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如果不是靠着我母亲的嫁妆你根本走不到如今的位置,说不定还不知道在哪里讨生活呢,而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卫行芷虽然并不是目前的沈青禾真正的母亲,但他拥有这个身体的记忆,同样也拥有关于这个母亲的记忆。

  就算只是一个旁观的外人他也觉得卫行芷的一生太过不值得。

  沈崎山对他这么一说顿时吓得哆嗦起来,本以为今天知道自己入宫是终于想起外面还有个父亲,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各种套近乎的话。

  结果真正到了之后怎么和想的完全不同,这怎么看都不是来提拔他的,倒像是兴师问罪。

  难道沈青禾今天是特意将自己叫来给他母亲讨公道的?按照对方如今的身份想要处置自己那还不简单吗?

  “她……她是难产之后身体不好慢慢病死的,绝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在这里发誓!要是我说的话,有半句虚言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沈崎山举着手一脸坚定的发誓,生怕沈青禾不相信他说的话。

  其实沈青禾根本就懒得搭理他,本来是想找他询问关于原主母亲的过往,结果问来问去也没问多两句有用的线索,自己倒是被他吵得头疼。

  “皇夫,我说的话绝对都是真的!在您面前我怎么可能说胡话呢?”沈崎山见他一直没回答心中更加慌张,生怕对方一个不乐意就将自己拖下去。

  “关于我母亲的事你还知道其他的吗?”沈青禾揉了揉太阳穴忍着烦躁。

  沈崎山一听这话直接摇头,要是再给他听到自己对卫行芷不好的事恐怕今天就回不去了。

  “行了行了,出去吧。”他见实在问不出线索就让他滚了。

  当天晚上他就和陆云霄商量起白天打听到的事,“沈崎山知道的也不多,他知道的这些让人查查也能得到,问了一圈结果还是白费功夫。”

  【与卫行芷有关的人目前就只能想到沈崎山了,至于某族的其他人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难不成打海捞针找吗?】

  陆云霄仔细分析了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按照沈崎山说的,你母亲是江南一带粮商的独女,那就更加难以解释那张藏宝图上所指示的银矿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两者之间实在解释不通,看来之前的猜想一点都没错。”

  沈青禾托着下巴赞同,他们之前就猜测自己是母亲的身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过往线索沈崎山也全然不知,身边人都能瞒得这么好,看来必须得深挖才能摸到答案。”

  【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好奇了,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又为何要隐藏这么多年,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目前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返回她的故乡江南调查,肯定比在京城效率高。】

  沈青禾突然回过头,“陛下,我想去一趟江南。”

  对于他这猝不及防的提议陆云霄眉头一皱,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如今江南的形式你又不是不知晓,朕知道你着急母亲的事,但不能拿自己去冒险,你的身份绝不适合出现在江南。”

  如今的江南是二皇子的地盘,就算现在两方暂时停战各自休养生息,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随意跑到对方的地盘上。

  谁都不能保证二皇子会不会动手,他也不打算赌这个可能性。

  派人跟着也不方便,人少了要是遇到意外难以保证安全,人多了浩浩荡荡的我们还没有到江南消息就已经传到二皇子耳朵里了。

  “好吧……”沈青禾抬眸便撞见他严肃的神情,最后只能无奈答应。

  【好吧好吧,刚刚的决定的确是有些太冲突了,现在二皇子在江南那当皇帝呢,到了那里肯定避免不了与人接触打听消息,暴露行踪的可能性太大了。】

  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所以也没有再提起此事。

  “朕会把派心腹去调查,一有消息马上让人送到你那去,你就安心的在京城等着就行。”

  调查之前准备找沈崎山要一幅卫行芷的画像,毕竟他们的人也没见过,江南可不小,要是有画像能省去不少麻烦,还能帮他们更快的取得有用的线索。

  沈崎山家中并未剩下卫行芷的画像于是就找了画师根据他的描述画一幅丹青。

  画画的时候沈青禾也跟随着一同去了。

  沈崎山今日再次被叫来皇宫紧张得不行,上次只是把他赶了出去并未做什么,本以为关于卫行芷的事就过去了,谁料到这第二天又传召他入宫。

  最后听到只是让他配合描述长相让画师画一幅丹青这才松了口气,于是丝毫不敢出差错的按照记忆中的模样描述。

  “完成了,陛下皇夫请看。”画师许久之后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沈青禾赶紧来到身边,但映入眼帘的丹青并不符合他的预期。

