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云海:红鸾星动【完结】>第13章 挖苦少卿与青阳帝君

  晋部驻地的练兵台一片严肃,练兵台上的主将双目紧盯底下的战将。

  他任职战将在含元殿已有两万五千多年,此番还是头一次随勾陈大帝上围剿破败的封印法阵,于他而言是个莫大的挑战。

  身为晋部主将,他必须做到毫无差错,故而延长了每日练兵时间。

  副将陪同在他身侧,低垂的眸子里是翻滚的戾气,却在抬头的一瞬消失不见。

  凡事都要慢慢来,是最有用的法子。

  玄又思绪浑浊着结束了练兵,回去的路上才想起今日并未束发,便伸手朝同行的与皎借了根发带系上,可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今早之事。

  她走了吧?

  玄又返程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

  她应当是走了,身为青阳主君,定会有许多事务,不可能还留在颐部。

  白虎主君左扯右扯给自个儿扯了不少青阳主君不会继续留在颐部的理由,却依旧是不知如何面对她,依然慢吞吞的同与皎朝营帐的方向走去。

  与皎替她撩开营帐,玄又鼓着胆子朝里头望了一眼。

  她只瞧见少卿,便抢先认为弦锦早就走了,先前说的在这睡会儿不过是浑话,于是气定神闲的走了进去。

  走了三步,与皎就见前面的人顿住了身形,大着胆子朝里头望了一眼,一眼就望见坐在屏风后软榻上的青阳主君,心下感慨那传言果然是真的。

  青帝同白虎主君两两相望,皆是不知怎么开口好,气氛一时就僵在那里。

  青帝是因此次过来心怀不轨,白虎主君是因不知如何面对。

  二人内心极为复杂,若是能搭台子唱个戏,定要唱个一天一夜才能唱完。

  最终还是屏风后头的青阳主君打破沉默,“青帝先前,不是说有事儿么?”

  弦锦不说还好,这一说,少卿更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她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哪有凑热闹的变成主人翁的道理?

  “前些日子我在翎华殿翻出本剑谱,上头有几个招式令我不解,故而来找你,看看你有何见解。”青帝看向玄又捏造借口时,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两抖。

  玄又一愣,表情复杂,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少卿扯甚么不好,扯个剑术出来,上界谁人不知她玄又专修刀术。

  白虎主君想敲开青帝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甚么,更想抓着她的衣襟问她这个借口她自个儿信不信?!

  当玄又准备硬着头皮接下去时,只听弦锦轻笑一声,而后就是今早响在耳边的好听声音。

  “不成想,这都不晓得多少年了,青帝还是这般醉心剑术,果真担得上初心不改,真是令我佩服。”

  少卿端着茶盏的手又抖了两抖,抬眼去看玄又就看见她望着自个儿身后,那双眸子飘来飘去,神色似是尴尬。

  青帝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头看去,青阳主君笑盈盈的站在自个儿身后,像是看穿了所有。

  “我也是个专修剑术的,可惜过几日便要随勾陈大帝出征,不然怎么说也要陪青帝切磋切磋,共同探讨一下那剑谱上的招式。”

  弦锦十分惋惜的摇头,随后看向玄又,“再说了,白虎主君做判官,定是公私分明的吧?”

  玄又附和的点头,而后被她那笑盈盈的模样看得脸色一红,只觉的这人好看的要紧,想把她藏起来。

  青帝无瑕去顾及两位好友的眉目传情,故作镇定的将杯中凉茶饮尽。

  瞧瞧这一张嘴就把人堵的说不出来话的青阳主君,她绝对是发现了!

  少卿缩了缩脖子,站起身,“既然如此,那便是约好了。”

  随后转身就走,路过的时候特意留意一下玄又,却发现她被弦锦看得脸红,心道她这是陷进去了。

  眼见少卿走远,弦锦拍了拍衣袖也准备离去,玄又刚松了口气就见那貌美主君停在营帐前扭头冲她说了句,“你这床榻睡觉倒是挺舒服的。”

  这话说的,真真是 不清不楚。

  玄又不自觉的摸了摸袖中的红线,默不作声的叹了口气,真是让人揣摩不透。

  主将坐在桌案前思虑万千,副将在底下被那话惊的不知所措。

  玄又瞥了眼与皎,不着痕迹的藏下翻涌的情绪。

  到底还是个五万岁的小孩。

  甚么都不晓得,甚么都不懂,永远怀着赤诚,永远干干净净。

  挺好的。

  食指轻轻的敲击桌案,主帅营帐内肃杀的气氛无端蔓延开来,扶柏坐于主位目光一寸寸划过三十六位主将,最后在晋部顿住。

  “说说罢,各位有何高见?”

  两个时辰前,晋部主将被副将发现身陨在帐中,半个时辰后,副将也亡于自个儿帐中,一时间各个战部乱成一团。

  谦部主将起身进言道: “依小仙所见,主将与副将皆是亡于自个儿帐中,而我等却毫无察觉,这凶手定是三十六部战将中人!”

  扶柏抬起眼皮去看他,无端将他看得心慌,半晌执笔将面前的名单上人名划去。

  “这话说的不假,可万一那实力人在你我之上,只要藏匿气息便也察觉不出,如此一来,他是去是留,我等也不知,不是么?”

