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对了,忘了说,当初青瓷被抓走时,白跑下山去给我买补药了,没赶上现场,回来后被凤怜珏审问了一番,确定他没有帮白鸟夫人干坏事,没有给青瓷写信布置陷阱,也不知道白鸟夫人跟魔主红菱的合作,相反还试图帮我,所以凤怜珏将他留了下来,没有将他送去后山一起关禁闭。
如今白日常跟着我,偶尔照顾我平日的起居,是属于我的专属护卫。
我给他的自由度比较大,让他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不用再为了迎合白鸟夫人的口味刻意打扮的女相。
白说他不换了,因为这么多年他习惯了。
我觉得白打扮也挺好看,只是中性,并不太女相,便没有阻止。
最后来看我的人,竟然是于向柳。
于向柳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说当初我住在陆吾山下,浑身是伤,他当时不知缘由,为了安全考虑,曾探查过数次,确定没有尾巴跟踪和查看我的行踪。
所以我后来的行踪不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掌握,他怀疑我是被人出卖,所以特意查了查。
果然后来被他查出,有人跟白鸟夫人通气,并且出卖了我,然后这个人,竟然是于清水。
我觉得惊讶又不惊讶,结合于清水给我放过的话,是他无疑了。
陆吾山虽然待门下人向来宽容,作风友善,但并不代表就能姑息作恶之人。
所以于向柳将事情禀告了自己的爹,陆吾山掌门。
顺便将于清水曾在凤栖山给青瓷下药才被赶出凤栖山的缘由也说了。
两罪并罚,于清水被废去修为,赶出陆吾山,遣入人界,责令从此不得踏入仙门地界。
于向柳离开前告诉我,他见到我后,一直在后悔一件事。
“其实当初去凤栖山进学,名额是给我的,”于向柳认真看着我:“应该我去凤栖山的,但是清水师兄想接触青瓷少主,于是就央求我爹跟我,我见他相思挺苦,就把名额让给他了。”
于向柳苦笑:“早知我会因此错过你,我当初就不让了。”
我安慰他道:“抱歉,我跟青瓷缘分的开始,不是在凤栖山,比凤栖山还早两年。”
“啊?这样的吗?”于向柳惊讶的看着我,须臾讪讪而笑:“看来该不是我的,就不会变成我的,缘分这个事情,强求不来。”
我附和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看开一点。”
我拍拍他肩膀,他被我噎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末了指责我:“你怎么如此轻描淡写,你的同情心呢,不觉得我可怜吗?!”
我跟他道:“不觉得,我认为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你才见我几天?”
他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摸摸自己的脸:“你不会是见色起意吧。”
他摔手站起来,呵斥我:“乌黑,我看错你了,你竟然如此不知羞耻。怎么能、怎么能说出……”他觉得难以启齿,呵斥我的同时,脸却抑制不住的红了。
看把小孩气成这样,我觉得有点罪过,把他拉下来于旁边坐下,跟他道歉:“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是因为我的脸吗?我记得你上来就说我眼睛好看。”
于向柳嗫嚅一番,“不是的,”他声音低低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喜欢你。”
他认真看着我,眼神清澈:“我应该不是因为你的脸,因为那时候你灰头土脸,模样都看不全。”
“我想,我之所以心动,大概是羡慕青瓷吧。”他声音悠远道:“我也想要一个像你这样,能为我爬那么长的台阶浑身狼狈却面不改色还一心一意想着我安危的人。”
他看向我,重拾话题:“若我当初没有把名额给于清水,而是自己去,我们两个,会不会成为……”他顿了顿,苦涩一笑,“会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眨眼问他:“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他灿烂的笑起来,用力点头:“是。”
……
没有青瓷在身边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
冬去春来,时光匆匆而过,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相较于当初青瓷的离开,已经过去了整三年。
这三年间,我一边跟随哥哥凤怜珏学习妖法,飞速进步,一边会不时的来到仙魔两界的交界处,巡视一番,看看有没有突然打开的漏洞,供我偷偷钻进去。
期间,我偶尔与青阳真人通通信,他老人家告诉我,正在抓紧研究打开戾风墙的方法,已经初有眉目。
只是这戾风墙乃是上古魔神身陨之前所置,想勘破需要时间。不过应该用不了十年。
我安慰他老人家不必着急上火,然后给他加油打气。
其实叫老人家不恰当,因为青阳真人一点也不老。主要是他的地位太高,我总忍不住这么私下里称呼,以示尊敬。
我哥私下告诉我,称呼真人或者盟主都好,但我觉得不够亲密,因为老人家更像对家里长辈的尊称。
比如说,您老怎样怎样,他老人家怎样怎样……
我哥说,随便你,别当面这么称呼就行,不然人家会不高兴,因为把人叫老了。
我回他说你当我傻。
凤怜珏对我说:也没见你多聪明。
看在他是我亲哥,认回我后对我还挺好,又当老师又当兄长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
期间我哥给我补了一回生日,举办了一场成年礼。
其实成年礼办晚了一年,我看着像未成年,其实确实成年了。
只不过刚刚成年。
赶巧的是,当初我哥在人界捡到我,把我带回凤栖山做杂役的时候,刚好是我成年的那个月。
成年礼办的很盛大,我哥给我亲手戴的冠,从此我没小揪揪了,改戴小礼冠了。
因为这场成年礼,仙门妖界都知道我哥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是一只跟凤凰一族不相配的小乌鸦,名字不显,叫乌黑。
从此,我成了凤栖山的小山主,不愁吃穿不愁钱花,可我反而想念跟青瓷在一起拮据赚钱的日子了,所以我更想青瓷了。
我哥说我这是害了相思。
我问我哥,这就是相思吗?难道我喜欢青瓷?
