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徒儿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阿宝现在总算能理解一二清川仙君为何那般喜欢追着她揍。
若非她只这一个徒儿,舍不得对这孩子下手,姜熹幼时也难逃被挂到疏月天上去吹冷风的命运。
“上一篇,重背一遍。”
姜鹿云不久前亲自去了一趟妖域, 联系到尚且活着的妖族旧识, 用高价与其中一位买下了品阶尚可的妖族修炼功法。
她让小蛇暂且先按照这本去修炼, 足够供姜熹步入金丹、乃至于元婴。
等姜熹修为更高些, 她再想法子看看能不能用什么东西去与那些大族交换秘籍便是。
小蛇如今毕竟才五岁多, 还只是个幼童,叫她自己去学去看是不行的。为了引导小蛇女进门,阿宝特地翻看了一遍功法, 一篇一篇地教,讲完其中奥义后让姜熹先背, 背完之后再领悟、尝试着引气入体。
这几日午时过后她都会放下那一卷卷阵法图纸, 抽空来检查小蛇女的功课。
然而,她真的低估了教导孩子的难度。
此时已是第十六遍, 而脑袋只有丁点大、怎么都记不住的小蛇也差不多胡编乱邹出了第十六个版本。
阿宝不太明白,明明小蛇每背错一句她便会纠正一句、给她时间重新记忆, 都十五遍了,怎么还能背成这样?
幼时虽顽劣却天资聪颖的阿宝阖着眸扶额撑在案面上, 一边儿听她的笨徒儿磕磕巴巴地编书, 一边儿在案上摸家伙。
砚台?这个不行, 会砸伤。
茶盏?还是重了些。
笔架?似乎仍大了点。
毛笔?又太轻。
算了, 干脆还是把这条小蠢蛇挂到疏月天上去吹吹风吧,看她平日里精力旺盛、四处打滚的模样, 应当也算皮糙肉厚,挂一个晚上生不了病。
姜鹿云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 指骨轻轻敲桌。
那头,小蛇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已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小心地抬起眼睛瞅了两下许久都默不作声的师尊,又听师尊极有规律的敲桌声,只觉得师尊的手仿佛敲在了自己脑瓜子上,每一下都叫她感觉脑浆一震、小蛇脑袋都快被敲裂开来。
小蛇眼眶中包着一汪小珍珠,妖族灵敏的感官再次上线,抽抽噎噎地试探着问:“师尊,你是不是想打我呀?”
该聪明时不聪明,不该聪明时却机灵得不得了。
师尊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将蛇儿招到怀里来,感觉着她小动物般贴到自己身上,冷硬的心肠便也不知不觉间柔软许多,指尖抚着小蛇的头发,安抚道:“师尊哪里舍得打你?”
师尊只是想把你挂上去吹吹风罢了。
在天真的幼蛇眼里师尊说出的话都如同圣旨,此刻得了师尊的回应,瞬间放下心来,撅着嘴躲在师尊怀里呜呜直蹭,小蛇尾巴一翘一翘:“师尊最好了!”
“乖,既然书背不下去,那就出去练会儿刀吧,昨日教你的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
说到这个,小蛇就不心虚了,被师尊拍了拍屁股无声催促,尾巴一挺,乐颠颠地握着自己还未开刃的小刀出门去练。
她觉得自己的刀练得还不错。
然而,出去的时候貌似太急了点,门一打开,外边就有风拂了进来,小蛇女的尾巴莫名一滑,咕噜咕噜摔得滚成了一团小蛇球,最后啪的一下跌在了外头的地上,屁股都要被摔成两半。
里头的师长听见了动静,略有些担忧:“熹儿?可摔疼了?”
