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无暇都看到林落了, 路寒川也不好再拦着她不让进,就让开身子。进入客厅之前,他往地上瞧了一眼, 发现绳子竟然不见了。
地上没有, 茶几上也没有。不用问了, 绳子肯定是被林落收起来了。
这样也好,免得郭无暇胡思乱想。事是正事, 但不好解释,而且有些事越解释就越缺乏说服力。就连他自己想起来, 都觉得怪怪的。
郭无暇是头一次来这儿, 她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才道:“二哥, 你这房子布置得太简单了。”
路寒川兴致不高,淡淡地道:“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我也很少在家, 东西齐全就行。”
郭无暇看出来路寒川不高兴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 刚才路寒川让她先跟吴诚回缉私队, 那就表示他不希望她在这时候进来, 那时她就不应该进来。
她就是太好奇了, 现在进来了, 又看到了林落的存在, 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么做肯定是惹路寒川不高兴了。
她心虚的看了眼林落,笑着说:“我叫郭无暇, 我爸是路寒川大舅, 他小时候跟我家住得很近, 大一点才来江宁这边。”
“你姓什么啊?”
说话时,她暗暗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发现这小姑娘穿的是高领毛衣,把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毛衣袖子也比较长,垂到大拇指缝,只露出几根纤长白晳的手指和掌背。
两人面对面时,对方眼里全无躲闪,也没有半分羞涩的感觉,她也有点弄不清这小姑娘是什么身份了。
林落客气地道:“我姓林,跟路队有过工作上的合作,刚才我们在这儿说了点事,刚好说完了。”
“你是路队妹妹,又远道而来,肯定有事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到这儿,她转头就跟路寒川说:“路队,我没什么事了,先走一步。你在这儿陪客人吧,我去路边打个车。”
路寒川沉着脸看了眼郭无暇,这一眼让郭无暇觉得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一样,一时间竟坐立不安起来。
她从小就爱挑衅路寒川,大概是因为两人年龄相仿,大多时候路寒川不跟她一般见识,任她做妖。但有时候把他惹恼了,他不高兴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
林落已站了起来,把搭在椅背上的棉袄穿上了,背上双肩包就往门口走。
吴诚起身挽留:“小林,这也太不好意思了,你再待一会儿呗。”
林落回头:“不用啊,我这正好没什么事了,你们先聊。”
然后她又回头笑着对路寒川说:“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什么都没准备。”
路寒川忙摆手,说:“别提这个了,这不重要。”
“你一个人走不行,我送你吧。”
随后他也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皮夹克往身上套。
林落没拒绝,但下了楼之后,她跟路寒川说:“你看我打着车,记下车牌号你就回去吧。家里人特意给你送生日礼物,冷着人家不好。”
路寒川仍想送,但林落心意已定,直接出了小区,路寒川也不好在外边跟她拉拉扯扯地,只好在后边跟着。
到小区外的路边,林落才跟路寒川说:“绳子我都收柜子里了,你用的时候找一下就能找到。”
正好这时来了一辆出租车,林落上了副驾关上门,在车里朝路寒川挥挥手,就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路寒川其实可以抓紧时间坐到后座,但林落心意已定,他也不好再坚持,就记下了车牌号,又给林落发了下信息,让她到家后给他说一下。
他们俩下楼后,郭无暇不安地站起来,往楼下看了几眼,然后悄悄问吴诚:“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吴诚想了下说:“头儿好象不太高兴,也许咱俩该回缉私队等着的。”
郭无暇看不到路寒川回来,咬了咬唇,便走到厨房,给郭文雅打了个电话。
这时郭文雅正在看文件,因为晚上睡落枕了,她脖子有点不舒服,正一下一下揉着。
听到电话铃声,她按下接听键,便问道:“是无暇啊,让你给小川带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送到了,但是出了点状况……”郭无暇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听完整个经过,郭文雅把手机挪到另一侧耳朵旁边,叹了口气,才道:“无暇,现在你跟小川都成年了,相处方式肯定跟小时候不一样,彼此都要有距离和分寸感。去之前,你得先联系他,跟他约定好时间再上门。”
“不管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你当妹妹的在你哥没有主动邀请时,都不好像这次一样突然上门。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行。”
“主要是你哥成年了,他又比同龄人要成熟些,什么时候有情况,谁也说不好。这事他不说,咱们就不问不管,少干涉,他什么脾气你不也知道?”
