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身为本次外出的主要调查员,他来负责询问各位老人。
这个询问耗费了很长时间。
林霖一边拿着录音笔,一边一个一个问。
有些老人已经说不清楚话了:“我……我……不在。我不在……”
有些老人已经听不清问话了:“你嗦什么?”
有些老人已经记不清事情了:“我、忘了啊!”
……
各种各样的问题。
层出不穷。
苏笙在旁边看着,看着林霖一遍又一遍问同样的问题,不厌其烦地询问每一个老人。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小时。
还几乎没有任何线索。
他感觉到了一丝震撼。
苏笙站在墙角,轻声问:“这就是调查司吗?”
秦无筝说:“是林霖的调查司。”
“?”什么意思?苏笙还待问。
林霖在那边发现了什么:“您是说他们打架?”
“打……打了。”老婆婆吞吞吐吐,“打很久。一个去,去打另一个。”
林霖捕捉到细节:“另一个没有还手吗?”
“没。没……”老婆婆努力摆手,“没还手。被打得好惨。那个手上,脸上,都是血。”
只检测到了永无夜的血迹。
赵琴单方面殴打永无夜?
华韧听到这里,也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拍手:“啊!就是他们。因为他们打斗,那晚附近的警司过来了,处理完没多久,爆发了泥石流。”
林霖问:“哪个警司?”
华韧说:“永河县旁边,明村的警司。现在……现在不知道是调去哪里了。”
林霖点头,记了下来。
汴京大迁移后,这些人员应该都有变动,还得细查。
“啊对了!”老婆婆想起了什么,“打人的那个人还说‘你是omega,怎么能做这种事!’”
老婆婆有样学样,冲着华韧喝了一声。
其他老人听了哈哈大笑。
唯有秦无筝一行人陷入思考。
林霖还在耐心地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老婆婆兀自埋头,仔细想着。
“还说了什么……还说了什么……你等我老婆子再想一想,我能想起来。”老婆婆第一次感觉到自已这么有用。
林霖说:“不用急,您坐。想起来和我说就行。”
这间屋子让这些老人坐着了,小贰正跳着给这些老人发棉花果。
秦无筝给林霖眼神示意一下,走到了屋子外面。
秦无筝正在联络小李,让他查一下明村的警司都分去了哪里。
小李说:“好的。秦司,刚才环境司的钱司过来了一趟。”
秦无筝听到这里,眼睛扫向张云栋,张云栋这会儿正带着苏笙认识这里的石头、泥土等自然环境。
秦无筝问:“来找张云栋?”
小李犹豫半秒:“不是……是来找您的。”
“找我干什么。”
“咳……您回来就知道了。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要栓不住何副司了,调查司的屋顶快被他掀翻了!”小李控诉。
秦无筝粗略盘算:“最快明天。”
等林霖问完这一群老人,秦无筝还要查阅企业的资料。今天应该是回不去了。
秦无筝看一眼那头的两人,张云栋和苏笙已经换了项目,开始去哄拙梦了。
秦无筝懒得去看,找华韧出来:“华老,等林霖在里面问就行了。我这里还有其他事。”
华韧这不惊吓的小老头,又被吓到了。
华韧结巴了:“还、还有凶案?”
“不是凶案。”
华韧松口气。
秦无筝说:“企业案。”
华韧拍拍胸脯,大松口气:“行,行行行。啥企业案?”
“之前驻扎永河县的几个大型工厂,在这一年间都进行了法人变更转移。‘王’要求彻查。”秦无筝说,“麻烦把永河县的工厂实地信息都说一下。”
华韧差点晕倒。
华韧上气不接下气:“‘王’……‘王’要求查的?”
“是。”
华韧彻底晕了过去。
对于季国来说,“王”是一个万分神秘的存在。
从一开始就存在,但谁也不知道“王”长什么模样,他永远都藏在后面。
“王”以及“王”一家人,生存在季国的顶端,因而谁都看不见他们。
“王”一句话,就能定下季国的一切事务。
而这个偏远的小小永河县,居然得到了“王”的关注。
“呀——”
那头散步的苏笙最先看见了晕倒的华韧,他赶紧跑了过来。
苏笙帮着扶起华韧。
经过刚刚的“地震乌龙”,苏笙对秦无筝生了一丝歉意,同时觉得对方,之前或许也不是生气。
只是苏笙和秦无筝,确确实实,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贵族等级,信息素等级,还是匹配度。
说话或许也是各说各的。
他们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这起案子。
案子一结束,他们就没什么来往的契机了。|
这么一想,苏笙觉得自已也有点小题大做。
苏笙这会儿也没法直接道歉,于是问:“华老怎么晕倒了?”
秦无筝简单说:“他自已承受力太低。”
苏笙没有多问,和秦无筝一起,将华韧扶到了一旁的木椅子上。
华韧瘫倒在椅子上。
苏笙和秦无筝左右,一边站了一个。
不远处,生气的拙梦又被张云栋接手了。
苏笙鼻子微动,努力嗅了嗅:“秦司,我刚刚闻到了。”
“闻到什么了?”秦无筝接话。
“闻到了棉花果的味道。”苏笙转头看秦无筝,“在您身上。是您的信息素吗?”
秦无筝静默了两秒。
秦无筝脑海中很快地闪过了以前的画面,苏笙第一次见他时,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还是草莓味。
秦无筝:“嗯,算是吧。”
苏笙看起来有些高兴:“那我还是能闻到您的信息素的。”
秦无筝恍惚了一下,回:“我闻不到你的。”
苏笙脸上僵了一秒。
苏笙试图打破僵局又再次失败了。
可静默了一会儿。
秦无筝说:“不只你的,其他omega的我都闻不到。因为打了太多抑制剂。”
“alpha也需要打抑制剂吗?”
“不需要。”秦无筝半低头,看不清面容,“但这能防止易感期的时候,被omega的信息素吸引。赵琴母亲和郑谅口中说的‘alpha是信息素的俘虏’,在我这里不成立。”
苏笙静静听完了:“难怪您当时说万事不要说得那么绝对……”
苏笙又问:“可如果您以后喜欢的人是一个omega,其他alpha都能闻到他的信息素,但您不能。您不会伤心吗?”
秦无筝:“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事伤心。我又为什么要因为别人伤心。”
苏笙和秦无筝对话都谈不到一起去。
苏笙这会儿更明白了他和秦无筝确确实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世界观、价值观还是恋爱观。
也谈不上失落,苏笙想,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苏笙想:等这案子结束,还是应该和秦司保持礼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