善良朴素的小蛇妖抹了把脸上的小珍珠,坚强地爬了起来,不想让身娇体弱的师尊为自己担心,闷声回:“没事,师尊别担心。”
师尊自然极信任她,唔了一声,没有多问。
她一摇一晃地捂着自己的蛇屁股到院子里练刀去了。
说实话,真是好一通乱舞。
但也不能怪小蛇,毕竟她才这么大点儿,又没化出两条腿,因此练得差些也情有可原。
师尊只会心疼她,怎么会责备她呢?
可屋外恼人的风却讨厌得很,每当小蛇挥错一次,那股子风就要打她一下屁股。
小蛇被打得嗷嗷直叫,屋内的师长也察觉到了异样,关怀扬声问她可有事。
“没事儿,师尊不要担心。”
小蛇女眼泪汪汪地哽咽着安慰她柔弱的师尊,愤怒地挥舞小刀与那股子风进行负隅顽抗,最终被大风猛地一吹,又跌成了小蛇球在地上咕噜咕噜到处乱滚。
可怜师尊目不能视,无法拯救她的小徒儿,只得在里边轻声叮嘱:“若累了,便赶快停下休息吧。”
“不用!”
难得生出小脾气的蛇儿无能狂怒,甩着尾巴头铁地坚持下去,非要给师尊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小蛇。
师尊劝不住她,兀然低低咳嗽了两下,被小蛇敏锐抓住。
小蛇立马转头,在与坏风的斗争中分出心神:“师尊,你咳嗽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她知道自己师尊身子不好,一有风吹草动都怕得要命。
“……无碍。”
师长的声音稍显沙哑。
但凡此刻有个人进屋,必能瞧见师尊嘴角扬起的戏谑弧度,从而揭穿扶风道君可恶且奸诈的真面目。
虚空中的大蛇如遭雷击,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宝逗弄欺负小蛇。
在姜熹的印象中,师尊从未打骂过她。
现在看来,倒也未必,只是小蛇太笨,毫无察觉罢了。
姜鹿云当然没事儿,她咳嗽实则是在笑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呛住了。
熹儿被外头的风欺负,跟她这个做师尊的有什么关系呢?
阿宝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正恬不为意地转着毛笔,被小徒勾起的火终于又由小徒亲自熄灭。逗小蛇逗得身心愉悦,重新垂首埋进自己案上铺满的阵法图中钻研。
每一寸脉络、每一处道纹阿宝都得推算上百上千回才能勉强满意,毕竟如此庞大惊天、倾尽心血的布局,仅有一次机会。
若失败,那姜鹿云便无力回天,只得随大阵一同魂飞魄散。
想要将此阵布于天地、囊括四域,除了纸上的功夫,现实中的机锋算计才更令人头疼。
但这些已是后话,如今阵法图尚未完成,阿宝又刚收了小蛇为徒,起码在小蛇年幼之初,她的精力还是分出将近一半放在了姜熹身上。
阿宝把小蛇留下、从小蛇身上汲取到了能暂时压下她心中痛楚与怨恨而支撑下去的力量,便得承担起身为师长的责任,在最终落子前将小蛇好生抚养长大。
晚间,小蛇钻在师尊怀里,抱着自己的尾巴,沮丧地埋下脑袋沉默了许久,突然偷偷露出两只眼睛小声问姜鹿云:“师尊,我是不是很笨呀?”
是有点笨。
师尊给她掖好她背脊后的被子,抚摸着小蛇的脑瓜子:“熹儿怎么会这样想?”
小蛇女放开自己的尾巴,仿佛毛毛虫一样挪着贴到师尊身上,抱紧了师尊的腰:“因为我好像学什么都很慢。”
她耷拉下两条眉毛,掐着指头数,越想越伤心,小珍珠复而在眼眶中打转:“我记不住书上的字,练刀也练不端正,还总是被风欺负。”
阿宝眨了下瞎掉的眼睛,默然顿了片刻。
“师尊会不会觉得我很笨,然后就不要我了?”
扶风拥住她,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只反问道:“你的师尊是个瞎子,还是个瘸子,平日里也无法轻易握刀,熹儿会不会嫌师尊丢人、不想要师尊了?”
