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攸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显示出企业微信的界面。
祝玖的视线随着何以攸的手指移动着，素白的手指如葱白，纤细又好看。
“你之前说想做管理岗，我帮你联系了一下，目前京市的人发组正缺一个高级经理。”
何以攸指着她同京市人事部总监的聊天记录，“张总从前同我有些交情，他们事业部人发组之前的高级经理怀了二胎要休产假，时间正好够你拥有一份完整的就业经历。”
见祝玖没有反应，何以攸眉头轻蹙一下，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的疑惑。
“我记得你过了高级吧？”
祝玖忙点头，眼里闪烁着晶莹，她的鼻腔莫名发酸，只能伸手用力揉揉鼻头。
“可是……
我真的可以吗？”
祝玖紧张地搓着手，她从未做过管理岗，也并不了解选拔专员的工作内容，按理来说很少有总监愿意给她高级聘用名额。
“当然可以！”
何以攸一手揽在祝玖肩头，手下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
“张总自然也是看了你的成绩，认真思考下才让我邀请你过去。
你可以思考一下，也和父母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像是做梦一样，祝玖从未想过自己只是刚有念头就能被实现，她再次凑近何以攸的手机，反复看了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好几遍。
真好，是真的。
“如果能成，这个月结束我就要去京市。”
方才的喜悦被冲淡了许多，祝玖垂眸片刻，再次看向何以攸的眼里满是不舍。
她们才刚刚重逢，甚至还没有确定关系。
对于即将可能开启的异地恋，她不抱希望。
“我知道。”
何以攸握住祝玖的手，揉弄片刻后与之十指相扣。
不同于祝玖小手的柔软，何以攸的手骨节十分明显，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纤长的骨头。
祝玖被骨节硌得有些疼，却依旧使劲收拢了自己的指缝。
“只是一年的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了。
我同朋友问过了，只要一年的管理经验就可以将你推荐到他们公司做人事部经理。”
何以攸拍拍祝玖的头顶，女生的发丝在她的动作下随意抖动两下。
“管理经验都是相通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胜任。
公司就在你家旁边的CBD，工资跟现在高级的工资差不多。”
何以攸细数着给祝玖争取来的条件，模样十分认真，像是叮嘱孩子出远门的家长。
“你现在像个老妈子，事无巨细地同我叮嘱着注意事项。”
祝玖笑着，嘴角下撇的弧度却像是要哭。
“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我连京市那边的工作都胜任不了怎么办？”
祝玖吸了吸鼻子，眼前有些模糊，她下意识地闭眼，庆幸并没有泪流出。
“不可能，小玖，你总是喜欢否定自己。”
何以攸并不赞许祝玖这样悲观。
祝玖没有回话，她一时没有从何以攸带来的惊喜中回过神。
片刻，她的眼里又浮上担忧。
“爸爸今天也得到了消息说有可能会调到京市，如果这样，家里就只有妈妈了。”
妈妈被爸爸宠了一辈子，从来没有离过人，若他们父女俩都调走……
“而且也不知道老王会不会同意我的异动。”
何以攸伸出食指将祝玖的嘴角拉高，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放心！这件事情你先同父母商量一下，只要你这边没问题，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你。”
悬着的心刚要落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喇叭音。
肌肉记忆让何以攸下意识地将祝玖往自己怀里拽，她带着祝玖朝旁边撤，余光看见一辆电动车仿佛失控一般朝她们刚刚站着的地方冲过来。
“嘭！”
剧烈的撞击声响起，电动车被撞翻，司机更是直接飞到半空中然后重重落下。
男人因为恐惧随意挥舞的双手不小心打在何以攸的胳膊上，发出剧烈的声音。
祝玖惊恐之余，紧张地将何以攸的胳膊掰到自己眼前。
还好，只有有些红。
确认心上人没事，祝玖这才得空观察起现场，除了担忧，眼里还有些八卦。
刚刚那车怎么就突然失控了？这么快的速度如果刚刚真的撞上……
后果不堪设想。
祝玖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来之不易的好运气。
听到声音，保安亭里的两个值班保安全都跑了出来，见躺倒的电动车和似乎已经没了意识的伤者，表情一致变得难看。
完蛋了，这是要出人命吗？“快，先打120！”
路边，正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保安立刻恍然大悟一般，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
“喂，这里是江城大学家属楼正门，这里现在有个伤者。
什么？啊！应该算是车祸伤吧！”
保安的声音颤抖着，虽然有监控证明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可一条人命摆在面前，他们很难不害怕。
现场哄闹成一团，大多数人都只是看热闹。
江城大学的老师们收入都不错，一般不止一套房子，前两天房地产市场低迷，有些老师将这边的房子卖了出去。
祝玖盯着地上的人半天，也没有判断出伤者是哪个系的老师。
应该是前两年卖房住进来的外来住户，祝玖想。
既然帮不上忙，那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
她刚要拉着何以攸离开，突然，身旁之人的声音响起。
“顺便报个警吧！”
保安听见有人这样说，纷纷诧异地朝她们这边看来。
祝玖也十分诧异，这件事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事故，为什么需要报警。
只见何以攸朝她眨眨眼睛，拉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电动车出了故障，以防后面他要跟电动车品牌讨论赔偿问题，还是让警察过来固定一下证据。”
何以攸的考量十分全面，保安自是希望这人不要跟他们物业扯皮，连忙听从她的意见报了警。
没一会儿，救护车先到。
只是，原本想送走伤者的保安突然有些犯难。
人走了，那一会儿警察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