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
这是汴京最先开的咖啡馆。
苏笙点了两杯咖啡，低头看着咖啡杯上面的白色雕花。
今天是4月1日，咖啡师说免费雕花，给雕了一个“小丑”。
因为今天是“小丑”节。
“这雕花真是特别。”旁边传来男声。
苏笙望去，看见一个alpha坐在了自已对面：“你好啊，我叫郑谅。你就是苏笙吧？”
苏笙点头。
他挨不过赵司的热心，出来相亲了。
郑谅笑：“你还提前点了我的咖啡，那谢谢咯。我们俩都是卷头发，真有缘。”
眼前的alpha打扮得风流倜傥，穿得衣服一看就是定制。现在还能如此打扮的人……
苏笙看向对方的手腕，通讯器旁边是一根金色手环，但没有挂饰。
s级贵族，还没有入司。
苏笙礼貌客气：“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拿铁，请尝尝吧。”
郑谅接话很自然，也很快：“喜欢，我从来不挑。”
这句话落在当下，配合郑谅游刃有余的交流。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挑咖啡种类，还是不挑omega。
苏笙等郑谅喝了一口咖啡后。
苏笙说：“我不知道赵司有没有和你说清楚，我的信息素只有f。”
气氛微妙了一秒。
“快来放气球。”窗外有一个穿着小丑人偶的人走着，一群小孩儿围着跳。
灾后恢复时期，季国正在努力找回往昔的放松。这些都是季国安排的活动。
苏笙偏头看了看小丑，小丑人偶套上有一个大大的笑脸。
于是四周的人们也都在笑。
回过头，看见郑谅放下了杯子。
郑谅的双眸有些像是桃花眼，盯着人时，颇感深情。
郑谅说：“我的信息素也是f。”
苏笙一惊。
郑谅吊足了胃口后，才慢慢解释：“之前是s，被人伤了。现在只有f。”他还抛了一个媚眼，“f和f，挺配的。”
苏笙沉默了。
但显然，郑谅不会让气氛太僵。
郑谅问：“我看见了你手环上的挂饰。你是资料司吧？”
“是的。但其实我只有记东西比较厉害，不太懂变通和交流。以前是学樱语和历史，现在也快没什么用了。”
郑谅：“相对来说，我可能更擅长交流一点，因为之前在外交司，必须对外交流。不过和你的专业一样，我所在的司现在也没了。”
“外交司也被取消了？”苏笙刚说出口就反应了过来，“啊……是的，已经没有其他国家了。”
苏笙突然觉得郑谅的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什么时候听过了。
郑谅还能开玩笑：“估计只有等外星人降临，我再回去外交司了。现在还在等上面分配去其他司。”
苏笙发现郑谅性格外向，确实在s级贵族里面很少见的平和，也对他很尊重。
苏笙张了张嘴。
一种难以描述的歉意幽幽升腾。
苏笙说：“我其实是赵司……赵司他很热心。”
“资料司的赵司？”郑谅想了想，“之前他在战备司下的储备司时，就是出了名的喜欢拉郎配。但是这一次我不是被赵司叫来的。”
“不是赵司？”
郑谅像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隐秘又有趣：“是秦司。”
苏笙搅动咖啡的手一停：“秦司？”
郑谅继续说：“调查司的秦司。大家应该都认识吧。你在的资料司就归他管。”
“知道。”苏笙说。
郑谅快速喝完了咖啡，伸了个懒腰：“走吧，我送你回资料司。”
这么快结束？
苏笙有些出乎意料，眼前的郑谅像是只是出来喝杯咖啡，交个朋友，聊聊天。
苏笙走在郑谅身侧，闻见了郑谅身上的香水味，他打了个喷嚏。
郑谅说：“不好意思哦，信息素成了f以后，只能喷点香水，自我安慰一下。”
“没事没事。”苏笙说，“信息素高低不能说明什么。我认为两个人一样要三观一致才行。”
郑谅“噗嗤”笑出声，惹得苏笙看过来。
郑谅摆手道歉：“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就觉得你这样，在这个世道，很容易被骗。omega还是图个什么好，图个钱，图个利，图个帅，图个信息素高，都行。就是千万别去图三观和爱。”
苏笙第一次从alpha口中，听到这样的劝告，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郑谅说出的话和他浪荡子的形象完全不同：“我以前是外交司，对外接触。知道现在‘王’为了维稳，在提高o的地位，可再怎么提高omega的地位，在信息素和生理这一块，omega是一定处于被控地位。”
苏笙点头：“你说得没错。可如果另一半不是alpha呢？”
郑谅愣一下，而后笑了：“那就送另一句话了——人是会变的。”
沿街走着的小丑正朝他们走来。
