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下了班。
苏笙去工程总司探望自已哥哥，顺便买了一瓶酒。
工程总司的单位还要往里一点，外表古朴，乍一看还以为是石头堆砌而成。
里面全是大圆桌，每人都占据着一张巨大的桌子。
“哥。”苏笙歪着头。
苏空眠赶紧过来：“你……你怎么来……这么早……”
苏笙笑笑：“赵司给我放了个假。他还说下次要请我和张云栋吃饭呢。”
“那你、你现在吃饭了……了吗？”
“还没有呢。”
苏空眠说：“我，我给李司说一声……我带你去，去吃饭！”
“嗯嗯！”
结果没到一分钟，苏空眠下来了，身后还跟着笑眯眯的李司。
李司说：“哎呀哎呀，原来苏笙是你的弟弟啊。这我可得见一见。”
苏空眠一脸惶恐地为两人互相介绍。
苏空眠说：“这，这就是我弟弟……弟弟苏笙。”
李司伸手：“幸会幸会。”
苏笙也是受宠若惊。
“李司您好！”苏笙握了手后，连忙又鞠躬，“谢谢您对哥哥的关照。我哥哥现在说话已经流利很多了！”
李司眯着笑：“客气了，空眠本身就有实力，我就是提点一二，只能算是个好伯乐。”
苏空眠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司看了看表：“这个点可刚好。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去中央国属大厦吃个饭。”
苏笙和苏空眠两兄弟可不敢拒绝。
中央国属大厦就在中央广场正中间，这里由于消费极高，前来的客人非富即贵。
好在大厅还算是平价，有很多司里工作的贵族会选择大厅。
低调一点。
这会儿可不能太高调，容易引起不好影响。
李司说：“就在大厅吃个便餐？”
苏空眠和苏笙自然没有意见。
李司他们一路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到了大厅，还遇见了熟人。
“嗨，知宇，钱游，你们也在。”李司哈哈笑着打招呼。
王知宇展颜：“李司，可巧了，您就坐我们这一桌吧，一会儿还有您的熟人来。”
李司没有马上坐下，只问：“哦？谁？”
“无筝。”
李司听了，侧身，让王知宇瞧瞧苏家两兄弟：“可难办了，我这里还有两位。不过如果是无筝要来，想必他们不会有意见。”
就算秦无筝不来，苏笙和苏空眠夜不敢有意见。
苏笙忙说：“我们都行，都可以的。”
苏空眠也说：“是是的。”
于是5人坐下。
王知宇做主，点了一桌好菜，把那头李司说的“点一些简餐就行了别浪费”全都抛到了脑后。
李司不由调侃：“你哇你，现在升职以后也学着好面子了。”
王知宇笑：“哪里的话，这吃不完的，我打包送给我的哥哥。他守在‘王’身边，可辛苦了。”
李司摆手：“行吧行吧。”
这边菜刚点完，那边秦无筝赶了过来，他看起来是刚从任务点跑来，还穿着黑色的调查司制服。
他一路走来，携着凌厉的风，同时一边松开了领口，将袖子也挽了上去。
“久等了。”秦无筝走近后，才发现背对着自已的是苏笙。
秦无筝半笑半不笑地说：“今天真热闹。”
王知宇指了指钱游身边的空位，说：“无筝，坐那里吗？”
秦无筝抽开了苏笙身边的空椅子：“不用了，我就近坐。主位可不敢坐。”
王知宇笑：“这种圆桌哪里有主位的说法。”
几人静了片刻。
李司东看看，西看看，当了那个调解气氛的人。
没办法啊，李司心想，谁让王知宇和秦无筝比他职位高，钱游这人不太熟，苏家两兄弟看起来也是战战兢兢。
李司叹气，只有自已来当润滑剂了。
李司说：“无筝，你说巧不巧。我们之前打赌，赌这苏笙去哪个司，结果我输了你一瓶酒。今天苏笙就送了我一瓶好酒来。我可是不赔了！”
秦无筝看一眼苏笙。
苏笙坐得板正，手还放在双腿上，听见李司说自已，耳朵都竖起来了。
苏笙问：“赌我去哪个司？”
李司哈哈笑：“是啊。想那天刚放榜的时候，你一人霸占这么多榜，谁都会想要猜一猜你去哪里吧。不过这会儿刚好遇见了，可要说一说为什么选择调查司了，我赌你去修复司。”
苏笙说：“修复司是我最有自信的一个。我不太会变通交际，所以修复司最适合我。”
“那怎么选择了调查司？”
苏笙说：“我……”苏笙对李司说话间，余光刚好可以看见秦无筝，他总觉得秦无筝脸色不太好，“我嫂嫂刚好在调查司……”