  玄又撑在面前的小几上,漫不经心的反驳。

  “主君教训的是。”谦部主将朝她拱手,复回到谦部的位置上坐下。

  “青帝又是如何看待此事?”勾陈大帝目光看向左手边的青帝,微微示意她说几句。

  少卿的目光与她交汇,心下了然,“白虎主君所言极是,可此事发生在共工上君封印破裂这个节骨眼子上,我也不敢妄下断论,还是先请青阳主君言论一番再做决断罢。”

  眼瞧这球就要踢到自个脚边,弦锦依然是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中。

  其实不然,青阳主君隐在桌下的手死死的扣住折扇,下刻就想把面前的少卿扇飞出去,可当她撞向扶柏的目光时,还是叹了一气。

  合着红脸全被你们仨儿唱完了,轮到她就是板上钉钉的白脸。

  “本君认为,还是先行封锁驻扎地,然后再好好彻查一番。”

  勾陈大帝适时思虑片刻,纠结一番后道,“那便如此,每日巡逻战将多加一队,各个战部还要多加警戒,以防再生事端。”

  三十六战部主将慢慢退出主帅营帐,偌大营帐一时间倒是有些空荡荡的。

  少卿到扶柏跟前去看先前被她划掉的那个名字,却发现正是谦部主将的名字,“划的不错,他没那个脑子做出这事儿。”

  “你倒是把人看得通透,”玄又打个哈切,戏谑的刮了她一眼,“我先回去了,与皎一个人呆在帐中,我不放心。”

  青帝撇撇嘴,“甚么叫我把人看得通透……”

  “少来,若不是你不在上界,此番又怎会是我来担这事儿?”扶柏学着玄又的样子也刮了她一眼。

  “不说了不说了。”

  少卿自知说不过她,挥挥衣袖,几个闪身便出了营帐。

  弦锦见状饮尽杯中茶,也准备退出去,朝扶柏象征性的拱了拱手。

  “青阳帝君。”

  闻言,弦锦脚步一顿,回头就对上勾陈大帝晦暗的眸子,她抿了抿唇道,“我不是。”

  扶柏没过多去在乎称谓,于她而言,称谓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是冲你来的。”

  “或许是。”

  弦锦没过多停留,撩开营帐时蓦地想起前些日子和玄又在南部瞻洲的事儿。

  那句青阳小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烛火明明灭灭,营帐内只有钟山烛阴氏的副将翻阅玉简的声音,弦锦把自个儿藏在昏暗的烛火之下,挥手让副将退下。

  面前摆放的砚台里盛放的墨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是磨的多了些,弦锦支着头,无端的想起以往的诸多回忆。

  青阳帝君。

  真真是许久未曾听过了。

  上一次听他人唤她青阳帝君好像还是二十万年前。

  到底是二十万年,还是十多万年,弦锦也已记不大清楚了。

  日子真是过得太久太久了,久到让弦锦几近忘却曾经的自个儿是个甚么模样。

  是鲜衣怒马,亦或是肆意洒脱?

  总归不是现在的样子。

  青阳帝君。

  青阳主君。

  凤凰神火,烧尽天下妖邪,使万物复生,却始终替弦锦找不回以前的自己。

  有些事情就像要溢出来的墨一般,浓厚的几乎让人窒息。

  弦锦吹灭烛火,放任自个儿沉进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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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肆意张扬,终归是属于少年人,不属于三十多万岁的人,玄又赤着脚瞧着与皎从随身的储物袋翻出各种糕点,有些头疼。

  “你带这样多作甚?”她没忍住问出了声。

  与皎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些只是宜青前些日子给玥茗做的,没想到做的多了些。”

  “所以多出来的都给你了?”

  与皎点点头,又翻出几种不同的糕点摆在玄又面前,依次介绍,“赤豆的、绿豆的、梅子……主君你要哪种?”

  还未等玄又开口,又道:“赤豆的宜青多放了点姜粉,施了法术在上头,说是要玥茗受寒后就拿出来给她,梅子的多放了点糖……”

  眼见她大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玄又急急忙忙的指了指梅子糕,“就这个吧。”

  与皎分了她十多块,将玄又看得愣住。

  “你等等,她是做了多少?”

  “嗯…前些日子蓬莱的梅子熟了,司命星君让以蓬莱岛主摘点带回尚承宫,结果岛主摘了好几筐,做完梅子酒又做盐渍梅子…最后还剩下两筐便分给宜青和六识各一筐。”

  闻言,玄又愣了半晌。

  友一凝啊友一凝,你这是让以秋枫摘了多少啊?

  玄又无奈扶额,拦下与皎继续拿的手,把人劝回去睡觉后才得空细细的回想今日之事。

  陨灭了两个,全是有熊氏。

  “这也是你的预料之内么?”青帝忽地出现在与皎的椅子上,“玄冥帝君?”

  “我同你说过,莫要这样叫我!”

  玄又额角青筋突突的跳,就近扔了块梅子糕过去,半晌才道,“不是。”

  “你不是早晓得这事儿,应当同那老不死的有关了么?”

  说罢,少卿未等玄又出言,又道:“那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打算在日后修补封印之时设计将他引出来,然后在擒住他审问一番?”

  玄又翻个白眼,“你不去做天帝真真是可惜了。”

  “你真打算这么做啊?”少卿将仿瓷接住的梅子糕细细端详。

  她掰了一半放进嘴里,又道,“说真的,你做玄冥帝君的时候这天帝还不过是华胥氏一实力有些强劲的神君罢了,赶鸭子上架成了个天帝,要说他的谋算,离你还是差得远。”

  “我做白虎主君的时候你还不是青帝呢,”玄又捻了一块梅子糕放在手里,“再说了,我谋算再高也比不上执掌华胥氏三十二万年的青帝。”

  “你这人真是,”被暗讽心机深沉的青帝被她说的差点没提不上气,随后唇角一弯,大有无赖的架势开口,“过奖过奖。”

  “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