  【这真的是整个京城最好的画师了吗?这里面画的人着实有点抽象,要是拿着这幅画我怎么感觉不太好找,更别说还是时隔多年的人。】

  他实在是忍不住于是在心中吐槽了几句,最后叹了口气让人将自己画画的工具拿了过来。

  陆云霄见他要亲自动手画人像也颇为感兴趣的凑到一旁。

  沈青禾手中的笔灵活的转动着,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一幅素描,但其中的人栩栩如生,若是涂上颜色一定更生动。

  画师方才看见沈青禾并不满意自己画的丹青而打算自己动手时心中不屑一顾。

  他可是这京城远近闻名的画师,连皇宫贵人入画不少都是经自己之手,可看到沈青禾的技艺后顿时心服口服。

  “看到皇夫的画作老夫实在是羞愧难当啊,您的画技就算放眼全国恐怕都找不出几个能与之睥睨的。”

  画师对沈青禾的画先是震惊然后大加赞赏。

  沈青禾都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于是客气赞扬了两句对方的丹青也画得很好,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画师又说了一长串话表达惭愧以及对那幅素描的夸赞。

  【画师不一般都是不喜欢说话的性格吗?可这位多少有点话唠啊。】

  送走了画师耳根子总算清净了,回头才发现陆云霄站在一旁发笑。

  “合着陛下方才站那看我笑话呢?”他忍不住说道。

  画师出宫后正巧碰见友人,于是便迫不及待将宫里的事说与他听。

  “咱们这位皇夫的大名你肯定有所耳闻吧?之前只听过他做的各种精巧玩意,今日见到他作画只觉得是我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啊。”

  友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趣,毕竟自己这位朋友的画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平日一向有股傲气。

  如今竟有人能够让他如此心服口服,自己都想马上瞧瞧到底是怎样的佳作。

  京中的文人才子喜欢的无非就是那些东西,画作也是其中之一,有时为了一幅佳画甚至不惜一掷千金也要买来收藏。

  哪位大家画得好自然也是他们平日说得多的话题。

  沈青禾画术极佳的事很快便在他们当中传开,那些还觊觎六宫之主宝座的千金小姐和哥儿对此很是不屑。

  “想借机宣扬自己也不找个听起来像样点的理由,身居高位又能怎么样,他原来的身份哪里比得上我们任何一个人?”

  “可不是吗?我刚听到这传言就觉得太假了,从前怎么没听说他还会画画,今日一传出来直接就是无人企及的画术,就算他是皇夫也不能如此将人当傻子吧?”

  他们一口咬定关于沈青禾画术高超的风声都是假的,还表示对此低劣手段嗤之以鼻。

  “若不是因为他咱们说不定已经是宫里的妃嫔入住六宫了,哪里还用得着一起坐在这,他难不成打算一直独占着陛下吗?”

  陆云霄是曾经众人敬仰的战神,容貌身姿皆是不凡,他登基后就有不少名门贵女开始准备选秀的事宜了。

  因为按照惯例新帝登基后宫空荡很快就会在他们当中选秀,起初没有动静还以为是朝政太忙。

  但后面得知了些风声是陆云霄独宠沈青禾似乎一直在拒绝选秀,至于会不会选也没个准信,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我父亲日日去朝堂打探选秀的消息,结果这么久了还是没信,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陛下迷得独宠他一人,咱们也不知能不能有机会选秀入宫。”提到此处也是忍不住发愁。

  “他现在能独占又不代表能一辈子,他如今不知收敛,要是他的名声一落千丈说不定陛下就厌弃他了,到时候回心转意打算选秀了呢?”

  如今抓到这点事更是不打算放过,觉得那些说他画术极佳的分明就是自己故意招人放出来的风声罢了。

  顶多哄骗到地下的老百姓,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不少自诩才女才子的人很快便开始写诗明里暗里讽刺沈青禾,甚至还找人谱写话本,总之就是不让他在外面有个好名声。

  一群人越闹越起劲,总之就是用各种句子诗词来抹黑沈青禾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