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看了一眼季辞远,从小药箱里面取出随身携带的体温计,是水银的,对比智能的体温计,这种老式水银的体温计测出来的温度会更准确一些,不会出现过大的误差。他走到了季辞远的身边,俯下身,要给季辞远测量体温。

  站在一旁的陆洲走了过来,突然出声阻止了冷逸,“我来。”

  冷逸嗤了声,“我是医生,你至于连我都防备吗?”

  “你也知道我是alpha,占有欲比较强,不想让除了我以外的alpha看到我哥的身体。”陆洲回答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接过了冷逸手中的水银体温计,陆洲坐在了床的边沿,他先将被子掀开一道缝隙,再小心翼翼地解开季辞远睡衣上的两颗纽扣,让季辞远将胳膊抬起来,再把水银体温计塞在季辞远的胳膊里,让季辞远夹紧体温计。

  床边开着一盏夜灯,昏黄色的。冷逸就背靠在墙边,他斜睨了眼陆洲,觉得陆洲的警惕心过强了,“占有欲太强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改不了。”陆洲说。

  冷逸接话,说的却是体温计的事情。“五分钟左右,把体温计拿出来。”

  陆洲半夜三更爬起来,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眼底下面浮现起了淡淡的乌青色,他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了。”

  冷逸在掐着时间,等五分钟到了,就提醒陆洲去拿体温计,陆洲看不懂水银体温计上面的温度,就将水银体温计递给了冷逸。

  这光太暗了,冷逸拿着体温计,到客厅里看了看,又折回来,说:“发烧了,38.7,先喝一下布洛芬冲剂吧,要是明天还不能退烧,那就去医院。”

  陆洲没有异议。

  冷逸从小药箱里面拿出了两袋布洛芬冲剂,还将唯一的一支水银温度计留在了陆洲的房间里,“用热水冲泡,再喂给他喝,每个两个小时就测一下体温。”临走前,冷逸还将退烧贴也给了陆洲,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陆洲谢过了冷逸,他站在了客厅的饮水机旁接着热水,对冷逸说:“你之前不是很想要那个x国进口的仪器吗?回头,我送你一台。”

  陆洲说的仪器是一台价值上百万的检测仪器,是冷逸心心念念想要的,现在冷逸帮了陆洲的忙,陆洲自然也得意思意思一下。

  冷逸的心底蓦地涌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陆洲的房间。

  陆洲将布洛芬冲泡好了,端着布洛芬,走到了床边,先把布洛芬冲剂放到了床头柜上,再伸手去扶着季辞远起来。

  季辞远烧得有些意识模糊了,他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蜷缩在被子里,额头却冒出了汗液,不知道是冷,还是热。

  陆洲眼里满是心疼,他不想看着季辞远生病。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让季辞远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再将布洛芬冲剂对准季辞远的嘴巴。

  可能是因为季辞远发烧了,意识又模糊不清,陆洲都没有办法将布洛芬冲剂喂进季辞远的嘴巴里,“哥,你听话点,喝药了。”

  生病的季辞远很不配合,刚把药喝进去,就又吐了出来,摆明了是不想跟陆洲合作。

  “哥。”

  “你怎么一点也不听话。”

  陆洲有些无奈了,他放下了玻璃杯。

  他现在必须要想一个别的办法,将药喂进去。

  脑海中陡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陆洲重新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布洛芬冲剂,再掐着季辞远的下颔,逼着季辞远将软软的嘴巴张开,陆洲再俯下身,对着季辞远的嘴巴,把嘴里的布洛芬送到了季辞远的嘴巴里。

  季辞远被迫张开嘴,又被迫吞进了一大口的布洛芬冲剂,他迷迷糊糊地说着不要,有一部分的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将他的脖颈都打湿了。

  陆洲又如法炮制,喂了季辞远喝了几大口,总算是将所有的布洛芬都喂进去了,陆洲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季辞远张开了眼睛,那双以往都清泠泠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眼角也发着红。

  温热的潮气,就这样喷在了陆洲的脸颊上。

  “冷。”季辞远的嘴巴比眼睛更红,“抱着我,好吗。”

  陆洲很少看到季辞远会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他抱着季辞远,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样圈着地。

  有了陆洲这个小火炉,季辞远就不会觉得冷了,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陆洲的怀里,听话的要命。

  陆洲爱惨了这样的季辞远,把季辞远死死地圈在怀里。

  也许是因为季辞远现在生病了,陆洲抱着季辞远的时候,能够闻到季辞远身上似有若无的奶香味,陆洲浑身都浴血贲张,他忍不住舔了下季辞远后颈的腺体,觉得是上瘾了。季辞远生病,他怕弄疼了季辞远,也就没有再做别的事情了。

  陆洲一宿都没有合眼,照顾了季辞远整整一夜的时间,他一边抱着季辞远,一边给季辞远测量体温,还把体温的数据记录下来。

  季辞远的体温一直在下降。

  从三十八度降到了三十六度四。

  并且体温没有再升上去的迹象。

  到了天亮时,陆洲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他抱着季辞远睡了过去。

  季辞远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累瘫的大狗狗。

  昨晚发生的事情,他都有印象。

  他记得,陆洲得知他发烧以后,去找了冷逸,还给他量体温计,喂了药,他说冷,陆洲就一直抱着他,照顾他整整一个晚上。

  季辞远又开始心疼眼前的alpha,他拨弄了下alpha额前的碎发,忍不住在alpha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陆洲。”他轻轻地念着,像是在呢喃。

  陆洲向来就很浅眠,感觉到季辞远在喊他的名字,他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清醒时的季辞远。

  他先是试探性地抚摸着季辞远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应该是完全退烧了。

  季辞远眼底的爱意浓烈,他望着陆洲,“谢谢你照顾我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