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么?”
陆砚辞只是随口一问,他心里笃定江不羡是看到这些刑具害怕,只存着心思开口想尽量缓解对方的紧张。
“你若是害怕可以先……”
半截话被江不羡的动作消了声,陆砚辞看着对方下意识拉起了自己手,那眼神还在墙上四处找,不解的询问道。
“你把甲等挂哪了?”
攥着的手被反握,江不羡茫然的看向他,连正在施刑的陆二都扭回身“呦呵”了声,显得十分意外。
“这牢狱进来的人向来没出去过,你之前都没来过怎还了解,从哪听说的?”
哦闹半天是这事儿啊,江不羡很难懂的指着陆二手里滴答血的棍子,回应的理所当然。
“你拿的乙。”
然后又指着墙上那两排,说。
“那不就得是丙,丁。”
最后看着乙等刑具上面空空荡荡一片的墙面,根本猜不出来那空出一块啥也没挂,难道甲等刑具拿走了???
“甲呢?洗了?”
……
谁家刑具还拿出去洗洗。
陆二还以为江渊府里消息多灵通,闹半天是败家子自己瞎猜的,他顺手就把手里的棍子甩出去。
牢狱里又响起一声惨嚎,只是没有之前嘹亮。
这犯人已经出了满身的汗,膀背上的皮肤都已经被扎烂,满身的血迹晕染,双腿大幅度颤抖着。
“你扎死他也没招啊,换甲等吧。”
陆二:……???
陆砚辞:……?
犯人:……
江不羡好像总能出乎人的预料,进这不知道圈禁过多少亡魂的牢门之前,陆砚辞担心他害怕,陆二还存着心思想吓吓他。
结果他跟个没事人似的瞅着人呜嗷呜嗷惨叫,瞪着纯善的大眼来句“换甲等”。
牢狱里短暂的安静了阵,陆二好笑的朝着江不羡反问。
“你见过甲等吗你?”
江不羡眼又瞪大了圈,理所当然的怼了回去。
“我没见过才想看看哎??”
犯人被密密麻麻的针扎穿了三次,这会儿出气都开始虚弱了。
这不过是乙等刑具里的其中一个,还没等别的刑罚,就听陆砚辞淡淡答应了。
“换甲等。”
比乙等还痛苦,犯人疯了似的撑起精神嗷嗷喊叫,连喊带骂。
“你个狗贼!陆砚辞你个阉人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残缺不全的东西!皇帝的狗!”
同样陆砚辞对这种辱骂都已经习惯,情绪上还没有被江不羡拉手的时候波澜大。
连陆二都只是甩手让侍卫又泼了点脏水暂时堵上嘴。
结果这人可能是被还没搬出来的甲等吓疯了,被连泼两瓢脏水也没闭上嘴。
还呸呸呸的妄图朝着陆砚辞这个方向吐脏水。
陆砚辞巍然未动,脸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但是站他旁边的江不羡霎时就炸毛了。
撒开陆砚辞的手就在他眼前窜了过去。
跟个被惹毛的虎崽子似的冲过去,把陆二手里血了呼啦的棍子抢了过来。
刑具整个都是金属了,重量不轻。
在陆二眼睁睁盯着他举了一下没举起来的情况下,用两只手卯劲举起来,就戳到了犯人半耷拉的脑门上。
“傻逼你再说一遍。”
“欸你再敢给老子说一遍,给你脑袋捅烂。”
那人盯着眼前晃晃悠悠根本不稳当的长针,努力朝后躲了躲。
但还是梗着脖子没服输,他从卖命的当刻这条命就没打算保住。
大不了让这弱不禁风的狗直接捅死自己,还省的受罪。
但他还是高看了江不羡的力气,这么个病秧子举着二十多斤的个棍子,他能举三分钟就不算病秧子了。
江不羡举着那么一哆嗦,棍子唰就歪下去,他想稳都稳不住。
长针在犯人脸上迅速剐蹭而过,伴随着半截哀嚎。
棍子朝下掉,吓得陆二瞬间伸手过去捞,这才没砸在祸头自己的脚丫子上。
唰的出了一身冷汗,多悬呐。
他无语至极的想要吓唬江不羡两句,眼瞟见旁边犯人模样可惨到家了,半张脸都被剐的变了样,哗哗流血嗷嗷叫唤。
陆二审了那么多次犯人,从来没照人脸上招呼过。
夺笋。
……
其实江不羡失手也有点害怕,他还没这么折磨过人呢,但是自己都蹦出来出头了,面子指定不能再陆砚辞面前丢。
他抿了抿嘴,不大高兴的吼了句。
“满嘴喷粪给你嘴剐烂!”
陆二:……废物点心还挺狠呐。
就在陆二都觉得自己是小看了败家子的时候,那犯人嚎完了疼的撕心裂肺,脸也糟蹋完更崩溃,也不管流的满嘴的血。
口齿不清的继续辱骂,边骂边喷血。
“丢人现眼的太监!绝后的肮脏东西!不得好死!”
而江不羡刚才跳出来,就是被他一嘴一个阉人给激的。
他最受不了有人骂陆砚辞是太监,当面折辱陆砚辞残缺不全。
他都小心翼翼都躲着不敢提,生怕会伤害到陆砚辞,怎么能受得了别人难听的破口大骂。
陆砚辞从刚开始就诧异于江不羡竟然从陆二手中夺过了那根棍子。
要知道那棍子上是密密麻麻无数根长针。
江不羡先前明明很怕针,只要看见就怕的浑身发抖,刚才居然把满是长针的刑具夺过来在手里攥着。
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影一闪奔着墙面就去了。
陆二拎着棍子莫名其妙的看着祸头在墙面上左右选了一遍,仿似是挑了重量最轻的。
一把小弯刀。
攥在手里又冲回犯人面前,往常那双狡黠的眼睛里满是怒气,甚至渗出了些阴狠,用轻飘飘的声量问了句。
“你说谁是太监。”
那把弯刀的刀刃在犯人的眼前拐了个弯,直直的抵住了那人胯下,贴着抖动的裤子布料加了力道。
“敢说,我让你现在就成太监。”
旁边的陆二瞬时感觉胯下跟着别扭,立刻变了脸色,竟然惊悚的朝后退了半步,觉得有些可怕。
……我滴个娘欸。
本来还视死如归的犯人立马住了嘴,根本不敢再喊。
两条本来就抖动的腿抖的幅度更大了,感觉隔着裤子布料贴着那金属冰凉。
浑身上下也跟着冰凉。
“你要干什么!你与……狼狈为奸!”
没再敢喊“太监”二字,士可杀不可辱,当场净身可比用刑可怕的多,江不羡那个狠厉的眼神根本不像在吓唬人。
连陆砚辞都被唬的满眼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