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木木夕>第24章 细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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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躺在自己的床上,手上身上和腿上都缠着绷带......昨天确实是烫伤了......槐难也确实来过......但是......我到底有没有亲他?

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来,烫伤的地方还有些拉扯感......我缓缓地下床,走出房间,家里被收拾过......茶几上摆一张纸条:早餐在冰箱里,我就先回去了。

是槐难留的......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吐司简单和一杯咖啡......我拿出早餐放到微波炉里,低头一看,昨天撒了一地的自热锅也收拾掉了,现在的地面干净整洁......再看一旁的角落,垃圾也扔掉了,桶里套着的是新的垃圾袋......槐难真是我家的田螺姑娘......

我喝了一口加热好的咖啡,摩卡,甜的,好喝!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谢谢,咖啡很好喝......

信息发送之后,我开始回忆昨晚......我被烫伤了,他来帮我上药......然后......然后我到底有没有亲他......如果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没有......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我是疯了吗......啊......我刚才还给他发信息了......要是真的......那不是很尴尬......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嘶......他还发视频......尴尬死了......不过,他发视频......应该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我在做梦吧?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接通视频:“你醒啦?伤疼不疼?”

我收敛自己的尬笑:“好......多了......”

“那就好......”他表情放松了一些:“我今天晚些过去,帮你换药......你今晚洗澡的时候自己小心点洗......”

“嗯......”我仍在想着昨晚的事。

见我若有所思,槐难关心道:“怎么了?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我犹豫着:“我......”

“嗯?”他一脸纯粹。

见他一脸真诚,感觉他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昨晚......”

“昨晚怎么了?”槐难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眉头紧锁,眼神充满疑惑......

看来只是我在做梦......我赶紧回答:“没什么......昨晚那个烫伤膏挺有效的......”

槐难笑笑:“我也听说那款挺好的,有效就好。”

“你今天......不忙吗?”我关心道。

槐难看了看表:“嗯,一会有课......而且今天会忙得有点晚......”说着他抬头看镜头:“所以今年会晚一点去你那。”

我笑了笑:“没事,工作重要,你不来,我自己也可以......”

“还是等我过去吧......”槐难也笑了:“你今晚想吃什么?”

“看你方便吧......”我不太挑,而且也不想做这种一天中最难的题——吃什么。

他点点头:“对了,你的午饭在冷冻里,别再玩你的自热锅了。”

“嗯......你忙吧......”

挂断视频后,我打开冰箱冷冻......只有一份......真是精准投喂......

吃饱后,我继续着我的烂剧编写,得争取在下个月前弄完......下个月得去片场交差......虽然这部剧拍摄地是同城的,也得赶紧赶完......我这该死的拖延症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昨天,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大概?是梦到了一种氛围?或者是太久没谈恋爱了?饥不择食?

一杯咖啡,一部电脑,不知过了多久,我家的门铃响了,我看了看电脑右下角......都晚上十点了......大概是槐难来了,我立刻保存了文件,走去开门。

果然是槐难,又拎着大包小包,我在门锁上点了几下,对他说:“录一下指纹。”

“嗯?”他疑惑道。

我又说来了一边:“录一下指纹,下次你就可以直接进来了。”

他笑着,将手指抵在指纹解锁的位置:“你这也不废柴嘛......”

“讽刺我?”这话说的......这是我家的门,我还不至于指纹解锁都不会......

“怎么会呢......”他录好指纹,提着东西走进来:“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作死的动了动手脚:“嘶......”听见我的声音,他猛的一回头,我尴尬地看着他:“嘿嘿......不动就没事......动起来还是有点疼......”

他无奈地笑着,看着我手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绷带道:“还没洗澡?”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点点头:“刚才赶稿子,写得忘我,没来得及洗.......”

他招呼我坐回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帮我把绷带拆开:“那一会你先洗个澡,我把晚饭做了......”

他动作很轻,一边揭开纱布,还一边朝着伤口吹气,吹出来的风激发了敷在伤口的药,凉感带走了痛觉,看着他认真仔细的样子,昨天的那种感觉又涌了上来......还好我今天清醒,不然不知道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

“疼吗?”他冷不丁地问了我一句。

槐难处理的很小心,纱布剥离的很小心,晾气吹在伤口上也很小心......一点也不觉得疼......我摇摇头:“不会啊......好像应该都好了吧?”

他又是那副看看不听话的孩子的眼神:“都起水泡了......”

我看了看自己刚解下绷带的手臂,真的,好大一片:“唉?真的啊......”

说着我正要用手戳,被槐难一巴掌把的手打下去:“别碰!”

我被吓了一跳,老老实实的问:“那这个怎么办?”

“一会帮你处理......”我从槐难眼里,看到了楠珂那种不省心的眼神......