“…好了,不用解释,我没怪你,知道你就是好奇,没坏心…”
说到这儿,郭文雅揉揉眉心,感觉自己脑袋也有点疼。这时睡在办公室靠墙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说:“小雅,谁的电话?”
郭文雅捂住听筒,说:“无暇的,没什么事,就说说小川的情况,你睡你的。”
中年男人含糊地应了一声,重新躺回沙发上,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薄毛毯,翻了个身,又迷糊地睡着了。
郭文雅又听了一会儿,才道:“小林这人,我见过,他俩之间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但你哥既然能让她去他家,那至少说明,你哥对这小女孩印象很好。”
“你要不想跟你哥闹僵,他的事你就别问别管了。”
郭无暇答应了,又道:“行,我知道了小姑。我晚上让小黄把那车礼物送到江宁大学家属院,你给我拉的单子我都收着呢,到了地方,我就把礼物按单子分出去。”
郭文雅想了想,说:“小雅,我听你哥说,小林家里对你爷也挺关照的,还经常帮你爷遛狗。那车礼物你分出来一份给林家送去,地址你哥那儿应该有。不用贵重,送些土特产就行。他家也不是缺钱的人家,送太贵重了像用钱砸人似的,反而不好。”
她怕郭无暇社会经验不够,又特意嘱咐道:“去了不用多说,就说是元旦要到了,给各家送点薄礼,感谢他们对老爷子的关照就行。”
郭无暇打完电话时,路寒川也回来了。回来后,他看了眼茶几上的蛋糕,也不好责备郭无暇什么,就说:“吴诚,一会儿你去队里把人都叫上,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这阵子大家也挺辛苦的,我请客。”
然后他又跟郭无暇说:“队里聚会,你也去吧,聚完了,我带你回去看看外公。”
郭无暇再无异议,老实地听着,还伸手合什,做了个求他别生气的手势。
路寒川心想他倒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林落是怎么想的,她会不会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林落还真没想那么多,只不过她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也觉得怪怪的。便决定以后练习绳结还是自己慢慢练,效果差就差点吧。
但她回去后,还是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个比较贵的钢笔,送去了郭教授家里,说是送给路寒川的生日礼物。
返校日很快到了,林落和林皎的成绩都出来了,林落633分,林皎645。得知姐妹俩的成绩,林庆东高兴之下喝多了。喝醉之后,他手里举着酒杯在屋里唱起了白毛女选段。
姚玉兰简直没眼看,林落和林皎姐妹俩在旁边看得直笑。要不是姚玉兰拦着,林落就把林庆东喝醉的照片拍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补课,补课没有晚课,每天五点半就回家了。补了一周后,到了周日休息,林落一大早就去了刑警大队。
她跟罗昭约好了,今天俩人一起去看那两个河漂案的遗骨。
林落到了刑警大队后,发现等着她的人不只有罗昭一个人,还有一个眼熟的警察。
她刚进罗昭办公室,那警察就站起来,主动跟林落说:“小林,咱们俩见过,上次在香积山那个案子,我也到现场了。”
林落点头,“是见过,我有印象。”
“有印象就好,我跟罗昭一样,都是刑警大队长。不过我管的地方是郊区和农村,面积大,但人口比市里的区要少一些。”
罗昭也站起来,告诉林落:“他叫高鹏飞,黄海区归他管。他们那个辖区的河漂案比别的区都要多,我俩关系不错,平时合作也不少,所以我今天把他叫来,让他也看看。小林你不用有压力,能看出来就看,看不出来也没事儿,以后等你水平上去了,咱们再说。”
黄海区?
