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林暮的头一直朝着车窗外,刚才有人问岳萋怎么不讲话,岳萋也没有回答却转头跟自己说早点离开。
林暮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岳萋在一旁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
林暮一开始以为是风吹的,就没去多管。
直到那股力道越来越大,林暮生怕那股风给岳萋再吹感冒,一回头发现岳萋嘴巴鼓起眼睛里满是泪水。
“怎么了?”林暮皱眉扶住她的肩膀,“是不是要吐?”
“呕——”岳萋眼角的泪和口中的呕吐物一起落在了林暮怀里。
“叔叔,路边停。”林暮把岳萋扶着出了出租车,身上一身污秽。
给司机赔了个洗车钱林暮就扶着岳萋走了。
在路边的超市买了瓶水,给岳萋漱口。
这么冷的天,岳萋的衣服上也弄上了,林暮随便找了家服装店,给岳萋买了件新外套穿上。
岳萋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林暮就站在外面。
“姐,你,你也,买一套吧?”岳萋刚哭完眼角还是红着的。
林暮摇了下头,“没事,你还难受我们就走着回去?”
这么冷的天,“没…没事,我吐过,应该不会不会再吐,吐了。”
这里离家还有点距离,林暮腿上被打湿了还有点冷。
两人还是选择打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林暮不敢再挪开脑袋,她要岳萋一直在视线内。
顺利回到家之后岳萋在一楼卫生间,林暮去二楼卫生间。
一身粘嗒嗒的,林暮之前还很爱干净,洗澡的时候岳萋边洗边哭,她觉得自己对林暮来说完全就是个包袱,是个很沉很沉还要她花很多心思的包袱。
“呜呜呜呜呜……”
她也不想成为包袱的。
洗完澡出来岳萋眼角的红不仅没消下去,反而眼皮还肿了。
下午就该去学校了,林暮洗完澡出来吹头发,看到岳萋又跟个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但是不抬头只低着。
林暮喊了她两声,她也答应了,林暮便没管她继续吹头了。
林暮的头发只到锁骨那里,吹头用不了很长时间。
这期间岳萋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林暮也乐意如此。
吹头结束之后林暮要去换衣服了,岳萋还是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林暮回到自己房间,找好了衣服放在床上,岳萋哪里也不去就只跟在她一步之后。
林暮回头看了眼岳萋,她以前也粘着自己,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出什么事了?林暮把衣服重新扔到床上,朝着岳萋走过去,岳萋眨眨眼几滴眼泪落在了两人中间。
原来不抬头不说话,是因为一直在哭?
林暮吐出一口气把人抱进怀里,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怎么了?嗯?”
岳萋还是不讲话,林暮也不着急,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脑勺,还有背部,这样会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岳萋很喜欢林暮这样做。
她张了张嘴,泄出一声哭腔。
她立马紧闭嘴巴吸着气,林暮继续拍着她,“没事没事,姐姐在呢,是不是七七?”
岳萋嘴巴一瘪情绪崩盘,“姐……”
“嗯,姐在。”
“我……”
“怎么了,告诉姐姐?七七。”林暮循循善诱。
岳萋对林暮是没有秘密的,她哭着说:“我,是不是,总…总给你,带来,麻烦?”一句话她说几个字就要哭一会儿。
林暮把脸贴近她脑袋,像个小猫一样蹭她,“怎么这么问?”
“我,总,总给你,添麻烦。”岳萋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但是她做不到远离姐姐,她想变得有用一点的。
林暮说话的时候胸腔振动,讲出的话也很有力量,“什么叫包袱,得要我觉得你麻烦才算,我只觉得你很可爱,你是可爱的包袱。”
岳萋一口咬在林暮的肩膀上,林暮勾起嘴角,“怎么,恩将仇报?”
岳萋唔了一声,哭的更厉害了,“都都都怪你。”
林暮无奈地点点头,“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
岳萋慢慢松了嘴,确实都怪林暮,是她要对自己这么好的。
她抬起头用高高肿起的眼皮看着姐姐,姐姐,能一直对我好吗?
林暮温和的眼神回望着她。
这么闹了一出时间都快过去了,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返校了。
出门前林阿姨给了两人零花钱,她们就出门了。
回校之后岳萋就不能总是粘着林暮了,不开心。
她的不开心总是放在脸上,毕竟人刚哭过,作为姐姐的还是要适当照顾下妹妹的情绪,她把人头掰过去靠在自己肩膀上。
岳萋枕着姐姐的肩膀睡了一觉。
等到睡醒的时候已经到学校了,岳萋面无表情揉着脸想,又浪费了半小时和姐姐相处的时间。
林暮拂开她脸上的碎发,“清醒一下,该下车了。”
岳萋嗯了一声背上自己的书包,林暮拉开车门下车,把手臂横过来放在她面前。
岳萋搭着林暮下车,这一搭她就没再放开。
林暮照旧把岳萋送回了十二班,岳萋抿着嘴跟林暮说再见。
“晚上来接你。”林暮现在习惯来接她一起走。
岳萋总算是开心一点了,她转身进了教室。
晚自习岳萋也按照林暮制定的计划走,她现在学习自觉性比以前高多了,她在林暮的带领下一天天变好,这是好事。
但是,她也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林暮从她身上得到了什么呢?
坏了,好像什么也没得到。
岳萋这下不太开心了,她瘪着嘴刷着题。
很快就到了下课时间,林暮来接她了。
岳萋蹦蹦跳跳地出门,迎头撞在了林暮的胸膛,她揉了揉额头笑嘻嘻地抬头,“嘿嘿。”
林暮用手指点了下她脑袋,“傻笑什么?”
岳萋哼了一声往前走去。
林暮一把拉住她的书包带子,“先不回去,先去跑步。”
“啊?”岳萋还背着大书包呢?
“负重练习,这样你到时候比赛跑得轻松些。”
岳萋收着下巴抬起视线看林暮,她怀疑林暮在诓自己,但是她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