺渺地笑:“我够高,看得见。”

  “……”简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慢慢,“臭屁小孩。”

  江宴濯听见了,轻轻笑着,细细慢慢:“嗯。”

  入场开始了,简渺看着鱼贯而入的人纷纷进来之后就往前挤,下意识的有些难受。

  江宴濯一直在看他的表情,他眉梢只不过动了一寸,江宴濯便不动声色地往他跟前遮了一分。

  简渺似乎察觉到了,慢慢抬起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光线并不明亮的空间里看他。

  江宴濯对他这样的眼神很受用……清澈,认真,带着连简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依赖。

  忽然很想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看过段叙。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一夜的心情骤然毁坏,江宴濯不动声色地握紧了简渺的手。

  “……怎么了?”简渺察觉到他心情骤然的转变,嗓音低淡带着好奇。

  江宴濯轻轻抬头,看着他往自己跟前靠的小动作,心头稍稍舒缓。

  “没什么,第一次来livehouse,有点不太习惯。”江宴濯嗓音放轻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学长待会不会松开我的哦?”

  那阵身为年长者,应该照顾后辈的自觉又涌了出来。

  简渺重新握紧他的指尖,像在哄:“放心,不会。”

  进来的粉丝似乎都顾着抢位置,全然没发现角落里有两位另类。

  场地委实有点小,但因为大家都往前凑,简渺跟江宴濯站的角落竟然意外地并不拥挤。

  台上灯亮,乐队出场。

  江宴濯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边角落里,那个带着帽子装扮朋克的少年。

  ……简渺的另一个小学弟,瞿珩。

  竟然是个地下rapper。

  简渺站在角落里,江宴濯的背后,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不由地慢慢涌上一阵刺痛。

  简渺闭了闭眼睛,他猜到自己会这样……甚至带了药。

  这是以前心理医生给他开的,说面对必须的场合实在难受,可以稍微安神。

  是他主动约的江宴濯,自然也希望能跟江宴濯有个美好的回忆。

  开场之后,很快就开始唱歌了,震天的音乐响起时,简渺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所有器官都跟着震了一下。

  开始难受了。

  人头攒动,气氛热烈,简渺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想睁开眼去仔细看看眼前的光景,可偏偏视线却开始模糊和眩晕。

  生理的难受,掺着莫名的记忆,刺刺地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

  简渺像被打回原形,无措地往角落里躲避着。

  头晕目眩得难受,简渺一下顾不上其他,两只手慌乱地去摸外套的口袋,想把自己带的药摸出来。

  ……他在约会,他要保持正常,如果这种场合都不能克服,那他跟江宴濯的距离不就跟段叙没有差别了吗?

  简渺浑浑噩噩的时候,感觉前额忽然碰到了什么。

  一袭身影轻轻挡在跟前,像是忽然横亘的山脉,给他隔出了一方能缓过一口气的小小天地。

  然后,很淡的鸢尾香扫过鼻尖。

  这是一种很清新自然的香调,不是喷了香氛香水后染上的,更像是在一个环境里沁久了,自然带上的味道。

  很熟悉的,江宴濯的味道。

  像拂面的风,一下吹开了所有的不适。

  这阵风得恰到好处,简渺本能地抬手,像攀着一块浮木般靠了过去。

  人声鼎沸的角落里,像是被辟出一方特别的空间,任何外物都探不进去。

  江宴濯微微的失神,感受着此时被突然满足的坏念头。

  他知道简渺不舒服,一直都知道,所以才在他松手的时候,故作无意地把肩膀靠过去。

  江宴濯其实挺好奇,简渺对他的接受程度到哪里,他目前只知道是牵手以上,吻以下。

  好奇心被挑出来一点,就很想得到满足。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被他靠一靠,或者挨一挨,却没想到猝不及防的,被蹭了个满怀。

  简渺的手落在他外套的两边,慢慢攥紧着,然后一点一点像蹭上树的熊猫团子,挂在了他跟前。

  埋头抱住。

  江宴濯气息瞬间就沉了下去,喉结滑动过几回,他才略显僵硬地抬起手,慢慢地回抱住简渺的后背。

  “简……学长,”差点叫出名字,“怎么了?”

