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躺在床上,林寒辗转睡不着觉,黎堰给他看的书上的东西对他冲击实在太大了,是他有限的人生中从未窥探过的。

  林寒盯着床帐的顶端,书上的画面出现在那里,甚至还自行动了起来。

  林寒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身子蜷缩起来,虽然只是几幅画,但那画面却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赶都赶不出去。

  林寒无奈,索性起来练剑,直到把精力消耗干净,这才倒头大睡。

  第二日一早,黎堰就要拖林寒去帮忙,看着恹恹躺着顶着黑眼圈的人,黎堰沉默良久,道:“今日你好好休息吧,还有,年轻人火气旺可以理解,但切不能过度,过度伤身呐。”

  林寒懵懵看着黎堰,待黎堰离开,才反应过来黎堰指的什么,顿时气得脸色通红。

  他起身穿戴整齐找到黎堰,黎堰正忙着接待,见林寒过来,随口道:“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我还应付得来。”

  林寒走到黎堰身边,扭捏道:“你别瞎说,我没有,昨晚只是练剑迟了。”

  黎堰只当林寒是小孩子不好意思,随口答应着:“好好好,练剑练迟了,来帮我带他们去住处吧。”

  林寒见黎堰根本不信,还欲解释,可看着黎堰忙忙碌碌的,叹了口气,带着人去住处了。

  忙了一天,林寒拖着步子回到住处,刚走到门口,忽地顿住步子,院子的门半开着,有人在他的屋里。

  林寒走到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他道:“是谁?”

  林骄阳从屋里走了出来:“是我。”

  林寒皱眉:“你来做什么?”

  林骄阳侧过身,露出背后桌子上堆满的礼物:“上次的事多有得罪,是我莽撞了,我来向你道歉。”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东西就不必了。”林寒并不想跟林骄阳有什么牵扯。

  “两手空空怎好致歉?东西送来,我就告辞了。”林骄阳说罢,不顾林寒阻拦,快步离开了林寒的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很快就到了比拼的日子,各宗门世家都想拔得头筹,格外卖力,奈何总要分出个胜负,一段时日下来,淘汰不少宗门世家,有些人嫌丢人,落败后便匆匆离开玄苍宗,林寒他们要招待的人少了不少,总算轻松了一点。

  这日出了前十名的名单后,大家便都各自回去了,要三日后才会开始最后的对决。

  林寒回去洗漱完,便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可体内灵气却又无法聚于金丹,只在身体过了一遍,就尽数散去。

  林寒睁开眼,盘算了下日子,也差不多该吃药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箱子,从最上层取了药服下,再次引气入体,感受着灵气在身体各处游走,然后再次散去。

  林寒愣住,他吃了药了,怎么还是无法聚气?这里灵气虽不如玉琼居,却也不至于无法让他聚气,何况,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林寒再次尝试,却依旧失败,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滚落,身上一阵阵的发热,莫非走火入魔了吗?

  身上的力气被抽干,身体越来越热,全身似有蚂蚁攀爬一样麻痒难耐,林寒难受地滚在床上,忍不住发出一声黏腻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寒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可那声音却时远时近,他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词句。

  “发作……”

  “你还别说……钟离妄……很美味……”

  “不会……事吧……”

  “道侣……赶出来……”

  “这嫩的……”

  林寒使劲儿瞪着眼,眼前却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有两道人影朝他走来。

  他无力地挥了下手,声音沙哑软糯,毫无威慑:“滚……”

  面前的俩人大笑起来,其中一人凑近林寒,调笑道:“小宝贝儿,再叫两声给哥哥听听。”

  林寒牙关紧咬,费力地瞪着眼,总算是稍微能看清些了。

  面前是盛家的兄弟俩,二人应该是喝了些酒,此时面色潮红,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色、欲,他们衣裳的前襟撕开,两双手朝着林寒伸来。

  书上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原本看书的时

  候,林寒只觉惊世骇俗,此时只剩恶心。

  林寒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丢过去,奈何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一般,盛家兄弟轻轻松松就躲开了。

  林寒挣扎着往床边爬,试图躲开盛家兄弟俩,可二人却爱极了和林寒玩这样的闪躲游戏,他们由着林寒躲开,又立刻冲过去阻拦。

  林寒本欲打会儿坐就休息,身上并无防身的东西,他想使用心钥离开,却连半分灵力都运转不了。

  盛家兄弟俩戏弄了林寒一会儿,不再拖延时间,刚要扑上去,院子里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林寒?你睡下了吗?”

