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吃得正香的祝玖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愣愣地问：“什么？”
见状，何以攸也不解释，只是捏了下祝玖的脸颊，“没什么，快吃吧！”
一顿火锅吃完，房间里全是牛油的味道，央着祝玖把衣服穿好，何以攸将窗台打开散味。
“不把锅洗了，只是把窗户打开，怎么都会有味的！”
祝玖皱着眉，对于何以攸的行为十分不解。
她爱冬日里的暖气，同时恨透了冬天从窗户里飘出的任何一丝冷风。
“小傻瓜，是不是之前洗锅都觉得特别麻烦，之后就不愿意自己在家煮着吃了？”
“你怎么知道？”
祝玖诧异地问，眼里有着被何以攸看透一切的崇拜。
“牛油在热的时候确实难洗，但是一旦它冷了，牛油凝固之后，只要将锅倒扣，一整块锅底就全部落进垃圾桶了。”
何以攸上前摸摸祝玖的手，见确实变得冰凉，起身将窗户暂时关上。
“怎么体虚成这样？抽空带你去看看医生，一见凉风手就冰凉可不好。”
“不了吧！”
祝玖抽回手放在屁股底下。
这是凉城人冬日人人必备的暖手技能，江城是南方城市，但又算是偏北边的南方城市，冬日也会下雪，可并没有集中供暖。
这样的特殊环境，江城人的冬天几乎就靠抖。
尤其是上学时，每每有下一个老师上课，总会因为教室内味道太大要求开门散味，于是几乎每个江城学子都会在不需要用手时把手放在屁股底下压着取暖。
“我不想去医院，肯定要喝药，我怕苦。”
“不苦的，再说了，只是去看看，又不是一定会吃药。”
“不，绝不！”
何以攸见祝玖面上的抵触不似作假，也不再多言，只是盘算着找什么理由到时骗她过去。
“元旦三天假期，你明天想去哪玩吗？”
见话题转变，祝玖再次来了兴致，她歪着头思考许久，无奈地耸耸鼻尖。
“算了，我明天肯定起不来。
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多么劳心费力，每天写不完的材料。”
“喏！你看，我的头都快涂了。”
祝玖扒拉着头发凑到何以攸眼前。
她的小玖还和从前一样可爱！何以攸心底的小恶魔抬了头，伸手将祝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呀！别揉，揉乱了不好看，到时候头发都打结了。”
祝玖一边哀嚎一边往后躲。
没想到何以攸穷追不止，身体向前，追着祝玖的行动方向，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样子。
“啊！”
一声尖叫，两人一同跌在床上。
动作停下，气氛在一瞬间暧昧起来。
何以攸紧紧盯着祝玖因为打闹微微泛红的脸，眼神像是化为实质，转瞬便多了些不善让祝玖想要躲避的攻击性。
祝玖别开眼，学姐的视线从她的额头逐渐往下，落在她闪烁不止的眼上，眼皮不停眨巴，如高频挥动的蝴蝶翅膀。
又落在鼻子上，她的呼吸放缓，有了暂停的迹象。
继续往下，是嘴唇。
喉间干涩，即使用力吞咽口水，也丝毫得不到缓解。
她微张着嘴巴，想要出声，声音却走失，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小玖很紧张。”
何以攸的声音里带着笑。
“为什么要紧张？有什么不习惯吗？”
明知故问！祝玖正视何以攸瞪了她一眼，视线交汇时又迅速挪开。
“小玖是怕我吗？还是不喜欢我这样？”
何以攸的手指落在祝玖的脸侧逐渐下滑。
下巴，脖颈……
每到一处，都会引得祝玖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紧张得不敢呼吸，死死咬着牙关不出声。
“那是喜欢吗？”
何以攸笑容加深，紧紧盯着祝玖的眼睛。
明显的调笑，不用思考也知道身上的人是故意的。
可祝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完全不敢承认，她从心底生出的一丝期待。
“好了！不闹你了。”
说着，何以攸作势要起身。
“诶！”
祝玖伸手拉住何以攸的衣服，脸在一瞬间爆红，手下却用了力。
她不想她离开。
何以攸假装不解，视线落在祝玖的手上问：“小玖这是什么意思？”
……
沉默。
祝玖久久没有回话。
何以攸也不逼她，只是保持着要离不离的姿势看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喜……
喜欢。”
良久，祝玖终于开口。
何以攸的恶趣味更甚，她靠近几分，像是没听清，满脸疑惑。
“嗯？小玖在说什么？喜欢什么？”
这下，惹恼了本就害羞的祝玖，她赧然地轻哼一声，一把推开身上的何以攸。
“讨厌！我不理你了！”
见把孩子逗狠了，何以攸连忙捧起祝玖的脸，不顾她小幅度的抗拒，凑近轻轻落下一吻。
如蜻蜓点水，短暂地擦过。
“我错了，我错了。”
“哼！”
祝玖被禁锢着动不了头，狠狠地闭紧了眼。
见状，何以攸不禁苦笑。
完蛋，真的惹生气了。
她一个侧身躺倒在祝玖的旁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一瞬间，周围安静下来。
一时间，竟能听见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祝玖听着，原本闭着的眼睛沉得像是眼皮上放了秤砣。
她用力睁了睁，像糊了胶水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挣扎间，她渐渐陷入睡眠。
一觉安稳，一夜无眠。
直到暖阳落在祝玖眼睛上的时候，她才缓缓睁开眼。
昨晚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她头往另一处偏，看见仍在熟睡的何以攸。
这是第一次，她竟比学姐醒的早。
看样子，这段时间学姐并没有休息好。
祝玖将身体侧过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何以攸姣好的睡颜。
金黄的阳光洒在何以攸的睡颜上，白得透光的皮肤吹弹可破，往日里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坚硬，此时全都不见。
这一刻的何以攸，柔软得像个襁褓中的婴儿。
祝玖脸上挂起不知何时出现的笑，手指不自觉地落在何以攸的脸上。
这么饱满的额头，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这么高挺的鼻梁，像是能在上面滑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