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玺十分健谈,即使她们今天才认识,竟也没有冷场的时候。
“不好意思,今天虽说是请你吃饭,但还要麻烦你将就一下我,就当是迁就失恋的人吧!”
喻玺看出祝玖对面前的食物没有兴趣,轻呷了一口红酒。
在吃的上面,祝玖很少亏待自己,这算得上正宗的西餐实在不合她的胃口,祝玖浅笑一下,倒也没有继续折磨自己的胃。
“我乳糖不耐受,很少吃这些乳制品,所以对正宗西餐反而没有本土化之后的西式简餐感兴趣。”
“不过我今天本身也没多饿,刚刚那块牛排足够。”
见喻玺面上露出不好意思,更是准备抬手重新点菜,祝玖忙阻止。
“你人真好,也不怪于照菂喜欢你却又不忍心下手。”
喻玺感慨。
只是一句随意的话,祝玖也没当回事。
“对了,虽然这样算是我大嘴巴,但反正她都那样对我了,我也不算不道德。
你知道吗?于照菂有个习惯。”
喻玺说到习惯两字时忍不住皱眉,眼底的厌恶压制不住。
“她家里有很多拔了头又缝上的玩偶。”
像是后知后觉到害怕,喻玺抖了一下。
“你说那些东西我要不还是不要了,万一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我现在的行为把她给逼急眼了,那我……”
“等等!你说什么?”
祝玖提高音量,打断喻玺的自我想象。
“送她的东西不要了……”
喻玺被祝玖这一声急促的问话吓了一跳,音量降低了许多。
“不是,前面那句!”
“她家里有很多拔了头又缝上的玩偶?”
祝玖的心猛地往下一坠,早已被忘掉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
那个没有实名认证就发出的快递,那只被拆了脑袋的玩偶……
一切似乎有了答案。
“看你这样子,也见过?”
喻玺皱着眉,明明是在暖气房,背后竟比刚才寒风凛冽是更冷。
祝玖没有说话,她还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喻玺见祝玖的反应估摸着自己猜对了,她闭了嘴,暗叹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也只是猜测,东西是寄过来的,没有实名认证,打开就是个断了脑袋的玩偶。”
这件事祝玖无人诉说,只能对喻玺倾诉。
闻言,喻玺挑了下眉,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
她放下刀叉,又抿了一口红酒。
酒气香浓,暗红色危险迷人,倒是适合聊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这是不是证明你在她心里是特别,不过这种特别,更不知是不是好事。”
喻玺说。
“她说她的父母重男轻女,只是多亏在体制内,为了工作不能生二胎,所以才勉强过得还算不错。”
祝玖没有理会喻玺,自顾自的说。
本以为是于照菂对所有人的说辞,却不想喻玺听罢,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疑惑。
“她家确实重男轻女,名字也是招娣的意思,可她有一个弟弟,我还见过那个男孩。”
喻玺回忆了一下,右手比划出一个高度。
“这么高,看起来像是允许生二胎后赶忙生的。”
满嘴谎言!喻玺说完,两人的脑中同时出现这四个字。
“算了,那些钱不过是小钱,我随便就从指缝里浪费了。
我明天就飞回去,这人我还是躲开点好。”
喻玺摇摇头,夸张地感慨。
“倒是你,小心点儿!她就坐你旁边,你可别被她勾了魂。”
听到喻玺真切的劝告,祝玖轻笑,心情轻快了许多。
“瞧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就认定我也喜欢女生?万一我有男朋友呢?”
“你是直的吗?看上去不像啊!”
喻玺的视线在祝玖身上扫了一圈。
“那倒是可惜了,你可是姬圈很多人都喜欢的类型。”
喻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看起来确实很可惜的样子。
祝玖被逗笑,眉眼弯弯的样子更是让喻玺直呼心被击中。
两人插科打诨地打趣了一会儿,吃好饭,两人分开。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路边的灯虽然明亮,可或许是灯光太过刺眼,灯光范围之外却是漆黑一片。
祝玖有些怕,尤其是今天再次说起那个快递的事情。
若她的猜测没错,这样一个人在她身边,她却不知何时会得罪,竟成了一大隐患。
好在只是一年,祝玖安慰自己。
想着,她给何以攸打去视频。
并未接通。
不死心,她再次打了过去。
还是未接通。
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她看着手机列表,想要打给父母却又怕自己的表情泄露情绪。
平白让父母担心。
正巧,祝修源打来了电话。
“爸!”
祝玖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激动。
“哎呦,是不是出门太远想爸爸了?乖乖,你可从来没有这么热情地叫过爸爸,从来都是只这么喊你妈妈的。”
“哪有!我每次回家也都这么热情地叫您,看来您从来没在意过,都忘了我平常的语气!”
祝玖的语气有些夸张,是不常出现的撒娇。
刻意调动情绪但又不自然的结果。
祝修源轻笑一声,对于女儿的耍宝见怪不怪,他语气轻快地说:“乖乖,我后天下午到京市,晚上抽时间接待一下爸爸吧?”
因为是工作调动,这边的学校会派人去车站接他。
虽说按习惯,刚到京市,学校必然会安排一场接风宴,但由于见女儿的心更切,祝修源以刚到京市需要休整为由将接风宴推迟到了第二天。
爸爸这么快就要到京市了?祝玖有些惊讶,一时竟忘了害怕。
“不是这个学期结束吗?也就一个月有余。”
大学的寒假长,一月中旬就会放假,一开始同这边学校商量的便是等开年新学期再进行调动。
“原先是这么说,但这边突然说主持工作需要,希望我能马上过来。
正好我那边也算交接完毕,和你妈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早些过来。”
远处,祝玖看到了公司门。
终于快到公司门口,祝玖心思雀跃地听着父亲说原因,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重。
她被谁拍了一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