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沙瑞在家族里并不是个受期待的ALPHA。

  在十岁之前,他因为自己瘦弱的体质和过于女气的银色长发被家族的小孩很是被欺负了一番。

  “你这么弱一定是个BETA吧!”那些家伙恶意满满地嘲笑着,一边冲他挥舞着玩具枪。橡胶子弹啪啪地射到身上,打得一阵生疼。

  ALPHA,BETA,OMEGA,一个测试的结果会直接导致了不同的人生。

  因此人人都希望成为ALPHA或者OMEGA,害怕成为BETA。

  沙瑞捂着身上的伤口,过分阴柔的外表被激出了一丝凶狠。

  他突然狠狠地冲着那个嘲笑得最大声的孩子撞去,炮弹一样将他击倒在了地上。

  那天他把那个孩子按在地上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周围的孩子都被他不要命的狠劲给吓到了,直到族里的长老赶来才堪堪把扭打着的两人分开。

  沙瑞从口中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即使被人死死地按着,还不忘撂下狠话“我就算不是ALPHA,也照样可以打赢你们!”

  那群小孩被他暴露出来的狠相吓得瑟瑟发抖,倒是那名被打孩子的长辈嗤笑了一声。

  “你什么资本这样说?”他傲慢地抬起脸,刻薄道,“我们家的孩子父母可都是优秀的ALPHAOMEGA,以后必然是个高等级的ALPHA。”

  “而你一个父不详的野孩子也就是个BETA的命,想打赢ALPHA,真是做梦吧!”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一阵哄笑,他们对着一个小孩子指指点点。

  “他就是那个私奔OMEGA生下的孩子吧。”

  “连孩子的父亲都没问出来,就死在了生产上,也是遭报应。”

  “老老实实接受家族联姻不好吗?这笑话真是闹给谁看?”

  “别说这孩子还挺凶的,我听说他父亲是个干保镖的BETA。”

  ……

  没人为银发的小孩出头,他只能颤抖着身体用尽全力地冲这些恶意呐喊着,“我就算不是ALPHA,也照样可以打赢你们!”

  只是命运总喜欢玩笑,他这个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BETA”,成为了ALPHA,甚至成为了A级的ALPHA。

  而那个AO家庭生下来的“ALPHA”,则成为了一名OMEGA。

  一名开始穿上华贵的礼服,说话轻声细语的柔弱OMEGA。甚至于,他看到沙瑞会脸红,那家父母还私下找族长议论过他的婚事。

  他们好像把那些龃龉忘了个一干二净,可沙瑞却被这般行径恶心得不行。

  沙瑞成为了一名备受欢迎的ALPHA,他强大的实力和迷人的银色长发成了他独特的标志。

  于此同时的另一个标签是他至今都未曾立下婚约,银发ALPHA礼貌地拒绝着他们,“对不起,你们不是我想找的OMEGA。”

  哪怕他并不知道自己想找怎样的OMEGA,那个传说始终没能在他身上应验——“当你嗅到那股清香,就证明他已来到。”

  直到他在逃亡星看见了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BETA。

  一名会在危险来临时挡在他身前的BETA,一名会骑着摩托跨过枪林弹雨来救他的BETA,一名有着自己坚守着的信念的道德的BETA。

  他意识到了自己迟迟找不到心动的OMEGA的原因,童年时受到的欺辱和孤立在他成年多年后,在逃亡星这个荒芜危险的地方,终于得到了治愈。

  ALPHA 的心脏开始跳动,他激动又胆怯。明明是ALPHA却怂得不行,他知道对方看他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同伴而已。

  沙瑞垂头看着车厢内的白鸟,终于从信息素的影响中清醒过来的他此刻双手颤抖得不行。

  眼泪啪嗒一声,从高贵的ALPHA眼里滑落滴在了白鸟的脸上。

  白鸟的手骨折了,裸露出来的手臂上也有大力拽拉留下的青紫。直至此刻她也还昏迷之中,迟迟没能醒来。

  沙瑞怎么也不敢触碰昏迷的白鸟,心里涌上的内疚和自责几乎要将整个人给淹没。

  身为ALPHA,却伤害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无辜的人。

  他的手颤抖着,竟然突然转向了自己背后的腺体。

  一只手按住了他想要自残的举动,文图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算是想要赔罪的话,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

