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羽生之后,其他人也被那栋凡尔赛宫震惊到。

  “太夸张了哪!迹部。”

  还有更夸张的。

  豪宅里的卡拉OK房比店里最大的包间还宽阔,巨大的液晶屏幕挂在墙上,音响是目前最先进的,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

  女仆们捧来丰盛的水果饮料零食,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迹部靠在沙发中央,打响响指,“紧张的比赛结束,米娜桑——大闹一场吧!”

  哄闹的音乐流淌而出,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原本还拘谨的少年们渐渐放开,拿着橙汁干杯!

  向日岳人拉着不情不愿的宍户亮表演双人杂技,忍足侑士操着尾音总是“哪呢”的软软关西腔讲大阪笑话,把大家逗的前仰后合。

  鹤生和长太郎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氛围很好的样子。

  森和犬冢在争抢话筒——明明还有多余的,两人却非得要那一个。

  灯光缤纷焕彩,羽生如暴风中一泓安静的湖水,手里剥着柑橘皮,耐心地把白色脉络也撕下来。

  迹部分到半只干净到剔透的果肉。

  少年们挤眉弄眼的,长太郎条件反射地抱住脸色转瞬变得暴躁的鹤生,将他拖到远远的对角。

  不知谁提议玩纸牌游戏,输的人必须完成赢家的点唱,响应者纷纷。

  原本歌声优美的房间便成为了鬼哭狼嚎现场。

  宍户一边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悠哉悠哉的犬冢,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唱。

  只是悦耳的海豚音从他口中冲出像是海豚惨叫。

  向日岳人为搭档点了一首重金属摇滚,硬生生被唱成了色气风,惨不忍睹。

  继杀猪般的抒情曲、过于活泼的失恋歌之后,大家又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奇葩音乐,迹部扶额,他突然有点后悔贡献出自家这高级豪华的设备。

  新一局游戏,凤长太郎和伏见羽生一起输掉。

  这两人自从进了这间屋子还没有开过口,众人摩拳擦掌。

  从刚才开始就时不时瞪视迹部的鹤生悄咪咪向门外挪屁股,他心中惭愧地对凤长太郎致歉,对方不知他心中所想,腼腆地抓抓卷发,“那个,伏见姐姐,我唱歌不太熟练呢!”

  “我也是。”羽生接过话筒,同样谦虚。

  前奏缓缓响起,凤长太郎跟随前奏左右摇晃。

  “乐感很好嘛!”修习小提琴的忍足心想。

  “突き抜ける空に~瞳を溶かして~......”(眼睛融化在~澄澈的天空里~)注1

  如果你曾在假日时听到隔壁装修传来电钻声,如果你曾有幸听过森林里林务工作者锯树木的声音,那你便能够给体会到现场众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噪音化作歌声字符如同沉重石块砸进他们耳朵里。

  就差一步到门口的鹤生一个踉跄。

  长太郎你也!!!

  “哪呀!这是什么鬼哪!”忍足侑士在心里收回刚才夸凤长太郎的话。

  那两人沉醉在自己的歌声里,整个房间都被那如同落石般的音符占据,将其他人纷纷挤到门口。

  向日岳人两手堵着耳朵:“这哪里是不熟练,这根本就是五音不全吧!”

  “等一下慈郎——桦地,快点把慈郎也带出来。”宍户大叫。

  “迹部部长......”泷敬佩地看着端坐在沙发里的少年,“不愧是你!”

  漫长而艰难的一首歌过去,长太郎放下话筒,不解地看向挤在门口的众人:“你们怎么都出去了?”

  “啊、哈、哈”冰帝众人尬笑着,满头滴汗,想着该怎么圆场才不会伤到长太郎的自尊心。

  羽生此刻也目光炯炯。

  而六泽川不良少年们想的是该怎么编才能保护自己脆弱的□□。

  但是,难听成那样,让他们怎么夸得出口!!!

  哒——迹部好似刚从呆怔中回神,慢悠悠地放下红茶杯,“值得牢记一生的歌声。”

  啪啪啪——众人鼓掌表示支持。

  “啊对对就是这样。”

  不愧是迹部,这都可以,全体对他表示敬仰,长太郎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的头发,露出和歌声完全相反的天使般笑容,“迹部部长,太过奖了啦!”

  不不不,这话一点都不过。

  是真的值得牢记一生,千万记得下次别再让你们两个开嗓了。

  重新落坐,忍足把话筒递给迹部,很小声地说:“拜托你让我们洗洗耳朵哪!迹部。”

  “哼,看来这种时候只有本大爷上场了。”响指一打,桦地完成切歌。

  温润性感的少年音从高档音响中流出,总算是匹配了它们本来的价值。

  重新缓过来的房间里又热闹起来,大家开始讨论夏日烟花大会的事情,“呐呐,到时候一起去呀?”

