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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婳与珩青梅竹马,双方父母在幼时为他们定下婚约,他们是血统纯正的晅族人。族里自古相传的族训:“晅族吸食日月之精华与万物之灵气,受日月和万物的恩赐。晅族与日月万物同在,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因此不可伤害万物。”但珩与人类女子相爱,婳的妹妹娴自作主张,悲剧发生。娴在杀死人类女子,违背族训的那刻,身体宛如泡沫般消逝。从此以后,婳每年会探望一次珩与人类女子所生的混血女儿。血统不纯正的雌性小兽的存在只有亲生母亲、娴和婳所知。

  一张有些泛黄的信纸放在泛着微光的繁密符文上,投影出以上影像。

  兮兮呆呆地望着影像中的雌性小兽,还有抚养小兽长大的少年。小兽是她,少年是阿源……

  她垂下眼睫,伸手将信纸从符文上拿开,没有继续往下看。

  她会感到困,需要憩息。她会感到饿,需要进食。她杀过吸血鬼,这应该属于伤害万物,但她没有死。这是因为她血液不纯正,是混血的原因么。

  良久之后,兮兮缓步走出本丸的卧室。她看着荒芜凄凉的庭院,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家……谢谢你们的心意,谢谢,对不起。”

  谢谢你们的心意……你们在我死后,不愿让别的审神者接管这座本丸,而是甘愿变为本体沉睡。

  对不起,她救完阿源后便要回到十年前,所以不能唤醒你们,对不起……

  “对不起,再见。”女孩眼圈泛红,泪水静静流淌。

  ……

  夜色正浓,橘色的灯光溢满宽敞的客厅。一道璀璨金色光芒闪现又消失后,凭空出现一位雪白色长发女孩。

  “兮兮!”数十道声音混合交织在一起,共同呼唤一个名字。

  “大家,晚上好哦。”兮兮看着他们担忧的目光,浅浅一笑,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前不久见过面的蓝波,熟悉又陌生的十年后的迪诺先生、阿骸、库洛姆一行人。还有很陌生的十年后的XANXUS、贝尔、斯夸罗一行人……最后是一点也不认识的成年版里包恩、玛蒙、彩虹之子一行人。

  蓝波告诉她,他们都受过她的帮助,所以要帮她救阿源还有她自己。在她二十岁的时候阿源和她都死了,但杀人凶手太过于强大。只有将十年前的她和杀人凶手一起传送到十年后,也就是现在,他们才有把握杀死那个人。

  兮兮坐在沙发里,她左边是十年后的库洛姆,右边是十年后的尤尼。对面的沙发是一群熟悉又陌生的青年。

  兮兮微微侧头,看着右边的墨绿色短发少女。蓝波说,她是这位少女尤尼的救命恩人。

  兮兮转过头,低下眼眸,鸦羽般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半晌,她深呼吸一下,抬起眼睛,神色无比认真地凝望黑色卷发少年:“蓝波,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和阿源做错了什么,或者对那个人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所以才会被那个人杀死。”

  蓝波原本一直注视女孩,倏忽与她纯澈的浅蓝色眸子对上,听着她的话语,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做错……没有啊,兮兮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做过糟糕的事。兮兮,他喜欢的女孩在他心中很好,她帮助了很多人。

  可是她却死了……被那个人逼死了……

  兮兮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少年的回答,确等到少年眼睛泛红的模样。

  “诶!蓝波,你……”兮兮有些无措的从沙发站起身,走向他。

  蓝波缄默抱住走到他面前的女孩,一坐一站,他将脸埋在女孩腰间。

  兮兮抬起手,轻轻放在他柔软微卷的头发上,安抚般地摸摸:“蓝波,抱歉哦,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兮兮,没有的,你说的都没有,”迪诺从沙发站起身,微微低头看她,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你没有任何错。”

  兮兮怔怔地望着他,三十二岁有些陌生的迪诺先生。没有了额发的遮挡,露出凛冽的眉峰,棕色的眼眸却是柔和的。

  “小家伙,你没有做错什么。那个人只不过是个疯子罢了。”六道骸伸手撩起女孩的一缕雪白色长发,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

  “这样么……”兮兮喃喃低语,心里莫名有些发慌,轻轻道,“真的不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么?”

