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几天才能回来？我才不想你呢！我最近可忙了，除了工作，无心去想任何人。”
祝玖握着手机，茫然地看着车来车往，满脸失落。
学姐哥哥的婚礼昨天结束，她看了拍来的视频，本以为学姐会今天回来，没想到……
这是学姐的自由，祝玖安慰自己。
“对，还有一些收尾的事情。
我昨天才知道婚礼竟然是一件那么麻烦的事情。”
何以攸眼里带笑，看着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
还嘴硬，脑袋明明都要耷拉到地里去了。
她慢悠悠地走向祝玖，仔细观察着女生的表情。
距离双十一越来越近，门店忙得脚不沾地，即使祝玖不用加班也能从她的身形中看出浓浓的疲惫。
何以攸满脸心疼，物流行业辛苦，之前在职能部门还不明显，业务部门却是截然不同。
好在只是支援，不然祝玖怕是要枯萎。
祝玖困乏地打了个哈欠，最近体力不支，哪怕她每天睡觉超过十个小时，下班时分她都困得不行。
“你很累吗？要不要明天休一天？”
何以攸走路速度加快，她没了逗弄的心思，只想将看上去摇摇欲坠的祝玖搂进怀里。
“你也知道双十一前后有多忙，我本来就是调过来支援的，若是还调休请假，那也太……”
祝玖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身体更重要，要是不舒服就别硬抗。”
何以攸继续劝着。
祝玖走过马路，她站在路边发了会儿呆，这才提步准备回家。
正在这时，她的背部传来轻轻拍打的触觉。
祝玖疑惑，转头看去，刚刚才放空的大脑再次一片空白。
良久，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嗯，不是幻觉。
“你不是说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吗？”
祝玖兴奋地跳起来，双臂环住何以攸的脖颈。
“可惜你一点都不想我。”
何以攸故作伤心。
亲昵的动作登时顿住，祝玖尴尬地收回手臂，扣扣脸颊，摸摸裤腿。
看上去忙碌极了。
真是昏了头，竟然就直接抱上去了。
“哼！本来就是，双十一真的太忙了，我再也不想经历双十一！”
往年为了配合业务部门搞创收，双十一期间的新员工培训全部都会暂停，那是一年中祝玖最清闲的时候。
她从未在业务部门待过，自然毫无经验。
可现在，她成了忙碌中的一员，每天累得掉眼泪。
看着眼前熟悉又喜欢的脸，祝玖的委屈涌上心头，她撅起嘴，鼻腔不停出着粗气。
想哭，但不好意思。
“这两年双十一战线拉长，各个公司都为了抢占市场使出浑身解数。
增收怎么样倒不清楚，员工确是一个个累的不行。”
何以攸早已对这种策略提出过反对意见，可人都是随大流的，做生意也是。
“怎么不见你的行李箱，你是先回去才来找我的吗？”
祝玖语气有些酸，没有道理，她就是不开心。
“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来找你，行李早就让人帮忙送回家。”
何以攸一眼看穿祝玖的小心思，也不戳穿，耐心哄着。
祝玖点头，心情稍稍好了些许。
沉默。
一时间，两人中竟然没有任何一人说话。
好在何以攸本就有正事要说，冷场的时间不算太久。
“小玖，你还记得芒市你遇到的小女孩吗？”
何以攸小心翼翼，试探地问。
若是小玖对这个话题有所抵触，何以攸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必须知道的事情。
祝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她当然还记得，也不知道孩子的哪个亲人是大变态！“她是何如镝的女儿。”
祝玖总觉得自己刚刚幻听了，她拍拍耳朵，像是要把里面的水倒出来。
“什么？”
何如镝和孩子妈妈没有结婚，算是私生女。
祝玖这下终于听清，可她依旧呆滞地看着表情严肃的何以攸，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地不停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特别的缘分。”
祝玖呼出一口浊气。
“她说的家里有很多你的照片应该是我放在家里的相册和相框。”
何以攸解释。
祝玖和何以攸都不算特别喜欢照相的人，但到底是女孩子，她们俩的照片真找一下也不算少。
不过……
“那孩子已经被你家认下了？”
祝玖很是诧异。
住在何家，还能自由出入何以攸的房间，那女孩估计是常年在那。
何以攸摇摇头，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切，表情严肃又沉痛。
“不清楚，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小区里这会儿的人不多，祝玖和何以攸找了处幽静的花廊坐下。
“孩子的妈妈吸毒。”
祝玖觉得今天的何以攸是专门来震惊她的。
刚才的消息她还没完全消化，何以攸再次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吸毒？祝玖紧抿嘴唇，转而想想何如镝当时落魄的模样，又觉得合理。
“艾滋病阳性。”
仅仅五个字，祝玖瞬间变了颜色，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抓住何以攸的衣袖。
当初何如镝在芒市的惨样她还历历在目，能从光鲜亮丽迅速变得像个乞丐，若是吸毒，倒也正常。
“小女孩没有正式的名字，妈妈叫她囡囡。”
何以攸张了张嘴，真正想说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好半天，她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听见自己说：“囡囡也是阳性。”
祝玖觉得自己像是被抽了一巴掌，亦或是被重击一拳。
不然她为何会觉得呼吸困难，一呼一吸之间竟是痛苦。
“你没有搞错吧？她还那么小！”
祝玖紧紧盯着何以攸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半点戏谑。
并没有，除了认真，就是悲痛。
实际上，祝玖同那个小女孩并不相熟，可一想到她才豆丁大小，祝玖便忍不住地难受。
艾滋病？何如镝真是人渣！“那……”
还未问出口，祝玖立刻止住。
不过陌生人，她没有立场过问太多。
“你也不要太难过。”
祝玖安慰何以攸。
她看得出，学姐的情绪很差。
语言向来苍白，祝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勉强微笑的何以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