小蛇遽然瞪圆了眼睛,来不及擦自己脸上的水花,扑棱一下顶着被子爬起来,大声喊:“当然不会!”
“师尊是最好的师尊!熹儿怎么可能会嫌师尊丢人!”
她说着说着,见女人安静地躺在床上看自己,又觉得鼻子一酸,却不是为自己感到委屈。
小蛇摸摸师尊的腿和手、又凑过去亲亲师尊的眼睛,没忍得住,猛地哭出声来,尾巴凶巴巴地啪啪甩在床边:“谁都不许嫌弃师尊,谁敢嫌弃师尊我就打谁!”
“熹儿也永远都不要离开师尊!”
原来养一个徒儿是这样的感觉。
蛇是冷血动物,可小蛇又爬又滚地进入阿宝心脏中后,她却莫名觉得胸口处滚烫起来。
听小蛇不知为何愈发哭得难过起来,姜鹿云伸手把这条极爱哭的蛇宝宝捞进被窝里重新藏好,浅淡地笑了下:“谁在乎他们如何想?”
“我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大人物,也并不强求你去做天纵奇才。熹儿既不嫌师尊是个残废,师尊又怎会因为熹儿学得慢些就把你扔掉?”
“你若有天赋,师尊自会倾尽全力帮你。你若无天赋,那就如大多数普通修士一样长大,只要你能平安快乐,师尊也就心满意足了。”
阿宝虽会因辅导小蛇学业而恼火,但她对于姜熹却并无多严苛的要求与期望。
失去这么多后,比起自己的徒儿能成为世所罕见的少年天骄,姜鹿云倒更希望姜熹可以无病无灾、无忧无虑地长大。
被窝中依偎在她胸前的小蛇仍在发颤,阿宝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屁股:“过目不忘的天骄只是少数,需读百遍方能记住的普通人才是大多数。熹儿日后不论做什么,都不必与旁人比,只与自己比就是。今日你背下了两页书,明日便背下四页,这就算胜利。”
“三十年金丹与百年金丹、百年出窍与数百年出窍都无甚差别。有人走得快些,便有人走得慢些。有人道途平坦,便有人道途坎坷。只要坚持到最后、走到终点,结果都是一样。”
“只要熹儿是在认真学,学慢些,师尊并不怪你。”
上辈子许是小狗投胎的小蛇躲在师尊温软的怀中扭来扭去,不安的情绪渐褪,依恋地贴着师尊重重应了下,快乐地将白天的伤心事抛于脑后,嗅着师尊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间陷入了香甜的沉睡。
次日开始,无形的风仅会偶尔在小蛇学习不专心时敲敲她的脑瓜子、打她屁股,此外便不再追着小蛇欺负。
一晃又是两年,小蛇长到了七岁多,已能将尾巴化作双腿,被师尊赋予道号松引,也到了去学堂的年纪。
阿宝的阵法图已布局至关键处,无力分太多精力顾及小蛇,便与姚天姝说了声,将小蛇送进学堂里统一学些修真界里诸如符纸法术之类的基础知识。
“师尊师尊!”
第一次去学堂的小蛇焉巴巴地挎着师尊给她亲手做的小包回到疏月天,眼眶泛着红,刚推门进屋见到师尊便忍不住扬声唤她,想寻求师尊的宽慰。
然而此时姜鹿云手中笔墨正要落下,心神皆凝于其上,被她如此一唤,笔墨稍定,墨水晕染开来,毁了两处阵法脉络。
阿宝有些心烦意燥,忍不住蹙眉,沉下声:“熹儿,不许闹。”
师尊从未这般对小蛇说话,小蛇被吓住,呆呆僵在原地,不敢做声。
直到深夜,完成又一座分阵图纸,姜鹿云停下笔揉了揉眉心,聚精会神许久后倦意升腾,却霎时察觉到了异常之处。
屋子里太安静了些。
“熹儿?”
