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在门口观望了两秒, 眼睁睁看着薛离玉的脸由白转青再转红最后转黑,最后决定佯装没看见,忙关门退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紧, 薛离玉面上装淡定,实则微微泛红的耳根出卖了镇定自若的清冷面颊。

  他紧抿着下唇,心中忐忑不安,一张苍白柔美的玉脸憋得通红,缓缓把被褥堆叠起来,下意识去看自己那里有什么异样。

  还好, 他松了口气,好在衣物完整, 他们俩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身为男子, 晨|起时该有的反|应还是一点不减。

  谢扶华这一夜都睡得很轻, 直到天边鱼肚白时才睡着, 突然感觉身上一凉, 被褥被人抢走, 这才缓缓睁开眼, 侧头便看见了薛离玉抱着被褥,冷着脸闭眼睛,默念清心咒。

  视线再往下, 他看见小离玉精神立着, 看来清心咒对它而言没什么效果。

  薛离玉正闭着眼,突然觉得腰上一凉, 束带被人抽走, 衣衫敞开一角, 他乍然睁开眼, 看见谢扶华埋下头。

  顿时,薛离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便怔住了,立马去推他的肩膀:“谢扶华,你停下!”

  然而龙君从不听劝,打定主意要做,便什么都来不及了。

  薛离玉霎时一身难挨,下意识抓住谢扶华的头发,死死咬着嘴不肯出声,眼眸被白雾弥漫,很快,那平日犹如一潭清水般的眼底波澜四起,眼尾早已勾着诱|人的红,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谢扶华任他发泄,这才抬起眼眸,乌黑的碎发遮挡双眼,衬得他面容俊美而危险,如人间冬月里冷白的冰雪,眸中矜傲化作飞雪三千,连同唇畔一点白,抬首要来亲他。

  薛离玉别开头,就算谢扶华曾迫他咽过不少次,但他一直都极不适应这种味道,觉得脏。

  于是不顾一切推开他,挣扎着下榻,拿起榻角的白裳穿好,背对着他低声呵斥道:“这几日你还没玩够吗?莫要再放肆了,跪下!”

  谢扶华被他训斥,不知为何双眸一黯,收敛了白衣,缓缓跪坐在榻上,乌黑长发垂落枕畔,一双丹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慢慢问道:“神尊,那我跪在这里可以吗?”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呼吸声,似乎方才那件事让他过于沉溺,连嗓音都带着三分浊气,叫人不愿去听。

  薛离玉自觉无颜再面对他的脸,分明这事不是自己做的,却更加难堪,只冷冷丢下一句:“谁准许你跪在那?从我榻上滚下去。”

  “是。”谢扶华闻言,自然收拢衣衫下榻,转身换上绣满紫藤萝的曳地长袍,墨发束起,眼底两团青乌显得他有些憔悴,合衣坐下饮了杯茶,低低唤道:“青木,进来伺候你家尊上吧。”

  青木再次推门而入,他一见了谢扶华就跪下,恭敬道:“龙君安康,青木给您请安了。”

  谢扶华垂下眼眸,呷了口清山茶,轻描淡写道:“不劳挂碍,起来吧。”

  薛离玉在一旁冷眼看着,还觉得奇怪。

  不止是青木,栖鹤君也是一样,认识他们这么多年,知道都是不服管教的类型,然而一见了谢扶华就像见了天帝,或者说比见了天帝还要恭敬,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青木这才起身,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薛离玉的行囊,将准备好的干巾手帕、吃喝饮食、药品衣物一并用度都装进储物戒里,又把春晓剑递到他手里,关切道:“神尊此去要小心,量力而行,青木不能陪你参赛,望你平安归来。”

  薛离玉点头,接过储物戒,戴在尾指。

  —

  一刻钟后,第二场仙门大比开始,薛离玉来到主赛场,照旧和蓬莱宗弟子们站到一起。

  祁陆生抱着剑,“听说凤公子那天被魔修劫了,身子还好吗?”