罗昭一说这个地区,林落就明白了,为什么高鹏飞所在的区河漂案最多。
江宁周围有两条河,清水河比较宽大,河水自西而来,弯弯曲曲地环抱着江宁城,然后再向东流去。这种水势,据说是风水好,老辈人都说江宁是个福地,自然灾害很少。
清水河经过好几个区,到达黄海区那一段,河水出现了比较明显的转折,那一处转折带水势明显变缓。也是在那一带,每年都会有人从河里发现尸体。一部分是黄海区本地的人,还有一部分是被河水从上游冲下来的。像第二种尸体,寻找尸源会更不容易。
林落客气地同高鹏飞握了握手,说:“高队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好,我早就看出来了,小林是个爽快人。”
林落态度爽快,高鹏飞也挺高兴的。他那里积压的河漂案比罗昭这儿多了好几倍。而这种案子的线索比别的案子要难找多了。每次捞到这种尸体,高鹏飞都感到头疼。
几个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收拾东西,坐上两辆车,向殡仪馆进发。
由于尸体放置得时间比较长,这时候连接各个骨骼的肌腱和筋膜都已经腐烂了,骨头之间其实已经分散开。只是警方一直没动,所以林落见到那两具遗骨的时候,那些骨头还都按顺序摆放着,所以能直接看出来大致的身高。
林落先看的遗骸个头较大,用尺子一量,整副骨骼大概是178厘米,从这个身高来看,死者为男性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但也不能就此认定是男性,毕竟有些女性比这还要高。
林落穿上罩衣,戴上手套,和同来的鞠法医围着这具遗骨站定,鞠法医道:“小林,我感觉这个人应该是男性,这个我是从后脑枕外隆凸看出来的,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鞠法医对于法医病理学了解得更深,也会利用尸温和虫类繁殖情况来估算死亡时间,常见的中毒特征了解得也很不错,但关于法医人类学,他的水平还不及市局的祈法医。
所以他年纪虽比林落大了三十岁,也没在林落面前托大。
林落客气地道:“用枕外隆凸判断性别也有一定道理,因为它与肌肉发达的程度有关。如果肌肉发达的话,枕外隆凸也较发达。一般男性肌肉普遍比女性肌肉发达,所以这个位置对于性别判断有一定意义。”
她说得干脆利落,毫不停顿,显然她对这些知识要点掌握得很明白。黄海区刑警大队长高鹏飞在旁边暗暗听着,心想,他这一趟可能是来对了。
他这样的偏远分局很难请到方教授这种行业大拿,但林落如果也会做这种鉴定,那他可以想办法请林落帮忙啊!
这时,林落已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那件遗骸中的颅骨,观看了一番,又道:“这个颅骨上的枕外隆凸确实比较突出。但也有其他可能,比如这个人有长期低头的习惯,导致颈部长期承压,这也会导致这里发育较明显。”
“你看颈椎这里,有增生的情况出现,这表明这个人确实有长期低头的可能,这才会导致颈椎病变。所以这具遗骸上的枕外隆凸特征不能完全做为判断性别的依据,他也可能是长期低头引起的。”
罗昭一想也是,有些人的工作就是要长期低头的,比如服装、电子配件加工,或者其他生产线上的工人,都需要长期低头干活。时间长了,对颈部都会造成很大压力,无论男女,都可能会导致这里的异常发育。
鞠法医表示明白,没再打扰林落观察。
这时林落已拿起这具遗骸中的盆骨,看了一会儿,她就道:“相对来讲,用盆骨来判断更为准确。这个死者我觉得应该是男性,年龄大概是40岁左右。”
她又观察了一下颅骨的光滑度,给出了体重判断:“表面不光滑,这个人体脂率不低,体重大概是160斤左右,相对于他的身高,他不算太胖,但也不瘦。”
罗昭听了,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了下来。
他已经把全市失踪人口的统计表调过来了,林落这边把特征判断出来,他就可以对照这个统计表,来试着找找,这具遗骨是否存在于失踪人口统计表上。
现在他至少已知道了几个线索,死者骨骼整体长度为178厘米,身高自然要比这多一些。体重约160,颈椎有病变、男性、40岁左右。就算不能再发现其他特征,也不是没有查出来的可能。