我哥讶异:难道不是吗?
我问他:什么是喜欢?
我哥想了一下,问我:你想他吗?
这还用问吗?我答:想。
我哥:你想跟他在一起吗?
我肯定: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我哥摊手:这不就是喜欢吗?
我:这就是喜欢?这么简单?
我哥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不然呢?你以为很复杂?
我跟他解释:我不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但我知道他应该是喜欢我,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确认。
我哥摆摆手:你也喜欢他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很明显了。
是吗?我问我哥:喜欢的具体,是怎样的?
我哥文绉绉的:当你对一个人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心心念念,茶饭不思的时候,当你想跟他一直在一起的时候,当你想到跟他开心的事情就开心,悲伤的事情就悲伤的时候,比如你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喜欢他了。
我哥说完喝了一口茶。
我道:确定不是亲如兄弟的感情吗?
我哥一口茶喷了出来,指着我瞪眼半天,愤慨道:亲兄弟也没你这样的。不仅是担心,你这情况明显是相思成疾。
他扒拉我:来来来,现成的例子,我是你亲哥,你想象一下,若我出门三年不归,你会对我有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的感觉吗?
我皱眉看他,实诚道:哥,你说的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我哥一点头:这不就得了,你喜欢他。
若你还不确定,我哥继续给我做功课:你想不想亲他抱他?
我噫了一声,想了想:我们曾经亲过。
我哥:……
我:我当时心跳好快。
我哥:紧张心乱?
我:嗯。我回忆一下:有的。
我哥看着我,将杯子拍在桌上,脸拉得老长:不用问我了,你们都进展到亲嘴了,还来跟我装不懂,是觉得耍你哥好玩吗?
说完,我哥生气的甩袖走了。
回忆到此,我看着面前的戾风墙,深沉的叹了口气。
不知青瓷是否很忙,这三年期间,但凡他有时间,来这边交界处往外看看,我们也能来个牛郎织女隔星河望洋兴叹。
可惜跟我隔星河相会的不是青瓷,而是一个阿姨。
我见这阿姨已经有一年了。
这一年里共见了阿姨三次。
第一次见阿姨时,阿姨站在风墙那边发呆,一身白色的衣服被风吹卷起来,从这边透过风墙看过去,模糊的影子看起来跟个女鬼一样。
我刚以为白日见鬼,阿姨主动开口跟我说话了。
她问我多少岁,看起来很年轻。
我跟她说了我的年龄,她跟我说跟她的孩子一样大。
我问阿姨站在这里做什么,是看风景吗?
阿姨告诉我,她在看自己的孩子。
我赶紧看周围,身边没人,阿姨捂嘴笑,告诉我她的孩子在我这边的世界,她还没找到他。
我恍然问她:您的孩子丢了?
她回我:嗯,丢了有几年了。
我问她: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她说,等风墙停了,她就出来找他。
她说完就走了。
之后再见的两回,她都会特意多站一会儿跟我聊天。
她会跟我打听这边的世界,如今有哪些仙门,环境怎么样,适不适合孩子成长。
我把这边众所周知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她。
她听完就走了,也不怎么留恋。
而今回,我站不多久,我的聊友她又来了。
这是我见她的
第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