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费当然是够用的,不过灰原哀也没完全撒谎,她所做的实验耗材昂贵,用不了多久就要找东野白棨再续一笔钱了。

  而正准备离开的东野白棨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是时候去搞钱了。

  看着神情沧桑的东野白棨,柯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深深的担忧,东野先生的身体也太差了,这么久都没恢复过来。

  “体弱多病”的东野白棨告别了阿笠博士一行人,准备回到家里,计划一下再去鸟取搬运资料的事情,可还没等他进屋,他就发现工藤宅邸面前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人。

  嗯?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东野白棨回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走向那名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啊张警官。”

  弓长警官顿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东野白棨,神情复杂:“哦,是你啊。”

  也只有东野白棨一直叫他张警官,死活没改过来。

  弓长警官对上一次发生在工藤新一宅邸的纵火案记忆犹新,虽然大火控制及时,可还是差点酿成大祸。

  不过这一次他前来显然不是为了那幢失火案。

  弓长警官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看向东野白棨:“东野先生,情况是这样的,最近市区内出现了一桩连环纵火案,为了保障您的财产安全,我们可能需要您配合调查。”

  东野白棨微微惊讶,他都住在工藤新一家了还有案子主动找上门来?

  想了想,东野白棨邀请弓长警官先进屋,说明详细情况。

  原来,最近市区内有好几起人为纵火的案件,这些案件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有目击者在案发现场隐约看见一匹红色的巨马,场面异常诡异,因此警方怀疑这是一起连环纵火案。

  不过由于这几次案件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因此并没有引起警视厅的重视,而是转交给负责消防和火灾的弓长警官处理。

  至于弓长警官为何找上门来,这也是由于他受到了某个警官的启发。

  弓长警官十分严肃地转述那人的话:“他说,这些纵火案有一定的规律,除了出现在现场的红马,还有就是凶手选择纵火的地点,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一丁目,第二起在二丁目第三起在三丁目,而且这些街区都在米花町内。”

  “因此,凶手接下来很有可能对附近的四丁目和五丁目的住户下手。”

  弓长警官说到这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那个警官告诉我的,在无法确定凶手具体纵火地点的情况下,我还要将这附近的住户全部上门走访一遍。”

  东野白棨点点头,表示了解。工藤新一的住宅正好位于五丁目的最末尾,弓长警官从他这里开始走访也属正常。

  不过有一点让他十分在意:“张警官,你说的那个警官,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他是你们部门新来的?”

  潜藏在公安的最后一个卧底还没有抓出来,这让东野白棨神经有些敏感。

  弓长警官摆摆手:“不是,他好像是地方警署过来交流学习的,虽然现在交流会早就结束了,可他似乎延长了交流申请。”

  弓长警官抬头望着天花板,回忆说:“那个人真的很厉害,听说我这边遇到了困难,他二话不说就来帮忙,并且一下子就发现了纵火案当中的共同点。”

  东野白棨静静听着弓长警官的描述,试图在自己脑海中将这个人的模样勾勒出来,然而信息有限,他做不到。

  或许,自己主动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就能见识到那个神秘的警官了。

  想到这儿,东野白棨忽然笑眯眯地拦住准备起身离开的弓长警官:“张警官,之前这屋子的纵火案就是我破解的,或许这一次我也能帮上点忙。”

  弓长警官可没有目暮警官那么好说话,闻言他立即皱了眉:“这可不行,火灾现场可不是儿戏,即使大火已经扑灭也有复燃的风险,我们是不会让你们普通市民参与进来的。”

  就算这人一直叫他张警官也没用,他们警方一直将市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因此他绝对不会让东野白棨以身犯险。

  眼看弓长警官态度强硬,东野白棨只好放缓语气:“那这样吧,张警官,我隔壁邻居阿笠博士家里正好来了一个名侦探,你去走访的同时或许可以将情况给他说说看,我想他应该很乐意帮忙的。”

  服部平次和柯南可经受不起这种案件的诱惑力,他们到时候一定会死缠烂打跟过去,而自己到时候就能搭个顺风车了。

  弓长警官一听,顿时眼睛亮了一下:“名侦探?那可真是太好了。”

  看来,在这位张警官眼里,侦探不算是普通市民,至少从他那兴奋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很乐意让侦探们和他一起以身犯险。

  果然,侦探的特权就是大啊,东野白棨默默感慨。送走了弓长警官,东野白棨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弓长警官教育他火灾现场的危险,他何曾不知?

  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大火的可怕之处,炙热的火焰,能够生生抹除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

  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回忆被突然挖掘出来,东野白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当年自己从孤儿院逃离出去后,就一直在寻找琴酒的踪迹,可当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那对将琴酒带走的夫妻时,那对夫妻早已葬身火海。

  自己不顾旁人的劝阻,冲进火海当中,却一无所获。

  火舌舔舐着他所剩不多的落脚点,而他却义无反顾继续往里寻找。

  他只找到了三具被烧得不成人样的尸体。

  就在那一刻,难以形容的恐惧和绝望蔓延上了他的心头,终究还是自己来晚了一步。

  至今东野白棨回想起来,心里还有着深深的后怕,要不是有着极强的恢复能力,他当时差一点就烧死在里面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东野白棨一直认为自己的幼驯染已经被组织害死,而他也对火焰有着深深的不喜。

  直到他在组织里面再度遇见琴酒。

  不幸的是,琴酒已经不记得他了,幸运的是,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