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疲惫地半蹲下来,心尖细密地发着痛,他知道那番话过分,知道奥托只是担心他,奥托……奥托很关心他,很爱他。

  那份爱让他沉醉痴迷欣喜,却也让他害怕担忧恐惧,喜他们两情相悦,忧他们相会不能,塞穆尔知道自己这样做才是对的,他要让奥托了无牵挂的离开,对他们都好。

  理性和感**织着,塞穆尔有时候也会埋怨自己的不幸,也想一走了之,但冷静下来,又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两种情绪割裂了他,将他一分为二。

  他将手掌搭在自己小腹上,目光柔和——预言家告诉他只能以alpha之身生下孩子才能破除家族诅咒时,塞穆尔也觉得气氛、不可理喻和丢脸,和奥托呆在一起遭受他羞辱时他也会觉得不甘心,但慢慢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于肚子里这个孩子,他竟然也是满怀柔情。

  塞穆尔想到,这是他和奥托的孩子。

  每晚入睡前塞穆尔也会不由自主地思绪连篇,想象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样,会有哈里家族遗传性的紫色眼睛吗?还是和奥托一样的蓝眼睛,长得会更像他一点还是奥托呢?alpha抑或是omega或者beta,塞穆尔想要个女儿,他想给那个可爱的姑娘准备最漂亮的衣裙。

  奥托终究会离开的,塞穆尔早在内心中就已经将其定为既定的事实,他孤独了那么久,奥托是唯一一个让他的心脏恢复跳动的人,他觉得不舍,奥托离开后也许自己回忆他的念想就只有这个孩子了,至少看到他们两个的孩子时,塞穆尔还能记起自己那段不可言说的爱恋。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勾起来一抹苦涩的微笑,而顿时,身边传来一阵乒乓的碰撞声,塞穆尔骤然地抬眼看去,一愣。

  竟然是奥托手中拖着一条还活蹦乱跳的深海鱼,那条大鱼的尾巴还在有力地拍打着地面,但鱼身被奥托尖利手爪死死定住,没能逃脱。

  血液一道道地留在地上,塞穆尔几乎瞪大了眼,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你在做什么呢。”

  奥托抱着鱼站在原地,像是有些忸怩,想了想回应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我刚想了一下,问那些好像是有点太烦了,我跟你赔礼,这条鱼给你。”

  他还找补,“是活的,管家早上拿来两天,但我想留着一条就放在水池里,用信息素让他多活了一会,味道还是一样的,你要尝尝看吗,你别嫌弃。”

  塞穆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奥托看起来像是只做错了事想请求主人原谅的可怜小狗,让塞穆尔觉得又好笑又心疼,“你干嘛要这样呢?”

  明明是我说了伤害你的话,你不远离我,反而凑上来,这是为什么呢。

  “人类不吃生鱼。”塞穆尔柔声道,奥托听到他的话有点难过的低下了头,可塞穆尔后一句补道,“不过你可以把这条鱼当作自己的晚饭,留一块让我尝尝看。”

  “晚上一起吃吧。”塞穆尔道,“来尝尝……我最喜欢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