李司恍然大悟：“好呀，原来秦司是早就知道？不然当时为什么会肯定你选调查司？”
秦无筝不置可否。
钱游插了一句：“没料到秦司这么了解苏笙的家庭关系。”
这一句有些突兀。
王知宇看了一眼钱游。
秦无筝申明：“我可没有作弊。是我出发去太古市之前刚好遇见了苏笙，苏笙和我说了想去调查司。”
李司不满：“这可不就是光明正大的作弊？”
众人配合地笑笑。
一顿饭吃下来，主要就是李司在其中调节，王知宇和秦无筝简单聊了一下最近的工作。
都是些小事。
苏笙和苏空眠能听的小事。
中途，苏笙想要吃鸽子肉，结果筷子差点和秦无筝的碰上。
秦无筝先退了回来。
秦无筝说：“你夹。”
苏笙说：“好的。”
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根本不认识。
苏笙吃得这顿饭有些没滋没味。
他根本就不该坐在这里。
眼前的四位，旁边秦无筝是调查司司长，那边李司是工程总司的司长，在那边王知宇是前线抗灾司的司长，钱游是环境司的司长。
他们想要聊的，一定不是这些小事。
苏笙见他们或许还要喝点酒，对自已哥哥使了个眼色。
他们在这里已经打扰这些司长很久了，得快点走了。
苏笙说：“我们还有家里的事，那就先——”
秦无筝同时站了起来：“调查司有事情找了。”
李司刚让服务员开了苏笙送的酒，见他俩一起站起来，啧啧可惜道：“这真是……”
秦无筝说：“这瓶要是没喝完，明天我再送您一瓶。”
李司转阴为喜：“那可说好喽。”
秦无筝走前，听见钱游叫住他：“唉，难得见到秦司一面，真是可惜呢。”
秦无筝回身看他。
秦无筝在等钱游继续说。
果不其然——
钱游笑着对他说：“好奇怪呢，苏笙明明是信息中心分给您的omega，他怎么好像不认识您一样。”
秦无筝挑了挑眉。
钱游继续说：“按理应该早就臣服于您了呀。哪个被分配的omega会拒绝您呢？”
秦无筝说：“钱司长还是少给我戴高帽。”
钱游委屈：“唉我可没有呢。我只是觉得奇怪，这苏笙本来是您的对象，怎么现在被我们司的张云栋拐走了。”
秦无筝脸色黑了一分。
钱游说：“而且我看他刚才面对您态度平和，像是根本不知道你们是分配在一起了。哪里像我，知道我们分配在一起后，念念不忘。”
钱游表情可没有一丝念念不忘，反而全是恶意的看戏。
秦无筝冷眼盯着他，要是目光是利剑，早就把钱游戳穿了一千个窟窿了。
钱游最后笑：“苏笙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秦无筝周身的信息素猛地一涨，桌面上摆着的碗碎裂开来。
“砰——”
一个碗碎，跟着碎了一圈。
整张桌子快没有了完好的餐具。
大厅骤然静了下来，一些omega已经下意识躲了起来。
beta服务员害怕地匆忙跑来，又只敢站在一边，不敢随意打扰他们。
所有人都看向这一桌权贵。
四周议论纷纷。
秦无筝说：“我在大灾害以后就申请了取消匹配。钱司该不会没收到消息吧？如果没有收到，那我当面对你说一声。我和你的匹配一年前就取消了。”
因为秦无筝突然暴涨的信息素，钱游现在僵在了座椅上，整个人不敢动弹。
他脸色苍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王知宇皱了皱眉：“无筝……钱游就是开玩笑，他性子就这样，那些话都是他猜的，说着玩。”
李司也开始劝：“对对，都是同事，这个匹配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以后咱们，咱们都不提！”
秦无筝冷风着一张脸：“是他非要提及。”
王知宇脸色也很差：“无筝，你先收一收信息素。钱游已经要受不了了。”
李司则上前，拍了拍秦无筝的肩：“……秦司，看我个薄面，算了算了。赶明儿，我请你喝酒！”
秦无筝渐渐收了信息素。
整个大厅里其他的omega才终于能够喘口气。
众人也都放松下来。
服务员则时刻准备着上前。
秦无筝盯着钱游：“至于苏笙，我劝各位少在苏笙面前提我。我和苏笙同样是两条道路上的人。”
苏笙走到门口，突然发现手机忘了拿，又听大厅碎玻璃的声音，好奇地倒了回来，恰好听见了秦无筝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