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所有人着急等在手术室外。
赵南乔站在众人最后,目光瞥看陈橙和郑焱枫,缓缓垂下睫毛,挡住了眼中思绪。
陈橙斜目看着郑焱枫,本想说一下自己父母知道他们的事情,而且很生气。但在看到郑焱枫极差的脸色后,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要不是他身上的临时标记还没消,他就能给郑焱枫信息素了。这次的临时标记比上次深,这么久了都还没消失。陈橙默默摸着脖颈上的阻隔贴。
陈橙视线停留得太久,郑焱枫注意到了,侧头看来,“?”
陈橙张口,正要说话,手术的门在这时突然打开,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从里面走出来。
众人立即上前,医护人员立即提醒,“不要挡在前面,有问题等会问医生。”
说着,推着病床往外走。
童馨昕见状,交代郑焱枫留下询问病情,自己跟吴姨则是跟医护人员回病房。
周医生很快从手术室内走出来,摘下口罩,对郑焱枫说:“手术很成功。”
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后续的治疗恢复,你们是不是请了一个心理疾病方面的专家配合后续的治疗?”
郑焱枫:“对。”
周医生点点头,“到我办公室去聊吧。”
郑焱枫:“好。”
周医生去换下手术服,让郑焱枫先到办公室等他。
这种时候,陈橙认为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而且他有事,便跟郑焱枫说了句去下洗手间后分开了。
张赫擦干手上的水渍从洗手间出来,突然看到洗手间外面站着陈橙,以为他也是来上厕所,朝他点了点头后,侧身往外走。
他今天特意过来看一下郑老爷子的手术结果如何。现在手术顺利,也没他什么事情了,就打算回去。
“?”张赫诧异看着拦住他去路的人。
“张医生,找您咨询一个问题。”陈橙说。
张赫思索片刻,说:“……我是钻研第二性别和腺体这方面的,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最好去找其他医生,这个我不是很了解。”
“我知道。”陈橙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请教您的。”
“哦?”张赫轻扬眉峰,诧异道:“那你问。”
“我……”陈橙看着洗手间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提议说:“我们到旁边说吧,这里……”
张赫问突然想起他们现在洗手间门口,确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点点头,“到外面吧。”
两人来到大楼外一处人较少路过的地方。
“张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临时标记快点消失?”陈橙摸了摸后脖颈处,略微不好意思。
张赫睨着陈橙手上的动作,轻扬眉峰:“你问这个……?”
陈橙低下脑袋,害羞道:“他需要我的信息素。”
“谁?”张赫茫然。
“郑焱枫”陈橙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信息素能缓解他的症状吧,他这两天脸色一直很差。他的临时标记没消,没法用信息素安抚他。”
陈橙低下脑袋,粉色的耳畔暴露在外。
虽然普通的alpha或omega也会通过信息素的方式安抚对方,这是很常见的事。
但这样直白地跟外人说,陈橙还是第一次。并且对方还是郑焱枫的医生。
张赫蓦然反应过来,睁大双眼,惊道:“他都告诉你了?”
陈橙一怔,告诉他什么?郑焱枫闻不了自己信息素的事情?也只有这个了,他点了点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标记尽快消失吗?他很难受,又闻不了自己的信息素。”陈橙说。
张赫没想到陈橙居然同意提取信息素给郑焱枫这件事,还主动找到他询问!
他还以为郑焱枫没跟陈橙说这件事情。
毕竟经过他这几天的观察,陈橙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张赫轻咳一声,“没有。”
陈橙:“?”
张赫缓缓解释:“让alpha的标记加快消失的方法,没有。只能等它自己消退,如果采取外力,只会让腺体受伤。”
“而且……alpha的信息素跟它的主人一样,占有欲很强,不能对它采用暴力。”
陈橙眉头紧皱,难道就没有办法?
“不过……”张赫又说:“你可以多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通过这个方式将alpha留在腺体中的信息素加快代谢出去。”
陈橙点了点头,将这个方法默默记在心中,打算今晚回去就尝试一下,正打算跟张医生道谢,就听他说。
“我都已经告诉过焱枫了,以后不能再标记你,特别是终身标记,不然……”
“你说什么?!”
陈橙冷冷道:“你让他以后不要标记我?”
张赫还没发现不对劲,自顾自说着,“抑制剂已经失去效果,目前唯一的……”
陈橙脸色阴沉,发狠地怒瞪张秘书,此时张秘书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他只知道有人不让他的alpha终身标记自己!
张赫突然发现了陈橙的难看的脸色,停下嘴边的话。
陈橙怒道:“就算你是他的医生,你也没有资格让他不标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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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枫哥,那个omega的信息素可以缓解你的应激症?”赵南乔仰头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人,“他的信息素可以提取出来,代替气味抑制剂?”
“你听谁说的!”郑焱枫眼眸一暗,语气略重。
赵南乔去全身一颤,不知道郑焱枫为什么突然变脸,“我……张医生告诉他老师的时候……我是不小心听到的。”
郑焱枫眉头紧拧,命令的口吻,“不许到处乱说!”
“我不会乱说的。”赵南乔立马保证地说。
“所以……因为他的能缓解你的应激症,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不会觉得难受是吗?”
郑焱枫未开口回答,但赵南乔觉得就是这个意思,失落的垂下长眸。
他之前自认为是对方唯一能长时间待在一起,独一无二的人的这个想法,现在看来简直像个笑话。
他才发现,不只他一个人,郑焱枫跟每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待在一起并不会难受。
他们只是普通的beta,不像他们是AO最佳伴侣性别。
赵南乔心头酸涩,已经认清了现实,可这么多年的执念了,根本不可能就此放下。
赵南乔深吸一口气,抑制心中的难过,不甘心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终身标记他?是不是……打算提取他的信息素?”
……
陈橙看着前面聊着提取他信息素的郑焱枫和赵南乔,整个人愣在原地。
张医生的声音再次在他耳畔边响起——
“你不知道吗?他闻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如果终身标记,就没法提取你百分百纯度的信息素了。”张医生诧异。
“而且需要定期注射你的信息素,所以不能终身标记。”张医生又说。
“提取我的信息素?”陈橙茫然无措,“为什么?”
“气味抑制剂已经对他无用,你的信息素是目前唯一能缓解他应激症的。”张医生说,“将你信息素气体提取出来代替气味抑制剂。”
“怎么提……提取?”陈橙此刻大脑已经转不过来。
张医生:“用专业的医疗设备穿透腺体……”
后面的话陈橙没有继续听,因为他不相信,他要找到郑焱枫问清楚,让他亲口告诉自己,张医生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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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橙看着前面是两人,不敢相信后退了好几不步,直到看不到郑焱枫的背影,靠着墙蹲下,被郑焱枫咬破,还没有完全愈合的腺体,传来隐隐作痛。
他为什么不否认赵南乔?为什么沉默?
难道真的打算不对他做终身标记,从而提取他的信息素?
陈橙抬手摸了摸腺体,这里这么脆弱,要被穿透该有多疼。
上次他帮郑焱枫在腺体处注射气味抑制剂,那根针管长度吓人,穿透腺体肯定是他难以想象的疼。他被郑焱枫标记了两次,有一次都疼到差点晕倒。
腺体是非常脆弱特殊的部位,不能注射任何的麻药或止疼剂,不然将留下不可逆的损伤。
这个世界的疼痛级别,将仪器穿透腺体和腺体损伤的疼痛定为十级。
这是所有omega和alpha都知道的生活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