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徵和苏闫纤在青家书房细细商谈,青州铭经历过,相当体会他们二人的感受。

  “我已经派当年去的人出发了,飞机需要一天一夜,到地会找到当年的医院继续购买,相信价钱给到,不会出无法招架的情况。”

  临近告辞的时辰,青州铭送二人出门。

  “伯父伯母,我替你们去医院看望宴哥哥怎么样?”青棠沫不知从哪里蹦出来。

  “胡闹,小时候的苦头没吃够吗?”青州铭横眉一竖,十分唬人。

  青棠沫发病时,很多医生甚至给不出病的名字,那可谓是十万火急,命悬一线。

  “没人探望怎么行?正是因为我痊愈过,体内有抗体,我再次感染的风险极低。”

  “棠沫,我和你伯父非常感谢你愿意去医院一趟,但你父亲说的没错,等疫苗到了,我们再一起去。”

  “好吧。”青棠沫气馁,不能明着去,就晚上偷偷去,但是去之前先送点小礼物。

  内心算计着,青棠沫回到房间,神神秘秘的打电话,“那个药今天晚上注射一支。”

  于是深夜,沈童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他每天吃的饭菜里混着不容易发现和安眠药,现在睡的熟。

  照着胳膊上抽血的针孔扎进去,沈童微微颤抖一下,随着液体慢慢注入,他皱起眉,无意识挣扎。

  隔天,天不过蒙蒙亮沈童就醒了过来,不困可是脑子里混混沌沌的,醒太早的后遗症吗?

  试图睡着无果后,沈童坐起身蜷缩成一团,屋内只有着朦胧的光线,看到每一处全是模糊的影子。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被子上,他一怔,不明白为什么流泪。

  “扫把星睡得怎么样?”

  沈童浑身僵直,不可置信的看向某一处。一觉醒来,把你当做仇人的女人坐在你的房间里,何其诡异恐怖。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怕得传染病吗?

  “我?我来给你指条明路……早点去死吧。”一口银牙干净白洁,在黑暗的笼罩下,生出几分怖人。

  “你在找这个吗?”青棠沫举起手机,戏弄嘲讽,“想给宴哥哥打电话?”

  沈童乌黑眸子忽略青棠沫,青葱的手指去按护士铃。

  然后凹下去的护士铃没有动静,估计早被动了手脚。

  “让我猜猜,宴哥哥是不是让你乖乖等疫苗?”青棠沫揪起一缕秀发把玩着,“我给你讲讲实话吧?

  每支疫苗珍贵无比,那笔钱够你沈童衣食无忧半辈子,你是不是很得意宴哥哥这么重视你,连价值千金的疫苗也要留给你一支。

  但是我打听到,今年只制造了三支,宴哥哥一支,剩下两支给你还是给另外三位无辜受到牵连的医生们呢?”

  “是你做的?”沈童拳头紧握,宛如被侵犯地盘的小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从始至终,他安分守己,可青棠沫紧追不放,阴狠毒辣的计谋层出不穷的套在他身上。

  “对啊,也不能全怪我咯,我是个握刀的,罪魁祸首是你沈童才对。因为你,他们受折磨的。”

  青棠沫翩翩起身,手脚夸张的舞动,“你知道吗?那三个医生昨天聚在一起给家人留遗书,他们说自己活不成了,最小的……唔十七岁实习护士。

  她边哭边打电话,喊着爸爸妈妈,女儿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好生凄惨。”

  “青棠沫,论歹毒谁比得过你?就算没有我,哥哥也永远不会喜欢你!”

  仅仅因为自己,拖无辜的人下水。仿佛操控局势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过是利用一条条人命,获取他人利益的恶鬼。

  “你懂什么?宴哥哥会爱上我的。”以解决沈童为前提,青棠沫捂嘴轻笑,“知道一切的你,还想活着拖累其它人吗?或者你只是在说大话,站在道德的高度指责我,自己却同样自私自利,不管他人死活要占下一支疫苗?”

  沈童脑子卡壳,生锈难以转动。

  倘若疫苗真的只有三支,无论疫苗到不到,有两个人一定活不成……

  “别人有父有母,你又没有,孑然一身,我要是你就自杀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头好痛……

  他要死吗?

  “给,拿着,不痛的,”青棠沫嗓音出奇的柔和,将锋利的小刀塞进沈童手中。

  看着沈童迷离癔乱的眼神,激动的脖颈青筋爆起,徐徐诱哄,“沈童,你死了宴哥哥会替你照顾好你的母亲,你不就在乎她和宴哥哥吗?

  宴哥哥感染度低,你一死不久的时间他能痊愈,三支疫苗留给医生护士们,刚刚好救下所有人。”

  谁在说话?

  好温柔的声音,是哥哥吗?

  不对,哥哥病了,是自己传染给他的……

  说得对,自己死了,哥哥的病可以自动痊愈,他好像不该活着。

  “你不是一直为宫伯父宫伯母讨厌你而难过吗?我替你问过了,对于你将病传染给宴哥哥的事,他们很生气,但是只要宴哥哥好起来,他们不跟你计较,否则他们会叫宴哥哥丢掉你。”

  丢掉他!

  沈童瞳孔放大,仰头呆呆望着青棠沫,看见宫宴墨的面容,困难的握住青棠沫的袖口,“别丢掉我……”

  这是把她当成宴哥哥了?这药有点用处,不枉她在黑市花大价钱弄到手。

  “听话,割在这儿,我不丢下你的。”

  冰凉的指甲划过手腕内侧,青棠沫笑容扩大。

  半晌,沈童宛如拔了电池的机器,青棠沫看着垂下头的人,迫不及待催促道:“快点,按我说的做。”

  沈童依旧木头一般,如同灵魂离开身体,呆呆的坐着。

  好空洞的感觉……

  要做什么?他不做,他要这么坐着,一直坐着……

  这是什么?红红的,为什么戴在手腕上?

  好漂亮的绳子,哪里来的,他要多戴些。

  哪里来的?想不起来……

  红色漂亮绳子,好漂亮,哥哥眼光真好。

  哥哥是谁?

  “死瘸子,”青棠沫的耐心所剩无几,夺过小刀对准动脉割去,事后再伪装成沈童自杀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