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难猜，除了黄赌毒有什么能花钱如流水，他又不是去买航母了。”
祝玖收回视线，抬头的瞬间，唇瓣轻轻地从何以攸的耳廓擦过。
呼吸猛地一滞，心随之躁动起来。
她将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不好，就连疼痛也无法平复。
更让祝玖难以招架的，何以攸就在此时看向了她，眼里带笑。
她一定也感觉到了。
“你……”
祝玖想说点什么将这件事岔开。
“我什么？”
何以攸的唇角也勾了起来。
“没什么！”
祝玖被看得更是羞赧，气鼓鼓地将身体转向另一边。
在祝玖看不见的地方，何以攸笑得更加肆意。
小玖的唇还是一样软，温温凉凉的，带给她别样的战栗。
但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小孩不经逗，万一惹恼了，现在的她可哄不回来。
“今天我去见了外公，他退休之后每年夏天都会来芒市避暑。”
怪不得她对这里这么熟悉，祝玖想。
“外公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那一家三口欺负。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劲的傻笑。”
“老人家能看得出来。”
祝玖的思绪立刻被带到了何以攸的话上。
她回过身，何以攸正蜷成虾米似的躺在床上。
“是啊，他肯定知道。”
何以攸长出一口气。
“外公跟我说，无论钱或是权都不过身外之物，我和哥哥陷在其中会容易忘记快乐是什么。”
何以攸抬眼看着祝玖笑了一下，“外公也知道哥哥快要结婚的事情了。”
“他只是叹气，没有多说什么。
可我知道，他一定很担心哥哥。”
祝玖听着，没有说话，眼里浮上浓浓的担忧。
“小玖，我从不后悔当时和你分开。
那个时候的我太差劲，无法好好对待你，说不定我们最后会反目成仇，连现在这样平和的对话都做不到。”
何以攸闭上眼，眼前浮现出母亲离世前枯槁的容颜。
“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学姐，事情都过去了，不要一直回头看。”
祝玖在心里默默叹气，看起来这些年学姐过得很不好，母亲离世，父亲又带着小三和私生子登堂入室，那时的学姐还没有自己现在大。
“小玖，下个月是他的生日，有的时候我真想像他一样不顾脸面，管它会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我们家不早就已经是个笑话了嘛！”
何以攸的情绪突然激动。
“那就不去！”
祝玖将手指放在何以攸嘴角两侧向下扯。
“学姐，你有不开心的权利。”
祝玖从小就很乖，而且忘性大，常常前一分钟还在生气的事情转头就能忘记，所以大家都喜欢跟她玩。
与人相处相处总会矛盾，祝玖怕父母担心，从不告状。
可有一次她叔叔从国外给她带的巧克力被爸爸大方地送了一半出去，得到巧克力的邻居姐姐不仅没有感谢，还在背地里说那巧克力很差劲，狗都不吃。
祝玖委屈极了，本来就舍不得，还被诋毁，小小的她形容不出自己的难过，只觉得心脏像被撕了个大口子，疼得她都不会喘气了。
她怕爸爸也难过，所以那几天她总是一个躲在房间里悄悄哭。
不等她忘记这件事，临近过年，爸爸又要请邻居一家吃饭。
祝玖气极了，可看着毫不知情的爸爸正开心地喊她走，她只好憋着，难受得吃完了一顿饭。
只是回到家，平常都会躲起来哭的祝玖再也忍不住，蹲在玄关嚎啕大哭。
大人不知是何原因急得团团转，绕着圈地问祝玖到底怎么了。
哭都哭过了，这事也就瞒不住了，祝玖哽咽着将一切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祝修源自然是被王琳一顿教育，而祝玖也被她拉进房间谈心了许久。
祝玖直到现在都记得妈妈捧着她的脸，温柔而坚定地告诉她：乖乖，你有不开心的权利，你可以拒绝任何你想拒绝的事情。
“不仅可以不去，你还可以胡闹，去大吼，去尖叫。
只要你想，我可以陪你。”
不知道何以攸有没有听进去，片刻后，她睁开眼，眼眶湿润，微微泛红。
……
连续两天睡到中午才醒，今天睡醒时祝玖发现还不到九点。
而何以攸已经不在床上，正精神抖擞地吃早饭。
“现在在放假，我们是休息，为什么你每天还起这么早？”
祝玖发出灵魂的质问。
“我觉少，天一亮我就会醒。”
闻言，祝玖不禁扶额。
怪不得当年学姐热衷于给她送早餐，原来是习惯使然。
“我不行，只能晚睡，不能早起。”
祝玖并没有起来，躺在床上刷手机。
“吃完午饭我们再去那个执法亭，顺便去商场逛逛，怎么样？”
何以攸是个完美的旅游搭子，根据祝玖的习惯，每天的安排都深得她心。
“不管是谁，肯定不是什么负责任的人，把那么小的孩子丢在大街上，都不怕被拐跑吗？”
结合那人家里还有很多不知从何得来的自己的照片，祝玖觉得，大概率那就不是好人。
祝玖心有余悸，还好昨天她把小孩交给了警察叔叔。
就是可怜了小朋友，不知道后来还有没有哭。
“今天下午去了就知道了。”
因为前两天吃的太多，中午祝玖只吃了些水果，估摸了合适的时间，两人从酒店出发。
还好，今天执法亭里还是昨天的两位交警。
见到她，两人的表情有些奇怪。
“交警同志，请问昨天那个小朋友后续怎么样了？”
刻意忽略了两人的表情，祝玖问。
“你走没多久警务平台上就有一条找孩子的警情，一看还真是孩子家长，就把人接走了。”
中年交警说的很官方。
“那照片……”
祝玖不知该怎么问才比较得体，总觉得很奇怪。
“你也知道我们不是当事人，小朋友不提，我们也不好贸然问起照片，而且我们怕问了对方也不知道。”
祝玖点头，果然如此。
这是早就预料的结果，祝玖并没有很失望，礼貌道别后同何以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