但林落这边却又看出了别的东西,她指着遗骸上四肢的末端,皱了皱眉,然后道:“鞠法医,你觉得他这四肢末端骨头的颜色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鞠法医点头:“嗯,能看出来,比正常骨头颜色要白,还亮。这个我们送检过,说是铅元素超出正常值,但这个浓度,应该是不致死的。”
林落便道:“嗯,可能是吧。”
罗昭却道:“那也是个线索,说不定会成为突破点。某些美白化妆品中就有,不过此人为男性,可能与化妆品无关。”
“但油漆,老旧水管这些都可以查。”
高鹏飞点头:“你把那个表跟这死者对照下,看哪个人的生活环境比较符合这个铅中毒的特征。我看他这个中毒的程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
罗昭点头,现在他手头的线索其实不算少了。如果还找不到人,第一个可能就是家属在外地报的案,失踪信息没传到江宁这边来,所以这边没有相关失踪者的资料。
再一个就是家属没有报失踪。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死者没有家属或者跟家属关系不好,没什么联系,所以长期失联也没人报案。
要是这样的话,那成为悬案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林落和鞠法医又针对这个人骨头的磨损情况讨论了一下,确认这个人骨头磨损比较大,可能是体力劳动者。
第二具遗骨林落看了一会儿,就给出了结论:死者是女性,30岁左右,体重约110,这个人的身高倒不需要她来判断,因为遗骨是完整的,遗骨净长度就是168厘米,这样来看,这个死者的身高不算低。
这个身高,在江宁市的女性中,算是中等偏上的,至少这个数量要比160-165之间的要好查一点。
但罗昭却陷入了思索,因为他手里的表格上并没有记录这样的一个女性失踪者。
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没有,符合这个身高体重的也没有。没有一项条件符合,那就只能从别的途径来寻求突破了。
“我觉得这个死者没有生育过,小林你看呢?”
或许鞠法医不能从遗骨上看出年龄,性别判断得也不是很准,但是否生育他还是能通过耻骨看出来的。
“是的,没生育过。”林落又看了一眼耻骨部位,确认鞠法医的判断是对的。
“这个人的小腿是不是骨折过?”林落问鞠法医。
鞠法医点头:“对,这个我们判断也是这样,而且骨折时间应该不长,大概在三个月至半年的区间。也就是说,死者临死前三个月至半年之间有骨折史。那这一段,她行走肯定会受限。而且骨折愈合需要时间,这个时间不会太短。这个特征,她身边的人是会留意到的。”
“再一个是,这个人的舌骨和甲状软角骨有骨折,我们判断她不是意外或者自杀身亡,而是死于他杀,是被人扼颈而死的。”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旁听的几位警察和两位大队长听得都很认真。
罗昭把所有的特征都记好,等林落和鞠法医说完话,他才道:“失踪表格上符合一号男性死者特征的,大概有三四个,这些人我们会一一去核实。”
“但这名女性死者并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者能跟她匹配上。”
“我考虑着,这个人会不会发廊女或者从事相关产业的女性。”
因为有林落在,他说得比较委婉,但大家都听得明白,罗昭怀疑这个死者有可能是卖/淫/女。这样的人中,有很多人跟家里都不联系,跟同行之间关系也一般。
她们也不一定会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所以这些人就算失踪了,也不一定会有人报案的。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猜想,他也不确定。
林落听到罗昭这个猜想,忽然想起了丝路花雨这个人,她便问道:“罗队,丝路花雨这个人,她不就是这个行业的吗?你可以问问她吧?”