  林寒眼睛亮起,喊不出声音,就用力推翻床头的东西,发出巨大的声响。

  程子阳见林寒不说话,以为他已经睡下,便欲先行离开,可听到那动静,顿感不对,立刻冲了进去。

  盛家兄弟在玄苍宗欺负他们的客人本就心虚,如今见被人撞破,立刻跳窗逃走。

  程子阳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林寒一个人,林寒靠在墙上,里衣散开,露出大片皮肤,此时他体内像是被点燃一般,皮肤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明明二人皆为男子,可程子阳竟不敢直视林寒,他背过身去:“你怎么样?”

  “难受……”林寒试图用墙面降温,却是徒劳,他太难受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身体像是要炸开一般。

  程子阳从一旁拿过林寒的衣服给林寒披上:“你别乱跑,我去找掌门。”

  程子阳出关后发现青梧峰竟一个人都没有,多方打听才知道他闭关期间发生的事,他也无颜再留在青梧峰,今晚便准备来找林寒辞别,却没想到竟撞上这样的事情。

  林寒已经听不到程子阳在说什么了,他想要发泄,却根本找不到发泄的缺口,只能在床上哼哼唧唧。

  程子阳快步离开林寒的院子,又担心万一刚刚那两人折返,迟疑了一下,又返回去半抱着林寒,准备带林寒去找掌门。

  刚刚走到院子口,一道强劲的灵力袭向他的胸口,程子阳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道灵力打开,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钟离妄把林寒拉进怀里,看着程子阳的目光如结了一层冰霜,程子阳可以确定这一瞬钟离妄是起了杀心的。

  “难受……”林寒的声音带了哭腔,不停地往钟离妄的身上贴。

  钟离妄深吸了口气,揽着林寒的手又紧了几分,他看向程子阳,抬手间就将他封印在一个结界中,又给闻广传音封山,便带着林寒离开了。

  钟离妄把林寒带回玉琼居,查探林寒被下的是什么药,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此药名为合欢,唯一的解药便是与人欢好,否则只有爆体而亡一个结果。

  钟离妄坐在床边,看着已经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人,抬手解开了林寒的衣带,这一年的时间,已足够他想清楚了。

  凉意从身上传来,林寒像是荒漠中的路人在濒死的边缘找到了水源一般,他抓着钟离妄的手,贴着身体试图降温,却是越来越不满足。

  林寒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他好像看到了仙尊。

  “仙尊……”林寒喃喃叫着,起身攀附在钟离妄的身上,小猫似的撒娇,一遍遍的喊着仙尊,道着难受。

  钟离妄抱过林寒,细细亲吻他的眉眼。

  林寒感觉他好像浸入了冰水当中,身体的燥热在消散,水流激荡,他也随着水流摇晃不停,然后他好像看到了五彩霞光。

  钟离妄侧身躺在林寒身侧,林寒已经睡着,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拉过薄衾给林寒盖好,待林寒睡踏实了,这才起身离开。

  天已经蒙蒙亮了,钟离妄穿戴整齐,理了理衣袖,又回身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人,往青泽峰去了。

  青泽峰此时乱做一团,突然的封山让大家惶恐不安,不少人吵嚷着要离开,闻广却不动如山的端坐在台上,丝毫不理会大家的吵嚷。

  “闻掌门,你这突然封山,什么都不跟大家解释,未免太过了些吧?”

  “对啊,我们都已经结束了,为何不让我们离开?”

  “闻掌门,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

  闻广依旧一言不发,直到感到结界有了轻微震荡,这才站起身来。

  大家顺着闻广看的方向看去,只见钟离妄踏剑而来,白衣蹁跹,似九天神祇降临人间。

  “是无妄仙尊!”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他们已很久没见过仙尊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钟离妄没有说话,他凌空虚画符咒,无数蝴蝶凭空出现,飞向人群。

  钟离妄这才开口:“昨晚我丢失了一样极为宝贵的东西,还需探查是谁做的,劳烦诸位配合一下。”

  蝴蝶落在在场的人身上,触碰身体的瞬间,蝴蝶就消失不见了。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有人发出惊奇的声音:“你的蝴蝶怎么没有消失?”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林骄阳,林骄阳脸色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