  “难受。”简渺低哑的语调软绵绵的,像那天生病的时候,“抱歉,就靠一会儿。”

  江宴濯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的是别一会儿,抱到结束吧。

  但他忍住了,因为那样听起来相当的不乖。

  不符合人设。

  ***的人设。

  他低下头,看到的是简渺毛茸茸的后脑勺,还有那截白皙的颈。

  因为清瘦,后颈的线条清晰,顺着起伏的骨头绵延下白色的衣领,蓦地有种发抖的小白兔既视感。

  小白兔……真合适啊。

  江宴濯因自己莫名的联想无声地挽起了唇。

  等那股难受的劲儿缓下去之后,简渺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在江宴濯面前。

  他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松开手,撤开距离的时候感受到自己重重跳动的心脏……当然,也听到了。

  可是简渺没有反应过来,这阵嘈杂的心跳声是来自他本身,还是跟前的人。

  “缓过来了吗?”江宴濯抬手替他把前额微微凌乱的发拨正,“还是很难受吗?”

  “缓过来了,不难受了。”简渺摇头,其实还有一点,但是站在江宴濯身边就好像在隐隐被平复。

  小学弟的药效很强。

  江宴濯嗯了一声,维持着距离,轻侧过肩膀:“看看舞台。”

  简渺点点头,顺着他的肩膀抬起视线,这才看到抬手的瞿珩。

  奇妙的新鲜感从眼瞳里漾开。

  他很早就知道瞿珩在玩这个,一直没亲眼看过,直到现在看到那个在台上颇有狠劲拿着麦克风在咬词的人,才意识到这是瞿珩的另一面。

  挺凶,挺狼。

  难怪台下的女生为他叫得那么大声。

  指尖忽然被攥了一下,简渺回过头,对上了江宴濯的视线。

  可是音乐太嘈杂,他听不清江宴濯说什么,只能看着他薄且红润的嘴唇张合。

  简渺乖乖凑到他跟前:“什么?”

  江宴濯低头贴到他的耳边,说话的时候呼吸打落在耳廓上。

  一瞬间,暖暖的气息沁到皮肤上。

  简渺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寒颤。

  他听到江宴濯问:“喜欢Rap?”

  简渺摇摇头。

  又听见江宴濯问:“那为什么看得目不转睛?”

  简渺:“因为觉得新奇。”

  浮动的波点,交错的色彩,甚至是那种看不见的灼热氛围,都交映着旺盛的生命力。

  新奇的世界,在简渺的视野中成了一幅画。

  这些年简渺总有种自己被热闹排除在外的感觉,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觉得有些落寞。

  但今天晚上,因为有江宴濯,他的安定区不再只是窄窄一片。

  他在一扇门后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而跟前这个人才是他打开门的匙。

  江宴濯答应跟他来真是太好了。

  瞿珩在台上拿着麦,最后一句词带着狠劲唱完时,他听到台下一片欢呼。

  十八岁的少年绷着脸,强压起伏的情绪,故作高冷地扫了台下一圈,却在看到角落时视线猛地一顿。

  他看到了简渺,和护在他跟前的江宴濯。

  ……怎么是他?!

  一瞬间的愕然从眼间闪过,但瞿珩还是记得这是什么场合,故作淡定地压了下去。

  可这点微末的异样却被江宴濯捕捉到了。

  他平静地记住了瞿珩那个表情,在简渺跟前不显山不露水,心底却在思忖度量。

  上次在麦当劳见面的时候,他就隐约感觉到瞿珩跟简渺关系匪浅,只不过那时候没身份问。

  现在不一样了。

  他想。

  Livehouse的气氛烧到了接近凌晨,散场的时候简渺的脸颊浮着被热气蒸腾的红,宽松的外套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蹦的,歪歪斜斜地落下了肩头,露出里面软白色的毛衣。

  简渺觉得好新奇,好新鲜。

  大脑里好像还有音乐震动时的嗡嗡声,多巴胺分泌得比往常要多,调动着他的情绪。

  江宴濯含笑看着他的侧脸,视线慢慢落到两个人没有松开的手上。

  如果说进场的时候是他更主动牵着简渺,那么现在就是学长习惯握着他。

  把他当药也好,情绪上头忘记了也罢,江宴濯很满意。

  简渺从通道出来的时候,收到了瞿珩的信息,问他着不着急走。

  “小珩待会想聚个餐……”简渺回头看江宴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攥着人的手还没放。

  现在是冬天,他穿得本来就不少,加上一晚上在那么热闹的地方,他是出了汗的。

  现在才感觉掌心黏腻,简渺立刻就松开了江宴濯的手。

  这是出于礼貌的举动,但他却看到江宴濯低下头,眼里闪过失落。

  “手汗。”简渺立刻解释,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了纸巾,握在手心捏完之后,又重新牵起江宴濯。

  小学弟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散了。

  ……明明就跟个小孩儿一样喜形于色,还说自己不是小朋友。

  “小珩要聚餐?”江宴濯开口应他前一句话。

  “嗯。”简渺点头,信息已经回了,“他给我送了票,我想请他吃顿饭,怎么样?”