  薛离玉淡淡瞥他一眼,“听起来你似乎想我出点什么事?”

  祁陆生被他话磕住,脸红了红,没办法站到容雪京身后,抱拳道:“师尊,人齐了,可以出发。”

  容雪京道:“好,凤公子,到我身边来。”

  薛离玉没搭理他,原地不动。

  “凤玉微”这一出现,顿时赛场上的修士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前些日子他一箭惊鸿,锋芒毕露,小小的引发了一阵潮流,听说不少修士将发色染成了纯白,也有不少人换上翩翩白衣,随身携带一块蒙眼白布,甚至有的把自己冻生病了,病恹恹的面容走街串巷。

  薛离玉对此是没什么触动,反而是蓬莱宗的弟子们看着他出神,不自觉离他越来越近。

  有弟子狐疑:“你……真的不是我们宗主吗?”

  薛离玉面不改色道:“若是寻找鬼魂就去幽冥界,寻找亡魂去三途川,这里是修仙界,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云偌仙尊。”

  听见“云偌仙尊”这四个字,所有蓬莱宗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止是他们,连一旁行走的云巅门弟子也面有异色。

  很久没人敢堂而皇之地提起“云偌仙尊”的名讳了,但凤玉微这个散修……也许真是云偌仙尊轮回转世了呢?

  因此,众人心中哪怕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被压下,毕竟惹怒了这位可能会以人身飞升大乘的能人异士,恐怕对自身无益。

  是了,“云偌仙尊”执掌山门百年,将平平无奇的蓬莱宗摇身一变,成为修仙界四大宗门之一。不仅如此,他为修仙界做出的贡献斐然成章,一马当先,万人敬仰,绝对不可以言语道断之的。

  但是真相很残酷,薛离玉对这个化身的记忆最为单薄,因为成日里修道练剑,主理宗门事务,并没有多余时间分心,临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把宗主之位传给容雪京。

  对他来说,这一世除了最后杀死魔神那一段壮举,乏陈可述。

  若以一言以蔽之的话,云偌仙尊一生光明磊落,孤身一人,膝下门众桃李满天下,洁身自好,连道侣都没有结。

  —

  容雪京自从听见“云偌仙尊”四个字就开始魂不守舍,时不时看薛离玉一眼,却又没有真的与他对上视线。

  直到小半日后,薛离玉跟着容雪京踏入丘陵镇的镇口大石门时,他才口不择言地说了句:“师尊,小心。”

  薛离玉目不斜视道:“容宗主,你叫谁师尊?”

  容雪京闻言垂下眼眸,不甘道:“师尊到现在还要瞒我?那你可认得此物?”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是一双保存完好的黑白分明的琉璃眼珠。

  是他从前世的炉鼎身上挖下来的,一边说着温柔动听的话,一边活生生的挖了出来。

  薛离玉自问不是一个大度之人,他不能看着一个挖自己眼球的人站在面前耀武扬威而毫无触动,他做不到。

  因此,他将盒子拿到手里,反手给了容雪京一巴掌。

  “啪!”

  这一声清脆响亮,震耳欲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在场所有人都纷纷侧目,看见被打的人居然是容宗主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凤玉微是不是疯了?”

  “还说他不是云偌仙尊?不是云偌仙尊,容宗主还不当下就手刃了他!”

  “可是凤玉微长得那么漂亮,打人也是有原因的!”

  有男弟子笑嘻嘻地凑趣:“师妹,你长得也好看,也打我一下呗?”

  师妹们马上退避三舍,“诶呀,你是不是有病呀?”“滚一边去!别脏了我的眼睛!”

  容雪京被他打得头偏过去,雪白的脸颊瞬间浮现五指红印,狭长柳叶似的眼半眯着,看不清神色。

  而后,他抬手,曲起骨节擦去唇角血迹,不怒反笑,喉咙里发出近似于咕噜的含笑声。

  “师尊连打我脸的位置都没有变,还说不是你?”