旁边趴在小案几上发呆的小蛇听见师尊唤自己,竖瞳骤亮,立马直起身子伸出一只手去扯了扯师尊的衣袖。
姜鹿云在黑暗中抚上她的脸颊,兀地吊起来的心缓缓放下,将小蛇从软垫上抱进怀中:“熹儿怎么不出声?”
小蛇原是憋住了,可一被师尊问及,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眼泪就已经掉了下去,瞬间哭得一塌糊涂,摊在地上的小蛇尾巴微蜷。
“……熹、熹儿听话,不闹。”
阿宝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唇角轻抿,此时一阵懊悔,连忙取出帕子给小蛇擦泪,亲了亲小蛇的眉心:“是师尊的不对,师尊不该凶熹儿。”
“对不起,熹儿能原谅师尊吗?”
小蛇总是很容易就能被哄好,此时由着师尊擦拭脸颊、眉心处又落下了甜软的吻,嘴巴下意识咧开了些,乖乖藏进师尊怀里:“不怪师尊。”
她迟疑了下,埋在师尊的衣服上不肯抬头:“……师尊,我可不可以不去学堂了?”
阿宝抚着小蛇的头发:“为什么?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案几下的尾巴晃来晃去。
她委屈得又想哭,额角鳞片一直蔓延到眼尾:“她们好像不喜欢熹儿,不跟熹儿说话。”
其实原因很好猜,姜鹿云有些心疼,软声告诉她:“她们都是人族,不是不喜欢熹儿,只是之前不曾见过熹儿这样的小蛇妖,现在有些害怕,不敢跟熹儿说话。”
小蛇瘪了瘪嘴:“熹儿没有欺负她们。”
“熹儿是好孩子,自然不会欺负她们,是她们不了解熹儿罢了。”
人对于未知陌生的事物,总怀有警惕畏惧与排斥之心,更何况与姜熹在一起学习的皆是与她年岁相当的孩童。
“这样,我给熹儿准备些点心和果脯,熹儿明日带去学堂跟她们分一分。若她们仍不理熹儿,那便是她们的错,熹儿也不用再去学堂,以后都由师尊教着便是。”
尾巴扫了扫,把案几下头擦得锃亮,小蛇还是犹犹豫豫地应下了。
她有些怕生,不太敢与陌生人说话,今日主动开口已几乎花光了姜熹全部的勇气。
然而师尊却好似不知,此时摸着小蛇的脑袋瓜,温柔地夸她:“熹儿很棒,熹儿是个很勇敢的孩子。”
于是,姜熹的心底蹭的一下燃起一团明亮的火苗,把慢慢爬上去的胆怯也全部烧光。
被师尊夸奖了的小蛇美滋滋地翘起尾巴尖躺在师尊怀里,高兴得快要冒泡。
阿宝学着幼时师姐的模样亲手给自己的徒儿做了一大盒点心和果脯塞进小蛇的包中,又耐心教她怎样与旁人沟通交流。
神识看着小蛇一蹦一跳地揣着包下了疏月天后,她并未扑进自己的事情里,而是思考了片刻,用灵力推着轮椅到院落中,想趁着好日光给小蛇做些能用的物件。
当天晚上,小蛇欢欢喜喜地背着包回家。
这一次,她记得昨夜的事,不想再吵到师尊,就先探进脑袋观察了一下,直到被里边坐着喝茶的师尊抬手唤了声才弯下眸子一溜烟滚了过去、扑到师尊身上。
阿宝抱着自己的这个宝贝疙瘩,细细问她在学堂中的生活:“今日怎么样?”
“她们理我啦!”
说到这个,小蛇不禁眉飞色舞起来,她想到了什么,赶紧低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小块儿用纸包着的肉干:“这个是万象潭的师姐给我的!本来有两块,但是熹儿吃掉了一块,还有一块给师尊!”
