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赤井秀一预测的那样,东野白棨在一个较近的距离吃了手榴弹爆炸的余波,骨头都差点断掉,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抖掉身上的灰尘,气得啐了一口。

  早知道赤井秀一是这么个玩不起的人,他应该从一开始就拔枪射击,把人射成蜂窝煤。

  反正赤井他穿了防弹衣,打又打不死。东野白棨气急败坏地想到。

  他将脸上的血抹掉,一瘸一拐地从安全通道走楼梯下楼。刚才那么大动静,估计楼下肯定有人报警,他要是再不撤退就走不了了。

  东野白棨刚离开大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他面前。东野白棨刚要挑眉,车窗就降了下来,琴酒颇为嫌弃地看了东野白棨一眼:“上车。”

  东野白棨一看副驾驶上坐着的是琴酒,顿时就明白是伏特加在开车。他老老实实地坐到车后座,终于得以松一口气。

  东野白棨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顺便跟琴酒说到:“我刚才和赤井秀一打了一架。”

  “我知道。”

  琴酒的语气格外不悦:“我都看见了。”

  东野白棨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琴酒阴沉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高兴:“你是在担心我吗?”

  只可惜琴酒这种人自然不懂得担心为何物,他只是冷笑一声:“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把赤井秀一给放跑了,尼格罗尼,我看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就知道琴酒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东野白棨默默想到。

  伏特加一直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每次刚要开口,就被琴酒的眼神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车内沉默了半晌,琴酒冷硬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后备箱有医药箱。”

  东野白棨瞬间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多谢。”

  只不过这一笑让他脸上的伤口再度裂开,开始往外渗血,模样看起来有些狰狞。

  赤井秀一真不是个好东西,东野白棨一边拿过医药箱,一边捂着脸暗骂。

  伏特加这下子更是不理解了,他和大哥一开始在监视宫野明美那边的情况,只不过大哥忽然发现不远处楼顶有反光,立即命令自己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伏特加已经做好撤离的准备了,结果谁曾想大哥居然拿起望远镜开始查看那边楼顶的情况。

  当时那边顶层的确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伏特加也意识到有敌人想要偷袭,他很想劝大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大哥不仅没有动作,还把望远镜扔给了他,自己竟直接举起狙击枪瞄准了顶楼。

  伏特加连忙拿望远镜看过去,就看见尼格罗尼正在和赤井秀一搏斗,看起来两人似乎势均力敌,短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这时,伏特加看见赤井秀一扔了枚手榴弹,而同一时间,大哥冰冷的声音也传来:“伏特加,撤退。”

  伏特加自然听大哥的话,立刻撤离了监视地点,将车开到了东野白棨所在的楼下。

  赤井秀一自然是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伤得不轻的东野白棨。

  回忆结束,伏特加偷偷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琴酒,越来越搞不懂大哥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他不是很痛恨尼格罗尼吗,怎么看起来又很关心他的样子。

  东野白棨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将医药箱放下,他的恢复能力一直很强,就算现在被炸伤,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他望向琴酒的后脑勺,忍不住问道:“宫野明美的行动怎么样了?”

  琴酒这才从后视镜里看向东野白棨的脸:“你不是不参与吗?”

  东野白棨瞪大了眼睛:“你看我都被赤井秀一炸成这样了,我不参与也不行了吧?”

  他透过自己的手机屏幕看到脸上的大口子,心痛无比:“要不是担心你被赤井秀一爆头,我也不至于毁容。”

  这个伤口有点深,没个七八天怕是好不了了。

  琴酒沉默良久,最后开口陈述了行动的进程:“宫野明美已经将十亿拿到手,接下来她需要处理掉她的两个同伙,然后将十亿上交给组织。”

  东野白棨凉凉地说道:“你觉得她会乖乖把十亿交出来吗?”

  琴酒露出阴森地神情:“她敢有其它动作,我就只能提前送她下地狱了。”

  东野白棨耸耸肩,不置可否,心里却暗暗叫苦,琴酒如此紧盯宫野明美,自己完全没有救人的空间。

  除非有人把琴酒给支开,然而按照赤井秀一那副不讲武德的德行,一枪下去谁也扛不住,要是为了宫野明美而搭上了自己的幼驯染,东野白棨哭都没地方哭去。

  保时捷开往的方向是T9安全屋,伏特加就和一个称职的司机一样,把人安全送达后便离开。琴酒瞥了眼模样凄惨的东野白棨,没有说话,自己先一步走进屋。

  东野白棨下了车才注意到自己的模样实在有些难看,外套被手榴弹波及,已经不成样子,再加上自己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整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也就比那些流浪汉要强上一点点。

  一想到自己方才这副模样坐在琴酒心爱的保时捷上,东野白棨觉得自己没有被琴酒爆头真是天下奇闻。

  难怪伏特加离开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走进安全屋,里面还是老样子,一尘不染。眼看琴酒就要进暗门,东野白棨及时叫住了他:“诶,介意让我在你这儿洗个澡吗?”

  琴酒下意识地远离了东野白棨这个最大的灰尘来源,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眼神示意东野白棨跟上。

  东野白棨顿时惊讶得重新打量了一下琴酒,狐疑道:“居然这么好说话?你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

  琴酒终于忍不住,掏出伯莱塔:“你就是整间屋子最脏的东西。”

  “……”东野白棨不再开玩笑,瞬间溜进浴室。

  看来琴酒还是那个琴酒,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啊,东野白棨心中默默感慨,他还以为琴酒忽然回忆起什么来了呢。

  东野白棨很快将心中的苦涩抛之脑后,现在他最需要解决的是宫野明美要如何逃生的问题,这将直接关系到雪莉对HR-912的研究。

  正思索着,东野白棨无意间往浴室墙上一瞥,瞬间对某样东西来了兴趣。

  洗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