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的心不是石头】
第二天，秦笑早早地从睡梦中醒来，秦焕之还歪在一旁睡得正香。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将花灯清理一部分，找了块蒲扇图垫在靠着床边的地板上，开始运行食气决。
“依依，依依，你就在给我点钱吧。我保证，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只见秦笑食天地之气之时，一些杂念和幻影随着精纯的天地之气涌入秦笑的灵台。
……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半跪在一位穿着淡黄色上衣的女子旁边，不住地抓着女子的手臂哀求道。见哀求不行，突然间该男子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啪啪几个大巴掌。
“依依，依依，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但笑笑总要养啊。他还要上学娶妻买房。只要这一把这一把赢了，你和笑笑下半辈子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女子虽不住地流着眼泪，但还是放开怀中的钱袋，掏了两张给男子：“只有这两张了。”
看到只有这两张绿色的钞票，男子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腾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盖过女子头上，领起女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钱呢，我钱呢，老子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你这个贱货倒把钱花的干干净净……今天不收拾你一顿，是不行了……”
女子只哀哀地哭着，不反抗，从她露出的衣襟里新伤加旧伤重重叠叠交错着。
……
秦笑神台一动，发出一股白色亮光瞬间把幻影撕的粉碎。
待灵台恢复如初，眼睛重新睁开，晦暗不明。
他到底还是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那个男人，故而心魔丛生。
那个男人力哥是他前世的父亲，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没什么本事却自视甚高，一张巧嘴花言巧语没个真话，酗酒赌博家暴样样不落。
依依则是他的母亲，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跟他父亲离婚，甚至主动和好，最后时刻还主动卖淫，养着那个没用的男人。
父母相处的方式深深影响了他，使得他就算极度厌恶着父亲的同时，也不免粘上一点坏习气。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不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人。
这一年来，无论他怎么看得开，他总归在秦焕之哪里受了不少气，内心深处藏着怨气，才会在形式利好自己的时候，想出那么恶毒的方式来糟践秦焕之的真心——逼迫秦焕之在破庙交欢，一遭拒绝就变脸，诡计多端地给自己喂春药来达成目的。
一想到这，秦笑就深深唾弃着自己。要不是最后秦焕之狼狈且凌乱的样子，以及臀部的混在白浊中的血丝将他的良心唤回来，他还不知道要被自己蒙蔽多久。
正当秦笑灵力簌乱的时候，他左手心一道鞭痕显出来，刺痛感将秦笑的理智唤醒。
是了，正如师尊玄灵子所言，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错误不是罪证，而是戒疤，用来提醒自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存在。
只要他知耻而后勇，终归能做一个真正的好男人。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秦焕之，秦笑心里暗中下定决心：此生绝不负他。
秦焕之虽然不善于表达感情，还龟毛高傲的很，但光光为了这人赋予他的一腔纯情，他就不能对不起秦焕之。
说来也是奇怪，秦笑从不在意爱情，将爱情放地极轻，无论是师妹的热烈追求也好，师姐的羞涩好感也罢，他都没有在心中产生一点旖旎。
在秦焕之那里，打打闹闹那么久也没有让他完全将秦焕之放在心坎上，倒是不小心被这股做错事后产生的愧疚不安感抓牢了，从而深深地将秦焕之放在心坎坎上，将一生的真心与温柔都轻易地许诺过去。
只能说世事真神奇。
秦笑心口泛着一股奇怪的酸爽，他不禁温柔地看着秦焕之，拉过他的手贴在心口上。
秦焕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秦焕之则盘腿坐在地上，用左手撑着脑袋，看着他。
“醒了？”秦笑打招呼道。
秦焕之不由得红了红脸：“嗯。”
秦笑早已经将室内的花灯收好。
秦焕之洗漱之后，就坐在梳妆台上梳头发。他头发长且黑，虽然柔顺飘亮，但头发里也有不少结结。只见他从头往下一梳，拽地梳子卡在发尾。秦焕之拉着梳子就大力往下扯。
“我来吧。”秦笑看着眼睛一抖，忙走过去拿起秦焕之手中的梳子，帮他一层一层地梳理，遇到了结结，就抓一把头发在手上，梳子不停地轻刮，直到把发结梳松为止。
秦焕之从镜子里看着忙碌不停的秦笑，心中暖洋洋的。
昨夜的温柔泌进了秦焕之心里。让他区分出虚假的温柔和真正的爱。他极其餍足地享受着秦笑的服务。
见秦笑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秦焕之忍不住问道：“我之前戏耍你那么久，你当真不生气?”