丝路花雨?谁啊?黄海区刑警大队长高鹏飞一脸八卦地看向罗昭。
听到这个网名,跟着过来的李锐捂着嘴就笑了起来。罗昭则咳了两声,说:“问是可以问的,我就不去了,让江山去问。”
“怎么了老罗,为什么你不能去?”高鹏飞好奇地问道。
李锐见罗昭不爽,就帮他解释道:“当初罗队为了破案,在网上找到这个人,跟她聊了几天。最近为了从她嘴里审出线索,罗队耐着性子提审了她几回,可算是招了。”
“哪个案子?”高鹏飞问道。
“就公园情侣那个案子,丝路花雨是嫌疑人甄老六的姘头,经过多次审讯,她给提供了证据。她承认凶手甄老六跟她说过这件事,目的是让她老实点,听他的话。”
高鹏飞明白了,这样的人嘴里能说出什么荤话来,他不用想就知道,估计罗昭为了案子,不得不应付了一段,所以他不耐烦再见这个人了。
他笑着拍拍罗昭肩膀,说:“老弟,不用往心里去,反正就是口头上吃点亏,能怎么样?”
“不过这些人还真有可能是个突破口,回头你让手底下的人去审,也可以跟治案大队那边合作。他们不就负责抓嫖抓赌和治安吗?这方面他们那里资料肯定多。”
罗昭路南塔区治安大队长关系一般,但为了破案,他也不是不能找对方合作。他就道:“也对,回头我找个机会,去趟治安大队吧。”
这边的鉴定做得差不多了,一众人便打算回南塔大队。
高鹏飞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跟林落合作,并不想就此散场,就道:“今晚上我做东,出去吃点饭,吃完饭再去K歌怎么样?”
“小林不用担心,咱们去的地方是正规场所,有我跟罗队在,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随后他又问罗昭:“罗队也去吧,早就听说你是麦霸,我还没见识过呢。”
林落其实想去散散心的,又有罗昭和高鹏飞他们在,安全问题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她就道:“可以啊,有你们在我当然放心。”
“我把我姐带上行不行?她天天在家学习,太闷了。”
这对于高鹏飞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他就爽快地道:“当然可以。”
罗昭想着这姐妹俩都是小姑娘,跟他们这些大男人在一起,可能会拘束,下午把查案子的事稍做安排,就把汪丽也叫上了。
晚六点左右,这帮人吃完饭,就转到南塔区的一个大型歌厅。他们出来放松,自然不会穿警服,罗昭又表现得低调,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一行人加起来有八/九个人,除了罗昭、李锐、高鹏飞,还有三个年轻警察也跟了过来,这些人都是罗昭叫着来活跃气氛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麦霸级别的人物。
高鹏飞第一个出场,上来就唱了一首《骏马奔驰保边疆》,虽然嗓声条件不太好,但气势够足,调子也没跑,还挺好听的。他唱完后,一帮人连连拍手。
罗昭也不差,高鹏飞下场后,他不急着唱歌,居然先和着音乐节拍跳起了蒙古舞。看得林落林皎姐妹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罗昭居然还会跳舞,而且他还跳得不错,像是练过的。
看着他伸开双臂舒展着身体,像雄鹰展翅一样,高鹏飞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罗昭会亮出这一手,这一手直接把他给碾压下去了。
高鹏飞不服气,把自己带来的两个手下推了出来,跟他们说:“别藏着掖着了,把自己拿手的东西都亮出来,可不能让南塔分局的人给小瞧了。”
两个小伙便和罗昭带来的人较量上了,至于李锐,还真不擅长唱歌,他跟林皎林落一样,都自觉地当起了拉拉队,鼓掌欢呼一样都没落下。
林落也被罗昭推出去,跟林皎合唱了一首《童年》,俩人刚唱了一句,高鹏飞就用手掩住嘴,吹起了口哨,仔细一听,这口哨竟然是在为林落姐妹俩伴奏。
俩人刚唱完,罗昭和汪丽就带头鼓掌。汪丽笑道:“唱得真好听,让我想起上学时候的事了,那是候真好啊。”
正说着,众人便听到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林落就听到走廊上有人喊:“快点躲起来,治安大队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