  容雪京被打的七荤八素,然而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渐渐的他双目通红,眼角带泪,“师尊还要打吗?”

  他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荒唐、不安、憔悴,苦笑着说:“那年我贪玩偷跑去看师弟们洗澡,师尊就是这么打我的。”

  薛离玉也没有忘,当时小容雪京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本画册,上面画了男子的骨骼结构,也许他是为了学习用处,但薛离玉误会他偷看别人洗澡,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小惩大戒。

  后来才知道误会了他,但是已经不好挽回了,于是他每夜都偷偷去他床边给他上药,一坐就是一夜。

  “其实那次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男子都和画上画的一样白。”

  容雪京淡淡道:“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只有师尊的皮肤才能像雪一样白,才能描绘出最艳丽的图案。”

  薛离玉听得眉眼更加冷淡,重咳了一声,当真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你师尊,”他冷冷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若是他,只恨不得杀了你。”

  “那就杀了我吧。”

  容雪京笑得如同三月盛开的桃花,眉宇间清秀的神采如同仙人临凡,“反正错已铸下,我情愿师尊恨我,也不愿师尊再不见我。恨,比爱来的痛快,天下人皆负师尊,师尊却不愿与仇恨为奴,那么至少我是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下的。”

  薛离玉望着他,心平气和地说:“让路。”

  容雪京像是被他打了第三个巴掌,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似有留恋,平静道:“是,师尊。”

  薛离玉不愿再与他多说废话,转身步入丘陵镇,而容雪京不离他寸步,蓬莱宗众人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

  —

  这地方他曾在天上远远望下来过一次,名为丘陵镇,实则是青丘狐部在修仙界的一处落脚点。

  主考官站在镇口戏台子上,道:“我已在所有人身上布下结界,现在镇民是看不见你们的,大家可以说话,但不要打斗,只要不让结界破裂,我们可以安然无恙地到达金秋潭。”

  路上行人皆是狐狸所化,双目妖娆上挑,发色有黑灰红,女子身穿抹胸襦裙,男子则是对襟大袖上衣下裳。

  路上阡陌交通,步换景移,鸡犬之声相闻,天空中有彩云如缎带飘来,仙乐之声不绝如缕,看得所有修士发出惊叹声,眼珠子长在了这些古朴亭台,小桥流水上。

  不同的是,他们身侧是安静的静虚宗弟子,因为修无情道的缘故,对这些景致虽然心动,但并不会太声张。

  尤其是今天谢宗主和宣盟主他们以茶会友去了,带队的人是谢扶华,既是他们的少宗主,又是主考官之一,生怕一不留神就坏了比赛规矩,惹得龙君不痛快,又要祭出上阳尺教习他们规矩。

  相比之下,蓬莱宗那边的气氛反而更好一些,分明是凤玉微打了容宗主俩耳光,但弟子们不计前嫌,都围着凤玉微亲近个不停,一会捻起他的白发瞧瞧,一会又问起他骑射之术,言谈举止亲切愉快。

  而且,凤玉微对弟子们也很有耐心,虽然脸上淡然没表情,但事无巨细地讲解一些术法的使用办法,语调平和,语速匀快,丝毫不亚于仙门大儒授课的精彩程度,惹得静虚宗弟子也跑过去不少听课。

  不远处有一处断桥立在小河之上,主考官走到众人前,扬声道:“这道桥名曰断念,桥边石碑铭刻了一段狐乡的往事,但是作为考试内容,我已经把碑文抹去,所有弟子路过断桥之后,自行列队,等待所有人集合后再出发。”

  薛离玉盯着主考官的神情,觉得有异,低声道:“告诉大家小心,这道桥上可能有异常出现,也许是考验大家的临机应变能力,都拿好本命剑。”

  蓬莱宗弟子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许对他们来说,凤玉微今天这两巴掌,真正坐实了“云偌仙尊”的身份,就算薛离玉让他们往河里跳,他们也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四大宗门排在前面,蓬莱宗弟子走的最快,理应当先过桥。

  薛离玉没有犹豫,他走到众人身前,白衣被风猎猎吹起,右手攥拳搁在唇边咳了几声,踏上桥那一步,眼前果然出现了异常!

