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在唐府门口来回走着,时不时地看着唐翊离去的方向,手都被自己捏红了。

  说到底,水墨也是个好孩子啊,他也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

  半个小时过去了,见到唐翊抱着满身是血的水墨回来时,老刘心里凉了一大截。

  “少爷……”

  “去备下药浴,送到我房里来。”

  “是,是,是。”

  唐翊将水墨带回自己的房间,稍作整顿后冷暖适宜的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帮他洗。”

  “是~”

  唐翊想把披在水墨身上的外衣拿掉,可是水墨死抓着不放。

  唐翊无奈,只能随着他,唐翊反抱着水墨来到药浴边上。

  因为水墨身上有伤,不能泡在水里,只能用质感较为柔滑的丝绸布沾湿了慢慢擦拭伤口,可是水墨看到水就像飞蛾扑火般扑到水里。

  当水碰到伤口的那一秒,水墨痛得咬紧了牙根,手上拿着绸布猛烈地擦了起来,手上的伤口因为外力的作用下被扩大了,浴池里的水也晕开了淡淡的红色。

  “住手!!!”唐翊大惊失色,抢走了他手上的绸布。“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逃避导致唐翊失去了面对的勇气,从而给了别人下手的机会。

  回忆再次翻涌,一切悔恨回到最初的恐惧。

  “翰儿,来,来父皇这里来。”

  一名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半弯着腰,含笑地拍着手掌,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坚难地向他走去。

  “翰儿,真棒。父皇抱抱。”

  男子抱着小娃走向不远处的湖心亭。

  “羽妃啊,我们的翰儿真是厉害啊,才七个月就会走路了,呵呵,我们的翰儿真厉害,朕看他定是那天上的飞龙投胎转世。你说是不是啊?翰儿。”

  男子像是在跟他的爱妃说话也像是在逗孩子玩那般,对着只有七个月大的小娃说了起来。

  “皇上,您太宠他了,步子都走不稳,这怎能说是会走了呢。再说了臣妾并不希望翰儿会是什么飞龙,臣妾只希望他普普通通的就好。”

  早已坐在湖心亭中的美丽女子也被逗笑了,看着自己最爱的两个人能相处的这么好,甚感欣慰啊。

  “胡说,朕的孩子必定是成大事的人,怎能只做个普通人。”

  “是是是,臣妾知罪,望皇上恕罪。”女子打趣的说着。

  “翰儿,你说要怎么惩罚你母妃才好呢?”

  “皇上,翰儿还不会说话呢。他怎么会回答您的问题呢。呵呵……”

  “翰儿叫声父皇来听听。”

  “……”七个月大的小娃那有可能会说话啊。

  虽然还没学会说话,可他此时也开始记事了。

  他知道自己的父皇虽然后宫佳丽三千,但他最爱的还是他的母妃。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朕的?”皇帝拿着宝剑,抵着羽妃的美颈。

  双手颤抖着,不自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我从一开始爱的就是别人,是你三年一次的选妃把我困在这深不见底的牢狱里。我根本就不爱你。”羽妃说话的时候表现出超乎平常的冷静,不哭,不闹,不犹豫地说着,如背书般背出来一样。

  不,那是假的,那是中了念俱啊,父皇。

  唐翊大喊着,可是他的声音就像空气般,消失在这爱恨纠葛中。

  念俱最大的缺点就是中毒者会面无表情的说出对方心里最害怕的话,这也是唐翊后来才知道的。

  猛地一下,唐翊被吓醒了,这已经是他第几次梦见这个场景了。

  唐翊看不看在身旁熟睡的水墨,心情也平复了很多。

  唐翊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懊恼,安抚了水墨许久,最后累得不知不觉睡着。

  过去的已经过去,看着睡得安静的水墨,心中有一丝庆幸,幸亏还来得及,幸亏没有步上父亲母亲的后路。

  可一切的问题又转了回来。

  念俱到底是谁下的?为什么母亲也会中毒,为什么他也会中毒?

  一切的问题形成无数个圆环萦绕在脑海之中,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