揭下所有绷带后,我才发现,好像比昨天更严重了......随便吧......再严重,终究都是会愈合的......我站起身来:“我去洗澡......”

槐难开玩笑道:“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说着我回房间,拿上赶紧的衣服,就去洗澡了。

皮肤上起了水泡,还真是不好洗,虽然摸着也没那么疼,但是我生怕把他们弄破了,所以今天洗澡,比往常久一些。等我洗完出来,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我走到厨房门口,想帮写忙,不对......这里是我家,这些本来应该是我来做......但是站在那,我好像什么也不懂做......槐难端出两碗炸酱面:“饿了吗?”

我点点头:“有点......”肚子确实空空的。

“吃吧!”他招呼我过去......

他......照顾我过去......这里明明是我家......但我还是乖乖过去了。三下五除二炫完了一碗面......不得不说,槐难做的东西,确实比楠珂做的好吃......大概是黄凉家的食材,限制了他的发挥,太好了,等楠珂回来,我可以尽情地嘲讽她了!

槐难自觉地起身把碗筷收走,平时这都是我做的事情,我紧张道:“我来吧......”

他看了看我的手:“你做好吧......”

收拾好一切,他终于回来了,从袋子里掏出一根注射器,看到注射器的那一刹那,我赶忙退后,警惕地看着那个没开封的注射器,我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害怕这东西......从小大家都以为我恐针,但其实我不怕针头,我怕的是整根针管......

槐难见我惊恐,赶忙背过身去,拆了包装,将针管拿出来,取下上面的针头,把针管仍在了一旁,才回头温柔地对我说:“没事了,过来......”

针管被卸下,我才放下心来,慢慢凑过去。槐难捧起我手上的那只手,观察了一下上面的水泡,看了看我:“忍着点......”说着取下针头的帽,小心翼翼地刺破了我手上的水泡......

疼......是真的疼......但也不是不能忍,我咬着咬,忍着身上这些被烫伤的水泡被刺破,抚平......

客厅的钟,滴答滴答的,在我耳边响着......规律的节奏使我越来越迷糊......隐约感觉着槐难给我上了药,缠上绷带......


突然,我家阳台的落地窗传来啪啪的响声......像是有人用石子在扔我家窗户......这里可是四楼......熊孩子也太厉害了......我起身走过去,拉开落地窗......外面嘈杂的声音,像是在闹些什么,我低头朝楼下看去,一群穿着民国校服的男孩子,在用石头砸我家窗户......

我刚想骂,槐难就走到了我身后,指着楼下的人大吼:“你们干什么!”吼声又大又严厉,那些男孩子被吓了一跳,然后嘲笑着四散跑开......

我回头一看,身后的窗户,有些简易的对称花纹,灰灰的墙面,两边的柱子像是罗马柱,这......应该是栋骑楼?我探头看了看周围,果然是骑楼......

我看了看四周,再看槐难,复古的西装革履,金丝框眼睛,梳起的刘海......颇有一副斯文败类之相......还挺帅......

槐难见我盯着他看了许久,自己检查了一下自己,问:“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摇摇头:“没有......挺好......”

他看了看楼下:“他们走了,我们下去吧?”

我点点头,跟着他下了楼。穿过楼下的商品,来到马路上,路上的女人,身穿旗袍,婀娜多姿......头发也盘的精致,妆容也勾勒的精致,一路上都是美人......看都看不过来......我不禁感叹:“美人真多啊......”

“什么?”槐难没听清我在说什么,问道。

我努了努嘴:“旗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黄凉说过,旗袍是最能完美展现东方女人曲线的衣服:“这满大街的,每一个都是美人......”我感叹着,不经意间转头,发现槐难正盯着我,突然想起来......槐难说过他喜欢男人......陪笑道:“哦!忘了,你欣赏不来......”唉......不对......那是现实的他说的......这个他......不一定啊......想着,我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个字:“吧?”

槐难看着我,尴尬一笑,点点头。

这时,我身边窜出一个小女孩,手里提这个篮子,蹭了蹭我:“哥哥,买碗槐花凉粉吧......”槐花凉粉?现在已经五月了吗?

那个小女孩笑盈盈的,看上去十一二岁,很可爱......但是......看不清脸......我想努力看清,站在那,和她对视了很久,还是看不清......

槐难见我盯着卖槐花凉粉的小女孩看了很久......槐难上前,递给小女孩一张票子:“来一碗。”

小女孩连连点头:“谢谢哥哥!”说着收下票子,拿出一碗槐花凉粉递给槐难。

看着小女孩跑远,我还是没看清她的脸,但她的感觉,让我好熟悉......槐难拿着那碗槐花两份,点了点我的手臂:“给。”

我回过神来,接过槐花凉粉:“谢谢......”说完,尝了一口......摇摇头:“不甜......”