郑谅低头接收了一条通讯器消息：“好像出分配通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
“好的。”
郑谅走了两步，回头：“啊——忘记说了。你很优秀，但是我……我为了赎罪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呢。”
苏笙听了站在原地。
郑谅很快跑得不见了。
小丑慢悠悠走到了他的身边，有小孩儿围着。
冲撞之间，有一个小孩儿将小丑撞倒了。
小丑的头套掉落，露出里面扮演者。
竟然不是年轻人，是一张白发苍苍的脸。
是一个瘦弱的老人。
白色头发都被汗给濡湿了。
苏笙过去扶起他，将那群孩子喝走了。
“伯伯，受伤了吗？”苏笙问。
老人说：“脚……”
苏笙问：“您这么大年纪怎么会来扮这个？”
苏笙一边问，一边帮老人把玩偶服脱下来，检查身体。
老人“嘿！”道：“这个还不好抢，有一千新币。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工作。”
苏笙看老人脚腕红肿了，动一下就痛得龇牙咧嘴。
苏笙看了看玩偶服：“我来吧。”
“不行不行，我要挣钱！我老伴还躺在医院里。缺钱！”老人不干，还想要站起来。
苏笙说：“我给您一千新币。”
老人答应了。
苏笙趁无人，抱着玩偶服去了街角。
那边被赶着走的小孩儿慢慢走了过来，是当初扑过去抱苏笙腿的小女孩。
小女孩叫楠楠。
楠楠看苏笙穿上了玩偶服，舔了一下棒棒糖：“帅气哥哥，你被骗了。”
“什么骗了？”苏笙觉得有些新奇，正准备戴上小丑头套。
楠楠说：“这个工作只有600新币，你多给了400。那个爷爷骗了你。”
苏笙一怔，说：“干一天活儿才600新币，不正说明那个伯伯很可怜吗？”
这次轮到楠楠愣住了。
说完，苏笙戴上了小丑头套，走出了街角。
小孩儿们又要冲过来。
楠楠立即跨着大弓步，双手展开：“不许撞哥哥！你们这些臭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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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他们今天行程是离开调查司，去汴京后山。
早上去的，傍晚才回来。
一行人打着哈欠，走到汴京城前，恰好看见了楠楠一个小女孩，极具攻击性地四处打。
何山迷瞪着眼，好不容易认出了：“这小女孩就是……抱着别人苏笙大腿不放的那个。”
秦无筝看过去一眼，又低头看收到的消息。
苏空眠：谢谢秦司推荐，我弟弟可能……我也不知道他会喜欢哪一类的人。我想大概是和他一样善良的人吧。
郑谅：秦司，人都没看上我。
“诶。别别别真打。”何山嚷嚷着，跑过去把打起来的小孩儿们分开了。
何山一把抱起了楠楠。
楠楠还气不过，被何山抱在怀里，还在挥舞着拳头要打。
楠楠嚷嚷：“刀疤哥哥，他们欺负小丑！”
何山愁眉苦脸：“这个称谓也……”转头去瞪那群小孩儿，“你们干什么呢？”
小孩儿们七嘴八舌的。
何山根本听不过来。
还是秦无筝过来，看一眼小孩，有个小男孩立马交代了。
小男孩哇哇嚷着：“小丑里面是一个骗子爷爷。那个爷爷到处说自已家里人病了，其实他根本没有家人！就为了骗钱。我把我零花钱都给他了！”
楠楠趴在何山怀里吼：“你胡说，里面不是骗子爷爷。你这个alpha怎么这么笨，都没搞清楚小丑里面是谁，一直在那撞。连我都撞不过，还想撞哥哥！呸！”
alpha小男孩嘴巴不厉害，一被这么说，嘴巴一撇，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骗子还有理了呜呜呜呜呜。”
楠楠还在巴巴说，顺便做了一个鬼脸：“爱哭鬼爱哭鬼爱哭鬼。”
男孩继续哭：“骗子骗子骗子呜呜呜呜呜。”
一行s级的alpha陷入了沉默：“……”
何山还非要添油加醋一句：“真青春呀。”
秦无筝冷眼看他。
“停——”秦无筝开口，这些小孩儿马上闭嘴了。
正值此时，小丑走了过来。
秦无筝看向那头慢慢走过来的小丑，冷声说：“把头套摘下来。”
小丑愣了一下。
秦无筝再次重申，言简意赅，带着威压：“摘下来。”
眼前的小丑迟疑了一下，缓缓摘了下来。
秦无筝一僵。
露出苏笙一张带着汗水的脸，他脸色泛着驼红，眼睛倒是明亮如初。
被一群小孩，还有一群调查司的人围着，他顿时也觉得有些羞赧。
“秦、秦司？”苏笙还很茫然，“怎么了？”
何山最先反应过来：“什么？资料司已经这么卷了吗？！你们还要来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