  “她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做的。”

  沙瑞埋着头,银发的ALPHA像只落水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我知道了,谢谢你,文图。”

  “也谢谢你,阻止了克洛伊。”最后这一句显得更为真情实意,如果不是文图出手将克洛伊击倒在地,白连又及时自毁腺体,沙瑞还没法这么快清醒过来。

  想到这里,他内疚不已,正准备冲白连再次道歉,却听见白连哼了一声,起身转移了话题。

  “现在开会。”

  他们总共分坐了三辆车,白连、罗伊、克洛伊、文图一辆,沙瑞、白鸟和已经被捆得结实的伊曼、潘多、曾执行官焰、曾执行官玛格丽特小姐一辆,蛇囚和慕容一辆。

  三辆车实话说离得并不远,可蛇囚和慕容却迟迟没有下车。

  等到他们撞开了车门,才发现两人扭倒在地上,正相互搏斗着。

  蛇囚显然受到了相当的影响,他脸上的蛇纹愈发明显,双目通红,双手被扣在身后。

  他尖锐的牙齿露了出来,狠狠地咬在了慕容的身上。

  慕容素来的镇定也消失无踪,他身上的衣服被激烈的搏斗扯成了布条,摇摇欲坠地悬挂在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被或抓或咬地留下了不少尴尬的痕迹。

  只怕他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幕也莫过于此了。

  但显然慕容的心态很稳,见到他们撞门进来只是冲他们歉意一笑。

  随后接过了绳子,将手下已经挣扎得没劲儿了的蛇囚给他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起身找了件备用的衣服换上。

  他坦然道,“如你们所见,蛇囚已经失控了。”

  “他的沙虫群现在也不知道去向,我先前尝试着召唤了一下,并没有回应。”

  “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失控的事情,现在这样……”

  “啊不对,发生过的。”他的话却是突然被白连打断了,他的眼睛注视着慕容,像是要看穿他最深处掩藏的东西,“在先前沙虫和ALPHA交手的时候。”

  慕容脸上礼貌性的微笑收敛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白连把怀里的罗伊调了下位置,罗伊受的伤实在太重,不过作为五星执行官的他也算收了不少物资,如今伤药充足,已经在第一时间就给罗伊上好了药。

  以往只能绞尽脑汁从铁狼那里设计拿到伤药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复返了。

  他嗅着怀里罗伊身上淡淡的药味,伤药具有镇定的作用,药效发作后罗伊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此刻白连看着罗伊几乎是恬静的睡颜,觉得这种带着苦涩的味道仿佛也带着甘甜的意味。

  “在你想和ALPHA合作,而蛇囚竟然没有反对的时候。”蛇囚那种桀骜不驯的人,不可能仅仅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就示弱,只可能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沙虫对ALPHA产生不了致命的伤害。

  慕容脸色微变,他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在这里露出了端倪。“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解决掉我们?”

  他的手悄然摸上了刚刚换衣服时藏起的枪。

  慕容不是蛇囚那般天真,以为白连已经过往不究了。

  他早看出来这白连对罗伊重视非常。先前几乎致罗伊于死地的这笔帐在他们加入白连的队伍后就一直像是达摩之剑一般悬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白连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摩挲着罗伊的侧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现在我们是同伴,所以我不追究。”

  慕容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如果他们有异心,白连绝对不会介意就此撕破脸皮,将他们赶尽杀绝。

  “对于这个新执行官,我心里已经有大致的思路了。”白连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个话题,紧接着他的话就直接打消了慕容的顾虑。

  “对方实力很强,仅仅凭借普通人的实力无法和他抗衡。”

  白连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会把五星执行官的权限借给你们。”