  “不行,我爸妈还有妹妹一定会逮着我一起的。”

  “去年没有捞到金鱼,今年我一定要大干一次。”

  “喂东条你去吗?”

  壮壮的少年大口啃着苹果,“当然去。”

  “诶?!”

  “去打工啊!到时候记得来照顾我的生意。”他露出犬齿笑。

  “......”

  羽生继续剥着柑橘,玫瑰香和橘子气味浮动身周。

  “啊嗯?烟花大会!这次本大爷也准备去看看,对吧!桦地。”

  “usu。”

  果瓤上的白色脉络被一点点撕下。

  迹部:“......”

  他再次收到半枚剔透的橘子。

  迹部放弃了暗示,直接开口:“羽酱,你要去吗?”

  一瓣一瓣摆着橘子往嘴里塞,汁液沾了唇,羽生迟钝地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迹部刚才的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嗯。”

  比较有名的大型烟花大会多是在7月份举办,但那时他们正是关东大赛时期,所以大家想追着六月尾巴上的庆典。

  时间上最合适的便是町前神社主办的盛会,这是近期最盛大的一次花火大会。

  轿车停在被封锁的街道之外,远远便听到热闹的笛声和鼓声传来,天色还没有黑,便有三三两两结伴的人,路过堵了一路的汽车流,拐入町前神社举办烟花大会的庆典街道。

  迹部穿着白衬衫和西裤下车,手腕上有根金黄色的发圈和男士手链,优雅且高贵的姿态与闲适和风打扮、轻松迎接庆典的人们格格不入,桦地也是类似的装扮,沉默地跟在身后。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些余裕,羽生没让迹部久等,在他被路过的女生搭讪之前就赶到了,两人都提前了时间。

  町前神社高大的红色鸟居在街道上便远远能够看见,夏风吹拂垂挂下来的“之”字形纸条,人类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爬上高高的鸟居顶部,随风飘到很远的地方。

  拐上庆典街道,代替石灯笼放在道两旁的红漆木灯笼静静蹲着,点着火,在慢慢降临的暮色中将人们引向神社的方向,一路向里,两排悬着装饰纸灯笼的摊位热热闹闹地挤满人,香喷喷的食物香气在这条长长的街道飘荡。

  “那个是什么?”

  顺着迹部手指的方向看去,羽生看到大团大团的彩色云朵,套着各种印有卡通人物的袋子。

  是棉花糖。

  唔,对了。迹部从小在英国长大,这或许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认识很正常。

  “棉花糖,要尝尝吗?”

  这会儿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来,人群不是很密集,他们很容易就穿过街道,来到棉花糖的摊位前。

  透明的椭圆罩子下,棉花糖机嗡嗡地工作着,吐出细细的糖丝缠绕在免洗筷上,很快缠成一团饱满的圆形云状。

  迹部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饶有兴致地盯着老板的动作看。

  但买了以后他又犯难,举着鼓鼓软软的棉花糖无从下口。

  “直接吃就好了。”羽生小小咬一口,甜味渗进嘴里,然后就着那个缺口慢慢蚕食,迹部学着她的动作,靠近比面盘还大的糖云。

  因为并不熟练,吃到糖丝的同时鼻尖也触及柔软,迹部吓一跳,匆忙拿来糖云。

  高挺的鼻子上沾了白色的糖霜。

  羽生突然咯咯笑起来,轻快的,如同普通少女的甜蜜笑声。

  心头的微恼便像糖霜一般融化,迹部失笑,“啊嗯?本大爷看起来很好笑吗?”

  “不,小景很可爱。”

  又是让人无法招架的直球。

  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掉脸上的糖霜,迹部放弃继续吃下去的念头,但又觉得举在手里很麻烦,羽生突然说:“给我吧!”

  和其他女孩子们逛街,即使心疼浪费的食物,羽生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愿意吃掉对方剩下的东西而不觉得嫌弃。

  “等一下,这是本大爷——”迹部立刻举高了糖云,脸上浮起的红色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强调道:“本、本大爷吃过的。”

  “嗯?但是,你不是不吃,浪费不好。”

  “带、回去给皮特吃!”

  (皮特:???)

  狗可以吃糖吗?羽生歪头疑惑,“你举着不觉得麻烦吗?会不小心沾到衣服,化掉的糖还会流到手上......”

  精致男孩迹部一下子就犹豫了。

  “没关系,我又不嫌弃你。”

  是谁将心房涂满花粉,放了一只闹腾的蝴蝶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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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快没有了,然而每天还是从早上忙到晚上,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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