  先是一片漆黑,大概几息后慢慢恢复清明,薛离玉长眉一拧,被眼前的景物震慑,面无表情的脸因为双眸睫毛簌簌颤抖而暴露了惊讶。

  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丘陵镇桃花流水般的仙境悄然消失,转而出现的是沧海浮舟,月落参横,漫天|白雪纷然落下,终南山顶一片孤白,天地飒沓,流星飞卷。

  皓月之下,浮云宫蜿蜒数十万里,传说中,这是上仙境遗落在修仙界的龙族神宫,自龙族全数覆灭后,人间没有真龙,浮云宫也就再也没有神明居住,成了一片无人禁区。

  然而落在薛离玉眼底的却全然不是壮阔华美的浮云宫。

  他看见一处开满紫藤萝花的小院子,一名男子颓然平躺在凉石桌面上。

  他有张清冷白玉似的脸,身穿水红凤翎大襟锦袍,却是衣衫不整,全然解开,玉做的躯体落了雪,柔韧修长,苍白清丽,衬在大红的锦袍上,有种凄然被击碎过的脆弱情态。

  虽然是极美的,但他美的像一张苍白的画纸,狠狠一揉便要永远消失不见了。

  诡异的是,凉亭中还有另一名男子,华丽奢靡的衣袍绣着苍龙出海,金乌高悬,墨黑长发拖在雪地里,额头上的紫润龙纹熠熠生辉,一双雪白的龙角映照出病弱削瘦的男子,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舍得从三世天出来了,凤凰。”

  名为凤凰的男子和薛离玉长得一模一样,他睁开眼,通红的瞳孔写满身不由己,似乎被定住了身,半晌才道:“扶华,是你?”

  那男子就用着谢扶华的脸,似笑非笑道:“看看这里是哪?”

  凤凰闭了闭眼,“昆仑山上浮云宫,是你龙君的神宫。”

  他别过头,整个人蜷成团,似乎是想遮掩住身,却被龙君抓住手一左一右按在凉石桌上,不许他有任何动作。

  “躺着,”谢扶华道:“本君没叫你动,你若再敢动,本君便不再留情面了。”

  凤凰闻言,竟然露出愤怒的表情,他隐忍着呼吸,胸膛剧烈起伏,嗓音很是疲惫,唇色苍白道:“我乃三世天玉微神尊,并非是你能随意轻薄的,莫要叫我凤凰!”

  龙君屏住了呼吸,似乎见不得这般美丽的人,露出如此易碎的容色。

  “那本君该如何称呼你?三世天的玉微神尊,还是修仙界的云偌仙尊?这两个身份,都被你用的风生水起,大义凛然。”

  谢扶华一层层剥开凤凰的里衣,屈辱使他紧闭双眸,下颌线绷紧,本该是畏惧可怜的处境,他却安静如同死人,纤长的睫毛挂凝了冰霜,不曾有一丝畏惧。

  直到凤凰连袜子都被扔掉,谢扶华才尽兴,手指在他身上打圈,冷漠道:“或者你想让本君像灵姒暮洲一样,唤你大哥?”

  他冷笑一声,近乎于残酷的温柔道:“玉微,你配吗?”

  薛离玉听见这句话,手指弹跳,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闭着眼睛淡然道:“不要提灵姒和暮洲的名字,他们是我的弟妹,你不是,你只是一条恩将仇报的龙,预言镜说的没错,若不除掉你,你真的会颠覆三界。”

  “这就是你把本君丢弃的理由吗?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预言?”

