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还在嘲笑柳如玉酒量不好的李期无,本以为喝这点酒对自己来说完全是小事一桩。
第二天,当他从床上惊醒,发现身边躺着的人是柳如玉时,李期无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看自己的身上是否穿着衣服。
幸运的是,李期无低头查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没有少一件。
不光是整齐,衣服上还带点淡雅的香味。
李期无暂时舒了一口气,等他回头看向身边的柳如玉时,再次不淡定了。
柳如玉也穿得干干净净,和昨晚穿的并不是同一套。
最重要的是,柳如玉现在穿在身上这套,和李期无穿的这套几乎是一模一样。
李期无脑袋里不禁闪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想着,他毫不客气地摇醒了柳如玉,凶神恶煞道:“我的衣服怎么回事!”
被折腾了一宿,柳如玉好不容易才睡下,他睡眼朦胧道:“我帮你换的。”
心中的猜想被验证,李期无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盯着罪魁祸首道:“你趁人之危?”
听到这话,本来正要继续沉睡的柳如玉瞬间不想睡了,他一下子坐起来,和李期无面对面道:“难道我要让你露宿荒野?”
“这就是你把我带回来,脱我衣服的理由?”李期无直接攥住柳如玉的衣领:“你给我解释下,解释不清楚我把你这张祸害人的脸给你打花!”
看到李期无气急败坏的样子,柳如玉觉得挺有趣,突然生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于是,柳如玉不仅没有躲,还把脸凑过去道:“你打吧,我们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就够了。”
“你!”李期无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想真的下手又怕打不过。
“你昨天太能折腾了。”
柳如玉自顾自地开始抱怨着:“我几乎一夜没睡。”
“不信你看看我的黑眼圈。”说着,柳如玉就要把脸凑近。
“滚远点。”
听着柳如玉说的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李期无急得脸红脖子粗,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看怪物似的指着柳如玉道:“今天的事,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
“行。”
柳如玉倒很配合,含笑地看向门口。
李期无还在奇怪今天他为什么那么好说话,跟着疑惑地看向门口,只见萧逸然正若有所思地现在门帘处。
看他斜靠在门口的动作,估计已经站了一段时间。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萧逸然揶揄着望向李期无开口道:“要我回避吗?”
“回什么回?”李期无一边穿鞋一边故意大声道:“我们又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回避什么?尽管来。”
说完,他还心虚地干咳了几声,然后颇不自在地瞟了柳如玉几眼。
李期无刚说完,萧逸然真没再客套,大步走了进来。
他来到床边,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期无。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李期无被萧逸然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得颇不自然。
“我没笑。”
说着,萧逸然好心提醒道:“我是想告诉你,你的鞋子好像穿反了。”
经过萧逸然的提醒,李期无低头猛地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鞋子果然穿反了。
虽然心里慌张,但李期无表面上仍然理直气壮道:“我从小就是这样穿的,有问题吗?”
他说完,还没等萧逸然说话,反穿着鞋子溜到门口就要走。
临出门,李期无又回头扒着门帘,心虚地对着萧逸然补了一句:“今天你当什么都没看到,昨天我也当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会和别人说我看到你和燕世子睡一起的。”
李期无快速地说完,一路遮着脸跑了。
剩下萧逸然和柳如玉面面相觑。
还是柳如玉先开口:“然然?你和谁睡一起了?”
柳如玉脸上的惊讶不是假的,他踱步到萧逸然面前,不确定地问道:“燕云不是已经死了吗?”
“嗯,是我亲手射死的。”
柳如玉最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发现萧逸然的脸色已经逐渐不好看。
他又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萧逸然眉头微皱,仿佛在思考怎么说,最后道:“说来话长,总之,他又活了。”
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柳如玉的脸色极其精彩,他刚想再说什么,就被萧逸然打断了。
萧逸然觉得柳如玉说不出什么好话。
毕竟曾经和萧逸然近距离相处过一段时间,柳如玉知道萧逸然这样子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所以,柳如玉识趣地不再提。
缓了片刻,萧逸然终于平静下来。
他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见柳如玉还在犹豫坐不坐,他也顺手给柳如玉倒了茶。
见萧逸然的态度终于松动,柳如玉立刻喜上眉梢,他一双凤眼笑得眯了起来,端起茶享受地小口细品。
发现萧逸然的态度有所改变,柳如玉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轻快许多:“然然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萧逸然不答反问道:“我听说你喝酒了?”
听见萧逸然主动关心自己,柳如玉马上解释道:“小酌,小酌而已。”
“那么大年纪了,别动不动就酗酒。”说着,萧逸然喝了一口茶:“你以为你还是小年轻?”
这句话堵得柳如玉无言以对。
虽然萧逸然是在关心他,但说出口的话却更像在损他。
“哎……”柳如玉叹了一口气,似真似假地开口道:“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也有权利喝酒啊。”
“你说是不是?”柳如玉来劲了,挪到萧逸然旁边:“像我这种孤家寡人,喝死了也没人担心。”
“你在咒我?”萧逸然算是听出来了,他自动无视柳如玉故意卖惨的表情,盯着茶杯里的茶叶研究。
“我要把他拉下皇位。”
萧逸然目光如炬,猝不及防地开口道:“皇叔可支持我这么做?”
此言一出,柳如玉双眸立即暗沉下来,许久,他才看向萧逸然道:“决定了便只有两个结果。”
他咂了口茶,目光一凛,缓缓道:“生或者死。”
萧逸然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你怕不怕?”柳如玉刻意压低了声音,让这句话听起来格外肃穆。
没人接话,萧逸然微敛双眸,似是在思考。
良久,茶都凉了,萧逸然才开口道:“他们逼我的,我没得选择,皇叔。”
“有些事,一味的退让是没用的。”
柳如玉不说话了,他偏头看向门外,好像想起了什么。
萧逸然绕到柳如玉眼前,毫不留情地揭开他的伤疤:“你避了那么久,不终究还是回来了吗?”
柳如玉还是不说话,营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外面士兵操练的声音响起,柳如玉才突然回神似地道:“你准备得如何了?”
他的这个态度,对于萧逸然来说,就是默认了。
既然彼此都坦白了,萧逸然也不再隐瞒,他直言道:“正在部署。”
柳如玉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难得的认真起来:“可有突破口?”
“有。”萧逸然走到桌边,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流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柳如玉低声提醒道:“把握好分寸。”
“真的遗诏在我这里,你要用可随时取。”
“嗯。”萧逸然把纸揉成团丢进火里,转身欲走,被柳如玉叫住了。
“我们两叔侄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要来吗?”
提到酒,柳如玉的神色又明快几分。
“我怕你装醉,让我陪你睡。”
萧逸然故意提起李期无的事,想让柳如玉尴尬。
但这对柳如玉来说,丝毫没有影响,他笑意更甚,厚着脸皮道:“你这是在替你好兄弟抱不平吗?”
“他陪我喝酒,喝醉了我还负责照顾他,怎么想也是我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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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然:燕云会给我写信,李期无给你写吗?(嘚瑟)
柳如玉:李期无敢翻脸不认人,燕云会这样对你吗(攀比)
李期无燕云: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