  “好啊。”江宴濯笑眯眯的。

  瞿珩还有一点后续工作,简渺便跟江宴濯在外场等着。

  安静下来,脑子里那阵嗡嗡的感觉也褪去了,简渺便有意无意地低头,去看两个人握着的手。

  像在确认什么。

  江宴濯看了他一会儿,猜到他的想法,轻声笑:“学长不会又在想,今晚我玩得开不开心了吧?”

  被他戳破,简渺抬起头,眨眨眼:“那你怎么想的?”

  怎么说呢,简渺好像总能精准拿捏他的心情。

  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可爱,恰到好处地放出一些懵懂。

  一下就把江宴濯吃得死死的。

  江宴濯凝着他的眼睛,简渺是圆眼,黑眼仁占比很大,仰头看人的时候很容易就显得无辜。

  “开心。”他如实回答。

  简渺这才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江宴濯的余光看到他被夜风吹过的一缕发:“学长很在意我的情绪?”

  “我约你出来的,肯定要在意你开不开心啊。”简渺约会的经历屈指可数,每一次都是寡淡收场。

  “可是你在追我啊,”江宴濯低低地笑开,“都已经追我了,还要在意那么多,岂不是对你很不公平?”

  简渺:“……”

  公平是要放在这种事情上的么?

  追别人,难道不是就应该考虑别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么?

  他和段叙在一起的时候,段叙知道他排斥人多的地方,也会绞尽脑汁选择安静的地点,目的是为了让他更舒心一点。

  这点约会的基本要求,简渺还是知道的。

  怎么在江宴濯这里,反到像是小孩分苹果,你一口,我一口。

  ……这还算追吗?

  “学长,不用在意那么多框框条条。”江宴濯抬起空出来的手,把他落到肩头的外套轻轻拢好,“因为喜欢你,所以只要跟你呆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开心的。”

  唯有不够喜欢的,才会在这种小事上锱铢必较。

  江宴濯其实隐约能感受到简渺在苦恼什么,他说要重新“解题”,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严格按照恋爱公式去走,精挑细选,严丝合缝。

  规整得像是在执行某道程序。

  江宴濯有点无奈,却也明白这是太在意的表现。

  简渺对他上心,至少代表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像段叙那样……随便给点什么就打发过去。

  简渺侧过脸便对上江宴濯含笑的瞳,又听到了咚咚的心跳,这次很清晰,来自他自己。

  年上的说要追人,可从容的总是年纪小的那个。

  一阵难以言喻的不服气忽然涌起,他垂下修长浓郁的眼睫:“……你就不能矜持点。”

  小学弟暗恋了他那么久,难道就真的没想过让他多用心点,在意点么?

  “不知道,可能是没谈过恋爱,所以意识不到矜持有什么重要性。”

  静淡的一句话,带上了轻描淡写的笑意,却像一颗石子咚地坠入深湖。

  向暖说过,江宴濯在高中的时候就很受欢迎。

  所以简渺觉得江宴濯中间接受过别人的好意,发生过感情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高中的时候错过太多。

  就像他当初好奇过在旧球场打篮球的是谁,但最后还是接受了段叙一样,他以为江宴濯的感情也是开始的时候浮光掠影的浅浅一眼,中间阻断更迭后,又再大学重遇时续上。

  而江宴濯的话却像一颗深水炸弹,在他内心深处掀起一片风暴。

  没谈过恋爱,是他的暗恋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断过的意思吗?

  “哦。”简渺干巴巴地应了,又觉得不太合适,胡乱了找了个问题,“为什么,不谈恋爱啊?”

  “可能是因为……”江宴濯轻轻地晃了一下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渺渺地笑开,“学长,你是真的好奇,还是明知故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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