说是师姐,其实也就是比姜熹入门早两个月的小孩。
姜鹿云送她去学堂时将消息都打听清楚了,知道小蛇说的是哪个孩子。
“多谢熹儿。”
小蛇见她取过去咬了口,便嘿嘿傻笑着靠在师尊脖子上,仰起脑袋问:“好吃嘛?”
“好吃。”
一股莫名的骄傲与分享成功后的满足飘飘忽忽地溢满了小蛇的心,让她直接化作原型,在师尊腿上快活得直打滚。
师尊靠着椅背,纵容着由她玩儿,指尖抚过小蛇泛白的肚皮:“我以后晚上都陪着你,好不好?”
阿宝考虑了一下,她白日抓紧些时间便是,晚上还是要抽出时间陪陪小蛇才行。
小蛇尾巴一挺,上半身突然直起,睁大的豆豆眼里满是被馅饼砸中后的惊喜,用脑袋拱了拱师尊的手。
“自然是真的。”
姜鹿云有些好笑,揉捏了下小蛇的肚子:“我们熹儿还是个蛇宝宝,师尊再忙也得看着你长大才放心。”
被师尊宠爱的蛇宝宝吐着信子直眯眼,尾巴扭得像麻花,感觉今晚的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蛇。
睡觉前,她靠着姜鹿云,小狗一样嗅着女人身上的味道,欢呼雀跃地宣布:“师尊最好了!熹儿要跟师尊永远在一起!”
阿宝阖着眸勾了下唇:“熹儿日后不想要道侣了?想跟师尊一直住在一起?”
小蛇趴到师尊身上,脑袋一歪一歪:“道侣是什么?”
“道侣就是……”
姜鹿云骤然卡壳儿,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别说小蛇这个孩子,就算她自己,也没真切体会过道侣是什么。
阿宝沉吟着:“……道侣就是……你很喜欢的想与她一直呆在一起的,结伴同行、风雨共济的人。”
小蛇动用自己容量极小的脑袋苦思冥想,兀地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师尊吗?”
她就很喜欢师尊、想与师尊一直呆在一起啊!
“可是师尊已经是我的师尊了,还能当我的道侣吗?”
贪心的小蛇皱起了脸。
阿宝自知与她说不通,也并不把孩子的童言童语当回事儿,便故作正经地与她开玩笑:“若你想,倒也不是不行。”
小蛇双眼大放光芒:“真的吗?!”
师尊慈爱地摸摸她的笨脑袋:“如果你再不好好睡觉,就是假的。”
啪叽。
小蛇灵活地从她身上滚下去,贴在师尊的手臂旁边用力闭上眼睛,有些紧张:“熹儿睡着了。”
姜鹿云弹指灭了床边的烛火,捏住小蛇的鼻子:“睡着了怎么还能说话?”
露馅儿了!
姜熹大惊,刹那间把嘴巴也重重合上,一丝声音都不发。
听话乖巧的小蛇在此夜中得到了极好的奖赏,她梦见自己长大了许多,不仅做了师尊的徒儿,还做了师尊的道侣。
总有很多窥觊师尊的坏蛋,她见一个就用尾巴拍走一个,不许他们靠近师尊。
小蛇长成了大蛇,又细又短的尾巴长成了粗壮有力的大蛇尾,能将师尊牢牢圈在其中。
终于,小蛇跟师尊永远在一起了。
“……快起床去学堂。”
阿宝一睁眼就用神识瞥见怀里缩成一团的小蛇女张着嘴傻乐、口水都快流下来,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她用灵力拎住迷迷瞪瞪的刚睁开眼睛的小蛇、给她穿戴好衣裳。
才做了一个美梦的小蛇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绞尽脑汁回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梦中勇猛的大蛇又被打回原形,年方七岁的蛇宝宝背起包匆匆赶去学堂上课,心里还在胡思乱想。
她记不清梦中的事,但还记得昨晚师尊与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既能做师尊的徒儿、又能做师尊的道侣便好了,就可以跟师尊一直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