  幻境中的谢扶华丝毫不在意这冰天雪地里凤凰会冷成什么样,他只顾着观察他强行忍耐的表情,甚至看着一缕缕暖气从他身上流失,面上浮现出一丝可怖的畅然。

  薛离玉在雪地里渐渐失去呼吸,身|体也快要失去温度,谢扶华低头擦拭过他唇畔的血,俯身柔声道:“没关系,你有很长的时间来告诉本君,你还在镜中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薛离玉艰难的抬起冻伤的手腕,抚上身上人的脸颊,语气近乎于悲悯,垂怜道:“不可能,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你会走火入魔,永堕无间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闭嘴!”

  龙君怒喝,居高临下地掐住他的脖子,双眸犹如血漫天,阴鸷暴戾的语气万分倨傲,“玉微,不要再花言巧语了,你把本君养这么大,不就是想杀了本君吗?你深夜来暗杀本君,刀都架在本君脖子上了,你还在狡辩什么?”

  凤凰被他掐的难以呼吸,脸已通红,桃花双眸却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不仅不惧,反而愈发冷静。

  “你就应该死。”

  “应该?好,本君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名原委,你敢死就试试!”

  谢扶华阴鸷的双眸愈发冰寒,粗|暴地把他从石桌上扯起来,用赤红锦袍把他紧紧包裹住,打横抱进屋里,砰一声狠狠关上了门。

  薛离玉看着幻境一点点消散,心中掀起狂澜。

  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他错愕地看向身边弟子,无一例外不陷入了各自的幻境中,有的又哭又笑,有的默然不语。

  除了谢扶华。

  他没有被幻境影响,薛离玉一时竟难以想象他的修为究竟有多深,他到底修到了哪一重境界。

  而谢扶华似乎不明白他心中所想、眼前所见,那双锐丽的凤眼紧紧盯着他看,眸中担忧心疼的神色呼之欲出,几乎一个箭步闪身过来,压低嗓音问:“玉儿,你这表情……是怎么了?”

  薛离玉拧着眉头道:“……滚,别碰我。”

  作者有话说:

  【画本里画的男子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是少见的好质量避火图,在修仙界大卖热卖。】

  凤凰在人间游花街,被人塞进一本避火图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就收入储物戒里了,回了客栈之后才发现这是什么东西。

  凤凰翻了几页,脸色不由得通红,病弱的身子被激的咳了几声,龙君眨眼的功夫就出现了。

  “手这么冷,病还没好,就出去逛了?”

  凤凰把手拿回来,不小心衣袖带风翻开了避火图的一页。

  这下可是惹了祸。

  “在看别的男人?”龙君漫不经心地说:“哪个男人的东西能入了你的眼,也叫本君瞧瞧?”

  凤凰无奈,不想让他乱说:“没有别的男人。”

  “打开,本君要检查,”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一处,目光像是在巡视,打探着独属于自己的领地有没有被他人侵略过。

  凤凰被他逼红了眼睛,听见他说:“想我了?”

  凤凰闭上眼:“没有。”

  龙君并不生气,自己的小鸟闹脾气很正常,他会教他怎么好好听话的。

  他摩挲着凤凰那一截细白的皮肤,温柔的笑着:“是吗?分明是在夹道欢迎我,眼泪流的好凶,水汪汪的,好可怜。”

  凤凰隐忍不住,表情虽然冷漠,但喉咙像小鸟崽一样呜咽着,白皙的面庞被泪打湿。

  “不哭,”龙君随意看了一眼避火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已经对玉儿很心软了。”

  本来该把你打断腿锁在屋里的。

  龙君怜爱地想,这样玉儿就再也不会乱跑了。但他也只是想想,他喜欢玉儿哭,喜欢玉儿哭的一塌糊涂的脆弱样子,只欺负就够了,其他的,可真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