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晨曦微弱。
“郁哥,早。”身着A大校服的穆浔尨看到下楼的穆郁主动打招呼。
短暂的假期眨眼就结束了,开学的日子逐渐忙碌起来。
自从穆弑夜受伤那晚过后,穆弑夜经常性的早出晚归,几乎看不到人影,在学校都没见过他。
穆浔尨识趣地没有多问。
“哥,你的早饭。”
穆浔尨像是做饭上了瘾,哪怕上学期间都要早起,坚持给穆郁做早饭,刚开始穆郁还冷言冷语,现在直接选择无视接受。
悠闲的假期腻在##身边的日子像是做了场美梦,穆浔尨差点不愿醒来。
“郁哥,我走了。”
“嗯。”
望着穆浔尨匆匆离开的身影,穆郁赤金色的兽瞳蕴含着不明的意味。
埋在发丝后的狐狸耳钉突然频数地闪起红光,穆郁指尖轻摁将其接起,耳钉传来通讯。
“郁少,你送来的牛奶化验结果已经出来,里面确实有一种安眠的成分,是常见的助眠的药物,市场上卖的部分牛奶确实含有此类药剂,一般对身体无害。”
“嗯,知道了。”
狐狸耳钉的红光熄灭。
穆郁抬手捏了捏眉心,最近晚上他总是在书房处理事务时突然入睡,疲惫感比以往都要浓烈。
警戒心较强的他于是就将穆浔尨每晚给他送的牛奶送去了化验室。
…可能最近真的是累到了吧……
时间匆匆流逝,三人开始陷入各自的忙碌,虽然他们住在一起,但休闲的时间又刚好错开,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
晚上穆浔尨放学后,还要去实验室与T博士研究药物,忙起来的时候还会直接住在实验室。
穆弑夜也深更半夜的时候才回家,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严重的伤,不回家的时间从一个星期逐渐变到半个月。
而穆郁更是朝夕晚五地处理手下的事务,酒席应酬几乎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
这一年期间,三人的相处模式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年后——
夜晚的街道霓虹灯遍布,人海茫茫本该是街道常见的模样,但在偏僻的长角街此刻却异常清冷,街道上零散地躺着几堆垃圾,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好似什么东西在腐烂发酵。
街道两侧的店铺全部打烊,几处卷帘门上还贴着店铺转让的纸张,黑暗中,仅有几个接触不好的路灯在毫无规律地频闪。
“碰——”一声巨响打破街道的沉寂。
胡同口处的第三家便利店的卷帘门发出物体碰撞的清脆声,卷帘门被撞开拳头大小的缝隙。
伴随着瓦亮的白色灯光趁此钻出照射在水泥地上,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战栗地从卷帘门下伸出来,五个血肉模糊地指头死死扣着地面。
“呃…救…救救…”
虚弱的求救声隐约从卷帘门下传出。
下一秒,血手被重新拖回便利店,卷帘门紧紧合上,唯一的光亮被无情斩断,伴随着路灯的熄灭,街道陷入绝望的黑暗。
便利店内,物品被杂乱地摔落在动,狼藉的地面上,拖拽而出的血痕分外刺目。
“呃呃…我错了!啊我真的错了!”
重物砸在血肉上的闷声掺杂着男人虚弱的求饶声传来。
一群黑衣人拿着棒球棍围攻躺在地面上宛如死狗的男人。
淤青与鲜血随着棍子的落下出现在男人的肌肤上,每一下都引起男人的闷哼与求饶,挣扎的力气渐渐流失,男人被揍得体无完肤,脸都肿成了猪头。
“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力气想跑。”
“真佩服你的勇气。”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银白长发的少年,微短的水母发在后脑勺被扎成小辫,其他的长发随意散下,少年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下身是笔直的西装裤,腰间的金属腰带泛着冷光,头顶锃亮的白光为少年的身形镀了层银色。
坐在收银台上的穆浔尨一条腿蜷缩在桌面,另一条腿悠闲地晃悠在桌前。
他暗蓝色的眼眸微眯,灯光跌落眼底折射出稀碎的星光,修长纤细的手捏着一个药瓶无聊地把玩着。
“喂,别把人打死了,我还要留着用他实验新研制的药呢。”穆浔尨冷冷睨了眼那边残暴的情景,出声嘱咐道。
“求…求求你呃啊…我真的错了…呃。”
躺在血泊中的男人奄奄一息,张合干裂的嘴不断求饶着。
穆浔尨抬起另一只手烦躁地掏了掏耳朵,“啧,拖过来吧。”
只剩一口气地男人鼻青脸肿地被黑衣人架起拖了过来。
男人浑身带血四肢瘫软,像一条死狗被拖到穆浔尨面前,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老大,在里屋搜到了一堆现金,这小子是准备跑路!”一个alpha提着一袋子现金走过来。
穆浔尨凑头瞅了一眼,跳下桌,抬腿走到男人面前,他猫抓耗子假慈悲道:“早说不就好了,非要让我们动手,疼得可是你自己啊。”
“现金多少?够他的利息吗?”指腹悠闲地将药瓶的盖拧开,穆浔尨冲着身后人问道。