槐难接过槐花凉粉,笑了笑:“忘记让她多加糖了......”

突然,我们身后的那栋骑楼里,传来凄厉的哭声......我和槐难同时回头望去,是我们刚才出来的那栋,我们刚才所在的二楼......我们对视了一下,原路返回到刚才的地方......声音是从我们刚才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站在房间门口,我们又对视来了一下,槐难推开了房门......

这间屋子好破旧......按理说,骑楼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商住两用的小楼,不应该这么破败.....外面是骑楼的样子,里面却像茅草屋......一地的灰......空荡荡的......角落堆了一堆稻草堆成的床......床上躺着个人.......这家人是有多随便......

我们走进房间,左右看了看,地上还躺着个人......我们缓缓走近,床上的男人,身边放着个烟袋,还有一个好像是装药膏的空盒子......地上的是个女人,遍体鳞伤,倒在地上......这布局......简直和上次,在那栋旧楼里的夫妻一模一样......

想到旧楼的那个男人,我看着男人身旁的空盒子,脱口而出:“鸦片?”

我回头看向槐难,他也看着眼前的场景,但他应该......不知道这个场景吧......毕竟上次的梦......和这次不一样......

我想走近他们,刚踏出一步,脚下就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我本以为是铺床的稻草,低头一看,是一簇槐花......我捡起槐花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们和那边倒下的两个人,再没其他人。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刚才那个卖槐花凉粉的小女孩,从屋外进来,看见屋内的景象,吓的尖叫起来,这个声音......就是我们刚才在楼下听到的凄厉的叫声......

看见倒下的两个大人,小女孩下得做到地上,踉跄的后腿着......我赶忙上前,想扶起小女孩,但她好像很排斥被人触碰,推开了我......我只得口头安慰:“小妹妹......别害怕......”

槐难也走了过来,但他却是来拉住我的......他一边拉着我,一边跟着劝说小女孩:“小妹妹......你别怕啊......我们路过......也被吓了一跳......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小女孩哭泣着,摇着头,惊恐地看着屋内倒下的两个人......

见劝说无效,我想了想,对槐难说:“她是不是害怕那两个人?我们先把门关了吧?”

槐难点点头,我们走出了房间,关上门。

果然,小女孩情绪平复了一些,但仍然在哭泣......不应激了就好,我蹲在小女孩面前,问她:“小妹妹,你在这里干什么?”女孩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冲刷着她的脸,我更看不清了......

女孩抽泣着,指着我们身后刚被关上的门:“回......回家......”

我转头看了看那扇门,又看了看槐难,槐难面带疑惑,我正准备起身去开门,被槐难拦住,他也蹲了下来:“小妹妹......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女孩继续抽泣着:“妈妈......爸爸......”

爸爸妈妈?难道里面那个抽鸦片的,和地上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是她的爸爸妈妈?我突然想起之前旧楼里的全家福......难道这个小女孩......我猛一回头,看着小女孩的脸......越看越模糊......越看越不清晰......

一旁的槐难拉着我站起身来:“林夕......”

我缓缓回头哦看向他,指着那个小女孩:“你能看清这个小女孩的样子吗?”

槐难点点头:“嗯,能啊......”

我怯怯地问:“她是谁?”

槐难看了看小女孩,郑重地回答我:“不认识,但是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很可爱的小姑娘......也是啊......这个槐难......可能不认识楠珂......就算是现实中的槐难,也不认识楠珂小时候啊......

想着,我自言自语道:“有多可爱?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脸圆圆的......”

我正说着,槐难握住我的双肩,晃了晃我:“林夕......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这么小的小女孩都很可爱......”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感觉他应该没什么可疑的,又回头看那个小姑娘,结果一低头,人不见了......

我慌张地找着:“人呢?”

槐难也发现了小女孩不见了,帮着我一起找着......突然他指着楼下:“在那!”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小女孩,挽着刚才的竹篮,沿着街道跑着......不知为什么,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追她,槐难也跟着我追了下去。

脚踏在木质楼梯上吱呀吱呀地响,刚下到一楼,我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我站住了,仔细地看着那个影子,影子是个人性,但全身雪白,走起路来,像一只站立行走的猫......对......影子在向我走近......它靠近后我才看清,那个白色的身影,有头,有身子,后脚跟在膝盖上,真的就像一只站立行走的猫......那东西的眸子是绿色的,瞳孔竖着一条......就是猫的眼睛......它走近我,脸贴脸对着我的脸......不一会......就消失了......这又是什么新东西......什么克苏鲁式梦境......

槐难应该是没看到那个东西,见我站在那愣神许久,轻拍了我的肩膀:“林夕......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我们去找那个小女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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