秦笑一弹他的脑壳：“生气，生气死了。生气归生气，但那又能怎么办？操烂你的逼?”
秦焕之脸一红，左手用力地往后打了一下秦笑手：“说什么呢。正经点。”
脸上却是弯起了嘴角。
咚咚咚，秦焕之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得到秦笑的答案，只是他不好意思开口。
秦笑也不在意，而是继续帮秦焕之梳头发。
秦笑专心地帮他束好一个简单的发髻，带好发冠，从衣柜里取出一套与发冠同色系的弟子常服，帮他穿上，打理妥帖。
“是时候出去了，到时候被人了发现可不好。”秦笑催促道。
话语在秦焕之的喉咙间流转了几回，秦焕之终于还是开了口，期期艾艾地说：“秦笑，你，你觉得我，我……”
我什么呢？秦焕之不好意思直接说出那几个字。想他秦焕之什么骚浪字眼都喊过，现下却是一个“我以前怎么样”都不敢说出口。
“算了。”秦焕之烦躁地说道。
“很贱。”秦笑突然出声。
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一句话秦笑没说，不是这样，又能是哪样呢。是哪样就好了吗。秦笑回答不上来，所以他没说。
秦焕之心中漏了一拍，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眼中泌出泪来。他眨巴眨巴眼，努力想扯出一个笑。
他想辩解，却无力辩解。事实让语言变得苍白。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心中的小焕之大声地喊道。
只是什么呢？难道要说，只是因为他偏偏生成了这般模样，自甘下贱。因为没有羞辱，他就无法唤起情欲吗？
但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他理应得到这个结局。没什么不公平的。
秦焕之心中酸涩地安慰自己。
他僵立在原地，感觉自己在自取其辱。
秦笑忽然间在秦焕之身上发现了他母亲的影子，一个受虐狂身上居然有一个性瘾患者的影子。
他从背后抱着秦焕之，温声说道：“与其说贱，倒不如说你不爱惜自己。性癖特殊，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塑造成那样子而已。”
既像是安慰秦焕之，又像是凌空安慰早已去世的另外一个世界的母亲。
不爱惜自己？秦焕之愣了愣，眨眨眼，转头看向秦笑。
“不爱惜自己就是贱。”秦笑解释道。
“你不介意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秦笑说道：“不介意。我很喜欢。”
说着，秦笑把头埋在秦焕之颈部，享受般地蹭了蹭。
然后继续说道：“我可以满足你，但你不要找别人就好，我会生气的。”
秦焕之突然感觉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下去毫无意义。
秦笑手环着秦焕之的腰，身体依着他的后背，摇来摇去。
秦笑当真不介意。
秦焕之内心突然间安定起来，像是一叶漂浮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回去的港湾。
昨天他所担心的一切，今天都不复存在。
他很庆幸，庆幸自己能遇见秦笑。
“等我们回去，我们就结契吧。”秦焕之说道。
？？？
秦笑头冒问号。抱着秦焕之的身躯地手都僵了僵。
秦焕之在冒什么傻气？
选了这样他这样一个平庸的道侣，秦焕之不考虑一下人们会如何看他呢？嘲笑他有眼无珠也好，自甘堕落也好。总归是名声有毁。
更何况他母亲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还不如做对地下鸳鸯，小小地办一个私人婚礼比较好。
想着，秦笑就像打消秦焕之的想法：“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
“可我想给你一个名分。”秦焕之说道。
秦笑表示不需要。
秦焕之疑惑地看向他。
他不想要吗？
秦笑解释道：像秦焕之这种有形象负担的人，最好就是隐婚。既能保护他，又能保护自己。
秦焕之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他现在恋爱脑上头，只想给秦笑最好的。
“你愿意娶我吗？”
“当然愿意。”秦笑秒回。
秦焕之忍不住奖励般地回头亲了亲秦笑。
“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宗门准备点东西。到时候你来找我。”秦笑对秦焕之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