  他们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避开女孩四周顾盼的目光。

  贝尔也从沙发站起身,手放到女孩肩上,微微用力推她:“嘻嘻嘻,现在天色已晚,小公主该回房睡觉了。”

  兮兮顺着金发青年的力度向卧室走去:“诶……好的,贝尔先生。”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兮兮站在床边,看着跟随着她进屋的一群青年和少女,微微笑道:“大家,晚安哦。”

  “兮兮,晚安。”

  半晌之后,兮兮依旧凝立原地,青年和少女们也是如此,没有人想要离开:“那个,大家不去睡觉么?”

  漫长的沉默后,库洛姆忍不住潸然泪下,呜咽出声:“兮兮,真好,再次见到你真好……我、我舍不得……兮兮……”

  “库洛姆……”兮兮走向她,轻轻抱住少女。

  库洛姆抬起双臂,紧紧回抱住女孩,嚎啕大哭起来。

  屋内的青年和少女们,看着鲜活的雪白色长发女孩,不禁眼尾泛红。

  兮兮看着紫发少女啜泣声渐渐变小,直至少女松开她,赧然道歉。她浅笑说没什么。

  兮兮瞥视他们,察觉到他们每人眼中的不舍。她抿唇思索片刻,灵光一闪,拍手笑道:“对啦,我们大家今天一起铺被子睡在大厅吧?”

  不多时,带着喜悦赞同的声音接连响起。

  兮兮躺在软软的被褥里,望着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的清淡银色月光:“大家,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你们。”

  “如果哦,抱歉,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明天大家打不过那个人的话,那就算啦,我不怕死的。如果因为我和阿源,大家有人会……的话,我会一辈子都于心不安的。”

  女孩声音清澈空灵,温柔而恬静美好。

  “兮兮,你帮助了我们很多,这是我们第一次可以为你做些什么。所以,放心吧,明天晚上之前一切都会结束。”有人轻声回她。

  “嗯。”

  ……

  兮兮阖上眼睛,纤长浓黑的睫毛闭合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躺着酣睡。

  “兮兮,还没有醒,我们快走吧。”有人喃喃低语。

  一阵窃窃私语和窸窸窣窣声音响起,过了半晌,屋内静谧无声。

  兮兮眼睫微颤,她散发出灵力。确定屋内空无一人,他们已经走远之后,立刻坐起身,穿好衣服。

  “大家,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心慌……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雪白色长发女孩呢喃。

  兮兮变出纯白色的羽翼,飞到高空中,散发灵力追踪他们,在天空中悄悄尾随。

  小半日之后,青年和少女一行人停下,兮兮也停在高空中。

  诶?!

  为什么又出现另一群人,其中一人跟迪诺先生一模一样。其他人是……少年模样沢田君他们。

  蓦地,兮兮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变得苍白。

  有两个白兰。

  少年沢田君一行人在与其中一个白兰和他身旁的同伴开始战斗,少年沢田君他们输了。之后是白兰与白兰之间战斗,最初的白兰……输了。

  兮兮飞在半空中,愣愣地望着昨天与她同睡大厅的蓝波他们与白兰战斗。数十个人围攻白兰一个人……

  这意味着杀了她和阿源的人,是白兰么?她去阿源家看了,也去阿源坟前看了,阿源真的死了呀。听蓝波说,她死时身体像吸血鬼那样消失了,所以没有看到自己的坟墓。他们、好像不相信她死了,毕竟没有尸体,所以她没有坟墓。

  不少时,兮兮忍不住笑出声,笑容伴着眼泪一起出来。

  一道银色残影在众人面前闪过。

  雪白色长发女孩挡在白色短发少年身前,同时一道温润的白光也挡住了数十道攻击。

  “兮兮!”蓝波他们惊叫道。

  兮兮看着他们,微微鞠躬:“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但是很抱歉,请不要继续了。”

  “兮兮。”白兰神色不明地望着女孩的背影。

  兮兮转过身,用灵力制成一个散发温润白光的保护罩,将她和白兰包围在其中,同时也阻拦蓝波他们。

  “白兰,对不起。我事先不知道他们要……杀的人是你。”

  “那兮兮知道,”白兰凝视女孩的浅蓝色眼睛,微勾唇角,轻轻道,“十年后你已经死了,是被我逼死自杀的吗?”

  兮兮点头后又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嘴角:“我知道我十年后已经死了,但不知道是被白兰逼自杀的,蓝波没有告诉我。白兰,不想笑的话在我面前可以不笑的。”

  白兰低下眼睑,轻轻笑了一声:“我对兮兮说过的哦,如果是兮兮的话,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呢。”

  “如果是兮兮想要杀死我的话,我不会反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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