  “如果之前我不开那一枪,你也有把握从克洛伊手下逃出来吧。”短暂的议会解散后,文图叫住了白连。

  “确实如此。”白连没有否认。

  何止如此,文图剩下的问题全部堵在了喉头。

  他那一枪避开了致命部位,可是后来克洛伊身上那一刀却是结结实实对着心脏部分扎下去的。

  文图检查了刀痕,发现刀口整齐干净,显然是蓄谋已久的出手。

  如果不是他那一枪打乱了白连的计划,现在死的可就是克洛伊了。

  文图心里有个设想突然变得愈加清晰。可如果设想成真的话,只能证明眼前这人的心计有多么之深,他甚至怀疑这人之前的所有一切都是伪装,只是为了达到向某人示弱的目的。

  他忍不住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给了自己一刀的。”

  罗伊的头枕在白连的肩上,被白连用公主抱的形式抱起。也许是逃亡星的生活让白连体质好了不少,这番OMEGA抱起BETA的情景却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而他们刚才开会的时候更是没有一人发觉异常。

  白连似乎笑了一下,“当然是在滚下车的那一刻。”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再次陷入那种不受控制的境地呢。”

  他的声音轻柔,却让文图瞬间毛骨悚然。

  “只是我总得让他记得我的好才行。”

  在罗伊心里,我可永远都会是那个弱小的、需要他来保护的OMEGA呢。

  关于伊曼和潘多

  地上的绳索散了一地,曾执行官,如今的俘虏焰压抑了一下内心的激动之情,“好,现在你们接着听我的指挥。”

  伊曼和潘多目光涣散站在焰的前方,而玛格丽特小姐则早已在路上就被彻底催眠,此刻正一脸呆滞地跟在焰的身后,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焰虽然不知道伊曼和潘多的来历,不过既然能被这只队伍留下,想来实力也不容小觑。

  为了保险,他最好再上一层催眠。这样想着,他眼睛注视着对方涣散的瞳孔,蛊惑地开口了。

  “你们是我的手下,保护首领是你们的职责……”

  “扑哧。”

  一声轻笑传来,竟然是他以为早已被催眠的伊曼。

  伊曼紫眸里满是笑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哈哈,抱歉,你的催眠实在是好笑,我有点忍不住了。”

  “我可从来没遵循过什么职责呢。”

  “你!你是装的!”焰大惊失色,冲玛格丽特小姐下了命令,“杀了他们!”

  可是冰凉的硬物抵上了他的后脑,却是“玛格丽特小姐”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她的首领。

  “你说那位小姐吗?她在这呢。”伊曼戳了戳身旁一动不动的“潘多”,只一下,原本呆立的人就轰然倒地。

  “他们要回来了,抓紧时间。”玛格丽特小姐打扮的潘多将毫无防备的焰缴了械,按原样捆绑回去的同时,还不忘给他用于催眠的眼睛也一并遮实了。

  焰还在进行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你们就不甘心吗?那个白连肯定会卸磨杀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们干掉了!”

  “甘不甘心不说,最起码我们跟着他可不需要担心自己被杀掉呢。”

  伊曼一边给玛格丽特小姐捆绳子,一边颇为闲适地答道。“我们两的绳子可都是被他私下割了一刀,不然你以为我们挣脱得这么容易?”

  “要去救白连吗?”潘多把最后一团布给塞进了焰的嘴里,问到。

  “不了吧,我看他演戏演得很开心的样子,就不打扰了。”

  伊曼自如地躺倒,任由潘多将自己捆了起来,而后潘多也把自己给捆了个结实。

  “真像两条虫。”伊曼耸了耸肩,压着声音问,“你刚才恍惚的时候在看什么,我看你看我都看傻了。”

  他们两也受到阿道夫迷香的影响,只是凭着以前多次任务攒下的经验,很快便回过神来。

  潘多撇了他一眼,他的伪装已经被卸了回去,露出底下那副满脸疤痕的样子,却看得伊曼心里无端一紧。

  “我发情了。”

  “哎?”伊曼瞪大了眼,却被潘多用布把嘴给堵上了。

  “泥缩清楚啊!”伊曼嘴里堵着个布条,还在坚持不懈地咕唧。

  “……”

  “正地发情啊?”

  “……”

  “堆谁啊?”

  “……”

  ……

  “七十白鸟醒着的趴?”

  “醒着。”

  “哪她正么还不起来?”

  “因为那个ALPHA在哭。”

  “缩以泥刚才缩的发情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