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楚天一也是同。”
祝玖话音刚落，何以攸面容瞬间如冰雪消融，阳光明媚。
“我还以为……”
“诶，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祝玖后知后觉。
“怪不得楚天一问我你和我有没有什么过节，怎么问你一句就生气。”
祝玖边说边在心里默默为楚天一默哀。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楚天一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你和他关系很好，我以为你走上正道，和男生恋爱了。”
何以攸神色落寞地说。
原本笑着的祝玖听见这话表情突然严肃，她一言不发地将何以攸拉进宿舍，关上门才认真地看着何以攸。
“什么叫走上正道？什么是正道？”
“你之前并不喜欢女生，如果能喜欢上男生，在整个社会来看，那就是正道。”
何以攸面露痛苦，这条路有多难走她知道，如果祝玖真的……
她也愿意放手。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你是现在才知道这条路在社会眼中是歪道吗？”
何以攸被问住，无措地站在祝玖面前，像个犯错的孩子。
“傻瓜！”
祝玖叹气，拉着何以攸在自己床边坐下。
“不是说好了要看电影嘛，干嘛把气氛搞成这样，等会儿电影要是不好看我们就一起去砸楚天一的门。”
祝玖拿楚天一逗闷缓和气氛，心里默默向楚天一表达歉意。
电影果然很难看，一个烂俗的三流影片，看到三分之一祝玖便哈欠连天，连零食都不好吃了。
“懒得去砸门了，明天再说吧！”
祝玖瘫在床上，连头都不想抬一下。
“我看过这部电影，后面的剧情还可以。”
何以攸将卸妆棉片轻轻地覆在祝玖两颊。
“无非就是误会解除，男女主发现深爱彼此，然后女主洗手作羹汤。
烂俗得让人头疼。”
祝玖闭着眼睛，随口说着她的猜测。
竟猜的大差不差。
“果然不能对国产爱情片抱有什么期待。”
何以攸直笑，拍拍祝玖的肩膀，“别乱动，我给你卸妆。”
“我觉得可以不卸，我就涂了个隔离，画了个眉毛，口红早在吃东西的时候进嘴里了。”
坐着的女人根本不理会祝玖，认真将她脸上的妆卸了干净。
“你躺会儿就去洗澡、刷牙，刚吃了很多零食，不能直接睡。”
何以攸耐心叮嘱。
祝玖连点头的劲都没了，胡乱地发着声音表示知道。
何以攸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先行进了浴室。
简单冲洗一番，出来时，答应好好的人已经睡着了。
祝玖的睡颜还像个孩子，整个人蜷成一团，脸埋在双臂间，何以攸听说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她不解，明明家庭最是幸福，祝玖的不安从何而来？江城的七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她们宿舍空调温度调的很低，何以攸无奈摇头，只能偷偷将温度升了些。
结果没一会儿，祝玖便把方才刚给她盖好的空调被踢了个精光。
总是要把肚子盖上，何以攸拿了块干净的厚浴巾搭在了祝玖腹部。
……
“小玖，有件事想跟你沟通一下，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刚上班，梁尽欢来找祝玖。
“这会儿就行，这几天没培训，数据晚几分钟发也没啥。”
祝玖以为梁尽欢要说昨天的事情。
该来的总会来，祝玖也不慌。
“那行，我们俩去茶水间坐坐，我上周买的果茶到了，正好可以泡来喝喝。”
梁尽欢亲昵地挽上祝玖的胳膊。
“是这样的，菁北事业部人发组缺个高级经理，他们人事总监想找个有培训经验的，他问到我了，我们组你正好过了储高，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试试。”
闻言，祝玖没有迟疑，迅速摇头。
当初，她大学毕业，既不想考公考编也不想留在海城，正好公司的各项待遇不错，她才会进入这个不太喜欢女生的行业。
现在即使有更好的发展，她也不会选择离开。
梁尽欢大概猜到过祝玖的答案，可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办事利索又勤学肯干的女孩，总归想再努力一下。
“小玖，是这样的。
我并不是说你非要去菁北事业部，但为了你的职业发展，我觉得你应该走管理岗。”
见祝玖一副耐心听她讲话的样子，梁尽欢心里很是欣慰。
这样的下属才会让领导尽心尽力为她谋划。
“如果你不想离开江城，那我建议你跳出人发组，如果你觉得你就对人事工作感兴趣，那去做招聘，去做薪酬，都是不错的选择。”
梁尽欢斟酌片刻，她知道接下来这话她不应该说，但她还是希望祝玖能看清现实。
“你也能看到，不出意外我会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做很久，那么人发组的管理岗机会几乎等于没有。”
这是实在话，祝玖知道欢姐对自己没有任何隐瞒。
“薪酬组其实也很稳定，而且薪酬组的工作不是你能够贸然上手的，在六大模块里，薪酬是专业性比较高的。”
剩下的就只有各大区的招聘组了，祝玖心里也清楚。
“你考虑一下，如果有这个想法，那我就去跟老王说一声，你也知道，周哥刚过了M8的竞选考核，不出意外，下个月他就要去总部任职总监岗。”
祝玖眼里闪过纠结，她知道欢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她从来不是有野心的人，从她大学毕业后的选择基本都是以舒服为主。
当然，这也有家庭的原因，她的父母不需要她掏空身体去拼。
若是成为招聘组的高级经理，工作必然不如现在自在，加班也是在所难免。
可走专员的晋升路径，除了总部，几乎不会有事业部把竞聘名额给高级专员。
浪费资源，他们都说。
若考虑职业成长，不选择管理岗几乎是个死胡同。
祝玖焦虑地扣着自己的手指，满是纠结地回：“欢姐，能给我点儿时间吗？我想好好考虑一下。”
梁尽欢自然无需祝玖立刻做决定，她拍了拍祝玖的肩膀，沉重的压力立刻砸在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