“够了,还多出三万。”
“嗯……”闻言,穆浔尨满意点点头,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掰开他的嘴。”
“…不…不要……”男人想要挣扎却无可奈何,绝望地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球,眼睁睁地看着药水灌进自己的嘴里。
“…咳咳…咳咳…”
男人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咳出。
穆浔尨示意身后的人松开他,男人软踏踏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巨大的撞击声听得让人心怵。
“呐,这三万,就当你的医疗费了。”从那一提钱包里随手抄出三捆现金,穆浔尨将钱砸在男人的身上。
“药物会在十分钟内起效,好好体验蚀骨断肠的疼痛吧。”
穆浔尨双手插兜,恶劣地勾起唇角,套着西装裤的双腿从半死不活的男人身上跨过。
带着一行人,穆浔尨从便利店的后门出来。
一年的时间,他变了许多却又什么都没变,只不过是得到了##允许,他现在可以释放自己的本性了。
半年前,他被郁哥安排去道·上收名下的债款,如今干得风生水起,逐渐在圈内有了一席之地。
“终于结束了,赶紧回家吧。”坐在悬浮车前排的穆浔尨伸了个懒腰。
一想到完成任务回去就能见到郁哥求夸奖,心情瞬间变得很好。
就在穆浔尨走后不久,便利店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
夜黑风高杀人时。
宜华大厦的天台上,清凉的晚风将风衣的衣摆佛起,一身黑的穆弑夜与黑影融为一体,他趴在天台上,身前放着一把狙击枪,一双暗紫色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着冷光。
天台下灯火阑珊,车流不息,霓虹灯与车灯交织在一起,驱散大片黑暗。
“目标出来了。”
耳中的通讯器传来消息,穆弑夜将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撩到头上,动作迅速地开始调整枪械。
瞄准镜最终停在大厦前的一个正在上车的老总的额头上。
就是现在。
戴着手套的食指果断扣动扳机,经过消音的子弹迸射出去,瞬间击中目标的额头。
天台下引起一片骚动。
穆弑夜静爬在原地,这时候乱动只会引起别人注意,他仰首不在去看下面的狼藉。
漆黑的苍穹之上,点缀着几颗耀眼的繁星。
自从听从哥的安排进入组织,他经常性地在外接受训练,每个星期都会出色地完成暗杀的任务,为了不让哥失望,所有的伤痛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哥……”穆弑夜轻声喃喃道,低沉的嗓音饱含眷恋与思念。
他已经许久未曾和哥说话了。
回家的时候,他总是在有意躲避着哥,他不想让哥为他担心,他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哥。
穆弑夜从风衣的衣兜中掏出光脑,他从未想过当初穆浔尨安装的监控会成为他现在缓解思念之情的“药剂”。
因为出任务带物品不方便,穆弑夜带的光脑只有半个手掌大小。
微颤的指尖解开锁屏,闯入眼帘的是男人熟睡时的监控录像,日期从去年的六月一直到现在,高清的摄像头将男人的面庞拍得无比清晰。
攥着光脑的指尖微微染上点粉色,仔细听甚至能听到男人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穆弑夜默默将光脑握在掌心抵在胸口,紫眸缓缓闭上,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放松片刻。
“可以撤退了。”
通讯器打破宁静。
穆弑夜睁开眼,将光脑收好,黑色的鸭舌帽扣在头上往下压了压帽檐,踏着冷风离开了天台。
————
穆浔尨回到别墅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习惯性地将牛奶热好,他便向潘叔打听穆郁的位置。
连门都没有敲,推开卧室的门,穆浔尨提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任务,端着牛奶进入穆郁的卧室。
“郁哥,我回来了。”
卧室里没有人,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穆浔尨将牛奶与钱袋放好,“咦,在洗澡啊。”
浴室里的人没有回应。
穆浔尨看了眼浴室紧闭的门,四处打量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床榻。
听潘叔说,郁哥好像是刚回来吧…
穆浔尨眨眨眼,心底的心思蠢蠢欲动,他缓缓来到床边,半跪在地,一只手捏起床上的被褥凑到鼻尖。
淡淡的冷杉味萦绕在鼻尖。
星辰大海般的蓝眸闪着微光,穆浔尨眷恋地用脸颊蹭了蹭被褥。
…是郁哥信息素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