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趴在挡风玻璃上,心脏狂跳,死咬着后牙槽:“都说了就是我自己......啊啊啊!”

  车子又被顶的往前走了半米。

  俞逸换了个姿势,手肘搁在车顶上,继续拿着大喇叭喊着:“还不说啊,再有一米车子就要掉下去了。”

  男人只觉得自己身下一热,裤子都湿了。

  浑身冒着冷汗,牙齿打颤道:“没有,真没有,就是我自己。”

  俞逸轻啧一声。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车在惊叫声中被往前顶了十几分公分,前车轱辘一个打滑,从岸边上掉了下去,悬在边上咯吱咯吱响,摇摇欲坠。

  ......

  霍谨戈面色生冷的坐在沙发上,电话里的俞逸瞥了一眼口吐白沫吓晕过去的男人。

  嫌弃的直撇嘴:“霍爷,他死活不肯说。”

  霍谨戈轻笑:“他家人呢?”

  俞逸被江边的蚊虫叮咬的浑身难受:“就他自己一个人。”

  明明从各个角度入手,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的,可偏偏没有任何的证据。

  霍谨戈若有所思了片刻,淡淡道:“该送哪送哪。”

  “是。”

  江鹿溪这次住院查出了贫血和低血糖,又被留院吊了两天液。

  白天霍谨戈不见踪影,晚上会准时出现在病房陪她一起吃饭。

  这天晚上。

  吃完饭后,江峰将餐桌收好后退了出去。

  整个病房里又剩下了两个人。

  江鹿溪坐在床上,眼睛直往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的男人身上瞟。

  距离处理撞他们的男人已经过去了两天。

  以霍谨戈手段,恐怕那个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霍谨戈头也不抬,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深沉:“有什么话想说?”

  江鹿溪刚喝了口水,差点被呛到。

  霍谨戈被迫抬起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想说什么?”

  江鹿溪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故作镇定道:“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霍谨戈盯着她看了两秒,深邃的眼眸恨不得一眼将她看穿。

  片刻又垂下头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文件,从这个角度江鹿溪无法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情。

  “明天。”

  江鹿溪应了一声,重新躺在了床上,又盯着沙发上欣长的身影看了一会儿。

  这些天她睡着时霍谨戈并没有走,所以她不确定他在哪里休息。

  病房设施很完善,但是只有一张病床,和一张双人沙发。

  她不认为霍谨戈会选择睡沙发上。

  就算是霍谨戈趁着她睡着了,将她抱到沙发上,自己睡她的病床。

  霍谨戈也不可能让自己沦落至此。

  江鹿溪越想越困,眼皮越大沉重,最后睡了过去。

  沙发上的霍谨戈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走到床跟前,目光柔和的盯着床上的人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是睡着了。

  为她掖好被角,才从病房退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两个人,自觉跟上霍谨戈的步伐,一同朝着门诊科室走去。

  霍谨戈目标明确直奔神经科。

  值班医生见门被推开,习惯性的转动椅子滑到桌子前,头也不抬。

  语气高冷:“有预约吗?”

  江峰拉开椅子,霍谨戈慢吞吞的坐了下来,偏头审视着面前的医生。

  医生不耐烦的又问了一句,同时抬起头。

  在看见江峰和俞逸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到现在他还能回想起冷冰冰的枪口抵在他脑门的感觉。

  他身子站的板正,礼貌问道:“三位,有.....有什么事吗?”

  江峰上前递资料,医生颤巍巍的接过翻看了两眼。

  霍谨戈冷漠道:“她受到了点刺激,精神有些紧张。”

  医生缓了口气。

  霍谨戈悠悠道:“所以,需要吃点什么药?”

  医生一脸被难为的样子:“爷,这是心理上的,不是神经上的。”

  霍谨戈扬了一下眉头。

  喃喃自语。

  原来是心理上的啊。

  那问林青就可以了。

  霍谨戈十分爽快的站起身子转身走了。

  医生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跟他没关系。

  二十分钟后。

  抱着猫从兽医院走出来的林青举着电话,满脸茫然和匪夷所思。

  电话那头的霍谨戈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语气重了两分:“所以,她现在要吃药吗?”

  林青嘴角抽搐了下。

  他不知道江鹿溪需不需要吃药。

  但是他是真的需要吃药了!

  林青吸了吸鼻子,脸上带着笑意,满脸倔强道:“霍爷,我是脑科的医生......人体最上面部位的医生。”

  他只是一位简单的脑科专家,为什么让他一个人扛起一家医院的职责?

  霍谨戈慢条斯理道:“所以她现在到底要吃什么药?”

  “.........”

  林青垂头看着怀中乖巧听话的小猫咪,忍不住逗弄的挠了它两下,猫咪被他挠舒服了,在他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他为之癫狂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果然养个小东西可以治愈人心。

  “我觉得,她这段时间可能需要陪伴。”

  霍谨戈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颚处,黑眸暗了两分。

  陪伴......

  翌日,江鹿溪被接回到了霍氏山庄。

  此时此刻她可真是彻底的无家可归了。

  就在江鹿溪走神之际。

  霍谨戈从扯下领带,随意的丢到了江峰手中,自动解开了两粒扣子。

  男人锁骨上戴着的银色链条露了出来。

  江鹿溪抿了下唇。

  “过来。”霍谨戈单手插在口袋,对着女人伸出了一只手。

  江鹿溪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让霍谨戈看的只蹙眉头。

  看样子真如林青所言,

  是他给的安全感不够。

  紧接着,几位工作人员排着队从门外走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个黑色绒布首饰盒。

  工作人员一字排开站在大厅里,当着江鹿溪的面将首饰盒全部打开。

  从翡翠、玛瑙、绿松石到和田玉、夜光玉,样式多的江鹿溪看花了眼。

  不得不说霍谨戈相当有品位,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上等货色。

  霍谨戈站在旁边观察着江鹿溪的表情,从首饰盒中取出了一对流苏翡翠耳环,做工非常精湛。

  他扬眉问道:“喜欢吗?”

  江鹿溪被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僵硬的点下了头。

  她还是识好歹的。

  霍谨戈偏头,捏起她白嫩的小耳垂,亲自帮她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